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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   树林

      “平次!”

      从刚才开始,服部平次就很激动,一个人急火火往山上冲,嘴里还念叨着什么绝对不相信之类的,远山和叶很担心,“你没事吧?”

      对上青梅竹马一脸担忧的表情,他稍微冷静下来了。无论如何,门协弁藏偷走名册是不争的事实,而且他现在就藏在这深山里。

      “听好了,和叶。”服部对她说,“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我身边,明白吗?”

      “啊,”和叶一愣,耳朵染上不易察觉的粉红,“好的。”

      他们一起在山林里逡巡。

      “你有没有闻到香的气味?”和叶觉得这个香的味道似曾相识,她在神社闻到过。

      “这种深山怎么会有人点香……”

      然后他也闻到了。

      一个矮小的山坡出现在他们面前,山坡上有几块石头垒在一起,像是一座简陋的墓冢,冢前烟雾袅袅,看起来是有人刚祭拜过,香还没燃完。

      坟墓。难道是人鱼的坟墓?难不成真的像工藤说的那样,犯人是那个人吗?

      坟墓边有什么在反光,服部在草丛里捡到一枚糖果,包裹的糖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糖果?他记得有糖果的人是——

      突如其来的失去重心让他猝不及防,他是蹲下来用手撑住石碑的,但手下的石碑突然松动,他跟着整个人往下栽。

      而山坡的那边,“危险!那边是!”和叶看到了倒在一旁的标识牌,她冲上去拉住服部的手,一记借力打力,他们在空中划过一个圆,服部被她扔到上面,而和叶自己往后倒去。

      后面是足足几十米的断崖。

      “和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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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堂

      沉睡的小五郎坐在席上,警部正把逮到的门协弁藏带了过来。

      “怎么没看到那个大阪来的少年呢?”柯南用蝴蝶变声器躲在毛利身后。

      “这个,在山里走散就没看到了。”

      服部是怎么回事?而且和叶也不见了。柯南隐隐不安起来。

      但村民们已经聚集起来,小兰甚至把长寿婆也带了过来。

      她的出现引发了阵阵骚动。村民们交头接耳,警部也开始不耐烦起来。

      柯南只好压下心头的不安,开始了他的推理。

      “接下来,我要一一说明这三起杀人案的真相。”

      柯南尽职尽责充当着沉睡的小五郎。

      “首先是寿美小姐被吊在人鱼瀑布的第一起命案;接着是奈绪子小姐被渔网缠住,遭人勒死的第二起命案;最后,是君惠小姐被人烧死在仓库的第三起命案。其中第二起命案,犯人看起来是沿着海岸线往返命案现场,海浪一打上岸脚印就消失了。”

      “对,”警部回忆到,“那个大阪来的少见也是这么说的。”

      “没错,这一点就是他告诉我的。”

      “小五郎”接着推理,“但实际上,那些脚印根本是犯人在行凶前设下的陷阱,其实凶手只是离开了守灵的房间之后,走到了渔网旁边而已。我们都被海滩上的鱼鳞骗了,凶手只要沿着脚印撒下鱼鳞,在行凶后在奈绪子小姐身上再黏上几片鱼鳞,这样一来,人们就会下意识认为犯人是往海边逃走了,以此来躲避嫌疑。”

      “这里我想先问问门协弁藏先生。”

      醉醺醺的男人被警/察像三明治的馅一样夹在中间,听到自己的名字时目光往右下瞥,像只翻白眼的鱼。

      “庆典当天早上,以一百万的价格把儒艮之箭卖给一对老夫妇的人是你吧。”

      “是啊。”他承认得很痛快,“那是我女儿纱织一年前抽中的箭。我这个做老爸的要怎么处理是我的自由吧。”

      “然后呢,你在尝到甜头后,”警部毫不留情的怼到他面前,鼻子都要贴到他眼睛下面,“就食髓知味,在得知寿美小姐在这次庆典上抽中了箭 ,就把她约到瀑布上抢了她的号码牌,然后杀了她。然后你还不放过同样抽到箭的奈绪子,在守灵那天晚上把她叫到沙滩上杀害,抢走了她的箭。但是那个大阪来的少年提出来要看名册,这样一来你抢了号码牌的事就瞒不住了,所以你就先他们一步跑到君惠家偷走了名册,没想到离开时被君惠小姐看到,你就一不做二不休烧了仓库,混乱中那个东京来的女孩侥幸跑进了山里,你就跟着追到山里,想要找到她杀人灭口。”

      警部以胜利者的姿态晃晃证物袋里的名册,“你被捕时名册就在你手上,这可以说是最有力的铁证了,接下来只要警员们找到那个女孩,一切就都结束了。”

