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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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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集体闭麦,看他究竟表演的是什么内容。
江放依旧是躺下来的姿势,陈千岸来了一段无实物表演,左臂弯着手上像捧着一个碗,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并在一起,似乎捏着什么东西一样,悬在半空中。
他的眉毛皱成一个倒八字,眼睛上下扫着江放,伴随着丰富的表情变化。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他的表情大变,手狠狠地抖动了下,摇着头身体向后缩了下。
江放离他最近,情绪受他影响,也本能地颤了颤。
可真是个小戏精。
陈千岸兴致勃勃地问:“怎么样,你们猜出来了吗?”
“什么呀,你表演的这是?”
“一句台词都不说,让我们怎么猜?”
“容嬷嬷扎针吗?”
他们承认陈千岸演技好,刚才的样子和他平时给人的印象完全不一样,但是让他们猜他在演谁,又是另外一回事。
微臣办不到啊。
瞧着他们一个个为难的表情,陈千岸困惑不已,真的有这么难猜?
他不死心地说:“放子,你知道我演的是谁不?”
江放答得爽快:“不知道。”唯一确定的是,他演的是一个卧病在床的人。
完了,这出戏彻底垮掉了。和他演对手戏的演员都没弄懂这是部什么戏,演的有什么意思?
陈千岸气得拍大腿:“你们没用过这个表情包吗,尔康喂药扔勺子?”
接二连三的声音响起:“没有。”
陈千岸声嘶力竭:“这可是我们表情包届顶流尔康啊!”
“现在都不流行用尔康了,熊猫头yyds,好吗?”
“别总尔康尔康的叫,人家叫福尔康,大学士福伦的长子,当今圣上的御前侍卫。”
有人大声嚷嚷:“我们不想看表情包,要看感情戏!”
陈千岸耸耸肩膀:“江放不会演戏,你们别难为他行不行?”他心里有些担心江放的演技,他太正了,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端着。
然而学员们不好打发:“我们要求不高,随便演。”
陈千岸重新看向江放,询问他的意见:“那我们表演一段?”
江放随即表态,“嗯”了声。
其实大家并不是想看他们演的多么好,更倾向于看喜剧的心理,能让他们看了之后心情会放松。
至于他们要表演什么?
陈千岸脑内小灯泡忽闪,瞬间有了主意。
尔康和紫薇的爱情故事里留下非常多的经典片段,看雪看月亮那一段台词更是成为了火热的表白语录,到现在还有人在用,不过就这段吧!
陈千岸借了部手机,搜了搜相关内容:“还是你演紫薇,我演尔康。”
他找的是紫薇和尔康和好的一幕,台词不难记,听起来很长一段,抓住雪、月亮、一整夜、诗词歌赋、人生哲理这几个关键词,就能背得滚瓜烂熟。
江放的瞳仁缓缓缩了缩。
紫薇哭着说完话,尔康伸手将她揽入了怀里,一直到这个片段放完,他的手都没松开。
江放缓了缓神,挤出二个字:“要抱?”
他语气凝重的好像遇见了特别棘手的事情。
陈千岸笑出声,手握拳点了点他的肩头:“你个男人怎么扭扭捏捏,含蓄成这样,抱一下又不会夺走你的清白?”
江放忍不住勾唇笑了笑,他的确含蓄,但不合时宜的表白不可取。
陈千岸苦口婆心:“紫薇的情绪很容易把握,你要不会幽怨,就往失落上靠,声音冷一点,像你平时说话一样,也没必要用哭腔。”
“好。”江放默默记下。
“好好体会我说的话,”陈千岸挤眉弄眼道:“演戏这一块我是你老师。”
他们准备充足再次上台,这次连背景音乐都弄上了。
音乐声徐徐流淌,悠而婉转的丝乐落下来,琼瑶剧里的感情拉扯不清的氛围立刻到位。
江放当然是不会流泪的,他的目光一点点变得灼热,语气不像是委屈的控诉,更像一种警告。
温柔的格格瞬间成了暴躁的哥哥?
