《不善》那年lin

3、册封太子

　　时间转瞬即是，是这天。所有人起得比以往更早。宫里宫外都装饰得极为震撼，当然，只是在大殿的路上。

　　他一早起来，为的也是如此。去不去都无所谓，只不过为了他，为了权利罢了。

　　若是得了这个权，废不废都没事，只要能查明真相。

　　当初那葬礼随便应付几下就过去了，没安葬在好的地方，挖了坑放进去也就成了。也就只有两人扶棺。

　　这册封典礼倒是做的比那次隆重，盖过了他的典礼。大臣在殿上登，分外眼红的人也在等。

　　三殿下一早起来坐在镜前，容貌可揽镜自赏。从小美到大，这该是多少姑娘都羡慕的容貌，竟会在一个男人身上。

　　阿颜推开门，看着榻上没人，转头望向别处。发现他早已坐在凳子上等待。

　　“殿下殿下，阿颜给你来请安了。”她颜进殿跑到镜子前。把篮子放下才开始做事。

　　“嗯。”三殿下说，“阿叶姑娘呢？”

　　“她去拿东西了。”她说，“殿下殿下，我先给你梳妆如何？”

　　“嗯。”三殿下说。

　　阿颜拿起三殿下一缕头发，梳顺。看了一眼镜子，三殿下披着头发的样子还更美了。

　　一人匆忙跑进殿内，手端着满满的水。头顶还顶了一个盆。

　　那人急忙把水放在地上，顺便把头上的盆拿了下来。盆中还放了个杯子。

　　“奴婢给殿下请安。”那人说。

　　三殿下把转过头，看见地上有东西。大概是把洗漱的东西拿来了。

　　“嗯。”三殿下说，“是先洗漱还是先梳妆。”

　　“先梳妆！”阿颜说。

　　阿叶递给殿下洗漱的用品，说：“一边去。殿下，请先洗漱，再梳妆。”

　　三殿下接过东西，一件完后又来一件。一段时间过去了，这总算轮到梳妆的时候。

　　“殿下。”阿叶说。

　　“何事？”三殿下说。

　　“殿下，先穿衣，再梳妆也不迟。”阿叶说。

　　三殿下照办。

　　浑身上下无不穿金戴银，跟个姑娘家家似的，不像个男人。

　　三殿下放下胳膊，低头一看，还有镯子，更像姑娘了。

　　他试图甩掉这镯子，喊道：“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太像姑娘家家了。”

　　阿颜捧腹大笑，这一身打扮确实像极了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姐。

　　阿叶不紧不慢的解释：“殿下，先停下。这确实是太像姑娘，但这是我们这的习俗。穿金戴银，提现我国的富裕。而殿下是太子，如果顺利继位，您就是天子，统领我国。”

　　三殿下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没有别的东西吧？”

　　阿叶道：“如果殿下嫌麻烦，可以如他一般，俭朴。”

　　他问：“哪个他？”

　　阿颜立刻回答：“殿下殿下，是废太子。”

　　“你给我闭嘴！”阿叶立刻堵住她的嘴。提死人的名字这多不吉利。

　　三殿下冷静了一下，立刻回复：“但说无妨。你们谁来帮忙，帮忙这些东西摘掉。”

　　毕竟他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就算做鬼也投胎降世有几年了。

　　两人立刻过来，摘掉手镯，玉佩，等花里胡哨的配饰。一番折腾后，竟比刚才更好看了。

　　“殿下殿下，快来快来。”阿颜立刻跑到镜前。

　　三殿下闻声赶来。

　　这衣服虽重，但镜子中的三殿下披着头发比刚才更好看。目光扫下桌前的一根簪子，递给她。

　　“殿下殿下，今日用这根？”阿颜问道。

　　“这根。”三殿下眼神坚定的盯着镜子中的簪子。很俗很俗，很素很素，跟这衣裳配不上。

　　阿颜道：“殿下殿下，好了好了，还不错吧。”

　　三殿下坐下看着自己，摸了摸那根簪子。感觉那簪子虽俗，但精致，与别的不同。这簪子还是他第一次戴。

　　三殿下有点紧张。

　　阿叶道：“殿下不必紧张，凡事都有第一次。”

　　三殿下道：“还是把面具拿来，我带上可能会好些。”

　　阿叶道：“这，这怕是不妥吧。”

