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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

  •   刘友定定指向何欢,“大人,郡主,郭兄定是被他害死的。”
      “扑哧”,何欢一手捂着额头,起先是闷声笑,而后像是忍不住,“哼哧哼哧”地笑出了声,“我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各位大人请我到这来,是问罪来了。”
      “只是,说话可要讲究证据,”说到后头这一句,阴恻恻的。
      刘友侧头一瞥,又飞快收回视线,“诚如大人所言,何欢与郭兄关系并不好,早些时候有过一些龃龉,但郭兄宽宏大量,也不曾计较。只是近来,我们发现他在书院里私会外人,”刘友略一停顿,见李珚好奇,何欢不安,心中更加有了底气,声音不自觉高亢起来。
      “郡主应当知晓,学生在院期间,不得私会外人,若有亲眷探视也不是不可,那也得向学监督禀明才行,否则就算尊贵如王爷,也不能随意进山门的。”
      李珚点头,是有这规定,那日在崖前看到的那人,身穿黑色短打,显然不是书院里的学生。
      “可这与郭公子之死有何干系吗?”
      “郡主莫急,听我再往下细说。郭兄心胸坦荡,自然见不得这鬼鬼祟祟的小人行径,便派人去调查一番。”
      “那有什么结果吗?”
      刘友点头,面上悲恸,“这正是症结所在,前日晚上,郭兄曾与我说,他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等了半晌他还未开口,李珚只好问一句,“什么事?”
      这人说话有个毛病,一定得有人在边上捧哏,着实烦人。
      刘友摇头,“郭兄说,此事事关重大,越少人知晓越好。”
      邹礼温言道,“你日夜与郭跃一道,并能察觉一二。”
      “大人,我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上京无人不知,何欢是何家的私生子,生母是旎迦族人,旎迦族十几年前被我朝灭了族,难保不是何欢生异心,与那贼人联合,妄行谋逆之事,昨日又被郭兄撞见了,才被灭了口。”
      李珚:……
      私生子?
      旎迦族?
      这是啥,我不知道啊。
      何欢冷笑,“闹了半天,刘公子是空口无凭啊。”
      “何欢,郭兄前日还与我把酒言欢,绝无半分轻生的念头,怎么好端端就跳崖了,偏偏你也在后山,莫再狡辩,一定是你灭的口。”
      何欢缓缓逼近,步履从容,声音不紧不慢,“你刚说的一切,不过是猜测罢了,定罪要有真凭实据,你这胡乱攀咬,我可要告你一个污蔑,况且,郡主都看见郭跃他自己跳下山崖,你这是在质疑郡主的…眼睛吗?”
      邹礼沉声问道:“郡主,您可否再仔细回忆回忆,是否亲眼见到郭跃跳下山崖。”
      李珚垂眸细思,片刻后肯定道:“我醒来的时候确实看见有人跳下山崖,穿着我们学院的衣裳,应是郭跃没错”
      “郭大人失子,心中悲痛万分,在下能理解,但如今这番言论完全是刘友的推测与一面之词,恳请大人明察,”何欢忽然端正地作长揖,语带委屈与惶恐。
      “你…”刘友气急:“那你说说,为何你当时也在后山,郭兄刚说抓住你把柄,转头就不明不白地跳了崖,怎么就这么巧呢?”
      “如你所说,不过是凑巧了。”
      “好了,”一直未说话的郭戛沉声开口:“既如此,何公子倒是说说,在后山与你见面的是何人?我已派人问过你父亲,昨日并未差人去过书院。”
      何欢恭敬道:“是在外边结识的友人,趁我休沐过来探望。”
      “你这友人何名何姓,家住何方?”
      “江湖中人,来去无踪,名姓未留。”
      醒木一响,邹礼大声呵道:“你若说不出来,就只能先将你羁押。”
      李珚等着何欢说出一二来,没想到他竟不再开口,这是默认了吗?
      “来人,将何欢关押起来,留后细查。”
      刘友笑着作揖:“大人英明。”
      “慢着......”
      清脆的女声打断了众人,李珚循声望去,一名女子从大门向堂内走来,她穿得素净,着一袭鹅黄襦裙,身上并无繁饰,只发髻上一只白玉簪,眉目清秀,气质如兰。
      那女子款款而来,走近后李珚才发现,她后边还跟着一男子。
      “何楹给二位大人请安。”
      “何姑娘怎么来了?”邹礼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冷声道。
      “邹大人,您和郭大人想要见的人,我给带来了,四峥,来,见过几位大人。”
      那男子从何楹身后站了出来,向众人行礼,“在下四峥,正是在后山与公子见面之人”。说罢,他又朝何欢磕了个头:“公子一诺千金,未曾将往来之事告知外人,可如今都引火上身了,您还守口如瓶,实是让小人惶恐。”
      何楹柔声道:“让各位见笑了,二位大人与家父同朝为官,自然知道他脾性,阿欢又是我何家独子,期望高,严苛些也是有的,做姐姐的总是心疼,便隔段时间地让四峥去书院送些衣食用度,父亲却是不许的,怕他身外之物多了,人浮躁,荒度了去,如此,四峥便不敢走正门记档,只敢偷偷送与。”
      邹礼对此难言轻信,看向边上郭戛,询问他的意思。
      何楹笑道:“阿欢年纪小,不敢说,不过是怕父亲责罚。”
      这事郭戛倒是有所耳闻,何子穆是他的下属,许是早夭的长子太过惊才绝艳,对如今的独子甚是严厉,“如此,劳烦郡主辨认一二,四峥是否是您之前在崖上所见之人。”
      面前的男子清瘦高挑,也穿着一身黑色短打,李珚转到四峥身后,又走远瞧了瞧,“大人,我当时未曾见到过那人正脸,不过从身形和穿衣打扮上看,应是无错的。”
      何楹莞尔,“既然郡主都说无错,想来我这弟弟的嫌疑也洗清了吧?”
      刘友急道:“郡主都说没有看清脸,怎得算数”。
      何楹敛了笑意,“刘公子这是何意,若郡主的指认不作数,不论谁来,便都不作数,郡主又何苦在这捱着,你这般咄咄逼人,非要置我弟弟于死地又是何意?”
      “何姑娘此话差矣,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李珚见两人似乎要因她而争吵,忙开口打断,“不好意思啊,打扰一下你们,这个,说起来,我与你们都不熟对吧?”
      刘友对此倒是没有疑异,郡主从前在书院只跟着萧长明,从不与其他人亲近,出事后,也不过是添了一个梅子青。
      至于何欢,自从何楹来后,一直一言不发,李珚也没指望他有反应。
      “所以,我不会偏袒你们任何一个人对不对?”
      “这是自然,我与邹大人都相信郡主,不然也不会专程将您请来”,郭戛肯定道。
      “那就请大家相信我,目前来说,这位四峥小哥确实与我记忆中见到的那人是基本吻合的,是与不是之间,我倾向于是,其他的还是请大人自行决断。”
      邹礼与郭戛俱是沉吟不语。
      “何公子的事,我多一句嘴,不知道可不可以?”见大家不置可否,李珚接着道:“小女子不才,学问不好,但曾听过一句话,叫做疑罪从无,便是没有确切的证据,断不可轻易定罪,不然冤枉了人可就又再害了一个人,今日的一切,其实不过都是推测而已,并没有证据说明何公子与郭公子之事有关,我觉得至少,暂时没有理由再继续扣押何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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