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团进行时》向栀

44、第 44 章

　　拍摄地点在一处古色古香的庭院，有年代感的长廊将一条湖划分成二部分，柱子高而挺拔。赶上了春天，绿草颗颗饱满，风中散发着清新之气。
　　这次拍摄比较麻烦，不是流程多复杂，而是妆发需要倒腾很久。
　　学员们身着唐代男子穿的圆领袍衫，头发全梳上去埋在帽子里。

　　化妆间里笑声不断，伴随着吐槽和挑剔。有些人换上古装掀起刘海，脸上的缺点完全暴露出来，颜值一下子大打折扣，就像换了个躯壳。
　　陈千岸五官端正，皮肤状态好，化妆省下很多时间，脸型适合这种扮相，裹着一身紫袍，更添几分少年的清净之气。
　　他拍过古装戏，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算陌生，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眼睛瞧着别人看。

　　化妆台的位置有限，前12名的学员在这一间，剩下的人在隔壁的那间。
　　陈千岸左边是江放，右边是舒建白，再右边是符卓、谢哲锐和宗池。

　　舒建白穿着红袍子，手上应景似的拿着把扇子：“幸好我没有生在清朝，头发前面推光，后面留根辫子，丑爆了。”
　　他的古装扮相其实不难看，皮肤白白净净，笑眼弯弯，世家小姐们初恋对象的不二之选。
　　他慢斯条理地摇着扇子，忽略嘴里不文雅的话，完全是翩翩少年郎该有的模样。

　　符卓屁股移开椅子，手遮住额头望着镜子：“唐朝也一般，什么鬼造型啊，你看给我脸整的有多大？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化妆间有摄像机，采集他们的片段，然后做成花絮和预告片。
　　陈千岸听到他们的对话，警惕地瞥了眼摄影师的位置，不在跟前，化妆间熙熙攘攘，声音应该没有收进去。
　　他压低声说：“谨言慎行，弟兄们，这段要被录进去了，可能会惹来麻烦，不尊重历史文化。”

　　符卓冷哼，一点都没放在心上：“骂就骂吧，最近找不到黑我的点估计快气疯了。”
　　比起他的毫不在意，舒建白表现出怯意：“这都能被骂吗？”
　　陈千岸混迹娱乐圈多年，拍一部戏通讯录多一批人，卷进舆论中心的人一茬接着一茬，这些例子他看多了。说者无心听者有心，断章取义的事情漫天遍地，一句话就能引起两个圈子的斗争。
　　“小心驶得万年船。喝口凉水喜欢喝热水的人就不满意了。”

　　被狙/击“皇族”是高位选手常常会遇到的事情，镜头量其实不是由他们本人能决定的，可能有人是公司的缘故，也有可能是节目组想搞噱头，与其放些无趣的片段，不如选有争议性的内容，拿出来博人眼球。
　　团计划里比谁被网友骂的最多，符卓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他犯的错似乎比塌房选手都严重。
　　想起网上的评论，他火气上来了：“一堆吃饱撑着没事干只会打几个字哔哔的人，说他们是人我都是客气的，像一群苍蝇围着味道涌过来招人嫌。你们知道多搞笑吗，元宵节我让工作室搞了次抽奖活动，很多骂过我的都转发了。我就弄不明白了，这些人明明不喜欢我，但比正儿八经粉丝还关注我的动态？有这空余时间找个砖厂上班，恶臭群体。”

　　陈千岸瞬间懂了节目组收他们手机的良苦用心，像符卓这种性格尖锐的选手，搞不好要和黑粉大战三百回合。
　　然而大环境下，容不下他们使用回复的权利，网友随时随地随便提意见，但凡回一句便会扣上一个“网/暴素人”的帽子，因为很多粉丝会站在明星的角度去骂这个“素人”。

　　有些网友不喜欢一个人，仿佛烧了他家房子一样，生出一兜子怨恨，不消失在地球上难解心头之恨。甚至这种程度的惩罚不够，五马分尸勉强满意。
　　他们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是有错的，而是把自己当正义使者。当有人用相同的方式对待他们时，舔一舔獠牙上沾着的血迹，露出无辜的表情，神情诉说“我哪里做错了”的委屈。
　　心态差的人真不适合干他们这一行，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患抑郁症的原因，恶评搞的身上千疮百孔，打不能骂不能气只能冲自己身上撒。

　　虽然听符卓骂人很解气，但化妆间毕竟是个公开场合，化妆师还在跟前，传出去造成的影响不好。
　　舒建白合上扇子在指间旋转灵活地把玩：“你理这种人呢，你要知道，他们和你思想根本都不在一个层面上，所以你跟他们怎么讲都讲不通道理，不要理这种人。”
　　化妆师的粉刷离开谢哲锐的脸蛋，他有空档聊天：“黑粉难缠且长情，我从出道到现在最初喜欢我的粉丝所剩无几，结婚升学各种原因走了，眼熟的那几个黑粉倒是一直在，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我反正看免疫了。”