陈千岸分神了一瞬,他意识回拢的刹那,江放已经说完了台词,后面全是他的戏份。
陈千岸伸手的动作急,两人的肩膀撞了撞,距离极近,鼻息间有种干净清冽的气息。
他手放在江放的背上,隔着单薄的一层衣料,骨头的触感清晰。
“好好好,我错了,好不好。”
陈千岸柔声说着话,用哄人的语气,明明他是主动控制局面的一方,此时此刻他意外的有几分羞。
他心跳快了二拍,分不清是入了戏还是现实的影响,掀起了壮阔的波澜。
他对着一个男人,说着属于一个男人的承诺。
“以后我只跟你看雪看月亮。”
“谈整整一夜。”
手心发烫,脸蛋也在冒热气,耳根子也有点痒。他的手指小心地蜷了蜷,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悄悄地缓解异样。
他们起了一个好头,学员们踊跃报名,足足过了一把戏瘾。
台上准备表演《梁山伯和祝英台》,陈千岸垂着眼帘坐在一旁,眼睛在看表演,意识如烟一样漫无目的飘荡着。
他寻思要不要再抱一次江放,试验一下刚才出现的感觉会不会再度出现。
但他很快否决了这个念头,显得他跟没事找事有病一样。
陆惊鸿老师今日给他们开小灶,大手一挥,叫了几十斤麻辣小龙虾。
小龙虾的色泽明亮,铺着一层油光,外壳和各种各样的调料融合,辣椒的味道被激发了出来,裹着虾的气息,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闻者心动,吃者上瘾一样停不下来。
大家吃了几个月的食堂,早就腻味了,看到小龙虾如同饿狗瞧见了肉包子,吃相一点都不敢恭维,哪还有半点平时塑造出的沉稳形象。
陈千岸吃东西的口味偏重,喜欢麻喜欢辣,小龙虾正好符合他的要求。
他手上戴着塑料手套,吃得大汗淋漓,时而伸出舌头吹吹气,嘴唇像是涂了一层唇膏,火辣辣的。
江放筷子拿着筷子,搅动几下面条,慢条斯理地吃下,桌上的龙虾他碰都不碰一下。
陈千岸拔掉了虾头,手指灵动地和虾尾的壳做斗争:“你不喜欢吃虾?”
面条和虾的配料一样,江放吃面条,但是筷子始终不动虾。
这叫很奇怪了。
江放握着筷子,敛了一下眉:“吃虾要用手剥,麻烦。”
他眉梢拧起,脸色像是可以拧出水来。
陈千岸边笑边摇头,将一个剥好的虾,放到了他的面条上,嘴上不忘挖苦他一句:“不愧是我们江老板,吃虾都得让人剥好了。”
江放看着碗里多出来的虾仁,心底荡漾起了一层暖心的甜意。
他夹起这块虾仁来,入口肉质鲜美,调料很入味,可能是陈千岸剥的,觉得回味无穷,比山珍海味好吃百倍。
因为麻烦不吃东西,这种事儿是不会发生在陈千岸身上的,喝了口可乐,嘴角扯着笑:“想吃到好东西就不要怕麻烦。人生在世,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解决口腹之欲。”
他一边说话,一边将新剥好虾仁递到嘴边,沾满调料的塑料袋无意间擦过嘴唇周围,留下一道明显痕迹。
江放从一旁抽了张纸巾,弯着腰,冲着他的脸擦了上去。几乎是他轻轻一滑,痕迹就消失了。
陈千岸没料到江放会把手伸过来,像是被人点了穴,四肢僵硬不能动,周围的一切声音消息了,心跳的扑通扑通声被放大了数倍。
他眼皮都不敢动,面前的场景像是施加了慢速特效,感觉到柔软的纸巾摩擦过脸颊,力道轻微,停留的时候也只有刹那,然而却像烧红的铜柱,在脸上一戳,深深的留下印记。
热度从接触的这块皮肤扩散,他竟觉得比嘴唇还要烫,是一种无法疏解的热。
江放从桌子上拿了两只手套,纤长的手指套上,青筋掩盖在白皙的皮肤下,手指修长,骨节明晰。
他戴手套的方法和别人没什么二样,但落在陈千岸的眼睛里有了些许的不同,手像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他欣赏着这幅名画,目不转睛百看不厌。
这么漂亮的一双手,不当戒指的代言人太可惜了。他要是投资商,必须把江放拽过来,以后再也不用发愁产品的销量不达标。
陈千岸思绪翩翩,他看江放的目光仿佛带了厚重的滤镜,江放身上一下多了他特别多喜欢的点。
他傻兮兮地问:“你不是嫌剥虾麻烦吗?”
江放面带微笑地点点头:“我觉得你说得对,解决口腹之欲最要紧,不能怕麻烦。”
他眼睛眸光微转,倒映着通透明亮的灯光,周身勾勒着一圈光晕。
陈千岸心神一晃,觉得江放现在特别好看,看他的目光迷离而深邃。
江放很少动手剥虾,不是不会,上手之后他剥得很快,眨眼之间,剥好了一个。
他唇边露出一丝笑,手心瘫着一颗小小的虾仁:“喝陈千岸鸡汤的谢礼。”
陈千岸脑子短路了一下,他想他该用手接的,但身体不受他控制似的,头先伸了过去,动作急,碰的桌子还摇晃了一下。
他牙齿咬着虾仁,两个人现在形成的姿势就像江放喂他吃一样。
陈千岸味觉的灵敏度丧失,没尝出虾什么味道,有几分别扭,又有几分尴尬,装作无事的样子说:“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