      “不。”柯南适时打断了他,“其实门协弁藏先生并不是凶手。”

      “诶?”警官尬在原地。

      “然后他是凶手,应该把名册和仓库一起烧掉才对。而且门协先生要把奈绪子小姐约出来也很难,因为从庆典的情况来看,奈绪子小姐是注意到寿美小姐抽中了箭,后来门协先生拿着那个号码牌出现,她心里面已经很怀疑了。然后,那个东京来的女孩,嵯峨樱,据柯南说身手相当好,曾经毫不费力徒手制服过两个成年男性绑架犯,如果是由她和君惠率先发现逃走的门协先生,我想她是不会给机会让他反抗的。”

      “那为什么寿美的号码牌会在他身上呢?”警官很是不服气。

      “依我看,恐怕是那张号码牌随寿美小姐掉进河里,被他捡到了。”

      “这位大侦探说的对。”门协弁藏粗声粗气,擤擤鼻子,“只不过是捡到一张号码牌就要被当成凶手,我不甘心,所以才会去偷名册啊。”

      “那犯人是谁?!”警官傻眼了,合着他们忙活了半天,抓错人了。

      “请仔细想想,寿美小姐和奈绪子小姐这两起案件的区别。杀寿美时,犯人故意制造出了意外身亡的假象,而杀奈绪子时,犯人却完全不掩饰他杀的可能性。大家不妨想想这个差别代表了什么意思。”

      “这?这有什么深意?”警官脑袋转不过来,他哪里知道犯人是怎么想的,他连犯人是谁都不知道。

      “寿美小姐遇害后,警/察是因为风浪大才无法第一时间出海调查,这属于不可预知的状况,如果是正常情况,警方在当天晚上就会赶到。如果第一起案件被判定为杀人案件,警/察势必会严加调查,这样一来,凶手就很难再有动作,所以犯人才想让现场看起来像意外,以方便进行下一步举动。”

      “也就是说,在杀害寿美小姐之前,犯人就已经做好了要杀害奈绪子小姐的准备了。”

      “这不合理啊,犯人是为了抢走儒艮之箭才袭击他们,在长寿婆公布号码前,根本没有人知道谁会抽中,这要怎么事先准备。”

      “是的,如果不是夺取儒艮之箭,就没有理由袭击抽中箭的人,制造这种假象,就是凶手的目的,这完全是为了误导你们警方的调查。我想,能在庆典前制造出这一整套详尽的计划并实践的,只有事先就知道寿美小姐和奈绪子小姐都会抽中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呆滞地转向房间的中央,长寿婆宛若一尊风干的蜡像,枯坐在那里。

      “犯人就是你,长寿婆。”

      这句话像是往烧滚的油锅里浇了一瓢水,人群炸开了。

      “别…别开玩笑了,长寿婆都一百三十岁了,这样一个老人能做什么……”

      “如果有个执行人呢?”

      “执行人?”

      “奈绪子的命案中,如果在守灵人中锁定犯人,最有可能犯案的,只有君惠小姐。”

      一石激起千层浪。

      “君惠是第三起案件的遇害人啊!”

      “如果仓库里那具焦尸根本不是君惠呢?”柯南知道从现在开始,才是最残酷的真相,“判定尸体是君惠的根据是她前几天看牙医留下的牙模。她说过,她是和门协纱织一起看的牙医。”

      “难…难道——”

      “没错,看牙医的根本就是纱织小姐。”

      纱织的包里有银行卡,驾照,护照,却唯独没有医保卡。

      “君惠先趁纱织没注意,偷走了她的医保卡。然后假装好心让她用自己的医保卡,这样一来,牙医那里留下的,自然是‘君惠小姐’的看诊记录了。”

      “接下来,她在仓库把纱织杀害后,将尸体藏在仓库,然后在昨晚放火烧了仓库,这样一来,警方根据牙模就会自然而然误以为死者是君惠小姐。”

      “那我们昨天看到的那个蓝色衣服戴眼镜的人影是……”小兰的额头渗出一层细汗,她已经猜到了。

      “是君惠小姐伪装的。”

      “小五郎”肯定了她的猜想,“庆典那天早上被看到的纱织小姐的身影,实际也是由君惠假扮的。这样就能减少焦尸的疑点,而且能够把罪名嫁祸给纱织。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给那家牙医确认过,他说来看诊的君惠小姐是一名染了头发,戴着眼镜的女孩。”

      警官坐不住了,“这么说岛袋君惠还在岛上,等待逃脱的机会,而且还有一个跟她一起离开的女孩下落不明,我这就去敦促他们搜查整座岛!”