　　“无妨，拿来便是。”三殿下说。

　　他接过面具，这面具不能遮住整张脸，看不出是谁就行了。

　　三殿下点了头，鼓起勇气，走到门前。

　　他呼了一口气，走到大门外，等待。

　　那花猫又来了，来得真巧，没跳下来送旨的就来了。

　　三殿下跪在地上，行了礼。毕竟这公公也算自己的长辈。

　　一旁有陛下最信任的那位公公，为何不是他带头。

　　除了两位公公见怪不怪，其余的人都很震惊。带着个面具，谁知道他是真是假。

　　“三殿下安。”公公道。

　　“公公安。”三殿下边说边站了起来。

　　“传陛下口谕，请殿下跟随咱家。”公公道。

　　三殿下看了一眼队伍，都是些小人，没什么重要人物。除了两位公公。

　　三殿下跟随他们来到大殿下，所有人在大殿上等着他的到来。眼红的也不例外。

　　三殿下放眼一望，没有人，但那上面有人。
　　又望一眼阶梯，这么多阶梯，不失风度地走下去，腿都该废了。

　　他一口气走了上去。先跑，蜿蜒走，到快被人看见的时候立刻回复正常。不紧不慢地走进大殿。

　　其他人都到齐了。

　　“这就是三殿下？”一人问。

　　“这么大了？看样子应该是个美人胚子。”一人说。

　　一人说：“有没有用都还不知道，怕是个花架子登台，闹笑话。”

　　他努力克制情绪，从小到大，别人看自己都是那么柔弱，生错了性别。

　　“承蒙各位厚爱，若是没有各位的帮助，我怎会到如此地步。”三殿下带着面具说。

　　大家也不惊奇，带个面具像小姑娘家家害羞罢了。

　　“肃静！”

　　不知何时，他闻声寻人，看到了刚才带路的公公。

　　一宫女上前，手端着用的东西。在他眼里也就那一块被雕刻过的玉值钱。还是得照着他们的意思做，违背不可。

　　他朝各位行礼。

　　公公上前，拿起上面的圣旨。三殿下跪在地上，安分守己，不出任何烦心事。

　　公公拿起来，宫女退回原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次子辞柯，谦虚有礼，温文尔雅，能文能武，逸群之才。谨告天地、宗庙、社稷。于我归舟二十五年二月五日，授辞柯以册宝。立为太子。”公公字正腔圆，念出上面的字，一字不差，一字不改地念出。

　　他蹲下身子，把旨和他太子印递给他。对他小声说道：“殿下，地上凉，起来吧。”

　　三殿下接过，站了起来。一手拿圣旨，一手拿着玉玺。

　　他转过身，看向各位新官旧官，文武百官。

　　众人仿佛看见自己信仰的神明，想从神明那得到自己所希望的东西，跪下行礼。虽脸上不喜不欢，还是得毕恭毕敬的行礼，以表尊重。但陛下并没让他住进东宫，两位太子皆是如此，对某些人来讲还是挺欢的。

　　比某些人更欢的就是那上面的皇帝，笑得那比谁都欢，甚至还站起来鼓掌。

　　“多谢各位的支持，多谢各位成就今日的我。”他说。

　　那位二殿下早就按耐不住，拳头捏得汗都出来了。就差一拳打上去，然后把剑提到他脖子那，一剑断头。

　　可惜可惜，就算现在成不了太子，可以后难说。为了前途他能忍。当然，只是他自己以为能忍到那天。

　　册封礼完后，他早就按耐不住。一个小宫女匆忙跑过去，撞到了他。那二殿下掐着那宫女的脖子，警告她：“下次可别撞到了。”

　　宫女挣扎着，奈何力气太大。没挣脱下来，还被吊了起来。

　　二殿下看着东西没了气息，身旁有河，随手把她扔了下去。眼都不眨一下，这一条人命都还解不了满肚子的火气。

　　太子殿下回到清野殿，一回去就躺在了榻上。

　　阿颜上前询问殿下：“殿下殿下，你怎么一回来就躺榻上了。”

　　“让我躺一下。”太子殿下翻了个面，继续躺着，“别提了，二哥那眼神就是要杀了我。”

　　“你二哥？二殿下？二殿下怎么会想杀了殿下，殿下殿下，你想多了吧。”阿颜说。

　　“我...算了，你不懂。”太子殿下无奈的回她，自己也告诉自己他不会取了自己命，可那眼神怎么可能不是来取命的。

　　“殿下，什么算了？”男人的声音。

　　太子殿下从榻上起来，看了那人，是青余。

　　“没事。你来这做什么。”太子殿下问。

　　青余回他：“恭喜殿下。”

