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4、第四十四章 ...
-
热带公园,保时捷356A里,琴酒揣着手,倚靠在垫背上,额前的长发遮住他的眼睛,分不清他是在闭目养神还是在发呆。副驾驶的门被打开,“大哥。”伏特加刚和情报员接完头,“出事那天,问过了,确实有人在热带公园看到了波本。”
“然后呢?”琴酒用一根手指敲击臂弯,鹰隼般的眼睛从银发的间隙中露出。
“这个嘛…因为目击者只是普通的公园工作人员,所以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只是能够确定他来过热带公园。据他说,他在神奇幻想岛的草坪做巡逻工作时,有一顶帽子落到草地上被游客捡到,然后交给他。没过多久,一个男人过来说那是他的同伴在云霄飞车上掉下来的帽子。虽然不能确定,但是根据描述,八九不离十是波本那小子。”
“帽子?”琴酒反问。
“嗯,鼠灰色的钟型帽,上面有芙纱绘的标志。”伏特加回忆着,“帽子是和波本一起的女人的,她当时站的很远,还戴着一副大墨镜,所以他记不太清了。那个女人是谁?”伏特加自问到。
“哼。”琴酒冷笑,拔下点烟器点燃烟,“是Sakura。”
“那,果然她和波本联手了吗。到底是谁动的手,说法都不相同。有说是苏格兰和波本,莱伊和波本,Sakura和波本,还有白兰地和波本…总之和波本是脱不了干系。”
“随便是谁,反正都是一方被开几个洞收场。那位先生已经声明此事到此为止,没有人会继续追究。是那女人善心大发帮了波本一把,还是波本想办法拖其他人下水共沉沦,我都不关心。只要组织的存在没有暴露在大众眼前,别的都是无所谓的小事。”
引擎轰鸣,保时捷绝尘而去。
琴酒去见了她一趟,他们各自陷进夜/总/会的软椅中,相对而坐,隔着桌子,琴酒问她,帽子找回来了?
她怔怔,眯起眼笑着,回答说找回来了,送去了干洗店。
昏暗的灯光下,琴酒看的不真切,她似乎变了许多,又似乎一如往常。所以说,你和波本是怎么回事。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球冰在杯中玲珑作响。
没什么事,没有看他的眼睛。琴酒不说话,她又补充说,我不想多谈这个。
“这么说,这还是个秘密?”琴酒知道她基本默认了,她和波本绝对有事。他知道有天她会爱上别人,她这样‘多愁善感’的人。但他没想到这个人会是波本。
“没错。”她有介事地点点头,“A secret makes a woman——”
“A dead woman.”琴酒面不改色地威胁,她从来不怕这种威胁,于是这看起来更像是一种默契。
“我曾经很想杀了他,但是。”她摊开手,组织着措辞,“你不用去找他的麻烦,你们不是公式书对手。”
那谁是他的公式书对手?琴酒刚要问,她的手机有短讯进来,他看着读完短讯的人露出看着有点傻气的笑容,而后哼着歌冲他道别,脚步轻快地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把几张大钞压在酒杯下。
-
-
琴酒觉得事情有点糟糕,他盯着舞池里长袖善舞,左右逢源的男人。那女人在爱情上是个新手,波本不是她这种新手能对付的猎物。如若是没动真感情,她还有聪明才智,但女人终究是女人,不能在这种事上抱太大期望。
她不该喜欢波本。当然,也不该喜欢自己。在此之前,琴酒一直认为她喜欢的会是组织外的人。而不是像这种老狐狸,琴酒冷冷地看着波本牵起一位窈窕女郎,带着她在舞池里跳华尔兹。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锐利,波本朝他这边看了一眼,笑着同女郎说失陪,走了过来。这种场合,就算是琴酒也穿了黑西装,波本一身银白色的燕尾服,额前的碎发半掀上去,脸上笑盈盈,紫灰色的眼睛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琴酒懂Sakura没说完的半句话,她曾经很想杀了他,但是又舍不得。
“怎么不去跳舞,干站着多突兀。”波本状似关切,琴酒最见不得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贱/货。”琴酒几近粗鲁地辱骂,想看他作何反应。然而波本眼睛睁圆一瞬,马上笑得更灿烂,“我也被她这样骂过。和我跳舞吗?琴酒。”
“是需要我在你头上开个洞让你清醒一下吗?”琴酒的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
“来吧。”波本得寸进尺,一把拽住他往舞池带,经过两个女人时她们的眼睛都在放绿光。
