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林黛玉重生为公主》微田

15、惩治恶尼

　　“熠王妃来自番邦，这天朝的规矩可能不大懂”，九王妃急忙道，“众人如何能够平等，如你我，出生便是大富大贵，如何与那些低贱的奴婢相比，自然，佛门也看出身，高贵之人对待低贱之人做些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
　　“九王妃慎言！”皇后已经隐忍半晌，九王妃却越来越过分，竟拿熠王妃来自粤海国说事，但其情急之下，脱口便说出“番邦”二字，这二字的轻视鄙夷之意无需多说，如今新皇刚刚继位，国库空虚，而粤海国兵强马壮，此时如何能够引起战乱，当着人家的公主，竟然用了如此侮辱之语，“还不速速向十一弟妹赔个不是。”
　　见皇后变得疾言厉色，洪王府众女眷面上也有了不悦之色，九王妃也自悔言语冒失，竟将内心的想法脱口而出，虽不甘愿赔不是，但是皇后面前，也不敢不遵懿旨，“十一弟妹见谅！”
　　黛玉心中明白，九王妃向来嚣张跋扈，这般已经是不易了，何况，言语冒犯而已，又不能真正了处置了她，便罢了，淡淡一句，“九嫂言重了。”
　　众命妇本来想看看天家媳妇如何大战，却不想竟就这般结束了，被冒犯的熠王妃神情淡淡，没有接九王妃的话，既没有说原谅，也没有说不原谅，就这样了结了，但思来想去，便是自己处在这般情景，这也是最好的回复，既不将事情放大，就此引来其他争端，作为公主，又不辱没自己的母国，想着，众人对黛玉都平添了几分敬意，也不敢小觑这个女子。
　　皇后见众人都不再言语，向洪王妃和颜道：“洪王妃是长辈，已经历经三朝，见识不是我们这些小辈可比的，不知对此有何见解。”
　　洪王妃在世子妃的搀扶下，缓缓走到皇后面前，行了一礼，道：“娘娘过誉了，臣妇不过徒有一些年纪罢了，谈不上见识，若是遇到事情，自是告知家中男人，他们就会找到下面专司此事的官员处理，想来总会有办法的。”
　　洪王府一脸和善，谦逊有礼，说的话，听着来浅薄，却提醒皇后，这些事情在此争论没有意义，应当让官府介入调查，看着她，就能明白洪王爷历经王朝不倒的部分原因了。
　　皇后点头微笑道：“不愧是洪王妃，果然一出口便是好主意，既然如此，刘宽，将此地速速围好，让人去通知京兆衙门来详查。”
　　住持真妙听此，脸色灰败，不觉颓然倒地，晕了过去，其他尼姑也吓得瑟瑟发抖，只有芳官等尼姑面漏喜色。
　　九王妃仍不死心，上前道：“娘娘三思，若传出去，有伤天家颜面，何况，那京兆府尹乃是熠王的人，为了熠王妃，给慈航庵安了什么罪名都不足为奇。”
　　九王妃这人平时看上去颇为伶俐，一遇到事情，脑子便有些不清楚，此话一出，黛玉已经不忍看她，只见皇后已经满脸怒容。
　　“放肆！”皇后乃是和善之人，很少这般疾言厉色，但她和当年皇上少年夫妻，一路走来，怎会是面上那般软弱，“十一弟妹不过是偶然遇见，你何以处处攀扯于她，京兆府尹乃是朝廷命官，听命于当年圣上，即便是与熠王交好，也不过是钦慕他的忠义，说什么是熠王的人！”
　　九王妃深悔自己失言，刚想辩解，便听皇后继续道：“九王妃言行不端，回去后，闭门思过三个月。”
　　“皇后娘娘息怒！”众命妇见皇后动了真怒，齐齐跪地。
　　九王妃心中虽然愤恨，但如今毕竟人在屋檐下，也不敢再多言，只是不情不愿地称是。
　　皇后娘娘主持的中元节法会就在慈航庵被封，京兆衙门介入而结束。

　　黛玉回到熠王府后，心中一直有些忐忑，熠王与皇上整日在一起，怕是对慈航庵发生的事情早已知晓，只是不知，他是什么态度，如今与九王本就紧张，自己闹出这样的事，定会加深九王与熠王之间的矛盾，不知熠王会如何想。
　　点灯时分，熠王的车辇终于归来，黛玉见他依旧直接来到自己的住处，心中略略放心。
　　黛玉依旧是看着熠王换上常服，穿上清爽的便服坐到她的身边，见他面上并无异色，便道：“今日归来的有些晚。”
　　天气奇热，熠王换了一身衣服，额头上又略略冒出一些薄汗，接过黛玉递过的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今日本来无事，想着早些回来，可是慈航庵却出事了，那边的情形想必你都知道了，如今牵扯到了九哥，有些难办。”
　　黛玉见他主动说起，便道：“说起这件事，还是妾身引起的，王爷有没有因此难做，若是如此，便是给王爷填麻烦了，因妾身的坚持，可能会让九王夫妇对王爷误会加深。”
　　熠王随意地摇摇头，“此事虽是你发现，却不能怪你，任是谁，都不能对此视若无睹，人生在世，总有公道二字在心，那些小尼姑何其无辜，九王兄若是怨，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黛玉见熠王没有丝毫怪罪之意，心知自己所猜不错，熠王虽然身居高位，但不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便问道：“京兆尹可查出了什么。”
　　熠王已经半倚在椅背上，眯着眼睛举着茶杯放在嘴边满满品，闻言答道：“查出了许多事，那个小尼姑说的竟全是真的，那慈航庵的住持倚仗着九王府，竟真的将一个佛门清净之地变成了暗娼馆，逼良为娼的事情没少干，不愿意的，便是被残忍虐待，逼死的，虐待死的如今已经有十几条人命。”
　　黛玉不禁心上一颤，叹这些枉死之人，她们本以为来到佛门清净之地，在这样的净土中可以立地成佛，却不想遇到这样的结局，惜春便是如此，如不是此次皇后娘娘的法会，她不知何时能够脱身，若是晚上一些日子，或许就这样被虐待致死了。
　　见黛玉神色有异，熠王只以为她这些尼姑的悲惨命运而难过，不知道还有惜春的原因，便安抚道：“这些小尼姑因你脱离苦海，她们心中对你自然是感激不尽的，皇嫂既然已经知道了，便不会不管，她们日后的日子便会好过了，逝者已逝，你不必再为她们伤怀了。”
　　“不知道皇后娘娘要如何安置她们？”
　　熠王随口道：“暂且不知道，”见黛玉面上带着一丝急切，“但若按照皇嫂一贯做法，便是将慈航庵换了住持，依旧让她们在那里修行，经历这番，她们日后恐怕也不会受什么委屈了。”
　　黛玉点点头，心中对熠王所说颇为赞同，经历了此事，如果她们还在慈航庵，皇后娘娘有生之年便绝不会有人再欺辱她们，保不齐皇后娘娘哪日想到自己所做的善事，召见她们一番。

