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Be Norma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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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节前夜注定是特别的一天，奇斯总算收到了他入校以来的第一封信——当然是由威尔森先生寄来的——送信的猫头鹰盘旋了好几圈才迷迷糊糊找到奇斯，还差点把信丢进他盛着麦片粥的盘子里。但这完全不影响奇斯收信的心情，他手指轻抚着信封、又将它放在手上掂量了一番，想即刻打开、又想留到课后安静地读。最终他还是决定将这份欢喜留到课后，他将信夹在课本里，一路奔跑到魔咒课教室。
显然奇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他头一回无法专注于课堂，想阅信的急迫越来越无法按捺。当西莫被燃烧的羽毛熏得一脸黑，奇斯想的是信上会有哪些内容；当赫敏第一个让羽毛成功漂浮而受到表扬时，奇斯已经在想该在回信中写些什么了。
心不在焉地念着咒语，奇斯和纳威面前的那根羽毛仿佛重如千金。
熬到上午的课结束，在往湖边的路上他就开始拆信，抽出信封内折叠了两次的三张信纸，奇斯停靠在一棵树下不放过一个字母的过目。
结果，本所期待的心情和现在大相径庭。信内的文字将奇斯从雀跃一步步禁锢在了失望和恼怒，最后，又把他甩进彷徨失措中，这是他第一次感到来霍格沃茨是毫无意义的。奇斯无力地捏着信的边角，缓慢走回城堡。
在礼堂用午餐时，奇斯总不住望向斯莱特林的长桌。
那些举止得体、神情冷漠的“贵族们”，似乎从来不多看别人一眼。可在他们之中，的确有一个在悄悄关注着奇斯。
由于晚上会有万圣节宴会，下午只有两节课。在上课时和下课后，信上的内容都困扰着奇斯。他努力摆脱缠绕在脑子里的想法，控制自己专注在课业上，却总是有心无力。
嗅着到处飘荡的南瓜香，奇斯慢腾腾在走廊上前行，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奇斯。”怯生生地一声叫唤，唤醒了奇斯的半幽灵状态，他转过身去，看到了正在走近的纳威，“你要回公共休息室吗？”他问。
“不。”奇斯说道，“我想，我……我应该会去湖边走走。”
“可以和你一起去吗，我找不到什么事可以做了。”纳威圆圆的脸一副委屈样，看起来像是在哀求。
奇斯点了下头表示接受。现在，变成了两个人在走廊里缓慢地移动。奇斯想全校他和纳威是最无聊的人了，没有课余的消遣，也没有如胶似漆的朋友。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纳威，“今天你有没有看到赫敏？”
纳威摇头，“没有，她连下午的课都没有上。”
无聊的人总是会打量身边的各种细节，奇斯绝对信任纳威给予的答案。
“这真反常。”
“你今天也很反常。”
他们没有直接去湖边，而是先绕路去了操场。奥利弗没有在训练，操场上几乎是赫奇帕奇的人。
“因为……”看到纳威在眼巴巴的等着自己和他说话，奇斯开始学会倾诉，虽然他觉得这个倾听者不够理想，“我收到了让我高兴不起来的信。即使来到魔法世界，福利机构还是要为我找寄养家庭。”
“这有什么不好的？”
“我不知道。我已经一个人生活了很久，可是有时候梦到以前的寄养家庭，梦里我总是那么害怕，明明不曾发生过什么。不管好的坏的记忆，通通变成了让我想要拼命逃开的、可怕的梦境。”奇斯像在说一件无所谓的事，“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当他们向我提起寄养家庭，我就会恐惧，好像自己的梦会跑出来。”
“梦里都有些什么？”
“说不上来，没有怪物、没有魔法甚至没有坏人。”
“或者你可以用我的记忆球，看看你是不是遗忘了什么。”纳威热心的建议道。
奇斯并不太想看，他知道他可能看不到答案，还会白期待一场。
“哈利也是孤儿，而我在奶奶身边长大。”纳威谨慎地说，“虽然我们没有父母的保护，但‘进入霍格沃茨是让我们自身变强的机会，在格兰芬多成长为一个英雄，保护弱者打败对手’！”纳威涨红脸激动一番后，又小声说：“我、我奶奶这么说过。”
