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POIS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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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9:00P.M.
M市某夜总会的包厢里形形色色的人填满了包厢。烟幕缭绕处坐着位稍显年轻的男子，他默默地坐在那里晃着手中的酒杯。对面正搂着两个美女的胖子取笑道“苏总这种要结婚的人就是不一样啊，今儿个都学会洁身自好了。”
苏风懿嗤笑，一口干了杯中的酒没说什么，像是心不在焉。
“小苏啊，你也别压力太大，不就结个婚吗？我今年三婚刚刚办完不照样像个没事人吗？照我的意思，你就应该趁时间好好放松，要么以后结了婚有些事就不好办啦！”胖子只是表面的意思，过场总是要走，苏风懿压力大不大，想不想玩那和他都没太大干系。
苏风懿像是受教地点点头，审时度势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攀附的机会。包厢的门要不了几分钟就开了，走进各色各样的可人。苏风懿勾起唇角没发话，身旁自然有人帮自己做主。他不喜欢这种逢场作戏，更不喜欢这种一夜式的感情。他追求的极致是心甘情愿的爱情。
落座身旁的是个二十出头的男人，穿的很干净眼神也很干净，像谁苏风懿说不清，但很熟悉这人散发出的感觉。他瞧着这小孩儿的时候，男人很主动的倒杯酒和苏风懿碰起来，之前玩哪里？新玩家？觉得合适吗？家在农村，挣钱给弟弟上学.......诸如此类的逢场作戏的流程挨着挨着走完，苏风懿倦了，他看的太多。虚伪的皮相千篇一律，太肮脏也太可笑。
苏风懿给男人留足了面子，等包厢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才起身准备离去。
男人紧跟着，意思不言而喻。
“你家真有个读不起书的弟弟？”苏风懿哑声笑道。
男人干净的眼神投射出来的目光前所未有的真实。
“何必呢？”苏风懿下意识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看了一下，发的消息那人一条没回。空荡荡的白色对话框，只有白色........
苏风懿收起手机偏头笑着示意男人上车。
就近的酒店，被暧昧充斥的房间，从落地窗投射进许多灯火。房间是那么的黑，男人有些力不从心。他开始他的工作，熟悉的每一步，却让苏风懿嗤鼻一笑。他讨厌这种流水线的作业，性在他看来从不是□□上的欢愉，是精神上的慰藉。这个前提是有感情的依托。
苏风懿在黑暗中抓住行云流水的手，男人发出了轻笑。苏风懿附和一声，把人抵在墙上，温柔地吻去，无比认真。男人闷哼一声被抱起放到了床上。苏风懿轻声在男人耳旁唤道“可以吗？”
哄骗诱拐的手段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一掷千金的豪主早已屡见不鲜，近乎亲昵的爱抚和漂亮的前戏都不算什么，就连高潮时的我爱你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男人在黑暗中睁开双眼，他对于从前的那些压在他身上的人来说，只是泄欲的工具，是无灵魂的躯壳。但今夜灵魂被唤醒，在无数次交流运动中尝到了甜头。
街道上熙熙攘攘，行人越来越少。白泱生把脸深深埋进双手中。林望北忧心忡忡地抚着前者的背，他很惊叹，却不能吐露出半点声音。
“其实他认为我很爱他。”白泱生同样吸着鼻子，声音有些沙哑道。
“你呢？是真的爱他吗？”林望北忙递了张卫生纸过去。
“我不知道。”白泱生双目茫然地望向今夜的星星，稀少的可怜。
“你们第一次........”林望北不知道如何往下面去说这段话，有些话就算是朋友也难以启齿。
