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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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露琪亚睁着大眼睛滴溜溜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气氛好压抑。黑崎一护和她交换眼神。
嵯峨樱先放下碗筷，露琪亚瞅准时机，“嵯峨队长今天留下来吗，我刚好买了现世的游戏，我们可以一起玩。”
妹妹是大哥的解语花，看这个样子，露琪亚知道大哥和嵯峨之间有矛盾了，如果嵯峨樱就这样走了，两个人说不定会更有嫌隙。
“好。”
黑崎一护暗暗观察着朽木白哉，朽木白哉是典型的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连一句解释都欠奉的人，他这样的个性会让人很头疼。
晚饭后，黑崎一护敲响了白哉的房间门。
“进来。”
黑崎一护推开纸门，男人背对着他坐在案前。
“也许是不关我的事，白哉。”黑崎一护合上纸门走进来，在榻榻米上盘腿坐下，“你和樱小姐气氛有点奇怪。”
“与你无关。”朽木白哉冷冷地回答。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同伴之间这样不正常吧。”黑崎一护挠挠头，“你不要一副不想沟通的样子啊，有什么事就坐下来好好谈谈。”
朽木白哉不再接茬，他开始干自己的事情，试图把黑崎一护当做空气。
看到他这个样子，黑崎一护只能叹口气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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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来了吗？”安室透不经意间拔高了声音，不回来吃饭，现在连过夜都不回来了，安室透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你…和谁在一起啊？】
快要溢出听筒的委屈，嵯峨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我和你说过的，我弟弟。”嵯峨樱倚着门廊，抬头仰望天空，今天是弯月，但是月光却很亮。
【日本表亲是可以结婚的。】
“你在说些什么？”嵯峨樱哭笑不得，“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在意这些。”
【不可以吗？】
“零。”想到白哉今天的话，嵯峨樱的笑容消失了，语气也随之低沉起来。
“我说过吧，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乌云遮挡住了月光，周遭顿时暗了下来。
【我知道，所以叫我不要疯狂迷恋你。】
其实嵯峨樱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太沉溺了，朽木白哉的话让她不得不反省自己，是不是越界了。
【我没有疯狂迷恋你，那是我十五岁时候干的事。】
安室透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快，饱含少年感。
【我只是稍微稍微从朋友的边界过来一点点，毕竟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吧。】
【没关系的，我们都那么熟了。】
【亲友也会因为你有了别的朋友而嫉妒的。】
“你还真是会强词夺理。”嵯峨樱差点被逗笑了，他是从哪里学来的这套歪理，“你倒是说说这一点点是多少？”
“你甚至都感觉不到，根本不能算越界。”安室透比嵯峨樱想象的还要了解她，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不减轻她的心理负担，很可能会导致她就此远离自己。
他是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安室透迅速转换策略。
“反正我们现在都没有心上人，真的要保持距离，等到有的时候也不迟。”
“现在就轻巧一点，特别好的朋友，本来就是一成恋人，九成朋友那样的。”
概念的暧昧化，装作随便的样子，来动摇嵯峨樱的判断基准。
