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景残光（末日）》奶白枣宝

4、救人

　　池砚山出了高铁，长舒了口气，终于回来了！

　　跟同事随着人流出了地铁站，一行人分别后，池砚山打了个滴，在车上给顾屿发消息：我回来啦！

　　看时间，顾屿差不多刚上班，可能是在忙迟迟没有回消息，这个池砚山已经习惯了，跟师傅说了地址，很快便回到家中。

　　白天天处理结尾的工作时，还觉得很累，现在回到家中，池砚山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把自己狠狠的摔在床上，头埋进柔软的被子里，嗅着熟悉的味道，痛痛快快的打了几个滚，三天休息！三天呢！真是太开心了！

　　等顾屿明天下班休息好，一定要拉着他□□做的事！

　　从口袋中摸出手机，屏幕提示消息空空如也。

　　顾屿还没有回消息。

　　“这么忙吗？”池砚山叹了口气，干脆拿身干净衣服去浴室洗澡。

　　出去半个月，池砚山都觉得自己臭了，平时睡觉时间都不够，更不用说洗澡了。

　　半个月的时间里，他就洗了一次澡，还是飞快地冲个凉就睡了，现在有时间慢慢洗，他硬是洗了两个多小时，肥皂打了好多遍，身上的皮都快搓下一层，直到什么灰都搓不出来，他才穿衣服从浴室里出来。

　　脏衣服丢进洗衣机，最后把内裤手洗干净晾起来，池砚山回到桌边拿起手机再看，桌面上依旧没有顾屿的消息提示框。

　　池砚山看了看时间，距离给他发消息，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三个多小时，平时工作再忙，顾屿中间也会看有没有自己的消息的。

　　带着疑惑，池砚山给顾屿打起了电话，很快那边传开了人工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Sorry, the number you dailed is out of ……”

　　人工提示音还没结束，池砚山直接把电话掐断，打开支付宝给顾屿的号码充值话费，没过一会儿，顾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池砚山飞快按下接听，顾屿的声音还没过来，就听到那边传来“哐哐哐”的声音，随即顾屿惊魂未定的声音传到耳中：“池砚山！救我！”

　　察觉到对方那边的不对劲，池砚山猛地站起来，拿上车钥匙就出门：“你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别着急，慢慢说，你现在人在哪里？那边什么情况？”

　　听到池砚山的声音，顾屿的紧绷的情绪明显稳定了许多，冷静下来跟池砚山说着那边的情况：“我现在暂时安全，外面的东西在砸门，我在医院急诊的值班室，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午睡了会儿，睡醒的时候，诊室就没有人了，办公室外面就是一群……怪物。”

　　“怪物？什么怪物？”池砚山听到那边砸门的声音，一刻也不敢停，出了家门把门一甩就往电梯那边跑。

　　“他们……是人，但是哪有人这样的？我看到，有人的腿只剩下血淋淋的骨头在地上爬，还有人的脸，没了一半……现在他们在外面砸门，我尝试过跟他们沟通，但是没人回答我。”

　　池砚山大致了解了那边的情况，电梯也到了一楼，他换了只手拿电话，轻声安抚晏归帆：“OK，那边的情况我差不多了解了，我马上就开车过去，很快的，你别害怕，电话我不会挂，你在里面被困多久了？”

　　“好。”值班室没有表，顾屿只知道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想到担惊受怕了这么久，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从睡醒到现在，三个多小时了……”

　　三个多小时……池砚山算了下时间，差不多也就是他出车站的时间。

　　池砚山悔恨的咬了咬牙，如果他下车就给顾屿打电话，也许就不会让他一个人等这么久了。

　　路上车辆如织，池砚山听着电话里穿来的砸门声，焦灼的按着喇叭。

　　“你别着急，我这边还有一个柜子挡着门，能撑得住的，而且，我在值班室找到了一把手术刀，多少能防身。”顾屿轻声安抚栾峰的情绪，他怕外面的怪物，更担心池砚山在焦急的情况下开车太快出意外。

　　“好，我不急。”嘴上说着不急，池砚山的行动可一点都不像嘴上说的样子，绿灯一辆，脚踩油门，飞一样把其他的车甩在后面，狂打方向盘超车，甚至还闯了好几个红灯，很快交警队的车就追到栾峰的车后面，只是被他远远的甩在后面。

　　“我到了。”池砚山终于到了医院，从医院大门往里面看去，路的前方就是急诊大楼，外面已经拉了警戒线，警车顶灯光的照映下，荷枪实弹的警察围在外面。

　　池砚山把车开过去，下车后直接走到警察面前，掏出自己的证件：“我是特警队的人，这是我的证件，现在里面还有一个医生没有出来，我需要进去。”

　　警察看过池砚山的证件，核实过他的身份，扭头问身边的同事：“还有一个人？你确定吗？”

　　“我确定，他现在正在跟我通话，就在急诊值班室里。”池砚山在手机屏幕上的扩音键点了一下，顾屿的声音伴着砸门声而来：“我是急诊科医生晏归帆，我被困在了急诊值班室，现在有东西在外面砸门，我需要救援。”

　　警察闻言抬头看向急诊大楼，没想到里面竟然还有一个人！

　　上头交代，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伤害那些被咬到异化了的人，可现在里面还有一个人，当然是救人更重要！

　　“你需要什么帮助我可以给你，但是上头有规定，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对着里面的人开枪。”警察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既然是特警，他应该会进去的。

