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天下姝》樱桃微微子

4、红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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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沈欢先骑快马赴往定都，不料流民早已入城，未能赶上，只身徘徊于定都郊外。
　　“走！走！走！”
　　沈欢听到叫喊声，往声源处跑去，只见名男子被几条蛇正面攻击，男子身背竹篓应是草药，之前常伴着婉儿采药自是认得的。
　　“将背篓丢了！”沈欢对着那名男子大喊。
　　男子此般慌张，听见此应，脱下竹篓，往蛇群一丢，立马跑向沈欢。蛇群围上背篓，便窜走，不见踪迹。
　　见蛇群退去，男子拾起竹篓。
　　“在下高琰，多谢姑娘。”
　　“蛇虫喜香，定是竹篓里有香草药。”高琰闻后，低头一看篓中有适才采摘的木香花。
　　沈欢一瞥，又言：“木香花驱寒，花香极重，应是它无疑。”
　　“姑娘通得医理，于我乃行人，敢问姑娘芳名。”
　　“在医堂里打过下手，略知一二。小女窦婉儿。高大哥，城内诸多山林，为何在此采药。”
　　高琰皱了下眉，又言。
　　“看着城墙上驻守的军队，我是随着梁军而来的医者，城内诸多山林，已严加防守，上山不易，只能在郊外碰碰运气罢。窦姑娘为何只身一人在此郊外，可是不得进城？”
　　沈欢觉着可使此人助己入城。
　　“琰兄估得不错，我原先在医堂中打下手，可陵城战乱，无奈北逃，婉儿不闻方位，如今走得这定都，未想不得进城。”
　　“这有何难？我持有入城文牒，我同他们通下情理，即可带你入城。”
　　“如此一来，婉儿谢过高大哥了。”
　　沈欢正为进城一事而欣喜，无作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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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欢终是进了城
　　“姑娘进城后，去向如何？”
　　“我有件事想拜托高大哥。”沈欢见状，这已然进城，此人在守备军中任职，可将其利用潜入守备中，寻得布防图。
　　“但说无妨。”
　　“一路逃亡至此，未寻得去向，大哥可否带着我一同入军中打个下手，讨些银两？”
　　“这……”
　　“可是不行？”
　　“不是不行，军中都为男子，你日日在其徘徊，恐怕是不妥当。若你不介意，就帮我将草药磨碎熬煮，做些小活。”
　　“好嘞。高大哥，以后直呼我的名字便好。”
　　高琰愣了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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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日高琰一同采药捣药在城内转达，夜里以送药之名暗中观察城内及其周边布防，如此以来半月有余，沈欢基本探清布署，此刻正在药房中偷偷绘图。
　　“婉儿。”沈欢听到高琰在外唤自己，立马将绘制好的布防图藏入怀中。
　　“高大哥，有什么事？”沈欢推开门，问道。
　　“漏了些药材，顺道来找你玩玩。”
　　“来得正好，免了明日寻你辞行。”
　　“你要走了”
　　“打扰你半月，我这么笨手笨脚，觉着不大好意思。”
　　“什么时候走？”
　　“明日。”
　　高琰哽咽着说：“不走可以吗？”
　　“怎会是高琰舍不得了。”
　　“我只是觉着这半月有你在挺开心的。”
　　“你以前过得不开心？”
　　“罢了，不拦你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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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沈欢将布防图用信鸽传至燕琛。沈欢总觉一切来得太易。出城前，沈欢再观察了一番城池侧面的守备军竟比前几日多了些。
　　沈欢带着怀疑往另一处看了看，守备军也是多了些。沈欢心想，糟糕，之前的布防图定是有问题。
　　“难道……”沈欢喃喃道。
　　“什么人？”守卫士兵发现了躲在城角的沈欢。
　　“我是高琰的雇佣来打杂的，这几日我为军大哥们送药可还记得？”沈欢见状，拱手行礼说。
　　“为何鬼鬼祟祟。”
　　“我昨日到这有东西落下了，今日来寻。”
　　“莫要框我，守备台可是重地，岂是你昨日会来的？这般胆大，莫不是奸细……”
　　“这位大哥，话不能这么说。”
　　“来人!给我拿下！”语音未落，旁边的守卫已上来欲擒住沈欢。
　　沈欢见情况不妙，抬腿先是踢到了士兵，左上勾拳，不料守卫士兵直接拔出长剑，架到沈欢脖子上。

