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藓调》加布里

1、清新偶遇

　　LIVEHOUSE里一片热气，台上主唱声嘶力竭的吼叫，台下众人尽情摇摆。
　　“看见那个女孩儿了吗？”
　　“哪个？”
　　“穿蓝裙子那个，长头发，烟熏妆，红唇。”向着舞池方向顺手一指。
　　对面的男子“哼哼”一笑，纵身从吧椅上下来，晃悠悠走过去，在蓝衣女孩身旁一起扭动起来。头发随着她的摇摆不时扫过自己身上，身上汗液蒸发带出阵阵轻飘香气。
　　“500块够吗？”米卡趁着音乐节奏，舞动到蓝衣女孩身旁，轻轻吐出一句。
　　女孩子转头笑看一眼，眼里带着讽刺，再一个扭身，消失在人海中。
　　“被呛啦？呵呵。”自己的伙伴柯艾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身边。
　　“哼哼。”
　　自己还未答腔，就有个女人走来：“两位先生，能请我和妹妹喝杯酒吗？”转过视线看着搭讪的女子——丰满、妖艳，带着浓烈的香水味道。
　　邪气一笑：“好啊。”

　　倒头睡到朦胧时，“叩、叩、叩”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惊醒。超级不耐烦的起床开门：“你就不能按回门铃么？”
　　“利诺、利诺，快看！马来西亚大减价，我买了好多东西回来！看，你不是喜欢CHANEL N19吗？我把各种容量的都买回来了!"
　　望着一桌子的大大小小瓶香水，从4ml到100ml，连随身装都有了……“我哪里用得完这么多？你这是要我渴了拿它们当水喝啊！”
　　靳雅已经一下推开窗子——冷！“干什么呢你？现在可是冬天，还当在马来西亚么？”
　　靳雅回身抄起桌子上的烟灰缸，“都跟你说少抽烟了！老不听，看这屋子里呛的人都睁不开眼！”说着话，走到垃圾桶旁脚下一踩手一翻：“亏你还是个当医生的！自己健康自己都不管好了！我要是病人，才不找你看病。”
　　“我可是干外科的。”说完，又抄起烟火来点上，吐出一口雾气。冷得打个哆嗦，拽起软尼大衣披上。
　　“外科？我看照你这么个抽法，过不了多久就该有人给你看病了！你瞧瞧自己脸上皮肤干的！”靳雅边说，边从旅行袋中又掏出个大盒子，拆开塑封，多出两个长方形，“喏！机场买的ANR套装，本来是我自己要屯的，看你这样儿，咱俩一人一瓶。”
　　“你这个女人，出趟国到底是玩儿去了还是采购去了？”转头再看看桌子上晶莹碧绿的一排19号，心里惬意，“放梳妆台上吧。”

　　一路裹紧大衣，漫无目的的在步行街上游走：年终奖金刚发下来，买些什么做圣诞礼物吧。——女人就是这样，单身起来总是对自己格外大方。
　　看看商场橱窗中到处都摆着50%off的牌子，呵呵，靳雅也真是，哪里还用的到去国外，这里的东西不是也在大减价么？swarovski的展示柜里，摆着一匹玲珑剔透的独角兽，一下吸引住眼球，看了看，刚想走进去，电话响起，是医院电话？皱皱眉还是选择接听：“喂，有事吗？”
　　“利医生，突然来了个急诊，需要动手术，您过来下吧。”
　　“好，我知道了。十分钟到。”
　　疾速向着停车场走去：为了方便我只在大衣内穿了件针织衫、短群、长靴，一大步走起来，洁白的双腿就若隐若现。周围不时有划过的口哨声，“哼”，听见了，头也不回。

　　走到急诊室，穿上白大褂，先出来跟人谈手术价钱。向等候室一看，就两个人在那里。一个估计是陪同人员，不认识；另一个手臂上正流出血来的……
　　叫来旁边的小护士：“给他500块，让他转院！”
　　“啊？这？”小姑娘不明就里。
　　就听见手臂流血那人已经调笑开口：“原来是个医生啊？”再看看这女医生大褂下雪白的光腿，“原来你的兴致在医院？”
　　不再理会，拿起记录卡：“姓名，年龄，受伤原因，时间。”
　　小护士翻找记录：“米卡，男，27岁。早上酒后驾车，超出防护拦，手臂受伤骨折。”
　　我一听，停下笔，对另外一边的男人勾手指：“跟我来一下。”
　　坐到自己办公室中，“你是他亲属？手术费两万，现金或打到这个帐户上，准备一下吧。”
　　“我可从不知道打个石膏也要两万？”叫米卡的男子不请自来。
　　我也不客气，“要么付钱，要么换医院。你最好快决定，别耽误时间。”
　　柯艾早就认出眼前的医生是自己昨晚看见的那个蓝衣女孩，此时看她爱搭不理，从衣服钱包中取出一张卡，递到她面前：“刷这张吧。”
　　呵，多个LV包……
　　转帐完毕，走到消毒间消毒，穿上手术服，给来人局麻，大概清理下创口，修好，缝合。叫助手来打石膏。
　　“怎么，两万元换不来美女医生的亲历亲为么？”等在室外的男子看我先于别人出来，痞痞开口。
　　“我只管手术，术后处理是别人的事。”边说边摘下口罩，烦——害我过节加班！