“你是不是想死。”琴酒没想到他会这么胆大妄为,牙都咬碎。
“没关系,我跳女步,决不让你尴尬。”波本很善解人意地搭住他。
琴酒在认真考虑拔枪射击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瞧,即便我真是个二流货色。”波本仿佛没感知面前人的气压有多低,浑不在意地带着琴酒僵硬地转圈,“但她,她是那么的聪明伶俐,她怎么会不知道我是个二流货色。”
“你和她相识多年,难道不了解她吗?”波本和琴酒鼻尖对着鼻尖,琴酒完全可以看到他眼里毫无笑意,只有赤/裸的示威,他仿佛真的浑不怕死。
“她对我没有幻想,她知道我轻佻、势利、一肚子坏水,但她还是接受了我,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琴酒没有发问,他知道即便自己沉默,波本也会说下去。
“因为我爱她。”
他给出的理由飘忽到俗气的地步。琴酒失笑,细细看,想看他是不是认真的,却看不出破绽。
因为他真的是认真的。波本深知,在这一点上,琴酒无法与他竞争。
短暂的愣住后,琴酒冷森森地笑起来,他说,蠢货。
-
-
-
尽管波本在琴酒面前招摇,但事实上,他与Sakura的关系仍旧处于地下。琴酒不会到处宣扬,而当事人也在这一点上很有默契。尽管是正式确定了关系,波本觉得,约会却像是在偷情。
某个夜晚,Sakura窝在波本怀里,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和消毒水味。她躺在他腿上,抬起头往上看,“你不会知道我在干多疯狂的事。”
“我知道,亲爱的。”波本拿起她的手,亲吻她干燥的掌心,“因为我和你一样。”
这对情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波本突然问,“我之前就很在意,你胸口的洞是能操控出现吗?从前你也穿过露出那个部位的衣服,但是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个啊。”Sakura解开两粒扣子,露出光洁的胸膛,“虚洞是没办法操控的,只是略施小计让它看起来不存在而已,别去戳那个地方!”
“抱歉抱歉。”波本收回手,赔笑到,“会产生生理不适吗?”
“对,所以不要碰那里。”
“也就是说,别的地方都可以碰,是吧?”
他们像普通情侣一样,约会、看电影和逛超市,和普通情侣不一样的是他们还会一起练习射/击,互相帮忙做体能训练,一起消除目标。Sakura不愿意做收集情报的工作,每每波本调查某事时她都翘着腿旁观,但如果波本这个时候黏上来,像块狗皮膏药般缠住她,多少能从她那里等到些信息。
“你也稍微收敛点。”某次事后,她微微喘气着说,“偶尔改变秘密主义的作风分享情报,不失为好的处世之道。”
“我可不是首当其冲的那个。”波本摸着肩膀上的疤痕,不假思索地反驳,“要说秘密主义,谁能比得过贝尔摩德那个女人。”
“你真是心比天高,”Sakura好笑,“你能跟她比吗?她可是BOSS的.-.-.-.-”
她的嘴唇一张一合,波本陡然睁大了双眼,一脸难以置信,甚至显得有点傻。
“这下明白了吧。”Sakura掐他的脸颊肉,“不过,你可不要让组织里的人知道这件事,否则贝尔摩德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这可真是…”波本好不容易消化,“令人吃惊。虽然…我不想在这种时候聊工作的事,我们谈点别的行吗,浪漫点的悄悄话。”
“好啊。”Sakura也来了兴致,侧身与他面对面,“你想聊点什么?”
“不建议我翻翻旧账吧。”波本故作严肃,刻意把嘴角往下压了压,“在你和我,苏格兰,莱伊同居的那段时间里,你天天都跟莱伊呆在一起,我们都没怎么说过话。”
“我的天…你真是,”Sakura翻了个白眼,没想到这个人会记这么久,“我不敢说那个时候就喜欢你,但我跟莱伊没关系。”
“退一步说,就是有关系,也应当是苏格兰啊。”毕竟还是在他房间待过一夜的。
“……”
“开个玩笑,苏格兰和你有染可能都比和我有染的可能大。”
“再乱说信不信我操/死/你。”
Sakura吐吐舌头,把脸埋进枕头里,只露出半张对他笑,“说真的,不只是莱伊,我和其他人都没事儿,走是走得近,但我没感觉。哪天走远了,我也不在乎。你不一样。”
“莱伊,莱伊。”她念叨这个单音节,低声咕哝着,“我说不好会死在他手里。”
波本一愣,辨不出好恶地说,“真是崇高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