　　“停，这事有恭喜的必要吗？说，那边又有什么事需要本太子了。”太子殿下又躺上去，躺成了一坨太子。

　　青余道：“各方都送了一些礼品给我们，除了那两个国家。”

　　“放那就行。”太子殿下把一旁的话本子放在了脸上。

　　青余继续说：“还有两事。”

　　太子殿下坐了起来，觉得这事一定是好事，问他：“何事？讲。”

　　青余道：“陛下让我转告殿下，今日做准备，明天要去边境应战。以及待会要去浮光寺添香火。”

　　“我知道了。换身衣服我就去。”太子殿下又躺下了。

　　一个时辰后他换上极素的衣服去浮光寺，顺便沐浴了。

　　今日也算是个好日子，来寺庙的人很多，求姻缘的，求子的，求学业的，求平安的应有尽有。不知哪来的声音在那求个仙丹。

　　这世上要是有仙丹这种东西，那我们早就被那有仙丹的人给弄死了。凡人怎么打的过神仙。

　　到门口就有人引路。

　　这巨大的兔雕像年久失修，什么时候倒下来都是个未知数，竟然还有人敢拜祂。

　　“这位公子是需要带路的人吗？”一个在这帮忙的人问他。

　　太子殿下回他：“嗯。”

　　“去哪？”那人问。

　　太子殿下道：“给历代皇帝亲属烧香的地方。”

　　那人当然知道这个地方，让他跟着自己走。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一直在说浮光寺的辉煌历史，随口一提就提到了新太子。

　　“你对那新太子有什么看法？”那人问。

　　“没什么看法，只要他不成个昏君就谢天谢地了。”太子殿下说。

　　“听说那新太子是个丑人。”那人说。

　　“打哪来的消息。”太子殿下问。

　　“大家都在传，什么说他头上有伤疤，失明，聋子，断臂什么都有。越传越离谱。”那人说。

　　“那你觉得他人品如何。”太子殿下笑着问他。

　　“人品难说。我听到的消息里都没一句好话，人品怕是真的差。”那人说。

　　“还有多久。”太子殿下问。

　　“前面就是了。”那人答。

　　那些话谁听了都会不舒服吧，要是他们见到了真人，肯定要把手伸到他脸上摸，知道摸出假皮的边缘才肯罢休。

　　两人边走边聊，好像也就那么一点就到了。太子殿下从钱袋子里摸出一个银币。

　　“就当交个朋友，多谢。”太子殿下告别后就进去烧香。

　　那人收下银币，摸了摸，咬了咬。背面刻有字，翻过来看。

　　太子专用

　　那人震惊极了，这不就是太子殿下专用的东西吗，那刚才那人，也就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我见到太子了！我见到真的新太子了！”那人边跑边喊。

　　太子殿下也听见了，出去就麻烦了。

　　太子殿下看了看，香火快烧没了。自己又插上一些香，差点被火折子的火伤到。

　　火光越来越亮。

　　太子殿下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

　　灯火没有一盏熄灭。

　　太子殿下站了起来，对牌子们说：“各位老祖宗们好，今日是我做太子的第一日，希望各位老祖宗能保佑我归舟年间平安，保佑我可以不做这个太子，不贪这个位置。”

　　太子殿下简单收拾了一下，走了出去。

　　“你们是？”太子殿下问。

　　“喂，傻子，这就是你说的新太子？”男人说。

　　“这就是太子，你看，这就是太子专用的货币，价值连城。”傻子从口袋里掏出刚才给他的银币。

　　男人接过一看，自己不会辨别，随口一说假的。

　　太子殿下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拿出一枚银币，翻过面一看，竟真是自己带错了。

　　倒霉倒到自己手里了。

　　“各位，我的确是假的，麻烦让一下，借过。”太子殿下从人群中穿过去，弄掉了自己的玉佩。

　　一小孩捡起递给自己母亲，母亲递给那个男人。男人看了看这块玉的料子，看不出。后面那人抢过一看，只有皇族才有这种料子。

　　“这，这，啊这，这这这这这，的的的的，啊，的确，是是是是。”这人说话结巴。

　　“是什么？”男人问。

　　“是是是是，啊是，是太太太太太，子，太子：”那人终于说了出来。

　　人们震惊极了，立刻追了上去。

　　太子殿下摸了摸自己的玉佩，的确不见了。转头一看，跟地越来越紧了。

　　“殿下！别跑！收下我做的香囊吧！”

