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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COMFESSI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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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蒙蒙细雨的天空,黑的不像话。
小巷中没有灯光的照耀,有了照耀也照样是凄惨一片。白泱生踩在破碎的陆地上像是踩在破碎的心上。他无奈地自嘲地笑了声,自己今晚是否要交代在这儿?不知道,未来是什么要发什么?不知道,算了,不必去猜。
“白泱生,你可以啊,真一个人?”暗处有人在说话,但是白泱生听得不太真切,他耳朵一直嗡嗡作响,自踏出校园那刻,响的全是林望北的声声细语。
“问你话呢?”旁边有另一个男声响起,把白泱生拖进黑暗。
嗯。白泱生随便回答一句,打架,他太心不在焉。
“你和那姓林的到底是什么关系?由得你俩那样合起伙儿来欺负别人?”黑暗处走出来个人,是陈津飞。那个阴魂不散的陈津飞。
别人?想必说的就是白鹭。当初他白泱生不愿搅这趟浑水,但白鹭找上门来了自己也不好拒绝,现在看来他们都真是被白鹭那小丫头片子耍得团团转。
白泱生单手插兜,就着自己位置的便利倚靠在冰冷且被雨水侵湿的墙体上,直爽道“兄弟,你今儿整这么一出不就是为了给白鹭出气吗?来来来.......”
陈津飞“............”他总以为白泱生会为自己辩解一番,没想到对方这么找打,直率坦然不是他认识的白泱生。
旁边的几个人闻言就是要准备的气态。陈津飞皱眉犹豫的那一刹那,从外面明亮的街道只身走进一个人,当陈津飞还在尽力去看分辨来者何人时,白泱生的眼泪夺眶而出。他不是懦弱的人,他不喜欢用哭泣去表达自己的情感。可在这个人面前,他次次打破自己的这份坚守。
而那个踏着破碎之心给他送来光明的人次次都在守护着他这份坚守。这份情绪的由来很复杂,可以是他起床后摆好在旁边换洗衣服,可以是清晨的那碗热粥,可以是自己哭泣时的聆听,可以是午时那正当好照在那人脸上的阳光.........
“你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也可以说成你的情感诉求很不稳定。你需要跟随你的心做选择,在你潜意识的最深处,你最渴望什么,不必压制。”
白泱生收回目光瞬间冻在那处。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声线“滚。”
那气息转来朝向白泱生“走,我们回家。”
陈津飞怕萧谌,萧谌和林望北是什么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陈津飞却不愿错失这次机会,他抬高下巴言道“姓林的,你怎么哪都要搅一趟?别以为我不知道萧谌去了C市考辅警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老子今天不怕你。”
林望北最近心情一直不是很好,这番话像是一个爆点,瞬间炸开了他心底的制线,他上去就冲着陈津飞的鼻子来了一拳,旁边的人顺势而来,林望北一吼道“我看今晚谁赶来,不必等萧谌动手,我自己动手也照样可以打。”他一手揪住陈津飞的衣领反手又一拳,两拳足够陈津飞的鼻血流上好一会儿。可林望北没有要等的意思,他骑坐在被打趴下的陈津飞身上,怒道“你他妈的谁啊,嗯?白鹭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看不清楚吗?你为她做了些什么事,该不该做,你自己心里没有个底吗?”
白泱生这时却悄无声息地走近,拉开了坐在陈津飞身上的林望北,蹲在地上朝着躺着的那个“肉包子”好声好气地说道“我们都被白鹭那丫头耍了,她那会儿先找到我,哭着求我帮忙转告林望北当面分手,一面又喊你兄弟去和我接应。我看是你的人以为你知情,结果时候我才发现你其实并不知情。”
“傻包子”不明所以地道“这没道理啊,白露哭着和我说林望北渣,白泱生不肯帮忙,还和林望北搞在一起。她没道理这么做啊!”
“你丫的,什么叫搞在一起?说话放尊重一点。”林望北踢了踢陈津飞的左手。
“最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后来我和林望北分析,白鹭可能喜欢.......”白泱生话还未毕,林望北就道“白鹭喜欢的人是白泱生,她早和我想分是个正常男人都看得出来,就因为分手这个契机想和白泱生扯两句盘上点关系,露个熟脸,但是她看到白泱生非但没有帮她,还和我......交上了朋友,心里过意不去,俗称嫉妒。便来找你咯!”