　　21
　　牢房。
　　守备士兵从她身上搜到了沈欢画的布防图备份，已认定她是奸细，正在严刑拷打数日，沈欢一直闭口不言。
　　沈欢被绑在铁架上，刚刚遭受鞭扑刑罚的她，早已遍体鳞伤，狼狈不堪。
　　审问的守卫兵下手一鞭。
　　“何人派你前来。”守卫兵说完，随即又一鞭。
　　凌乱的发丝垂下遮住了半面脸，单薄的上衣已被鞭子划破，血污浸染了她的素衣，血映着些许袒露肌肤，不是雪中梅，倒像是梅上雪。
　　“你这小姑娘到也生得精致。”小卒抬起她得下颚说道。
　　“滚开！”沈欢怒吼。
　　“这可由不得你！”小卒撕碎沈欢身上不整的素衣，覆在沈欢身上，贴近着沈欢的脖子。沈欢闭上眼睛，挣扎着，这次任务失败已是坏事，又怎能奢望燕琛此刻出现来解救自己。
　　“嘶”
　　沈欢睁开眼，小卒已倒在血泊中。
　　只见提剑男子撩起沈欢遮脸的发丝，沈欢抬头。
　　“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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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侧房内。
　　沈欢倒下三日，现已清醒。高琰在侧喂药，沈欢不愿喝。
　　“为何要骗我？”
　　“你不也欺骗我了吗？沈将军。”
　　“我早该想到，明明是守城军医，为何连城中山林都不得进。明明通晓医理，怎会不晓蛇喜香。明明只是一个陌生人，为何能安然无恙的放在身边。是我一时想邀功冲昏了头脑，竟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疏忽了。”
　　“久闻沈将军大名，是为女中豪杰，有勇有谋。高琰未见其人觉着是个凶悍丑陋之人，见得第一眼可谓一见倾心了。”
　　“若想确认我的身份在相处后发现我手中常年习武的茧子，第一眼怎可轻易断定？还作了一出戏？”
　　“在下是医者，更是梁国钦派地守城将军。我料定他燕琛会派人先前试探，特意加强城中守备，派人盯紧郊外一块人员流动，几日封城，唯有你徘徊不前。”
　　“调乱原先布防，引我上钩，高琰，好一个反间计。”
　　“生得这般可人，为何燕琛舍得让你前来作底呢？”
　　“高琰！我已被你所俘，遭狱中凌辱，杀了我便是了，现在此般何意！”沈欢有些许激动，说完轻咳了两声。
　　“作为敌人，我很是尊重你这样的对手，作为朋友，为我此番未能及时赶来解救而愧疚。”
　　沈欢不语。
　　“若是燕琛信了那布防图，这城我守得住。若是不信，我已将你被俘虏的消息散发出去，拿你换一城，甚好。”
　　“无稽之谈。燕琛绝对不会为了我而放弃攻城。”沈欢说完，心想，是自己太了解他了吗？
　　“沈欢，敢赌吗？堵他能不能从我手中抢回你。”高琰又言:”无论结果如何，我定不会伤及你性命。”
　　沈欢不敢，这是她第一次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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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周军营。
　　“我当初说不让她冒险，现在那个守城将军可是大放消息出来，沈欢在他手上。”
　　“消息紧跟着布防图来，应是先送出消息再被俘获，送出布防图应是人也立即出城才对。”
　　“燕琛，现在是布防图的问题吗这图在手，我们随时可以攻破城池。”
　　“少阳，这布防图应是有假。阿欢定是送出后，察觉不对，确认时，再被俘获。”
　　“什么？”
　　“布防图漏洞百出，不可鲁莽。”
　　“燕琛，少阳，怎么回事，阿欢怎么出事了？”婉儿在军中听到消息，前来燕琛房中询问究竟。
　　“问你燕琛哥哥，我现在不如去当个摆件”少阳已然没有了脾气。
　　“出兵，即刻出兵。”
　　燕琛最后一句话，可让婉儿和少阳又是惊又是喜。

　　23
　　定都郊外。
　　兵临城下。高琰押着沈欢带上了城墙。
　　“燕琛，若你放弃攻城，我将她归还于你。”
　　沈欢在城墙高处，看着燕琛，燕琛此刻也在看着自己。燕琛果真提上了行程，或是强攻或是营救。
　　城墙之下。
　　“弓箭手准备！”燕琛领军大喊。
　　“燕琛！你疯了！”少阳在其身后大喊。弓箭手望见城墙上的沈欢，不愿举弓。
　　“弓箭手准备！”弓箭手再次受命，无奈举弓。
　　“放！”。一声令下，万箭齐发。说罢，全军杀声攻城。
　　城墙之上。
　　“看来在他眼中，你竟无足轻重。”高琰的话萦绕在沈欢耳旁。
　　高琰见箭雨袭来，将沈欢拥入怀中，背靠城墙，顺势蹲下。沈欢愣了一下，回了神。
　　沈欢趁其不备，从高琰手中挣脱，跳在墙崖之上，看了一眼驭马前来的燕琛，闭上双眼，一跃而下。
　　果然，他还是选择了这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