      “没有这个必要。”

      柯南叫住了他,虽然嵯峨樱失踪是让他有点不安,但岛袋君惠应该是不会加害其他人的,所以她大概率是自己藏在哪里。

      “你说什么?”警官又傻眼了。

      “君惠小姐就在这个房间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人群再次吵吵嚷嚷起来。所有人都在寻找岛袋君惠的身影。

      “不会吧,完全看不到她的人影啊!”小兰坐在长寿婆身后左顾右盼。

      “君惠小姐曾说过,自己的化妆技术出神入化,所以在电影拍摄的过程中担任特效化妆。”

      “你是说……”警部叉着腰,觉得毛利太异想天开了,“她化妆成了某人混了进来?请别开玩笑了,这又不是拍电影。”

      “确实,要完全伪装成某人确实困难。但如果这个人物,平常就不常出现在众人面前呢?如果说,众人对她的印象,只停留在庆典的一脸大浓妆上呢?穿帮的可能性,自然也会跟着下降。”

      这就是嵯峨樱给他的暗示。岛袋一家的女人,都被戴上了名为“长寿”的镣铐。就像他游走在工藤新一和江户川柯南的两个身份间一样,她们一代代坚守着长生不老的谎言,为了这座小岛。

      小兰脸色煞白,僵硬地扭动脖子,看着近在咫尺的佝偻的背影,“可…可是,身高差的也太多了。”

      “三年前,发生火灾的仓库出现的那具诡异的骸骨。因为没有脚骨,村民才会认为那是人鱼的骸骨。我想那应该是,将腿从膝盖曲折起来,用绳子固定后被烧死女性的骸骨。这样一来,梁柱砸到腰时,自然就把腿骨砸碎了。”

      人说了一个谎,就要一生都活在这个谎言中,而这座小岛说了一个谎,于是它的命运也在‘人鱼’掀起的海浪随波逐流。

      “如果我的推理没错,那应该是君惠小姐的——”

      “是我的母亲。”

      少女的声音响起,从枯干老妪的口中。

      长寿婆撩起松垮的裤腿,下面是白皙年轻的,属于少女的腿。她解开绑腿的搭扣,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长寿婆“站了起来”。

      “她从奶奶那里接过长寿婆的使命后,就在为了这个小岛拼命演戏。那具被砸个粉碎的骸骨,就是她悲惨一生的结局。”

      她伸出皱成一团的手,一点点撕下了她的脸。

      长寿婆的伪装褪去后,岛袋君惠的脸露了出来。

      “没想到你能看出我是伪装的,大侦探。”她笑着揭下脖子上的老皮,“这个老妆我一向是很有信心的。”

      “从你们发现名册不见时,服部平次问你是不是你的曾祖母拿走了,看到你那毫不迟疑的否决态度,我就开始怀疑了。”

      “是吗?”老实说,岛袋君惠感觉自己松了一大口气,终于结束了,终于不用再扮演长寿婆了。

      到这时她才发现,原来她是如此渴望被戳穿这一天的到来。

      “可…可是我们第一次见到长寿婆时,明明听到了你的声音啊!”小兰不敢相信,她明明听到君惠叫长寿婆去洗澡。

      “那个是录音啦。”岛袋君惠笑得甜美可人,摘下了手上的假皮,你完全看不出她杀了三个人。

      “可是你为什么要!”小兰的心中,君惠没有死的安心和君惠是凶手的痛心紧紧交错在一起,“你们不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吗?”

      “为了给我母亲报仇。”

      提到杀人的理由,君惠的笑容消失了,“就算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也一样。”

      “那…这么说!”警部终于从巨大的冲击中缓过神来,“难道三年前放火烧了仓库的是……”

      “没错。”君惠转过头看向警部,捻下脸上残留的痦子,她画过太多次了,不用镜子也知道贴在哪里,“她们因为没有抽中箭,就喝个大醉,放火烧了仓库泄愤。”

      “她们看到我母亲假扮的长寿婆进了仓库,就想试试她是不是真的永远不死的象征。”

      于是她那因为常年用膝盖行走,已经无法站起来的母亲,就这样被活活烧死在了仓库里。

      “要不是纱织在一个星期前,因为把箭弄丢而慌了手脚,我都不知道当年火灾的真相。”

      “那你为什么不说呢!”小兰切身感受到了君惠的痛苦,她连母亲从小离家都无法接受,更别说母亲被人杀死了,“火灾之后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他们都不知道那是你的母亲啊!”

