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曼]羁绊的意义》墨克千旋

12、第四章 沉默的守护者【中

　　朝泽藤康按照自己的生物钟，准确地在闹钟响起的前五分钟醒来，并将恼人的闹铃毫不留情地扼死在摇篮之中。
　　说实话，他一年内听到闹铃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因为他的闹钟不是用来喊他起床的，而是为了防止他睡过头的。
　　在床上坐了五分钟，意识回笼，起床气消减下去，开始穿衣洗漱，晨跑一圈，在晨跑的中途遇见秋野余晖，和喋喋不休的搭档一起去公共食堂吃早饭，然后去A队的整备室。
　　“你们好！我是十六夜幸子！”
　　隔着门，朝泽藤康听到了这个声音。
　　秋野余晖道：“咦？你的学员已经来了？这么早？”
　　朝泽藤康举起右手，将戴在手腕上的磁条靠近门边的识别器，“嘀嘀”，门开了。
　　“这么说的话，我也是前辈了？”原岛很高兴地道，然后拍上幸子的肩膀，“你好！后辈！”
　　石纪拍掉他的手，然后握住幸子的肩膀：“可别吓着我们的新队员，而且，说不定幸子会比你更早成为正式队员呢！”
　　原岛低下了脑袋，失望地嘟囔着：“什么啊……”
　　幸子有些无奈：“石纪前辈，诚前辈……”
　　石纪笑了笑，看到了进来的朝泽藤康和秋野余晖：“藤康和余晖来了。”
　　幸子转过头，向他们问好：“藤康老师，余晖前辈。”
　　秋野余晖挥挥手：“你就是十六夜对吧？不用喊前辈，诚都是直接喊我名字的，我们大家都是战友，‘战友’！知道吗？”
　　藤康也道：“以后不用喊老师了，直接喊名字就好。”
　　“唔……”幸子挠了挠头发，“好的，余晖，藤康。”
　　佐藤稻打开电子识别门，看到的就是互相介绍着的队员们，他笑了笑，然后拍拍手上的文件夹道：“别闹了，有任务。”
　　指挥室里立刻安静下来，朝泽藤康问道：“什么任务？”
　　佐藤稻把手上的蓝色文件夹放到桌上，环视着他的队员们：“还记得三个月前，那群想炸毁城市的宇宙人吗？”
　　看到队员们点头，佐藤继续道：“他们留下来的炸弹，没能完全排除。”
　　朝泽藤康皱起了眉：“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已经完全清除了吗？”
　　佐藤稻摇摇头：“没有，据说这个是他们的备用炸弹，连宇宙人管理分队的卧底都不知道它的存在，放置地点也是三小时前才调查出来的，现在要求我们去把它排除掉。”
　　“平时这种工作不是都是由BCD他们几个小队负责吗？”秋野余晖双手枕在脑后，靠在座椅上，向他们的队长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佐藤稻看了他一眼：“大熊火山出现异样，B队和C队一起去调查了。D队去了东京湾，据说是在海底发现了异动。”
　　“大熊火山？巴顿？”秋野余晖问道。
　　几乎一提到大熊火山，所有人就会想到巴顿。
　　巴顿的实力，在地球原生怪兽中是属于最强的那一批。
　　上一次巴顿出现是在十八年前，那也是巴顿第一次出现。
　　那时怪兽频发期才刚开始，WUMD才刚受到联合国的重视，属于矮子里面拔高个的阶段，那时的WUMD甚至还没来得及建立起足够完善的体系——科研分队和宇宙人管理分队都还没有建立，战斗分队也没有特长区分，也不存在“预备役”的说法，连档案都没有明确的分类，各种怪兽、宇宙人、机器人，纸质档案全部混乱地堆放在资料库的书架上，电子档案也没有一个成体系的索引目录。
　　那一次，为了消灭那只不断捕食人类的火山怪鸟，WUMD的仅有的两只战斗队伍，A、B两队一起出动。
　　那是一次相当惨烈的胜利。
　　只有现任A队队长佐藤稻，和他的弟弟活了下来，其余全部牺牲，耗费数月培养起来的战力几乎全灭，数月的努力几乎是功亏一篑。
　　这就是巴顿。
　　是曾经的WUMD，倾尽全力才击杀的劲敌。
　　虽然所有人都清楚，如今的WUMD已经是今非昔比，哪怕再次面对巴顿也不会再产生那么严重的伤亡，甚至是不会产生伤亡。
　　但它仍然是个阴影，是佐藤兄弟——现役A、B两队队长的阴影，是整个WUMD的阴影。
　　佐藤稻抿了抿嘴，然后摇摇头：“不清楚，以防万一就让B队和C队一起去了。基地里暂时只剩下我们A队，所以这个任务只能交给我们了。”
　　“战斗A队，”佐藤稻站直身体，扫视着他的队员们，“出动！”