“我八岁的时候认识他，今年满打满算有十年了。表白的人是他，那年我高一。我从没看出他的这份心思，他一直藏的很好。他比我大十四岁，是大学毕业后就到我爸公司上班的。从小到大我爸妈经常不在我身边，我的一切事情都是他在帮我处理。原本是和他住在一起的，后来考上M中后我就自己搬出来住了。要问我们第一次，是我十六岁他表白那晚。”
林望北就有些惊愕，这近似乎爱情的爱情令他有些慌乱的不知所措，他比当事人还要难受和悲伤。白泱生从小竟在如此氛围中长大，很难想象那男人给他传输的爱情观、人生观究竟是什么样的。自以为所爱的人，频频给自己希望却又离开的人，林望北没有勇气往下想白泱生所承受的更多的痛苦。
他是真的很想帮助白泱生却又不知从何处下手。风吹来冷的起鸡皮疙瘩，林望北转头看着面前这位十七岁的少年，路旁的暖黄色灯光从斜侧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亮堂的东西在闪烁。
“那是我十六岁的生日，爸妈那天又恰巧有生意上的事飞去了S市........呵，十六岁的年纪又懂些什么？”白泱生的话听上去有些自嘲。
“是苏风懿开的车来学校接的我，是他陪我度过了难熬的十二点。他说他很爱我，见着我的第一面就很喜欢，没有由头的欢喜。”白泱生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从他脸上看不到半分被恋人表白后的欢喜与惊奇，相反是一昧的阴郁。他掏出根烟点燃，食指与中指夹着烟，眼睛微眯着，吐出烟气，看着他们渐渐消失在空中。
林望北点头，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仰到后面，靠在长椅的靠背上回道“可你不喜欢他。”一直沉默的林望北突然说话，打破了充满着一个人声音的街道。白泱生好像对这份答案并不惊讶，好像早已替自己算出了这份结局。他回过头，弹掉烟灰挑眉，不曾言语，只是一味地盯着林望北。这时他的脸背光，在一片阴霾下看不出半分的喜怒哀乐。
“这是事实，你不必欺骗自己。何苦施与自己无形的痛苦呢？”林望北撑起身子与白泱生平视，对方眼神凌厉夹杂着身上的浓重的烟草气息，有种给人拒之千里的感觉。
“听你讲了这么多，我想我应该对你的事有大概的了解。我收回刚才尊重你选择的话。白泱生我想让你知道，这不是场忘年的爱情，而是场彻头彻尾的骗局。”林望北并没有躲闪白泱生的目光，而是迎了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白泱生瞳孔微张，近距离的观察使得林望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到白泱生脸上的泪渍和茫然无措的神情。装得再像再久也有全线崩溃的一刻，旁人不晓得那点在哪儿，可却被林望北拿捏得死死的。
“我走的每一步都看不到明天，我曾尝试过写很多的文字，但这只是徒劳，有些不堪重负，甚有放弃的冲动。我痛苦着，眼中满是一片混沌。我不曾和任何人言谈肺腑，我害怕得到，因为我曾失去太多。我敏感他人的言语，是因为我无法真正对自己实现坦率。我活在他给我构建的框架世界中，我害怕另一个人的闯进，我又渴望有人闯进。我拿不起又放不下。”白泱生仰着脸，那滚滚泪水就顺着眼角滑下，咸腥苦涩，这滋味儿真好叫个人消受。
“每每在床上他一遍又一遍地让我言谈及爱，我都做不到。我对这所谓的爱满是怀疑与痛苦，他们无时无刻不折磨着我........”话语被呜咽掩埋，林望北听不清，干脆就放弃了对他内心的更进一步。十七岁的少年坐在昏暗的灯光下痛心疾首地哭泣，他耳旁响起苏风懿熟悉的声音，他闭着眼都能回想那一晚又一晚的痛苦，到底是怎么的呢？为何就不能放下？
“这不是小事，那个男人想必是惯犯。他所谓的爱情其实就是诱拐的遮羞布。白泱生你真要好好想，想清楚，这不是爱情。”林望北忧心忡忡地皱着眉，拿掉了还夹在白泱生手指中的烟蒂。他拍了拍白泱生的后背起了身。
“你放心我不会和任何人提起，回家吧，你累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POISO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