　　终于又走进商场，绕啊绕，听着一遍遍的‘铃儿响叮当’，倔脾气的人死活要给自己挑件圣诞礼物。不知不觉又绕到了CHANEL专柜，手里拿起N19，忽然想起家里那大瓶小瓶……笑着摇摇头。
　　“请问小姐需要什么吗？”BA态度不冷不热，仿佛自己就是那品牌当家一样。
　　心里来气，“这个有没有香精？各种规格的都要一瓶。”
　　“好，请您稍等。”态度立刻热情不少。
　　一边排队交票一边自己琢磨：我这是跟谁过不去呢？早上刚说香水用不完，现在居然又自己抽风买香精！
　　拎着一堆购物袋甩到车上，车里一遍遍放着Leona的yesterday，咕噜一声响，打破宁静——自己到现在还一天没吃饭呢……算了，去蕉叶吧！掉转头，绕了一圈向反方向开去。

　　要了份沙嗲拼盘、菠萝薄饼、马来喳喳，没形象的坐在桌子前狼吞虎咽。真是，当初怎么选了这么份职业做？一站站半天，体力与脑力同时消耗过大！
　　擦擦嘴，叫来菲律宾小waiter：“结帐。”没多一会，那人跑回来，我一看：200？“打错了吧，我不记得自己点过200多的东西。”虽然自己刚才确实饿坏了吧。
　　“不好意思，这个帐单应该是我们的吧？”旁边一桌的客人听见声音，回过头来，手中拿着一张小票在挥。
　　服务员马上拿过他手里的单子交给我：“恩，59，这才对。”礼貌的冲那人点点头，他也微笑示意。
　　突然觉得鼻子里很不适应，顺着味道找过去，就看见刚才说话那人的后面，还坐着一个小男孩，大概也就20出头，长的白皙精致。
　　——切，一对儿gay!居然用CK ONE……

　　从餐厅出来，要开车回家。却发现自己的车已经被前方一辆蓝色标志挡住。心里嘀咕：这是谁这么缺德啊？我怎么出去？
　　还没想完，就看见那对儿‘gay’也走了出来，看见我正站在停车场无语，马上闪过来：“不好意思，挡住你了吧？我马上开走。”
　　点点头，看着说话的人打轮，小男孩站在我旁边等，又一阵味道过来——不是CK ONE？好象是pure poison。更过分了，这孩子怎么用女人香水？
　　呵，不屑的一笑，自己进入车中着火，回家！点上烟，边开边美，呵呵，今天结果不错，收获这么多战利品！恩恩，回家再细看。
　　好心情在进入车库时看见旁边那一抹蓝而瞬间消失：“这是？”“没想到我们住同一个小区啊。”一对‘gay’慢慢走过来。
　　“恩，是，真巧。”礼貌微笑一下，转身就走。天啊，怎么跟‘北京故事’住邻居……
　　回到家里把袋子往地上一丢，又突然想起什么来，赶紧把水晶独角兽和香精翻出——还好，还好，没磕坏！轻轻把它们都放到床头柜上，仔细看了又看，恩，很满意！开水洗澡。

　　早上再醒来的时候，床单已经卷的乱七八糟，还有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恩，点支烟，把脏衣服一股脑全丢进洗衣机里。从昨天的购物袋中抽出JUICY的运动装，脱下睡衣换上，带着记步器出去晨跑。老让靳雅那丫头唠叨，自己真有点怕，趁着现在还能动：锻炼身体，保卫祖国！
　　“嗨！”一个男人的声音。一回头，是昨天的小男孩。“早！呵呵。”礼貌的打声招呼。
　　小男孩已经跑到我身边，“你也来慢跑？”“恩。”看他身边空落落的，稍微有点奇怪，“昨天那个人呢？”
　　“他喜欢睡懒觉，我让他来跑步，一天都坚持不了。”“呵呵，这样啊。”其实我也快坚持不下去了。
　　“我叫乐杰，每天都会来这里晨跑。你要是愿意，以后一起搭伴吧。”“好，我叫利诺，看看能跟你坚持几天吧。”
　　“利诺，你喜欢吃焦叶吗？”“一般吧，主要昨天买东西饿了就近去的。”
　　“呵呵，我看见了。CHANEL的袋子。”“恩，你喜欢用DIOR吗？”朋友就是从八卦开始认识的。
　　乐杰一听，停下步子笑得弯腰：“你是不是也把那香味儿当白毒了？那是我的洗发水，日本的牌子，用完大家都这么说。”“哦，这样啊。”呵呵，有点不好意思。
　　“对了，跟你一起住的男人是？”“他叫路洋，是我的表哥。”……原来不是那种关系啊，思想太复杂，一会回家面壁去，恩。
　　“利诺，你天天都起这么早吗？”“是，我有轻微神经衰弱，睡不了太多觉。有时候还要吃些□□。”
　　“这样啊，那咱们明天还是刚才那点见吧。”“好的。”突然知道了人家不是那种关系，心情一下放松好多啊。

作者有话说

　　一直想写这么个现代文，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