　　“为防止引起恐慌，已在城市内发布演习通知，约六小时后完成爆炸波及核心范围内的人员清空。根据情报，他们将炸弹埋在了城市中心的那栋高楼底下，并且似乎有人在看守，种族未知，人数未知，炸弹图纸未知，内部设施结构未知。这次的任务情报几乎是空白一片。”石纪对着麦克风郑重地说道，“大家，请小心。”
　　“收到！”
　　原岛诚坐在重载号的副驾驶上，看着秋野余晖的后脑勺：“这次的情报也太少了。”
　　“是啊，”秋野余晖长叹口气：“毕竟是宇宙人管理分队的人花了大半年才打入的组织，行动这么缜密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原岛诚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为什么他们不直接引爆这个炸弹呢？”
　　海洋号上，驾驶着战机的十六夜幸子也提出了这个问题：“而且，他们也没有和人类交涉——没有提出任何条件，只是把这个炸弹这么放着。”
　　朝泽藤康坐在驾驶座上，面前支着一个小巧的平板电脑：“不知道，可能是顾忌着什么吧。”
　　“到了。”朝泽藤康看了一眼显示屏上的坐标，提醒道。
　　“啊？哦，好。”
　　海洋号和重载号跟随着天空号降落在一处公园里，所有人都从驾驶舱内走了出来。
　　朝泽藤康仍然抱着他的平板电脑，敲着上面的键盘。
　　佐藤稻指向面前不远处的高楼：“就在面前的那栋楼里，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屏蔽了我们所有的探测技术。”
　　“那可不一定，”朝泽藤康将他的平板展示在队员们面前，“机器测不出来的东西，我们可以手动测算。”
　　佐藤稻点点头，这是他在出发前就吩咐朝泽藤康做的事情：“如何？”
　　“内部设施的解析还需要一点时间，大概四个小时，至于看守人数……”朝泽藤康顿了顿，“已经测出来了，六十七人。”
　　“这么多？！”原岛诚惊讶道。
　　藤康咬了咬嘴唇：“是的，六十七人，就是这么多。”

　　四小时后，朝泽藤康拿出刚打印出来的结构图，A3纸刚从打印机中取出，还带着些许温度。在刚刚入秋的现在，这种温热的手感着实让人爱不释手。
　　但朝泽藤康直接把它铺在了临时搭建的作战棚的桌子上，秋风稍稍一吹，温度快速消减下去。
　　“这里，是唯一的入口，我们必须从这里突入。”朝泽藤康指着结构图纸，“根据分析，炸弹很可能被藏在这块地方。”
　　大家顺着朝泽藤康的手指，看着结构图上那一大片的空白。
　　“这块地方应该是类似于仓库的地方，也是人员最为聚集的地方。”朝泽藤康顿了顿，才继续道：“从图纸上的结构来看，这个地方易守难攻。”
　　朝泽藤康移动手指，指向那个通往唯一出入口的走廊：“这条走廊上，分散着二十多个宇宙人，大概是守卫。”
　　佐藤稻细细地看了一遍图纸，上面不仅画出了内部的设施结构，还明确标注了宇宙人所处的位置，不多不少，67个红点。
　　“最好是有一个人能潜入进去，其他人在外面做出强行突入的假象，吸引敌人注意力。”佐藤稻下了结论。
　　“万一他们直接引爆呢？”原岛诚问道。
　　“不会的，”佐藤稻解释，“既然他们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那么他们必然是顾忌着什么东西，他们不会轻易引爆的，只要不把他们逼到那个程度。”
　　“一个人去吗？不能两个一起？”秋野余晖问道。
　　“两个人目标太大，”佐藤稻摇摇头，“只能一个人。”
　　“十六夜，”朝泽藤康突然开口，“你愿意去吗？”
　　静谧半晌。
　　“藤康！”秋野余晖喊道，“你疯了吗？幸子还不是正式队员，她才刚进入实训期！”
　　“十六夜，”朝泽藤康不管余晖的声音，盯着幸子的眼睛问道，“能做到吗？”
　　幸子看向朝泽藤康，朝泽藤康正很认真地看着她。
　　独自潜入是危险的，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在里面会遇见什么。
　　这种任务，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由还处在实训期的学员去完成，再不济实训学员也应当在导师的带领下完成这项任务。
　　但是朝泽藤康居然问她，能不能做到。
　　他想让十六夜幸子自己一个人完成这项任务。
　　十六夜幸子看着他，她想起来，她向总教官递交前往地球申请的前一天，她和希娜坐在高楼上，俯视着光之国的繁华，希娜对她说：“在地球战斗的奥特战士，是孤独的。”
　　记忆中一贯毛毛躁躁的女孩在那个时刻显得十分沉静，她温柔地看着这片翡翠色的星云，轻柔地说道：“你将会独自战斗，哪怕受伤了，也不能说出来。你要独自承受那份疼痛。”
　　“准备好了吗？”希娜的声音在脑海盘旋，“成为一名沉默的守护者。”
　　她做得到吗？
　　幸子垂下眼睛，抬起手，按在手臂上被衣袖所遮挡的，因为对抗怪兽而留下的淤青上，在那上面用力一按，钝痛感传来，她忍不住微微蹙眉。
　　她能做到的。
　　她必须要做到。
　　因为她是奥特战士，她和人类不一样，倒不如说，这种任务由她来完成是最合适的。
　　她必须去。
　　只能她去。
　　幸子松开了手臂，向朝泽藤康点头，缓慢却很坚定：“做得到。”
　　“佐藤队长。”朝泽藤康看向他们的队长。
　　佐藤盯着他，缓缓开口：“朝泽，我从来没有质疑过你的判断。”
　　朝泽藤康依旧坚定：“我知道。”
　　佐藤稻皱着眉，似乎在考量着。许久，他道：“这一次，我仍然选择相信你。别让我失望。”
　　朝泽藤康看了看他的队长，又看了看十六夜幸子，然后再次与佐藤对视，却显得更加坚定：“她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