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水怜莲

2、二、落脚

　　我们一家六口继续向北漂泊，到处都是饥荒，战乱，想找寻一处落脚点真是太难了！
　　年幼的杜芷常常念叨想家，想回去。可是回不去了。
　　爹娘不给我们解释，那么美的南方家园怎么说抛弃就抛弃了呢，其实我早已知道，不就是杀了一个恶霸吗？那恶霸欺侮娘，该死！只是这么一路向北逃亡，现今这地方早已脱出朝廷的管辖，可相对的汉人渐少，胡人渐多，爹不明白吗，哪个地方都有坏人，恶霸，在这胡汉杂处之地，恐更难生活了。
　　北地风沙肆虐，当我们终于走到一个叫“沙石口”的小村子时，爹爹决定定居下来了。
　　这里是靠近沙漠的一个汉人聚居地，在这里停留了几天后，爹爹发现这儿的人几乎都是或逃荒或逃难而聚与此的，而且此地虽处沙漠边缘，却好在有一口甜井，只要有水就能养活人。更好在恰是天高皇帝远，荒僻到无人管辖，这可不就是一处自由乐土吗？
　　　我们就这样住在了“沙石口”。
　　北地的天空蓝的清亮，蓝的澄澈。广阔的天空下，是健儿们在驰骋。
　　村外不远就是沙漠，极目所见，黄沙遍野。初来时我们兴奋莫名，然住的久了，再见这黄沙，心中却有一股悲凉不可抑制的涌动。
　　我的排遣方法便是加入到这群健儿中，纵马狂奔，让风吹去心中的惆怅。当然我是包住头脸的，早已见识过这里许多人的脸色，既然古代没有那么多防护霜，隔离阳光的照晒是很必要的。我这张美人脸虽还仅是雏形，却自来到这里起，以吸引了许多毛头少年，所以只要不看那沙漠，我还是颇为沾沾自喜的。

　　傍晚，我牵着爹爹的大黑马回家，路过隔壁家，正看到隔壁姐姐在舞弄一杆亮银长枪，我好羡慕她的英姿飒爽！
　　她看到了我，收了枪，笑吟吟招呼我：“阿蘅，进来坐！”
　　“好呀，木兰姐姐！”
　　她就是大名鼎鼎的花木兰！
　　想当初刚知道她的名字，我别提多兴奋了，名人呀！我对她问长问短，语气中全是崇拜，木兰姐姐完全被我的热情打动了，马上把我当成了好姐妹。她性情爽朗，同我一样不好女红，热衷习武，是我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下午我在和一群半大小子骑马时，打听到木兰姐姐的父亲——那么普通的木老爹，居然年轻时有“枪王”的称号，他们家传的枪法使木兰姐姐在沙石口武艺无双。
　　我进了花家院落，笑嘻嘻的对木兰姐姐说：“木兰姐姐你武功好棒呀！”
　　木兰姐姐笑道：“阿蘅也很棒呀，我听木林说，你的骑术在女孩子中已算得拔尖了！”
　　“木兰姐姐，你不要夸我了，我才练了几个月呀，哪比得你们从小就长在马背上。”我知道木兰姐姐的骑术更棒，不过我也不气馁，人家毕竟是传说中有名的女中豪杰嘛。
　　我被木兰姐姐刚才的舞枪勾动了兴趣，笑着央求道：“木兰姐姐，你交我武艺可好？往后再有胡人马贼袭击我们，我也能尽一份力！”
　　木兰拉着我的手笑道：“这是男人家的事，女孩子还是别这么粗野的好。”
　　“然则木兰姐姐为何又习武呢？”我问，我内心实是极想习得一身武艺的，在这难以琢磨的乱世最起码可以自保。所以，我说：“木兰姐姐，你武功那么高强，可是一点也不粗野她　　　木兰姐姐却不答话，木兰姐姐本是拉着我的手的，现在把她一双手跟我的手并列。
　　这是怎样的一双手呢？
　　粗糙，老茧遍布。
　　“阿蘅，你看，女孩家有了这样一双手，就恐怕不会被人赞为美人了。我知道你虽才到咱们沙石口，却被每一个男孩子的目光追随，人人都说你是小美人，如果练功，手必然会变样，你认为它能称的上是美人的手吗？
　　她拉我到一口水缸边，缸里水面平如镜，清晰的映出两个少女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