陈津飞恍然大悟的样子很滑稽。
暮色四合,叶仍作绿。晚秋初冬的风吹袭,总要勾去人的双目。暗夜的那头这边比不得,灯光璀璨却不是灵魂的归处,林白二人的归处就在这边,没什么可粉饰的,就在这边。
楼下红砖墙上晕染着一片暖黄色的灯光,使人望之误以为是烈日的朝阳。白泱生一步一步缓慢地走上台阶,林望北却迟迟不肯迈出步子。
“白泱生,你........昨晚见着你爸妈了吗?”不是对刚才出现的解释,也不是对近况的问询,林望北的这一问,问得白泱生措手不及。他转身俯视着那个逆光的少年,笑着道“嗯。怎么了?”
林望北迈着大步走上比白泱生低的一级台阶,仰视道“你到现在都不肯与我说真话吗?”
白泱生出奇的很紧张,他突然想到要拿什么话去掩饰,但盯着林望北那双明澈的眼,什么谎话他都编不出。他把目光移开,脸撇到一边去,盯着墙上那团暖黄色的灯光小声道“苏风懿来找你了?”
林望北往左挪了一步,再一次与白泱生的视线对上道“我问的是你,无关他人。”
白泱生害怕说话,害怕与林望北的视线相对,他害怕自己的言语伤害到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害怕一眼望穿林望北心里所想。
故他道“你要我怎么回答?对,是我骗了你,那夜我躺在苏风懿的床上。还是不对,我根本就没有骗你我就是去见了我爸妈?你要听哪种?我猜你喜欢.......”
“我喜欢第三种。”林望北的眼神霎时变得很坚定,仿佛在很短的时间内他树立起了一种信仰。在很久很久后白泱生才反应过来,他所畏惧的不是林望北的眼神不是畏惧那场问答,是怕直视林望北心底那份撼然的信仰。
白泱生就是他的信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白泱生一直害怕的是直视自己。
一切柳暗花明。那望不到的终点,找不到的出口,在今夜缓缓来到。艰难的步履停顿下来,不是因为迷失了方向的迟疑,而是到达终点的豁然开朗。
“去心理咨询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又要骗我呢?”林望北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摘下,围在白泱生被冻得发紫的脖子上,想带他回家。谁不想白泱生定在了原地,朝他说下一句让林望北铭记一生的话“林望北,我们别再躲了。”
林望北手脚顿时发热,掌心出了微微潮汗。
“天天见面的两个人躲什么啊?”林望北打个哈哈。
“不是人躲,是心。”现下换做白泱生仰视林望北,他话里话外塞满了温柔。
“我一直沉湎于苏风懿的爱中无法自拔,那是痛苦的消极的,我无时无刻不再挣扎。我一直对自己的存在连通着我的感情持否定态度,苏风懿给予的爱是虚无缥缈只在做的时候才体现的淋漓尽致。”
白泱生说到这里哈了口白气,接着道“当然这都是遇见你之后我方才得出的。我是个容易被细节打败的人,你给予的旁人做不到,你举世无双。”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白泱生的双眸闪烁着,林望北看在眼里心里满是被情动包裹的幻象。它们带有几分的虚妄,林望北怕是梦。
“我其实想过许多,也想过做许多。但所有美好的愿景都在躬身实践的那刻灰飞烟灭。我没脑子不长记性,我害怕我半年前所历经的痛苦会再次降临,我自私顾己,抱歉要让你失望了。”林望北说着番话的时候,不知为何苏风懿的那番话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他涉世不深是真,看问题不全面也是真,但在放弃的另一面林望北却看到了错过后的遗憾。话出口就已经铸成了遗憾。
他明白白泱生坦白自己的内心要具备多大的勇气,但有时点头会遗憾的更深。林望北权衡利弊,这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两全其美皆大欢喜的结果。
“好。我尊重你。”白泱生背过身去准备离开,几次三番的犹豫却又转身道了一句“在遇见你之前,我走的每一步都看不到明天。”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