　　京兆衙门动作非常迅速，因御林军直接封住了慈航庵，一干人证、物证都即可便被京兆衙门拿到，果然慈航庵借着佛门的幌子，干着秦楼楚馆一般的营生，甚至逼良为娼，草菅人命，那真妙看似六根清净、佛法高深，却满肚子的“生财之道”，借着那些美貌的小尼姑，笼络了许多官员且得到了大笔钱财，后来查实，真妙、真会等尼姑名下的产业不计其数，单是现银便几万不止。
　　当然，事情败露之后，真妙等人当即下了大牢，京兆衙门因此事涉及许多官员，甚至九王妃，牵连甚广，不敢自专，便上报中书省，皇上知道后大怒，交由刑部审理。
　　几个月后，刑部终于出了结果，真妙被判了斩立决，真会是斩监候，其余涉事尼姑各自按照不同的罪责被判处杖刑和流刑，其中净虚被判处流三千里。与真妙有关的官员不是被革职便是被罚俸禄，只要查明，无一幸免。真妙的家族人人自危，虽然九王妃暂且没有因此事受到惩罚，但是其娘家也知道这只是皇上为了顾及皇家颜面，暂不处理，最终如何，还不知道，其他罪责不重的都已然被处置，却独留真妙家族，此事非常蹊跷，只是，君心是不能妄自揣测的。
　　九王夫妇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有让慈航庵水涨船高，反而丢了重要的情报机构和收入来源，气愤不已。

　　黛玉却未等到真妙被定罪，在慈航庵被解封后，便带着紫鹃来见惜春。
　　那日，天空蔚蓝如洗，慈航庵已经换了新住持，为惜春等人特辟一个院子，让她们安心在此修行。
　　惜春和芳官共用一间禅房，两人见黛玉到来，十分惊讶，芳官是个懂事的，立即和紫鹃一起守在外面，同时将黛玉带过来的一些赏赐分给众人。
　　惜春一身干净的缁衣，气色明显好了不少，不再是从前那么苍白虚弱的模样了，看到如此，黛玉方才放下心来，随意坐在茶几边的木凳上。
　　惜春原本跪在佛前敲着木盂，容色依旧冷冷的，“你好不容易能过的好好的，何苦来冒这个险，”边说便忍不住流下泪来。
　　虽然她的语气和神情都不算和善，但黛玉知道惜春向来如此，她只是在意自己的安危罢了，“不必担心，如今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况且，我如今是从粤海国来的黛黛公主，黛黛的记忆我也知晓。”
　　惜春听她说的如此淡然，急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掉以轻心，你可知道，别人若是知道你是死而复生的，定会对你除之而后快，何况，你如今还在皇家，皇家最看重这个，还有，你有事没事的带着紫鹃，是怕别人不知道你与贾府的关系吗，你……”
　　黛玉从来没见过惜春如此焦急的模样，忽然站起身将她按到对面的椅子上，细细说道：“不用担心，我此来，已经找了借口。”
　　惜春看着黛玉镇定淡然的模样，心下安定不少，道：“我实在是不想看到你再出事，我如今，真的是怕了。”
　　黛玉理解惜春经历了这许多变故后的惊恐，心中也难受，道：“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了。”
　　听了此话，惜春沉默了好一阵子，方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别人都道她冷心冷性，可是，她只是一个没有人在意的小姑娘，在别人家里，活得小心翼翼，贾府大厦忽倾，她看惯了世态炎冷，却只能是任人宰割的鱼肉，自出生以来，从来没人说过要保护自己，想不到第一个说的人居然是林姐姐，以前自己如何就没有发现她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呢，这就是患难见真情吧。

　　两人也是没有说太长时间的话，黛玉便离开了，但已经承诺惜春，等过了这阵子，便找机会好好安顿她。
　　芳官带着小尼姑们送黛玉，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她从前不知天高地厚，在贾府仗着宝玉的纵容，以为自己是有脸面的，后来被赶出来受尽无数折磨，方才知道自己何等弱小无力，如今黛玉救她，她心中是极为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