      “其实在火场里,妈妈打了通电话给我。”君惠低下头,阴影蒙在她年轻的面庞上,“她说,君惠,以后拜托你了,妈妈实在太喜欢这个小岛了,所以拜托你,不要让长寿婆就这样死掉。”

      两行清泪从她的脸颊滚落,她为了妈妈的愿望,才又代替她,继续扮演着长寿婆。

      “可是!纱织在把箭弄丢后,竟然这么对我说!”

      岛袋君惠真的恨极了那三个人,杀人从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她一定要杀了她们,她绝对不能原谅!

      门协纱织像着魔的疯子,嘴里念念有词道。

      “如果你不肯再给我一把箭,那就告诉我人鱼的坟墓在哪里。就是长寿婆一直藏在仓库里的,那具人鱼骸骨迁葬的坟墓啊!”

      “我也想像她一样…像长寿婆一样,被烈焰缠身也能平安活下来!那不知道该有多好!”

      “我不能原谅她,还有寿美和奈绪子也是。”君惠的脸上泛出几分苦涩,“叫她们出来其实很简单,只要说抽中箭我就说出人鱼之墓的地点,她们听到后表情都变了。”

      “那可是我母亲…我和我‘母亲’建造的,我母亲的坟墓啊。”

      “其实不只有你们两个,”纸门被血肉模糊的手推开,伤痕累累的服部平次姗姗来迟。

      “其实知道长寿婆的秘密的,还有其他人吧。”

      服部平次狼狈不堪靠在门框上,浑身都是血污,“那边说如果君惠去世就再也不能举办儒艮庆典的大叔,应该是知道的。”

      “这…”曾在灵堂走廊上被服部搭话的长辈大叔眼神饱含愧疚,“对不起,君惠。其实不只是我,岛上除了年轻人,大家基本上都知道,三年前被烧死的就是你母亲。”

      “本来我们当时就想再也不举办儒艮庆典了,但是…到了你家,看到你扮成长寿婆出来迎接我们,我们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本来我们岛就是人鱼之岛,如果君惠你愿意继续扮演长寿婆,我们也愿意默默帮你完成心愿。”

      “虽然是为了岛上,但还是很对不起你,君惠。”

      “请原谅我们,君惠。”

      村民们一个个弯下腰,乞求岛袋君惠的原谅。

      事情变成今天这样,每一个缄默者都有责任。

      “什么……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三年的坚持,原来只是自欺欺人。

      “没错,他们应该早点告诉你。这样一来,你就能早点从长生不老的噩梦中醒来了。”服部平次灰头土脸,眼神依然透彻澄净,他很痛心,因为这本是可以避免的悲剧。

      “正是因为寿命有限才可贵,就因为有限人才会努力。”

      是吧,和叶。

      远山和叶早已精疲力竭,同样浑身脏兮兮,靠在门框后睡着了。

      这一切尘埃落定后,太阳已经沉进了地平线,夜间加上海况不佳,福井县警方只能明早再将岛袋君惠移交法办。今晚将由警员将她控制在岛袋家。

      等到柯南和处理好伤口,换上干净衣服的服部来到岛袋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抱歉,能否让我们单独和她说几句。”

      值守的警员去了走廊上,他也正想抽根烟。

      合上纸门,转过头来的两位侦探,与带着手铐,端坐在软垫上的岛袋君惠照面相对。

      “我们还有事想问你,君惠小姐。”

      “关于嵯峨樱小姐吧,很抱歉,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刚刚警方也来问过她。

      “我知道,你也没必要说谎。”两人来到她身边坐下,柯南的镜片微反光,“但是,昨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吧?”

      “在你费尽心思,终于找到机会和她独处后。而且,我坚持认为你们是见过的,或者说,你是见过她的,但是你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她。”

      “我想她十有八九是知道真相的,甚至比我们还早。”服部拿出自己在墓碑边捡到的糖果,“她去过你母亲的墓。”

      “服部君,你是不相信长生不老的吧。”岛袋君惠的手铐发出悉索的碎响,她似乎欲言又止,“我也不相信。”

      “到底发生了什么?君惠小姐。”柯南当然在担心,嵯峨樱本身就不怎么让人放心,她好比只风筝,风大点就没了,最要命的是,柯南甚至没有抓到那根唯一的线。

      岛袋君惠想到昨天晚上,依然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昨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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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岛袋君惠把嵯峨樱带到仓库时,听到她这么说到,“想看看我是否能在烈焰缠身中活下来吗?”

      门协纱织的尸体静静躺在几步远的木架的阴影中。

      岛袋君惠的脑袋空白了一瞬间,最终,她说,“我只是想问你,你真的不会老也不会死吗?”

