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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遇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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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来到这乱世,我经历了在现代从未经历的贫穷、饥饿、寒凉、卑贱,从有记忆起就逃难,我几乎已麻木,每每想起地府阎罗许给我的一切美好,我就禁不住冷笑,补给我的15年贵人命已过去大半,我已不指望过什么好日子了,但求有个落脚地,平平安安就好,可是,就这点小小愿望,老天也对我吝啬。
我转头,身边阿娘在颤抖,圈住她的毛贼,一张臭哄哄的嘴正邪笑着凑上去。我却没有办法动,颈边是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对这种命运,我厌恶的没有一点怕意了,心里是止不住地冷笑,过够了,过够了,一路逃难,中午还没吃上一口饭呢,就又被毛贼剪径掳走,真没法活了!
漫天的雪花飞舞中,忽然出现一骑白马,马上男子白衣胜雪,神色冷然。
他出现了,我生命中第一个重要的男人!
第一面,我就对他一见钟情。
我不错眼珠的盯着他瞬间驰近,此刻,他持剑凝立,大片大片的雪花,纷扬飞洒,他如一尊冰雪中的塑像,一股冰寒之气散发开来,似乎空气都要被凝冻。
劫持我和娘的两个异族毛贼,似乎也被冻住了,牙关哆嗦着,却说不出话。
还是冰雪伊人先开口,他嘴角轻启:“放人!”
那两个毛贼对望一眼,眼神全是惊恐,于是我和娘被推开,我搀着阿娘跌跌撞撞向旁边的爹和妹妹们奔去。爹爹扶住娘,热泪盈眶:“多谢大侠想救!”
而我还在呆呆的看他,放在我的前世,他绝对比F4还要称得上是花样美男,难得他还是我一直向往的古代剑客大侠,活了12年了,终于见到大侠了!这么帅,这么酷,我的眼睛开始冒星星!可惜没能看到大侠使剑,不过两个毛贼那么怕他,他的名头一定很响,大侠,你快杀了他们吧,血溅白雪,该是多么冷艳唯美的画面!
从这刻起,我觉的我12年的卑微生命,总算有了一抹亮色。
冰雪美男却没有动手,他只向那两个毛贼一瞥眼,两个毛贼马上吓得不住口求饶:“您就是汉人传说中的‘冰雕剑客’?!我们可没动他们……”
冰雪美男冷冷打断他们:“滚远一点,别让我再见到你们!”
两个毛贼落荒而逃。
“敢问大侠尊姓大名?”我眼尖的发现大侠也要走,我能让他走吗,我一生愁苦,一无所有,再不抓住这顶级帅哥,就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了,我心一横厚脸皮的上前,“小女子感念大侠的救命之恩,望恩公告知姓名,也好为恩公祷告!”
这番话说的文绉绉,爹娘都愕然了,整日的漂泊流浪,我何曾这般文雅过?
那美男却只淡然一笑:“姑娘客气了!告辞。”
他要走了吗?不行,我要他!
我忽然跑过去,拉住他的袍袖,我摇晃他的手臂,斜45度角抬头,莹莹目光凝视他:“大侠哥哥,你带我走吧!”用小女孩甜糯的语气央求他。
大家都呆住了。
爹和娘也惊讶地望着我。
大侠也愣了愣,眼中浮现出一丝温柔,却轻拂开我:“小丫头,我无意收弟子。”
“那,我就当你的丫头!”甜糯却又坚定地说,“我会干很多活。”
反正现在天天干活也不少,跟着美男大侠,日子应该好过一点吧。
大侠淡淡一笑:“小丫头,我居无定所,餐风露宿,过得可是刀尖上舐血的日子,哪有行走江湖还带个丫鬟的?”
无望了?我的眼中怅然不舍。
美男大侠竟似有些不忍,柔声道:“你是个勇敢的小姑娘,你的娘和妹妹更需要你,快快回去吧!”
他从怀中摸出一个锦袋,扬手抛到了爹爹身边:“这是取自豪强的不义之财,但收无妨!”
他纵马驰骋而去,背影依稀。
我站在当地,忽然觉得好糗啊!被拒绝了呢,连当丫头人家都不要!
爹爹将我拉了回去,什么也没说。我们又接着赶路。我背上大包袱,抱着弟弟杜宝儿,跟在娘身边。
几个妹妹很默契的没有说话,少顷,身侧的杜萱忽然轻声道:“姐,他一定很厉害!”
“嗯。”我心不在焉地应着,心里却在懊恼。我想我得吸取教训,送上门的不稀罕,这是真理,我得记住。
“他说过得是刀尖上舐血的日子,”小萱说,“可是他穿最不耐染的白衣,他多自负!他相信血不会溅在衣服上,他总会打败对手的。”
“嗯。”我顺口应着,低着头赶路,心中还在想,到底差在哪儿呢?我很自信我的容貌,这是我这辈子唯一欣慰之处,他却那么淡淡的待我。忽然想起他唤我“小丫头”,不错,定是如此,我这世的年龄不过才12岁而已,身量未足,眉眼中全是稚气,只是个孩子。唉!难得遇见自己中意的男子,却是时机不对,当我他年成人时,还能再遇见他吗?而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一旁的三妹杜芷忽插言:“他是大侠吗?我没有看到他和坏人打架呀。”
杜芷方9岁。
杜萱道:“阿芷,娘曾教过我们,所谓侠客,是助危济困之人,不在于和坏人打架与否。即使他不曾从贼人手中救回娘和大姐,只要帮助了我们就可称得上侠义之士。再说,刚才的那位‘冰雕’大侠,虽未曾出手,你不见那两个贼人一见他面就被吓跑了吗?”
娘已笑着伸手抚上小萱的肩头,以她特有的吴侬软语道:“小萱说的不错。”又回头对我说道:“阿衡也做得不错,能大方的向恩人道谢。但,轻易的以身相许,却是女儿家的不够检点之处!”
娘总是批评我。
我低着头无话可说,这也难怪,我总是会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事,他们不会理解我,但娘有一点确实说的对:女孩子是不能“轻易”的,这个我前世明明懂得的道理,刚才却怎么被美色所惑而忘了呢?
爹爹替我辩解:“阿蘅毕竟是孩子!我倒是喜欢她爽快的性子。”爹在三个女儿中(不包括弟弟)一向偏疼我些。“但,”爹爹话音一转,“以后可不能这么冒失了。”
唉!爹也是批评我了!
心里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