“她听上去是位了不起的夫人。”奇斯微笑称赞，他希望这能让纳威放松下来。
湖边的风有些大，从身后吹来，猛烈地拍打奇斯的后脑勺。在湖对岸，是霍格莫德车站，那里是他来到霍格沃茨的入口。多么神奇，那刻起以前的生活开始褪色，他像回到真正的家一样在这座城堡无忧无虑。白天的湖没有月光的垂爱，少了些神秘感，却让奇斯第一次看到了她真正的宽广。
他喜欢霍格沃茨，这里告诉他，归属感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罗素的信提醒了他，他不会永远属于霍格沃茨。
纳威不敢靠湖边太近，他害怕水下的那些活物。他警觉地走着，不忘提醒奇斯湖里有什么生物。
“他们得生活在水里，是不会爬上岸的。”奇斯说着，回头望了望，确定离城堡足够的远。“纳威，如果有人在暗处监视着你，你总会有所察觉的，对吧？”
纳威疑惑地摇了摇头，不懂奇斯为什么问这个。
“威尔森先生说他在斯莱特林学院的女儿照看着我，每次她寄信回家都会说明我是否安好。可是，她从来没在我面前出现过，我想也许她并没有关注我。”
“斯莱特林很少和我们格兰芬多有什么来往，我想你是对的。”
奇斯大松口气，“是啊，她真的在暗处‘照看’我，我会很不舒服的。”
“也许你该在回信中……嗷！”纳威的脑袋挨了一颗石子，他捂着被砸到的地方，痛得弯下了腰。
奇斯看到了德拉科和其他四个斯莱特林的学生，他们站在斜坡上，不怀好意地窃笑着。这么远的距离，德拉科扔不了这么重的力度，奇斯猜想是高尔做的，因为此刻他正一脸得意。
“你们要是想练练自己的瞄准度，我建议你们去魁地奇球场上练。至少在那儿你们砸到谁的朋友，或者不会挨揍。”奇斯一步步逼近他们。除了德拉科、高尔和克拉布，还有一个女孩和一个黑人学生。
“朋友？”女孩尖着嗓子叫了起来，“德拉科，他居然把一个肥又圆的胆小蠢货当朋友！你可别想让他和我们扯上任何关系！”
而高尔则是皮笑肉不笑的挤到了奇斯面前，“你说谁会挨揍？”
“让开！高尔，轮不到你动手。”德拉科不满地吼道。
纳威小声对奇斯说，“我们还是回休息室吧。”
奇斯死死地瞪着他们，缓步走着。而那女孩还在嘀咕着血统之类的话，但德拉科看起来却比奇斯更要受到侵犯一般。奇斯走近德拉科，声音低沉一字一字“请你和你的朋友们，离我的朋友们远点儿。不准叫他们‘泥巴种’，也不可以用任何侮辱性质的词语。”
德拉科的气焰不胜平时，“不要当怪人。”
“进入格兰芬多的都是歪瓜裂枣……”
“潘西，你在质疑我的父亲？”
原来她叫潘西。奇斯侧过头，记住了她咄咄逼人的模样后，丝毫不以为然的一笑。
路上奇斯要带纳威找校医，纳威坚称自己没事。两个人回到了公共休息室，奇斯坐在地上给威尔森回信。他表示会接受学校和事务所对他的安排，愿意在放假后去寄养家庭。被欺负却不敢反抗的纳威、失去双亲寄养在姨妈家的哈利，纳威缺乏自信的样子像是每天都活在奶奶的迫害之中，哈利经常谈起欺负他的达力却从未因此屈服。来到霍格沃茨，生活美好得不真实，让他们都短暂的忘记了生活中糟糕的那一面。奇斯觉得，如果寄养家庭注定成为他将应对的糟糕的一面，为了另一面的美好，他也有信心能承受。
信写完，已经有学生陆陆续续离开了休息室，去礼堂参加晚宴。奇斯和四位舍友结伴走去礼堂，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一次集体出行。礼堂早就变成了另外一番景象，天花板上布满扑闪着翅膀的蝙蝠，高空中乌云密布、闪电密集，南瓜装着肚内的火苗四处飘荡，可这些不但不惊悚，反倒是点缀了节日里欢乐的圣象。大家入座等着晚宴开始，在人渐渐齐集礼堂后，奇斯扫了一眼长桌，赫敏还是不在。
周围的人都在大嚼或畅谈，似乎没人注意到谁不在。奇斯张了张口，不知该问谁，只好把一颗糖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浓郁的巧克力从糖心里溢出，外面的乳糖还没变软，就有一个人冲进了礼堂。
奇洛教授慌慌忙忙跑了进来，像是身后有数万只木乃伊向他扑来。“巨怪！巨怪……在地下教室里……我想你应该……”他害怕得晕了过去，身体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下一秒，礼堂炸开了锅。奇斯堵上耳朵，因为拉文德•布朗和纳威的声音分贝奇高。