      “我的生命是会终结的。像所有其他生命一样。”

      “是吗?”岛袋君惠看着眼前的人,其实她还有很多话想问她,但已经没时间了。

      她的时间不多了。

      “谢谢你。请离开吧,我要点燃这间仓库了。”

      岛袋君惠拿出事先准备的汽油和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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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烧大后,我再回头时她就不见了。”

      岛袋君惠在两个神色各异的侦探前,完成了她的供述。

      “为什么你会觉得,她可能会是不老不死的?”柯南想到嵯峨樱说自己快四百岁的笑话。

      “原因就在藏在你脚下,柯南君。”

      柯南爬起来,尝试挪动那块榻榻米,这块看起来毫无异常的榻榻米动了,扬起一层细细的灰尘,下面是一方暗格。

      岛袋君惠走过来,有些艰难地触发了一些机关,“这算是我们的传家宝了。”

      她拿出一副用油皮纸裹住的画板。

      柯南小心地拆开了它。樟脑丸的香味直冲鼻子。

      那是一副水彩画,画的是穿着十二单的女孩的半身像。

      神韵捕捉得很准,只要是见过嵯峨樱本人的,一眼就可以断定画的就是她。

      右下角用苍劲的汉字写着一行小字,『花美不过樱』

      “这…”

      柯南和服部把画翻来覆去的看,画应该有年头了,没有保养修复的痕迹,但画相当完整,色彩明亮,画布厚实。从书法的笔锋来看,出自男性之手的可能性较大。

      “你从哪里得到这副画的?”

      “从我妈妈手里,”小时候,这副画曾短暂地挂出来过,岛袋君惠的童年,活在对这位美人的憧憬之中,“她是从我奶奶手里得到的这副画。”

      “你不会是想说,这副画……”柯南和画里的嵯峨樱对视。

      “没错,这副画有差不多七十年了。”

      听妈妈说,画是曾祖母从小岛的某处得来的。

      “曾祖母说,是从小岛的神明那里拿到了这副画。”

      “且不说,这画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多年…画里的人也不见得就是嵯峨樱,有可能只是长的很像而已。”柯南的第一反应是反驳。

      “绝对是她。”这一点,岛袋君惠可以保证,她看这画看了这么多年,甚至能在梦里透过作画人的眼睛窥得她动起来的样子,所以她在看到嵯峨樱的第一眼就能确认这点,“关于画的年头,服部君,能帮我从那边的书架上,拿最右边的相册吗?”

      摊开相册,一张老照片呈现在他们面前。照片上的小孩大概十二三岁,和岛袋君惠有些相像,她把水彩画抱个满怀,下巴搁在画框上,对着镜头咧嘴笑。

      “再久远我没有证据,但这张照片是我妈妈小时候拍的,距今已经有四十年了。”

      “这不可能。”

      如果这是真的,那嵯峨樱就四十年几乎没有变老。

      柯南从手机里调出那张嵯峨樱的怼脸拍,把它和画与相册放在一起,两个侦探的眼神像车轱辘在三者间打转,“照片和画总有一个有问题。”

      “而且也不能够说这就是她,有可能是有血缘关系的祖先。”

      岛袋君惠不再和他们纠缠,她低头笑笑,“谁知道呢。”

      “画就请两位收下吧,我也留不住它了。”

      没能揭开画中人的谜团,稍微有些遗憾,岛袋君惠感慨了一瞬,旋即释怀,起码她是真的见到了如樱花般绚烂的美人。

      而且,她是会死的。

      她说她的生命会终结,岛袋君惠能感觉到,嵯峨樱没有骗她。

      说是庆幸也好,释怀也罢,那一刻,岛袋君惠从心底里感到,这座岛长生不老的梦真的破灭了。而自己剩下的,只有复仇而已。

      柯南和服部沉默着,重新用牛皮纸把画包裹的严严实实。

      离开时,柯南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这些事,能否请你暂时不要跟别人说,警/察那边也不要说。”

      “请放心,柯南君。”

      这是作为岛袋家巫女最后的坚持。

      “我只打算告诉你,柯南君。而服部君,这是因为他是你的朋友,本人也是值得信任的侦探。不过说到底是因为,如果我要求和你单独相处,估计是不会被允许的,boya。”

      “为什么想告诉我?”

      “因为眼神。”岛袋君惠想到自己明里暗里观察嵯峨樱的这些天,“你可能没发现,她的眼神总会落在你身上,比看别人的时候要多得多。”

      “也许你能够找到她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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