　　“OK，给我几个人掩护，不用带枪，刀子就行。”池砚山跟警察交涉完，很快点了人，人手一把匕首。

　　急诊大门打开的时候，外面的警察整齐划一的把枪口对准了打开的缝隙，如果有变异了的人从里面跑出来，那么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机枪。

　　现在已经是晚上，急诊楼里没有开灯，整个楼道黑沉沉的，浓重的血腥味从缝隙里飘出来，让人作呕，有人打开了手电筒，他们看清了里面的情形。

　　血。

　　粘稠的血堆了一滩又一滩，有的是喷溅的痕迹，有的就像一滩水，什么人被拖拽过，地上满是痕迹，还有血脚印，血手印，光亮照到的地方，皆是红色，还散落着一些人的残肢和不知道是什么组织的肉。

　　池砚山想起顾屿说，他看到的那两个人，当时听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结合现在的场景，让人毛骨悚然。

　　就算工作后见多了危险血/腥的场景，看到这里还是觉得不适。

　　砸门声就是从旁边的急诊医生办公室传出，池砚山低头看一眼手机，最后跟顾屿说一句话：“我已经在急诊大门口了。”他不敢耽误时间，抬手做一个前进的手势，握紧手里的匕首率先进入大楼。

　　有怪物听到外面的声音，停止了砸门的动作，用僵硬的步态缓缓往外走。

　　他闻到了活人的味道。

　　门外的砸门声消失了，顾屿咽了咽口水，他知道池砚山已经进来了。

　　大着胆子把橱柜推到一边，顾屿用身体抵住有些变形的门，手紧紧握住门把手，池砚山没有敲门前，他不敢打开门出去。

　　第一个东西走到门边，抬手抓向距离他最近的人，随即胳膊就被人划了一刀，黑色的血从伤口里就出来，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他却感觉不到疼一样，手都没有缩回去，继续往前伸。

　　“草，什么东西？”池砚山咒骂一声快速后退躲避向他伸过来的手，这东西不怕疼？

　　带着疑问，池砚山试探性的再在那人胳膊上划了几道浅浅的口子，可那东西依旧没有躲避，直愣愣的让人划。

　　猜想被证实，池砚山眉头皱了起来，提醒身后的人：“他们好像不怕疼，小心点，别被抓伤，他们行动好像也很迟缓，别大意。”

　　“收到！”

　　几个不是人也不是鬼的东西陆续从诊室里出来，池砚山数了数，这样的人不多，他带过来的人足够应付，拖一会儿应该没问题：“帮我拖住他们，我去救人！”

　　池砚山跟几个警察一起往后退了几步，等引着那些怪物把门口的位置让出来，池砚山迅速从一侧绕到诊室门口闪身进入。

　　诊室门一关，把那些东西隔绝在外面，池砚山舒了口气，还好，一切顺利。

　　看着近在眼前的值班室门，已经被怪物砸的不像样子了，池砚山快步走过去，脚踝突然被什么东西握住，他心里一紧，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脚踝被一个只剩下半个身体的人用手抓住，血淋淋的手在白裤腿上留下骇人的手印，而那张嘴，正对着他的腿咬过来。

　　“娘的！里面咋还有一个！”先不说她咬过来的血淋淋的嘴，光那只血手就让池砚山这个有洁癖的人够崩溃的了，池砚山咆哮着，飞起一脚踹在那个人身上，把人踹飞出去，撞在旁边的墙上。

　　可很快，她又向池砚山爬来。

　　听到门外池砚山的咆哮声，顾屿顾不得害怕，解锁后把门打开，只见池砚山已经跟地上的人打了起来。

　　只要地上的人靠近，池砚山就必然会把她踹飞，可那个人不怕疼似的马上又往他那边爬。

　　就是这群玩意儿堵了他三个小时的门？

　　顾屿握紧手里的手术刀刀柄，快速走上前，趁着那东西没反应过来，单膝下跪时，力量积聚在膝盖上，用力砸在那个人的后腰脊柱上，池砚山随即听到了骨折的声音……

　　池砚山原本想，顾屿精神紧绷了三个多小时，等他把人救出来，肯定要把他抱在怀里哄哄，安抚他的情绪。

　　可他万万没想到，顾屿居然是以这样强悍的姿势，砸断了那个人的腰椎，池砚山想想就疼。

　　池砚山咽了咽口水想：不愧是顾医生。

　　顾屿以为解决了地上的人，从地上站起来，可没想到，那人却完全没有收到影响，伸手又去抓他的脚踝。

　　池砚山可厌恶极了这血淋淋的手，自己的裤腿已经遭了殃，可不想顾屿身上也搞上这恶心的东西，快走两步上前再次把她踹飞出去，拉着顾屿的手往外走：“别管她，她的速度没那么快，我们先走。”

　　池砚山打开门两人快速离开诊室，顺带把门关上，不让里面的东西出来。

　　外面的人已经打成了一团，池砚山看了看，怪物们的动作太慢了，等他们过去的时候，警察已经跑了，所以他们也都没有受伤：“人带出来了，我们出去！”

　　池砚山带着顾屿快速跑到急诊大楼的门边，从打开的缝隙里出去，出去后，他们俩默契的守在门的两边，等里面的警察往外跑，最后一个警察从里面跑出来，两人分工合作，一个关门，一个上锁，里面的东西，一个都没有出来。

　　池砚山看着他身边的顾屿，心里这才踏实了，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