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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得偿所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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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送到忠勇候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册封徐大公子徐清明为世子,开祠堂录入徐家族谱,徐金华秋后问斩,忠勇候贬为守城卒,若北境有战,则充为马前卒。
徐家哭得哭闹得闹,最害怕的是徐金玲,父兄遇难,她由炙手可热的侯府嫡出小姐变成了寄人篱下小白菜,下人们见风使舵,知道如今侯府做主的是世子爷,徐金玲母女一下失了势,过上水深火热的生活。
赵孟果然对徐忠的处置是轻轻放下,赵无拘对着桌上的笔墨沉吟许久,要笑不笑,最后嘲讽地勾了勾唇角,他教出来的孩子,果然同皇兄不一样,他的皇兄性子过于仁善,孟儿,似乎被矫枉过正了。
这条孤独的帝王路,他最终还是踏上去了。
眼前闪过当初小孩骑在他肩膀上笑容纯真的样子,闪过他好不容易躲开繁重的课业偷偷出来放风筝得意的样子,闪过皇兄刚去时小孩伏在他怀中无助呜咽的样子,闪过小孩说起母后和外祖父更中意不满三岁弟弟当皇帝时委屈不解的样子。
小孩猝不及防的,长成了另一种模样。
“赵无拘,喝酒吗?”宋坛倚在书房门口,怀里抱了两个酒坛子。
赵无拘笑了,“清凉台。”
不需要下酒菜,月色足矣下酒,关怀足矣下酒,美人足矣下酒。
荷花已经落下,只剩一池子荷叶,莲子个个硕大饱满:“坛坛,还要吃莲子吗?这么大的。”他伸手像那夜的宋坛一样,比了一个圆形。
宋坛也想起那夜喝醉的自己,瞪了他一眼,不理他,自己开了坛子喝酒。
赵无拘放下酒坛,踏着荷叶摘了一大捧莲子,放在宋坛面前,自己也拨开一个,把莲子一颗一颗剥出来,放进玉盘里,也推到宋坛面前。
宋坛拿起一颗扔进嘴里,已经不如六七月的好吃,甜意和苦涩一起涌上舌尖,他吃了一颗就不再动手:“不要剥了,我不吃,这些留着给厨房煮粥吧。你不用管我,只管喝自己的酒。”
赵无拘的酒还没有入口就先有了醉意,他道:“你少喝一些,免得喝醉。”虽然喝醉了挺可爱的。
宋坛兀自饮了一大口,浑不在意,“只管喝,喝醉了我负责。”
赵无拘心尖一颤,问:“你确定?发生什么都负责?”
宋坛心想,能发生什么事,大不了他把赵无拘扶进屋里,伺候他脱衣睡觉,就算发生了什么,也是他主动的,上次不就是么,赵无拘喝醉了什么都乖乖听他的,因此点点头,“放心喝。”
赵无拘定定看着他,不知在想什么,半晌,道:“好。”
他本无意喝酒,赵孟的事他早已想明白,只不过对小孩对他的防备有些失落,但现在傻兔子要安慰他,主动撞进他怀里,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他淡定的喝酒,这样的酒莫说一坛,十坛他也喝得。
眼见的宋坛的眼睛越来越亮,知道他有些醉了,宋坛晃了晃手里的坛子,把坛口倒过来,几滴酒流出来,“没了。”他撇了撇嘴,好似有些遗憾,随手把空坛子扔在一边。
他目光流转,定在赵无拘手里的酒坛上,夺过来晃了晃,还剩小半坛,小声嘟囔:“你养鱼呢。”说罢,自己咕咚咕咚饮了。
赵无拘去扶他,他定定看着他,突然踮脚把嘴印在对方唇上,一双明亮的眼镜瞪得圆圆的,呢喃不清:“小帅哥,我要给你生猴子。”
赵无拘一把把他抱住,穿过游廊,回到主院,叫退了身边伺候的人,把人拔得只剩里衣放在床上,哑声问:“我是谁?”
