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曼]羁绊的意义》墨克千旋

13、第四章 沉默的守护者【下

　　十六夜靠在墙上，回忆着决定的瞬间，手上举着METEOR，藏身在一个小角落里，握紧了脖子上的蓝色水晶：“我不会的。”
　　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守在走廊里的宇宙人快速往外跑去。
　　“一，二，三，四……”
　　幸子在心里默数着。
　　“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
　　幸子心下一沉，只出来了二十七个，加上外面十个不到的看守，也就是说，里面还有三十多个宇宙人。
　　难办了啊……
　　幸子猫着腰，贴着墙壁寻着脑海中记下的地图走着，路上遇到了几个宇宙人，都被她躲了过去。
　　终于她找到了那个仓库。
　　回头看了两眼，确认没有人跟来，才将那扇门推开一条缝隙。
　　说实话，幸子是做好了恶战一场的准备的。
　　但是在那空旷的地下仓库里，只是稀稀拉拉地摆了几张残破不堪的铁架床，上面拥挤地躺着一些宇宙人，几根带着绿色鲜血的绷带散落在一地的宇宙人中间。仓库的正中央，则是那颗他们提防不已的炸弹。
　　“你，你们……”
　　旁边一个还站得住的宇宙人立刻挡在其他人前面：“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思诺！”一个躺在地上的宇宙人担心地喊道。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幸子向那个名叫思诺的宇宙人问道。
　　“还能怎么回事？”思诺瞪着眼睛，“我们不适应地球的环境！”
　　幸子愣了半晌：“你们……你们为什么不求助WUMD？”
　　“求助他们？”思诺打量了幸子一番，“你是地球人？不对，地球人怎么可能进到这里面来。你是宇宙人吧？那你应该能理解才对，求助WUMD，就意味着要放弃自由，那种事情，我们才不要！”
　　幸子愣住了，她想起拿沙对她说的话：“好孩子，你要知道，人类受过太多宇宙人的侵袭了，他们中的大多数是不信任宇宙人的。所以那些主动暴露身份的同伴才会被监视，我和博不喜欢被监视的日子，所以才会隐瞒身份，我们也只是想在这颗星球上生活下去罢了。”
　　求助WUMD，意味着将被监视，也意味着，失去自由。
　　幸子一时语塞，但很快意识到不对劲：“那为什么不离开地球？既然你们不适应地球的环境，又不愿意向WUMD求助，那为什么不离开这里？”
　　“你以为我们不想吗？”思诺搓了搓后牙槽，“我们本来就是飞船坏了才迫降在这里的，怎么回去？”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们并不是自愿留在这里的。
　　他们也只是无可奈何而已。
　　“不，不对……”幸子想起了什么，“你们之前，曾经想要炸毁城市！还有达达机器人，那个怪兽压缩胶囊！”
　　“我们没想炸毁城市！根本没有想过！”思诺听到这番话几乎控制不住情绪，立刻朝幸子大喊道，“那个机器人也是！我们一开始没想释放它的！只是它被设定了保护我们的程序，它又处在你们的控制之中，我们接触不到它，没法关闭它的程序！”
　　思诺闭上眼深呼吸几下，再次睁开眼时，似乎已经冷静了些。
　　“这个炸/弹，和那个机器人，”他伸手附在那个球形物体上，“只是我们保护自己的武器，而已。”
　　幸子顿住了。
　　只是保护自己，而已。
　　他们有错吗？
　　不，他们也只是想活命而已。
　　他们，也只是不愿意丢弃自由而已。
　　幸子握紧了拳头，他们没错的。
　　没有人有错。
　　但是，这样一来，她该怎么做？
　　人类，和这些宇宙人，她该怎么做？该怎么选择？
　　“如果，”幸子松开了手，“如果我能修好你们的飞船的话，你们，会怎么选择？”
　　她没有权利审判这群宇宙人，所以，她选择把最后的选择权交给这些宇宙人。
　　“什么怎么选择？”思诺苦笑一声，“如果可以的话，”
　　“我们想回家。”

　　回家。

　　幸子环顾四周，没有人愤懑，也没有人哀怨。所有人，或多或少地表现出些许的恐惧，但更多的，是希冀。
　　他们想回家。
　　幸子露出了微笑，她可能不会修理飞船，但是，她有能做到的事。
　　“好，我送你们回家。”

