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腿归我了（穿书））》雪爪

92、第 92 章

　　与外面的欢欣不同，府衙里的氛围堪称沉重，十几个将领和各自的军师围着中间的赵无拘，今日虽胜，胜在箭矢充足，胜在荣王殿下的□□队皆是强弓劲弩，十箭连发的改良弩机都是全新配置，战事仓促，荣王刚到寻漠城，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北胡的骑兵就来攻城了。

　　这一战胜的漂亮，但几乎用尽了所有箭矢。

　　“今日召诸位前来是商讨一件事，若明日胡人再度攻城，应如何处置？”赵无拘问。

　　“今日一战，北胡战马亦损失惨重，明日恐怕不敢再来攻城？”一个年轻的幕僚说，有不少年轻将领是同意这个说法的，认为北胡人怎么也得修整数天才会再度攻城。

　　“要是寻常将领，的确不会，但胡人这次的主将是铁喀则，不可以常理度之。”一名大胡子将领站出来，“末将在北境二十年，对铁喀则再了解不过。”

　　赵无拘点点头，用手指着地图的某一处，“方圆百里只有这一处栖身之所，他们必然驻扎在此处。”那是一处山谷，两侧山高难登，谷里宽阔平坦，谷中有泉自地下涌出，正是个驻兵的好所在，完全不必担心会被人包饺子或者下毒。

　　若是平时他还真是没有方法对付，但是……赵无拘浅笑一声，在平静的过分的中军帐里突兀极了，“也是他们命不好，选了那么个地方。”

　　“王爷为何这么说？”徐清明问。在北境久驻的将领士兵没有不知道那里的，他们把那里称作口袋谷，实在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将领们都看向赵无拘，这位十几岁就能智取铁喀则的银甲将军王，虽然离开两年，积威仍在。现在见他神色显出轻松愉快，都转过头等他说话。

　　赵无拘把目光放在地图上，“对付铁喀则的骑兵方法有的是，只需拖住他们两天准备一些东西。”

　　“目前我军被动，除非据守城门不出。”幕僚道，若赵无拘他们援军不到，他们本来也是要关闭城门，以守为主的。

　　“胡人是如何攻破前三城的。”赵无拘并不是在问问题，而是提醒，投石机，砸破城墙并不是大庸专利，北胡也会，“据守乃下策。”

　　不过是早死两天和晚死两天的区别。

　　众将沉默。

　　还有一事大家心知肚明，寻漠城本来就不大，离其他城池又远，平时除了商队很少来人，说是一座孤城一点也不为过，据守城池，就算没有胡人的投石机也是下策，因为城里的粮草是有限的。

　　“敢问王爷可有上策？”一将领试探问。

　　“不如先想一想如何应对明日胡人的骑兵攻城。”赵无拘道。“我们的兵多，但硬碰硬也消耗不起，弃城更不可行。”

　　“最开始我们用过绊马索，但胡人太狡猾，他们的骑兵分成几个梯队，领头的先毁了绊马索，真正的大部队才会上前。后来末将们在城门前布满了绊马索，胡人干脆用投石车攻城，用牛尾点火横冲直撞。”多少绊马索都被毁得一根不剩。

　　赵无拘听完居然笑了，“这主意不错，想来不是胡人的主意。”

　　“是北胡新任军师孟青，原来末将旗下的幕僚，被铁喀则俘虏。都以为他必死无疑，谁知道投降做了北胡军师。”言语间颇为惋惜，不知道是惋惜此人大好才华不能为己所用，还是惋惜他没被杀死反倒成了大庸的敌人。

　　“马上派人从南门出城，到乡下买几头牛来。”赵无拘吩咐道，“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叫他们也尝尝被野牛冲撞的滋味儿。”

　　“王副将带一队士兵，趁着天黑在城外挖几条深坑，无需太宽。”

　　“王爷的意思是？”

　　“绊马索会被破坏，这回可以试试绊马坑。”

　　这也不算是什么新鲜招式，只是他们这里用的少，王副将有些犹豫：“如今外面天寒地冻，挖坑有些困难。”

　　“孤知道如今地硬如铁，可这是最好的办法。”赵无拘想了想，“孤从前见百姓冬日里挖地需先在地面上生一团火，融化了土中冰，再挖就简单多了，今日若是举了明火被胡人察觉恐有不妥，不如试试以滚水浇之。”

　　王副将领命而去。

　　其余人等接了自己的任务都离去了，赵无拘道：“徐副将且慢。”

　　徐清明留下来，“王爷有何吩咐。”

　　赵无拘不急不缓，“吩咐算不上，不过确实有两件事。”中军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赵无拘脱下铠甲，披上一件厚棉衣，一边示意徐清明坐下。

　　有叶羽和宋坛两个人做桥梁，他和赵无拘也不算生疏，就不再推辞坐下来。

　　赵无拘笑道：“这就对了，于公而言，你我是上下级，于私而言，我们算是连襟，理应比旁人亲近些，不必来客气推辞那一套。”

　　徐清明点点头，心里亲切又疑惑，若说连襟，荣王殿下和青城公子岂不是更加名正言顺，也不见两个人多么亲密。

　　赵无拘看出他的疑惑，也无意解释，他能理解宋坛和叶羽之间的感情是因为宋坛对他的来历毫无保留，徐清明这里，恐怕还不知道。想到这里，他心中竟生出一丝隐秘的欢喜，宋坛和他虽然心意初通，却是互相信任的，而徐清明和叶羽，虽然已经有了一双儿女，却还有所隐瞒。

　　他把热水倒进茶壶里，亲自泡了一壶热茶，热情的给徐清明倒上，“第一件事，你北上领兵，留叶羽和儿女在京城是什么打算？这一战过后，是否有留在北境的打算？”

　　徐清明想起临别时夫郎不舍的眼神和一双幼儿的睡颜，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赵无拘替他分析：“忠勇候府的根基在北境，你若留在北境，掌控了北军，就立稳了脚跟，旁人轻易动不了分毫，若战后回京，或许会得到嘉奖，然而最终会像京城里那些勋贵一样，看起来身份贵重，其实毫无根基。”

　　徐忠父子之所以轻易被小皇帝判罪，一方面是罪证确凿，另一方面是他们父子都在京城，下属大多是忠于老忠勇候和大公子徐邵的，徐忠他们和北境将领之间联系太浅，说是掌控北境十万兵马，实际却调动不起来，否则，小皇帝也只能缓缓图之。

　　若是旁人，赵无拘必然不会与他说这些话，教武将揽权，这无疑是正在给小皇帝找麻烦，但他和宋坛最终是要离开的，叶羽必须有自保能力。

　　徐清明怔忪片刻，“陛下不会允许夫郎跟着一起来。”他自己在北境待几年，想想就觉得凄凉。

　　赵无拘笑，他只负责提醒，并不会强制要求什么，毕竟皇帝是他的侄儿，“第二件事，事关明日之战，此事事关重大，孤只与你说，你附耳过来。”

　　赵无拘换了称呼，徐清明神色也严肃起来，听他说完，目光里流露出惊异，“王爷此话当真？”

　　“孤可不敢拿你开玩笑。”要是真让叶羽成了寡妇，宋坛估计会生吃了他。

　　“末将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