“肃静！”
邓布利多的声音响彻礼堂，大家不由自主都停止了喧闹的举动。
“请大家都别慌，现在，请级长们，把各学院的学生领回各自的宿舍。教授们，和我一起去地下教室。”
混乱开始变得有序。
“跟我来！不要走散。格兰芬多的学生，这边来。一年级的跟好我，紧紧跟好……让开，一年级学生要通过了。请原谅，我是级长。”
回宿舍的路上奇斯心情莫名亢奋，巨怪的出逃倒是增添了不少万圣节气氛。韦斯莱双胞胎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在新生队伍的旁边，走路简直是在蹦，笑得兴高采烈。
走到队尾的奇斯对前方的事态一目了然，他很快发现了韦斯莱家另一个孩子的踪迹——他的舍友罗恩和哈利，好像在尝试往反方向跑去。奇斯以为自己眼花了，拼命的眨眨眼。可是，那是真的，哈利和罗恩正低下身体，往反方向走去。在最前方带队的珀西，根本无心故瑕自己的弟弟。奇斯加快了些脚步，他接近了哈利和罗恩，小声道，“嘿，伙伴们~你们混进赫奇帕奇的队伍了。”
哈利和罗恩被吓了一跳……他们差点真的跳起来。
罗恩紫着脸，“嘘，小声点，别让珀西发现我们！”
“我们得去找赫敏，”哈利说，“她还不知道巨怪在外面！”
听到找赫敏，奇斯差点要说和他们一起，但转念一想，“我相信教授们能处理得比我们更好，我们是新生，别去自寻死路！万一赫敏不在外面而在宿舍呢？”
“她不在！”罗恩急吼吼地说，“我……”
“我们真的得去找她，如果你不去，别去找珀西告密。”哈利说完，拉着罗恩离开了。
公共休息室里挤满了人，奇斯从没在休息室里看到这么多人，恐怕全格兰芬多的人现在都在。他和纳威、西莫坐在一起吃着送上来的事物，大家振奋地互相交谈，安静的奇斯在整个休息室里格格不入。纳威和西莫都奇怪“哈利和罗恩怎么突然不见了”，但等奥利弗•伍德在他们旁边桌子坐下，他们就把什么都忘了。
“奇斯，巨怪很笨的，你用不着担心得吃不下东西。”奥利弗从桌子上拿起一块煎牛排，“万圣节真是太棒了，今天下午我们让珀西带我们去了级长浴室。唔……嗯，牛排太好吃了！”
奇斯笑笑不说话，西莫崇拜地看着奥利弗，激动得语速太快，让人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奥利弗咬着牛排，满眼迷茫。
难得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长会长时间在一群新生和女生中间，很快奇斯就被挤到一边了，那些狂热分子甚至巴不得把他挤到墙壁里去。奥利弗也很乐意给渴望加入球队的孩子们讲魁地奇，时不时加上韦斯莱兄弟的插科打诨，片刻前还很冷清的地方成了休息室最热闹的角落。
奇斯依然等着休息室的门打开，他不愿意去“告密”，但也不愿意哈利、罗恩和赫敏都一直不回来。
幸好，他们三个一起钻进了休息室。
奇斯松了口气，随便找了点东西开始大吃特吃。奇怪的是，他发现这三位进来后都不再互相说话，而是像他一样，忙着吃。
赫敏经过奇斯身边时，奇斯在满嘴食物里挤出了四个字：“欢迎回来。”
“谢谢。”
赫敏看起来心情不错，奇斯认为这是她没能碰上巨怪的证明，而这，可能多亏哈利和罗恩及时去寻找她了。
“你消失一下午了。”
赫敏惊奇地扫了奇斯一眼，又垂下头，“我还以为没人在乎。我性格古怪，几乎没有朋友。”
“我在乎，”奇斯嘴里含着豆饼还是不妨碍他说得诚挚，“我也并不认为你古怪。”
赫敏感激地看着奇斯，“不，我古怪，我知道这点，必须承认这点。如果你认为我不怪，那么就是你怪。”她抬头悄悄寻找哈利和罗恩的身影，“有时候表现得正常些不代表妥协，是为了接纳那些值得交往的朋友。不用时时刻刻都当异类。”
赫敏说得认认真真，不扬下巴的她，给人感觉确实温和了许多。
“不用时时刻刻都当异类……”奇斯寻思着在哪儿听过类似的忠告。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Be Norm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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