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腿归我了（穿书））》雪爪

107、四面楚歌

　　铁喀则自从遇上荣王，就连战失利，王庭那边已经有了不少人出来反对他。王上年幼，虽说耳根子软能听进他的话，但也能听进别人的话。

　　况且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现在几乎没了退路，带走了草原上无数好男儿，眼下北胡攻城略地，看起来占了优势，但他知道，王庭已经没有多余的兵马给他调遣了，胜了，北胡开疆拓土，他风光无限；败了，北胡一朝败落，他就是千古罪人。

　　几乎是倾尽了全国的财力人力物力，所以，他只能胜！

　　铁喀则握紧手中的马刀，这样好的铁，他们北胡没有，能把刀打的这般薄而韧的技术，他们北胡也没有，放眼那沃土山川，他们北胡更没有，所以，他只能胜！

　　退一步，不论是对王庭，还是对他自己，都是灭顶之灾。

　　孟青这些时日跟着到处奔波，眼下已经有了淤青，平日里就不太好看的面容更添了几分憔悴。

　　“依孟先生看，我们该攻城还是围守？”铁喀则问，若是平时，寻漠城兵强马壮，他说不得绕道而行攻打其他地方。但现在寻漠城粮草已失，正是他除掉荣王的大好时机。

　　“这要看上将军的意思，若要攻城则调遣三城守军，以多打少，保证叫他们插翅难飞。若是围守，”孟青顿了顿，笑道：“青这里也有一个主意，必叫寻漠城不攻自破。”

　　“孟先生请讲。”

　　“上将军可听过四面楚歌？”

　　“先生赐教。”

　　“楚汉战争时，西楚霸王项羽率领楚军驻扎垓下，汉高祖刘邦派兵围困，每夜唱楚地歌谣，使楚军思念家乡，丧失斗志，楚军溃败，霸王自刎。”孟青道：“青猜测，寻漠城虽然粮草被烧，但并没有断粮，青见守城士兵并无颓色，普通军士恐怕并不知道他们的粮草能支撑多久。上将军若要围城，不妨效仿汉高祖刘邦，使人城外高呼，就说寻漠城粮草撑不过三日，那时，军心必乱，就是荣王也无济于事。”

　　“可是有粮草从京城运来，已经入了库。”铁喀则说。

　　“是诈。”孟青一口咬定：“京城不可能只运来那点粮草，而且从时间上来说，也不会来得这么快。那些入库的粮草，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先生肯定？”

　　“自然。”孟青自诩聪慧，绝不会猜错，他不在意的捏了捏左手小指，那只指头外侧，有一处疤痕。“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呢？上将军只需让人去城外叫喊，大庸自会有人相信的。”

　　除非荣王开仓验粮，否则，怎么定的住人心呢？

　　铁喀则调兵的调令已经下达，预料不错的话，今晚就能在寻漠城外汇合，他立刻按照孟青的安排，找了百十来个体健声壮的大汉，让他们做好准备，时间一到，就去寻漠城外叫喊。

　　入了夜，忽听歌声从四面八方涌入城中，“什么人大晚上唱歌？”一个士兵揉着眼睛嘟囔了一声，翻个身正要再睡，那歌声又传进耳朵里。

　　仔细听时，又听不清，只能听见几个词：“粮草……饿死……”之类的。他推了推身边的战友，“快醒醒，你听见什么没有？”

　　身旁的战友动了动身体，“听见了，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那士兵又仔细听了一会儿，慌乱的把身边的战友推起来：“别睡了，你快听他们唱的什么，说我们城里没了粮草，我们都会被饿死的！”

　　被推醒的人，正是小六，他不耐地敷衍：“别听他们胡吣，刚入库的粮食我们都是见了的，不会饿死，胡人狡猾，就是让我们惊慌，怕什么，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会饿死自己的亲儿子么？”

　　“你说的有道理。”士兵躺下，眼里还显出深深的疑惑。

　　赵无拘披衣起身，他内力深厚，听得自然比旁人清楚一些，很快，就明白了胡人的用意。把副将们聚到一处，“你们分组去四处城门查看。”

　　他自己也拿了望远镜登上北城门，四下瞭望，果然看见十几名北胡士兵坐在马上不知用什么卷成筒放在嘴边唱歌。

　　副将回来禀告，其他三处城门亦然。

　　“末将这就带人去把他们抓起来。”王副将急道，“再让他们唱下去，寻漠城必然受到影响。”

　　“不必，”赵无拘拒绝，“一则，我们不确定周遭是否有大军埋伏，二则，胡人见大军出城必然撤退，百十号人骑着马，又有夜色掩饰，难寻踪迹。”最重要的是，就算把这百十号儿人弄死也无济于事，胡人想找几个出来唱歌的易如反掌。

　　此计无赖却好用的很。

　　为今之计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有一点出这个主意的人料错了，“不为，带上影卫和特种兵出城。”普通士兵追不上他们，不代表他们就能全身而退。他虽无上上策，但应对之法还是有的，不就是来恶心他么，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不要命就尽管试试。

　　他承认想出此计之人颇有城府，不过他算漏了一件事，如果寻漠城里的守军知道粮草不足，短时间内确实会造成慌乱，但冷静下来之后他们就会明白，他们只剩下一条路：背水一战，鱼死网破。绝不会有人提议投降，北胡攻下三座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屠杀百姓和守军，确实起到了震慑作用，但也断了其他城池的退路。

　　“你与孤详细说说那个投敌的孟青。”他转向王副将。

　　王副将抓抓脑袋：“孟青是土生土长的寻漠城人，听说幼时和家人走散，被寻漠城外的村户收养，可惜村户后来有了自己的孩子对他不好，因长相不佳，村民也都不待见他，只有一个教书先生时常照顾他，后来教书先生被寻漠城知府抢了女儿，反抗时被衙役误杀了。孟青后来在村里呆不下去，就投了军，因和教书先生学过几年，能读书识字，才当了文书。”

　　“长相不佳？”赵无拘问。

　　“瘦小，窄脸，阴沉眼，八字眉。”王副将想了想，说：“他几乎从来不露左手，听闻左手有疾。”

　　赵无拘在心里勾勒出此人形象，确实不太讨喜，这么一个人，如果不能解决，说不准以后会给他找大麻烦。毕竟胡人打仗向来仗着蛮力直来直去，眼下多了一个没有拘束的铁喀则，仿佛脱了绳的野狗，总想在大庸身上咬下一块肥肉，再加上一个城府颇深的孟青，放任他们活着会成为大庸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