　　。
　　。
　　。

　　“奥特曼以人类等身大小从天而降，救走了与我们缠斗的宇宙人。”
　　回到指挥室，佐藤稻在报告书上详细记录了作战过程，写完这句话时，佐藤稻的笔尖顿在纸面上迟迟没有抬起，晕染出一块黑斑。
　　佐藤稻回过神，看了看报告书上的黑色墨团，拿起那张写得满满当当的白纸，看了半晌，又放回桌上。
　　撂下笔，佐藤稻看了看闲聊小憩中的队员们。
　　目光停留在那个新队员身上，十六夜幸子。

　　当时看到出来的宇宙人只有三十多个时，佐藤稻真的是心都凉了半截。
　　他再怎么信任朝泽藤康的判断，也不能忽略十六夜只是个实训队员的事实，当时仍有三十余名宇宙人在建筑内，佐藤稻现在想想，真的很后怕。
　　而当奥特战士救走宇宙人之后，他们来不及多想，立刻进入大楼寻找十六夜。
　　而当他们找到十六夜时，她站在空旷的地下仓库里，听见他们推门的声音之后，转过头，看向他们，脸上是柔软的微笑：“佐藤队长，结束了。”
　　而她的周围，稀稀拉拉地摆了几张残破不堪的铁架床，几根带着绿色鲜血的绷带散落在地上，正中央，则是那颗球形炸/弹。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佐藤稻把手支在下巴上，十六夜说，这些宇宙人其实只是想回家而已，所以奥特战士出现，把他们送回家去了。
　　后来拆弹小组也证实了那颗炸/弹充其量只够炸毁一栋楼。他还问了拆弹小组三个月前的那批炸/弹，拆弹小组的人说，炸/弹的威力被情报部门过分夸大了。
　　“实在不能理解啊，”拆弹组的人对他说，“把炸弹的威力过分夸大干什么？外强中干啊。”
　　不知道是情报部门的失误，又或者，是那群宇宙人故意放出的假消息。
　　哦对了，十六夜还告诉了他那个奥特战士的名字。
　　“她说，她叫艾米莉。”
　　十六夜是这么跟他说的。
　　各种外星文献史料记载，奥特战士是人类的伙伴，在他们无法探寻的数个平行世界里，奥特战士们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一直守护着人类，甚至于曾经失去生命，他们也不曾放弃人类。
　　所以，艾米莉奥特曼应该不会做伤害人类的事情……吧？
　　但是其实……除了信任艾米莉奥特曼，他们没得选。
　　佐藤稻思杵许久，把那张已经写得差不多的报告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随后长叹一声。
　　“队长？怎么了？”石纪问道。
　　佐藤稻绞着两只大拇指：“我们，把奥特战士的出现隐瞒下来吧。”
　　指挥室里陷入了沉默。
　　朝泽藤康看向十六夜幸子，他不知道在仓库里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十六夜就那么肯定那群宇宙人没有敌意。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十六夜不说，他就没办法知道。
　　“为什么？”秋野余晖问道。
　　佐藤稻抓了抓头发：“如果把事情如实上报，上面势必会追究，那样的话，把奥特曼列为敌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上面的人在面对宇宙人时总有些自以为是的奇特想法，自认为是在保护人类，孰不知却是在将人类推向深渊。
　　“但是现在，”佐藤稻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我们仍然需要奥特战士的力量。”
　　WUMD的战斗分队已经到达了瓶颈期，战力无法再在短时间内有所突破，但是随着宇宙人和怪兽越来越强大，他们也是越来越力不从心。
　　这三个多月来，因为有奥特战士的帮助，他们的压力小了许多，一直处于重压之下的队员们也终于能喘口气了。
　　如今佐藤稻在潜意识里早已把“奥特战士”规划为WUMD的协助战力之一了，可如果将奥特战士列为敌人，哪怕只是怀疑，那么，他们的实际战力会降低一大截。
　　那可不行。
　　WUMD还没有到能够脱离奥特战士的时候。
　　至少，要等他们突破这个瓶颈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