“哪天你要回去了，或者喜欢别人，都不会有什么妨碍的，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不经意间打消对方的担忧，但又不提及自己这边的不确定性，把主动权完全交给对方，会给人一种『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推辞就很说不过去』。
要让她放松警惕，采用切香肠一般的战术。安室透的大脑里有精密的操作板，随时随地都能拿出最好的作战方案。
【你这个人没有女朋友，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成了，听到这略微无奈又带点调侃的回答，安室透知道嵯峨樱已经接受了他的说法。
“明天想吃什么？我早上出去买菜。”
最后再约好下次见面，提高期待值。
【天妇罗。】
“好，那明天见。”
挂上电话，皎洁的月光洒在安室的肩膀上。
“再在我身边多呆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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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马自达RX7像一翼轻盈的蝉在车流中穿梭，信号灯变红，他准确无误地停在了白线前。
突然，他的余光中出现了一抹不正常的黑，安室透眼珠一转，看到路边的电线杆上，兀自伫立的黑色身影，下一秒，对方消失了。
信号灯变绿，他挂档起步，重新汇入车流。在下一个路口靠边停车，快步走进了路边的超市。
他悄无声息地混进人群，机敏地观察着四周，拨出一个号码。
“是我。”
朽木白哉站在路对面，冷冷地看着超市的路口，刚刚那一瞬间，那个男人和他眼神交汇了。
知道要立马跑到人多的地方吗？倒挺机灵的。朽木白哉记得这个人灵的感觉，用掴趾追雀就能找到。他下一步的举动也不难猜测，会联系嵯峨樱。这样正好，朽木白哉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气势，从任何角度上看，嵯峨樱都不可能真的为了这个男人和自己闹翻，就在此快刀斩乱麻吧。
然而，在经过三十分钟的等待后，出现在超市门口的人让朽木白哉大跌眼镜。
“这边。”安室透一眼就看到迈进超市的人，冲他挥手，“抱歉，这么晚还叫你出来。”
“没什么，你在电话里说的——”黑崎一护还没说完，就感到脖子凉凉的，安室透表情严肃了一瞬，然后抓住了自己的肩膀，让他面向另一个方向。
“你还真是会耍小聪明，小鬼。”朽木白哉罕见地表情有些失控，咬牙切齿地盯住藏在黑崎一护身后的人，“你就只有多在别人身后的本事吗？”
“请别这样说。”安室透笑得毫无压力，甚至还往后挪了挪，“这是策略，死神先生。”
“你在这里吗？白哉。”黑崎一护看不见，他靠安室透的话推算出朽木白哉的位置，“真的是你啊。”
电话里说的，体型瘦削，黑发及肩，穿着白色羽织，看起来二十五岁上下的男性死神。
看着抓瞎的黑崎一护，朽木白哉咬碎一口银牙。
果然是这样。将一切收入眼中的安室透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没有看到背后的数字，但是那种白色羽织他看嵯峨樱穿过，说明这两个人是等级持平的同事，这个时候联系她是不明智的，有可能会导致嵯峨樱和同事之间关系破裂，如果这两个人关系较密切——实际上很大可能是这样，要不然不会注意到他——情况会更不可控。
所以他选择拨通了上次剑道友谊赛结束后留下来的，黑崎一护的电话。
“我们需要谈谈。”黑崎一护感受到了犹如凝固的气氛。
“去哪里？我开车来的。”安室透赞成这个提议。
“去我家吧，空座町。”
现在，车上貌似是两个人，其实有三个人。黑崎一护坐在副驾驶上，从车后镜望向空荡荡的后座。
“马自达吗？我还是第一次坐这种车。”
“黑崎同学喜欢的话，下次可以一起出来兜风。”
“啧。”这是后排目露寒光的朽木白哉。
“他离开了。”开进空座町时，安室透发现后排的男人消失了。
“他会回来的。”黑崎一护知道，朽木白哉应该是去浦原商店取义骸了，否则自己是看不见他的，“下个路口右拐。”
“话说回来，为什么安室先生没有联系樱小姐呢？”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黑崎一护出门时也刻意避开了嵯峨樱。
“啊，”安室透打下转向灯，在一家小医院前靠边停下，拉起手刹，“我只是想给自己，还有那位白哉先生，都留点余地。”
想到之前餐桌上尴尬的气氛，以及安室透和嵯峨樱间若有若无的奇妙反应，黑崎一护暗自赞叹安室透审时度势的能力。
“您真是个不简单的人，安室先生。”
“哪里，还是要拜托你，黑崎同学。”安室透熄火，解开安全带下车。
