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美人如玉邀盛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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帆布摇曳，狐狸面具在海风中轻晃几下，落到了水里。颜料的纹路融成了一个笑脸，颇有讽刺意味。
桃弧：“... ...”
棘矢：“... ... ... ...”
桃弧：“我们好像... ...跟丢了。”
棘矢：“别说了，我们好像活不成了。”
当了十年影卫的双胞胎快要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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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宅院，书房。
书房是座三层的楼阁，夜晚的月影突然晃了一下，楼阁上浮现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影子。
......
“倒也不奇怪。”公孙衍盯着桃弧、棘矢这两个“暂时性”废物，“他是什么地方长大的，对跟踪这事比你们了解得多。”
双胞胎是当作护卫培养的，不是杀手，也不是盗贼。
“他目前住在点香楼，北堂先生亲自接待的他。”
“点香楼？按道理他不会去这么奢华的地方。”
“可能是来路上有什么奇遇吧。”
或者可以说艳遇什么的，毕竟南方民风开放，而且依照北堂老板的德性... ...桃弧心里暗想。棘矢给了他一胳膊肘。
“那他应该在湛江会停留几日，明天再看吧。”公孙衍一边说着，手指一边敲着栏杆。
月影又轻晃了一下，两个影子消失了。
公孙衍仍在轻敲着栏杆，最后手指摸着栏杆上的纹路不动了。从这里可以看到远处长宁河边那座鹤立鸡群的点香楼，灯火通明。
不知哪一点星火是君饶的。
可能他也正倚在窗边眺望远方吧，或者看看河边往来的熙攘人群？
君饶在大燕都城时，能出门的机会很少，多半时候是往来于乐坊和公孙府，二者不过半条街之隔。
王孙贵族们花高价请他去弹琴，他一般都会答应，公孙衍常能分辨出他不怎么情愿，便会半路截道把他带走。
反正无人敢惹公孙家的小公子。
君饶就会在公孙府里躲一天，偶尔会遇上难缠的，多半都被公孙衍威逼利诱赶走了。
所以同辈的小纨绔们都挺怕他。
像南方这样的夜市，君饶只在小时候有一点印象。他记得父母会让他提一盏小风灯，坐在马背上缓缓步行。往来的人群与他擦身而过，再远去。
像浮动在江面逆流而上的小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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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北堂敲响了君饶的房门，没有应答。北堂疑惑地推开门扇，空无一人。
此时君饶在一处驿站。
他倒不是要走，只是想重温一下，小时候在马背上穿梭人群中的感觉。
他找到了一匹棕毛马，跟小时候父母养的那匹很像。跨上马背，握紧缰绳。
他终于有种心落归处的感觉。
“咯噔咯噔”，这匹马并不年轻，走起来也不慌不忙。君饶戴上了幕篱，白纱和衣摆在风中翻飞，颇有种仙人气质，引得周围人频频回头注视，目送他远去。
君饶感觉到又有人不远不近地缀上了他，估摸着还是昨晚那两个。黑夜里分不清他们是谁，但他可以猜到，应该是公孙衍的人。
自从他知晓北堂絮和公孙衍熟识后 ，他就知道自己的行踪恐怕瞒不住了。
于是他轻轻拍了下马背，让它加快了脚步——
“人呢？”桃弧在集市门口张望，人群熙熙攘攘，骑马的也不少，哪还有君饶的影子？
“别看了，很显然，我们又跟丢了。”棘矢冷静地说。
“你能不能别这么... ...看淡生死，我害怕。”
二人飞奔回去找公孙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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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君饶已经出了集市，在一条较为清静的街道上走着。
远远地可以望见知府宅院那高耸的楼阁，炽白的阳光从楼顶倾泻而出，君饶不禁抬手遮了一下眼睛。
公孙衍此刻会在做什么呢？
是埋在堆成山的公文里批阅，还是忙着听各种抱怨和贿赂？想到公孙衍手忙脚乱的样子，君饶忍不住“扑哧”一笑。
他翻身下马，靠在亭亭如盖的一棵古树下，想得到几分阴凉。
不远处便是十字路口，车马穿行，人声鼎沸。人声到这里便渐渐静了，像被什么吸走了声音一般。
君饶突然听见远处传来喧哗之声，他看向街道尽头，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一位俊逸贵气的黑衣青年，缓缓向这边走来，他的身形颀长清瘦，步伐却轻健有力，墨发高高扎成一束，远在几丈外，那如刀刻的五官也清晰可见。当他看见来人腰间挂着一个月白色的香囊——
是公孙衍。
“公孙大人！”
“快看，是知府大人！”
过路的行人纷纷向他鞠躬行礼，他也点头回礼，唇角带着俊朗的笑容，好像坠入河流的星星。
人们就差一拥而上了，可见公孙衍这个知府还是很得民心的。
公孙衍走得不紧不慢的，也不知道看见他没有，身边只有个小厮跟着。人们自觉让出一条道来，见公孙衍径直向这边过来了，只需抬眼一扫就能看见古树边的他——
君饶没来由地一阵紧张，假装没有看见他，企图绕到树后...但他又觉得这很可笑，明明自己不远千里来找他，见着人了又躲什么？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公孙衍已经走到了古树下。