　　自己讨厌的人是那么帅，那么好看，那么美，知道了真容不穷追不舍怎行。

　　前面那人有点眼熟。是青余，是自己的侍卫。

　　“青余，救我！带我走！”太子殿下边跑边喊。

　　这哪里是寺庙，怕是花楼吧。

　　青余立刻反应过来，跑上前抓起殿下的手，跳上了楼顶。

　　“多谢青余大哥。”太子殿下笑道。

　　“这是属下的职责所在。”青余道。

　　“什么职责？都是兄弟，一起出生入死的，你保护我？那你这是瞧不起我。”太子殿下道。

　　“殿下的剑法，力量，速度都是属下指导的。”青余道。

　　“我怎么会瞧不起你。行了，送我回宫拿东西，这仗打完如果能活着回来就轻松了。”太子殿下第一个跳下去。

　　他紧跟其后。

　　一个男人带着一个箱子，一个人走上前行礼问好。

　　“您是？”太子殿下道。

　　“相必您就是太子殿下吧，久仰久仰，我是白家主君。”男人说道。

　　“白家？哪个白家？”太子殿下问他。

　　“史部尚书。”主君道。

　　“略有耳闻略有耳闻。”太子殿下道，“你们这一家子都是做官的料，文武双全。”

　　“殿下过奖了。”史部尚书道。

　　“找我何事？”太子殿下一下子变了脸，冷冷地问他。

　　尚书答：“这是我给殿下准备的东西。”

　　那身后的婢女打开箱子，亮出里面的东西。是颗夜明珠，挺大的。

　　“这是何意。”太子殿下明知故问。

　　“这是我们主君的一点儿心意，望殿下收下。”婢女道。

　　“行，交给他，没事我也就回去了。告辞。”太子殿下道。

　　青余替他收下了好意，一路跟随殿下回宫。

　　两人回到宫中，青余开始收拾东西，太子殿下则又瘫痪在榻了。

　　“青余啊青余，这珠子扔了如何。”太子殿下问他。

　　青余道：“属下无权左右。”

　　“无趣的人。”太子殿下说完又继续盘弄这珠子。

　　黑衣人道：“只要能灭掉鸳兔，我不善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主君说道：“我知道，二殿下，时间问题而已。那三殿下今天刚册封了太子，只要天子病死，太子册封天子顺利登基 ，除掉那太子轻而易举，灭掉这鸳兔也是轻而易举。”

　　门外传开连续的敲门声，那敲门的人说：“爹爹，原儿想要爹爹陪原儿睡。”

　　这一声打扰了正在计划方法的两人，这件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他们已说好，不管是哪个“聋子听到了”，都要杀人灭口，哪怕是自己的亲人。

　　沈辛锦听到这说话的声音赶紧躲了起来，藏在窗子外边。主君前去推开房门，转身再确定一眼是否藏好，看到屋内没有一人就很是放心。

　　“爹爹，你终于开门了。”原儿说道，他开心地跳了起来。

　　主君说道：“原儿来，爹爹抱抱。”

　　在白府里就原本有两个孩子，他们是兄妹。后来不知为何，当今陛下要赐死他夫人，并不牵连任何人。后来他再娶，娶了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妇人，妇人害死了他妹妹，那原儿因此十分憎恨他的继母。

　　主君说道：“我们的原儿长大了，爹爹抱不动了。”

　　原儿说道：“爹爹是在说原儿变胖了吗？”

　　原儿还没等他爹回答，便伤心地跑回了自己屋内。怕是他妹妹的魂儿在他身上，跟个女孩子一样。

　　主君关上门，继续商量着计划。

　　“白家还有个孩子，那孩子是你亲生的。”沈辛锦看他走远了，便从窗外跳回了屋内。

　　主君说道：“还望二殿下放过他。”

　　沈辛锦摸了摸桌子上的酒杯，拿了起来：“我记得你还有个女儿以及死去的夫人，你还记得吗？”

　　主君回道：“记得。”

　　沈辛锦继续说道：“当初你夫人的死因你还记得吧。”

　　主君回道：“都是那该死的狗皇帝。”

　　沈辛锦说道：“如果任务失败或者让第三个人知道，我绝不会手下留情。”他便捏碎了手里的辈子，戴上兜帽，消失在了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