宋坛毫无睡意,笑道:“赵无拘,赵无拘,赵无拘。”
赵无拘问:“你要给我生孩子?”
宋坛激动地点点头:“要!生双胞胎!”
赵无拘在水深火热里挣扎,一个劝他不能乘人之危,你应该对他珍之重之,一个劝他就从了吧,你明知他会喝醉还不制止他,打的什么主意自己心里没数么?况且他是你的王妃。
赵无拘问:“你知道怎么才能生孩子吗?”
宋坛赶紧点头,一骨碌爬起来,跪坐在床上扯开了他的衣裳,一边做一边拿晶亮的眼睛瞧他,像是等着他的肯定。
赵无拘喉结一动,抓住了他解腰带的手,最后确认:“你确定不会后悔?”他心里叹气,自己这是欺负人喝醉了,明知故问罢了。
迎着宋坛不解的目光,他放下床帘,把月光和烛光都挡在外面,吻过他的额头耳侧,笑道:“宋坛,你不能后悔,我不许你后悔。”
他想了这么久的人乖乖躺在他怀里,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赵无拘终于得偿所愿。
吻上他沁出汗珠的鼻尖,吻过他划过泪痕的眼角,吻过他滚烫的耳侧,吻上他颤抖的心尖。
昏暗的烛光映在摇晃的床帘上,忽明忽暗地跟着一起舞蹈,秋虫吱吱,树叶飒飒,月亮时而出现在天空,时而隐藏在云后。
夜还长。
到天快亮的时候,宋坛才被放开,迷迷糊糊趴在赵无拘怀里睡着了。
赵无拘心满意足,这人终于从里到外沾染上他的味道,留下他的痕迹,完完全全成为他的人。他把人收拾干净,揽在怀里,手顺着脊柱一下一下安抚着,最后落在他的小腹上,这里被一层薄薄的肌肉覆盖,显示很好的形状,或许有一天,这里会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赵无拘满心柔软。
他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的缘分让这样一个灵魂穿过时空来到他身边,让他喜欢的不知如何是好。一腔爱意仿佛大河决堤,淹没路过的一切所经之处,他无心阻挡,也无力阻挡。就让它肆意奔流,就让它汹涌澎湃,就让它无止无尽。
轻缓的呼吸一下一下拍在他的胸口,敲打他的心田。
他的坛坛累坏了,被他这样看着,这样触碰也没有醒,只是往他怀里钻。
钻进来,就不能走了。
他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为谁,绝不是悲伤或者遗憾的叹息,反而带着几分尘埃落定的安心。
宋坛并非毫无记忆。
他只是喝醉,不是失忆。
夜里的半推半就过去,现在迎来的是清醒的事实。
他知道自己面前的光滑坚硬温暖是什么,甚至能听见对方沉稳的心跳,可他还没有睁开眼,感受了一下身上的清爽,想来赵无拘已经做过了清理,一边是安心,一边是心慌。
“醒了?”头顶上传来愉快的声音。
“没有。”他怎么哑成这样?!
“呵,”头顶传来笑声,“坛坛是想当鸵鸟,逃避对我负责么?”
呵个屁,你当你是霸道总裁么?宋坛后悔告诉他鸵鸟是什么,一边又把自己往他怀里送了送,明明该负责的是他又来倒打一耙?
现在他要是还不知道对方的酒量才是真傻,所以他上次也是自愿的吧。
霸道王爷把人从怀里拉出来,俯身低头,鼻尖对鼻尖,正对上宋坛慌乱的眼睛,缓缓低下头吻上去,细细密密的吻落在颤抖的眼皮上,“我很高兴,坛坛,我很高兴。”
“不要惊慌,不要害怕,不要担心,”他轻轻浅吻,“不要后悔,我会对你很好。”
宋坛痒的想发笑,也忘了羞窘,抱住他回吻,“不后悔,我也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