君饶心尖一颤。
周围传来了人们的高呼声，在远处分不清这戴着幕篱的白衣人是男是女，只觉是个美人，见知府大人向他走去，所有人都开始起哄。
君饶不禁倒退几步，背靠着古树，但那笑容俊朗的黑衣青年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这位美人，在下能否有幸请你喝杯酒呢？”公孙衍笑着看着他，眼睛里装满了碎星，说不出的深情。他微微俯身，伸出一只手，修长白净的手指摊开来，等候故人答复。
“公子...我... ...”君饶突然舌头打了结，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嘘。”公孙衍的眼里满是笑意，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不由分说地攥住了他的手。
君饶：“！！？”
“噢噢噢～～～”周围的起哄声更大了，君饶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色。公孙衍笑意更加深邃。
公孙衍握着这如玉般白净清瘦的手，触碰到了他手指上的薄茧，君饶的手指不禁微微抽动，像小猫的爪子在公孙衍心口挠了一下。
公孙衍心里一软，凑近君饶的耳朵，隔着白纱对他说：“别乱动。”
君饶：“... ... ...”太犯规了！
眼睁睁看着君饶的耳朵蔓延上红色，公孙衍居然还坏笑着擦了一下那一抹红，“说个话呢，你红什么。”直羞得让君饶低下头去寻找地缝。
周围围观的人们都惊呆了，一向禁/欲正经的知府大人居然还会这样调/戏美人。公孙衍的小厮站在人群中瞠目结舌，心中暗嚎自家先生总算开窍了。
公孙衍一直攥着他的手，把他带到了棕毛马旁边。君饶像是猜到了他要干什么，迟疑了一下没有动。
“君饶... ...听话。”公孙衍轻轻环了一下他清瘦的腰肢，托着他的腰让他翻身上马，自己也翻了上去。
然后，理所当然地，把他圈在了怀里。
人群中发出惊呼，有人吹起了戏谑的口哨。
马背上的空间狭小，要不是有幕篱遮挡，众人肯定能看见君饶的脸红得都要滴血了。他听话地靠在公孙衍怀里，任由他驾着马离开。
“你怎么这么乖呢。”低沉的嗓音在耳边传来，公孙衍轻轻靠在他肩上说话。这感觉让君饶后脊一阵酥麻，手指都出了薄汗。
明明只是两年没见，自己怎么羞成了个大姑娘？
说好的喝酒，公孙衍却径直把他带到了知府宅院。
当天消息就如鞭炮在全城炸响——公孙大人带了个绝世美人回家！
这消息简直惊天动地，当天就有成排的人在公孙衍的宅院门口蹲守，最后被巡逻兵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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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宅院门口，公孙衍就牵着君饶下马，一直到进门了都没有放开。
“公子... ...先放开好不好。”他摘下幕篱，感觉到公孙衍没有笑了，心里一阵紧张，连忙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他看见公孙衍的肩膀绷紧了，好像在忍耐什么。
君饶心疼极了，罪魁祸首自始自终都是他自己。
他上前一步，从后面抱住了公孙衍。
“我错了。”他说。
“你错什么了？”公孙衍声音有一丝颤抖，“明明是我丢下你不愿面对，两年前也是我莽撞了，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君饶把头埋在他背后，不说话。
公孙衍转过身来，反抱住他，下巴抵在他柔软的发丝上。“君饶... ...我真的好喜欢你，求求你不要告诉我真相，好不好。”
“我们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我真的好喜欢你。
君饶何曾听过这样直白的情话，顿时有些晕乎乎的，他连连点头，突然又感觉有些不对，又赶紧摇头。
他感觉公孙衍都快哭出来了，连忙挣脱他，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公孙衍摩挲着他取出的枯枝，感觉有些眼熟。
“白梅。”君饶有些不好意思，“两年前你送我的那枝。”
公孙衍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两年前你送我的那枝’是什么意思，脸上有些发烫。等反应过来后一丝惊喜浮上心头。“这是什么意思？”他小心翼翼地问，“君饶，你留了两年？”
“对... ...”君饶低下了头，不敢对上他灼热的视线。
但公孙衍哪里肯放过他，他竟直接屈起手指将君饶的下巴微微抬起，深邃的目光似要穿透他的灵魂。君饶避无可避，只得抬头直视这烫人的视线。
“君饶，告诉我... ...你喜欢我吗？”
“我... ...”君饶又舌头打结了。
“你只说喜不喜欢，不要考虑其他。”在这样灼热的注视下，君饶终于说出了他藏在心里两年的话... ...
“喜... ...喜欢... ...”
话音还没断，公孙衍的吻就落了下来。
这吻生怕碰碎了眼前羽毛一样的人儿，轻柔得简直像一阵停留在云间的风。呼吸在唇齿间游走，让君饶舒适地眯起了眼睛，像一只被安抚的猫。
公孙衍摩挲着对方柔软温热的唇瓣，撬开牙关探进更温热的地方。君饶睫毛一阵轻颤，终于开始回应。
层云悄悄撤去，阳光重新出现，露出地上两个交叠的影子，纯白的衣摆飘起又落下，不愿意惊动重逢的恋人。
他们在清风中接吻。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美人如玉邀盛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