“黑崎同学家里是开医院的啊。”看着小门小户的家庭诊所，安室透心中涌出一股怀念，“我小时候家里附近也开着一家诊所。”
黑崎一护掏钥匙打开门，“我妹妹还有老爹应该已经睡了。”
两人摸黑，轻手轻脚来到了二楼黑崎一护的卧室。
“话说回来，黑崎同学，你和刚刚那个人认识吗？”安室透喝了一口黑崎一护端来的果汁，开始和他闲聊。
“嗯，虽然我看不到，但是按照你的描述，是朽木白哉。”
“那你们关系很好咯？”
“嗯…还不错，不过他这个人，怎么说呢？稍微有点钻牛角尖。”
“她和樱关系怎么样啊？我想是因为樱，他才来找我。”
“他们关系很好，是同僚来着。”黑崎一护回忆着朽木露琪亚和他提过的，这两个人间的亲戚关系，“而且，他们好像还是远亲。”
远亲？原来如此，安室透立马想起樱和他说过的，照顾着的长大的弟弟。
黑崎一护发现眼前的人似乎在踌躇什么，满脸纠结地看着他，一副想问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
“怎么了，安室先生。”而且耳朵还有点红。
安室把手拢在嘴边，凑到黑崎一护耳边。
“他们会不会是男女朋友啊？”
“咳咳咳！”黑崎一护差点没呛死，“绝对不可能的！”
“白哉有妻子的，绯真夫人虽然去世了，但白哉是始终爱她的，还特地收养了绯真的妹妹露琪亚作为自己的妹妹，你完全误会了！那两个人没有那种关系！”
“是这样吗？哈哈哈。”
安室透恰到好处的流露出被戳破心思的羞赧，以及偷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黑崎一护还是太年轻，并没有看出任何问题。
重感情的急性子。安室在心里给朽木白哉下了定义，可以用亡妻或者妹妹作为切入点。
随着楼梯上细微的脚步声。下一秒，朽木白哉出现在他们面前。
脸色差的可以啊。黑崎一护试图让他坐下，失败。朽木白哉一副一秒也不想多待的表情。
“那就开始吧。白哉，你先说说你为什么要跟着安室先生。”
“我只是监视可能的威胁，这件事原本就和你无关，黑崎一护。”朽木白哉的声音可以掉出冰碴子。
“朽木先生，你说的威胁是什么？能否向我们说明呢？”安室透始终挂着微笑。
“我不管你接近她是有什么目的，你最好识相点，自己离她远些，小鬼。”朽木白哉眼神能射出刀子。
“你这话说的，我能有什么目的，只是单纯的关系好而已。”安室透笑着摆摆手，“你看，她和黑崎同学关系也很好。”
“这个男人是我们尸魂界的恩人。”朽木白哉越看他那张笑出花的脸越生气，还有那头浮夸的金发，总之就没有顺眼的地方，“你不能够和他相提并论。”
“就算你这样说，我和樱是好朋友啊，不可能因为你几句话我就不和她来往。”果然是让人头疼的个性，桀骜清高。
“说到这个，我之前就想问你了，安室先生。”黑崎一护适时插嘴，“你和樱小姐是怎么认识的？不仅仅是救了你吧。”
黑崎一护当时就觉得有点奇怪，因为嵯峨樱也并不是特别平易近人的类型，仅仅是救了安室透就关系这么好，想想也不太可能。
“其实，我们二十年前就见过了。”
“欸？！”这下轮到黑崎一护吃惊了，二十年前他还没出生“这么久吗？而且，安室先生你今年……”
“我已经二十九岁了。”
“真的吗？”黑崎一护看着他那张完全看不出年龄的脸，“你看起来也太年轻了。”
“哈哈哈，大家都这么说。”
二十年前，那个时候是——
朽木白哉意识到什么，他和安室透的眼神的半空中相遇，而后安室透偏开了头，继续往下说。
“我大概八九岁的时候，在大街上遇到了她，她受了重伤，似乎在被追杀，我就让她躲到我家里了。”
“追杀？” “然后呢？”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安室透顿了顿，“然后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来她伤好了，就回到那边的世界了。”
“为什么她会被追杀啊？”
“与你无关。”朽木白哉对此避而不谈。
“那，安室先生，她伤好之前一直在你家，伤治好了才离开对吗？”黑崎一护也不再追问，“原来如此。”
“是的。”安室点点头，回忆起当年的情况，“当然中途她确实救了我，从会发出可怕叫声的怪物手里，我并没有骗你，黑崎同学。”
“我明白。”黑崎一护理解了他们的相处模式，落难之交啊，就像他和露琪亚一样。
“话说回来，当时还发生了一件有点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是的，她好像并不擅长治疗。”安室透回想起当年的场景，现在的他可以从回忆中发掘很多细节。“很长一段时间，身体都不见好。”
“现在看来，似乎是另一个死神治好了她。”
“另一个死神？”
“嗯，一个男人，棕色头发，戴了一副棕色边框眼镜。”安室透从朦胧的记忆中追溯，“穿着白色羽织，背后的数字是‘五’。”
黑崎一护和朽木白哉的瞳孔猛缩。