　　陈千岸补充说：“和他们对着干得不偿失，以为戳中了你的你痛点，跳得更欢，顺着他们的意思来，我就是你以为的这样，怎么滴，气死谁了，反正不是我！”
　　他语气欠嗖嗖的，一看就是经验老道者。
　　符卓嗤了声：“小小年纪，花招倒是挺多。”
　　舒建白附和他道：“对啊，茶香四溢。”他吸了吸鼻子，好像空气中突然多了一种味道。

　　好心当成驴肝肺，免费教他们一招还被怼。
　　陈千岸不信邪地朝着左边方向转头：“我绿茶吗？”
　　江放的古装扮相令人惊艳，自成一道风景线，眼尾微微挑起，立体的轮廓棱角分明，薄唇轻抿，透着倨傲和冷漠，白蓝配色的衣服勾勒出完美的肩膀弧度，华贵的气质逼人。
　　庸俗的讲，光靠简单的金I字堆不出如此脱尘的气质，必须需要足够的家族底蕴。

　　所以选他做评定人再合适不过了，人家不屑于说假话。
　　江放神色平淡：“还行。”
　　还行是什么答案，茶了但没完全茶？陈千岸气笑了，江放是糊弄学的开创者吧！

　　“很可爱。”
　　他波澜不惊的情绪中又落下一句话。
　　陈千岸坐在江放的旁边，清朗的声线一字一顿清晰地传过来，像是触到了循环键的按钮，缠绕着耳朵播放，异样的感觉爬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想掐自己一下，过往听过那多多次别人夸他可爱，怎么这次心跳动着这么快？

　　碰上新的摄像师，一段磨合期必不可缺，了解的过程中，摄影师挖掘他们身上最特别的一面，达成完美的合作。
　　唐简先来化妆间问候各位学员，她不是空手来的，带了奶茶和甜品。
　　轻微的一个举动，轻而易举俘获了少年们的心。学员们待在银沙岛上，丧失点外卖这项伟大创造，奶茶成了货真价实的奢侈品。

　　顾舒行和飞讯视频合作过多次，更是上届女团选秀的发起人，正当红的流量小生，去711买个东西狗仔拍到了都会发出来，而且数据非常可观。
　　最近多了一个“恋爱脑”标签，冒着脱粉的风险执意公开女友，粉丝纷纷怀疑他被“下降头”了，中了女妖精的蛊。
　　眼下喝着奶茶的学员们站到了唐简这一面，这么贴心的女朋友，到底是谁的福气不是三言二语就能简单得出的。
　　何况唐简的颜值不输女明星，这个嫂子他们先叫了。

　　圈里很常见的事，事业大红大紫的女明星们找的另一半都一般，不是没她们火就是品行有前科；男明星找的另一半，好看是好看，但和我们女明星比，差距还是蛮大的。
　　其实不难理解，大街上丑男比比兼是，稍微拾掇下就能称得上一个“帅”字，而美女遍地都是，人们评价美的标准显得更“苛刻”。
　　自信的粉丝看不上嫂子，觉得自己的脸蛋赛过嫂子，学识和能力也高一筹，重要的是，更像偶像的那个人是她们。

　　拍摄有单人有合照，还有采访的环节，陈千岸、江放、舒建白和宗池四个一组接受主持人的提问。
　　采访间的家具没几样，着实寒酸，一张双人沙发，陈千岸和舒建白两个小的坐下来，江放和宗池一面一个坐在了扶手上。
　　陈千岸怪不好意思的，抱着一个抱枕说：“咱俩换一换，你坐这里吧。”

　　江放歪坐着，变扭的姿势桎梏大长腿，一条腿搭住沙发，另一条腿弯曲靠着一边，两条腿的高度不对等，极为不舒服。
　　他一脸无所谓：“不需要，你坐就行。”

　　主持人问起入围飞鸿奖的事情，陈千岸借着镜头客气地表达了他的激动、感谢以及惶恐，继续努力带给观众更多好作品一类的套话。
　　主持人笑着点点头：“那好友们有没有为你祝贺？”
　　“有啊！”陈千岸腾出一只手指了指舒建白，笑盈盈地开口说：“我洗完澡回来，一推门就给我响了个礼花筒，那天晚上搓了N次头发，打扫了一遍又一遍的地板。”
　　问的是祝贺，他的回答听起来像惩罚，想象当时的那幅画面，一屋子人全笑了。
　　他顿了顿，想到了什么，脸上泛起灿烂的笑，扭头去看江放：“江放送了我香水。”

作者有话说

　　久等了，龟龟比我爬的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