惊讶？安室透不动神色地观察，不，更强烈，畏惧？
“然后呢！”黑崎一护起身拉住安室透的手臂，喝完的果汁杯被撞到在地，“他还做了什么？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欸…”
“请详细说说，关于那个男人。”黑崎一护一直以为自己战后恢复良好，现在他才知道是没人碰到他的应激点，他对蓝染有PTSD。
朽木白哉袖子下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我当时隔得有点远，没有听清楚对话，但是那个男人突然碰到了樱的脖子或者锁骨，”安室透那个时候太矮了，视野受限，“我就一门心思觉得他不是好人，冲上去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把樱带走了。”
蓝染的惯用手段，喜欢搭人锁骨来施压，黑崎一护对这一点特别有发言权，但转念一想，那个时候的蓝染还没有暴露，用老好人的形象做出这个举动就很违和了。
“应该是在疗伤吧，因为那之后樱的伤全好了，之前还特别严重。不过小时候的我没有意识到就是了。”
“应该是的。”也没有别的解释了。
“这么说来，那个时候的我还真是莽撞啊。”安室透意识到有什么在隐隐流动，黑崎一护，朽木白哉，还有那个不知名的男人，他永远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说什么样的话，也知道什么是只属于他和樱之间的秘密，“我冲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狠狠踹了那个男人的小腿，喊着让他放开樱，头也不回地把她拽走了。”
“踹了…他？”
“嗯。”安室透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还挺用力的，胫骨应该是裂了。”
踹断了蓝染的腿，这是什么魔幻发言？空座町大战几波人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你是开高达踹的吗？黑崎一护开始怀疑人生。
“那个瞬间我看到了他的正脸，眼睛也是棕色的，头发垂在额头前。”
但这个描述，应该是蓝染没跑啊，黑崎一护没发现自己看安室透的眼神都变了。
“那，你带走樱小姐后，她跟你说了什么吗？”
沉默已久的朽木白哉此时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他不该让黑崎一护主导话题，他们之间的信息差是巨大的，如果安室透再说下去，很可能会无意中让黑崎一护察觉到——
“没有，她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朽木白哉第二次和安室透对上眼神，对方缓慢地眨了一下眼。
“我们就这样回了家，过了几天，和我道别后她就离开了。”
如释重负。安室透非常准确地捕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
“我知道了，白哉，你不要太紧张了。”这种经历，换了谁都会对安室透偏爱有加，就光踹蓝染这一点，他甚至想把尸魂界给自己的奖章拆一块送给安室透。
朽木白哉不说话。
“我是不会离开樱的。”安室透单刀直入，眼神坚定，双肩像挺括的白纸，“绝对不会。”
“弗洛伊德说，人的一生总是在弥补的童年，我在我那乏善可陈的童年时代遇到的所有人，他们都离去了。一个接着一个，在我未曾察觉的时候，或者在我察觉却又没能阻止的时候。”
他的落寞太深邃，任何经历分别的人都无法忽视。
“我知道他们不会回来，也许他们去了别的世界，但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死亡是越等越长的。
“樱是唯一一个和我重逢的故人。我怎么能离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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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似水，嵯峨樱侧躺着熟睡。澄莹的月光流淌在不远处的榻榻米上。
她睁开了眼。
“是你吗？白哉。”
门外的人并未让自己的影子占去月光的清辉，他侧着身子站在门廊后，“下午的事，是我不好。”
嵯峨樱愣了愣，把脸埋进枕头里，无声地笑了，“我没有生气。”
“我知道。”
随她去吧。朽木白哉转身离去，是他不能够插手这两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