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童养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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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波危险很可能在逼近，白晏虽然惊讶仇祇会来救他，但也不废话地转身就跑。
不过想到卫悦秋，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你刚刚有没有碰到一个女孩子？”
忽的，他视线一凝，看到对方手中捏着几张黄符。
仇祇停留在原地没有立即跑开，听到这话，他抬眼看了白晏一眼：“她就是你拼死要救的人？”
“我给了她一张风行符，她现在估计已经在结界里了吧。”仇祇的声音很平淡，没有什么情绪，白晏却莫名听出一丝讽刺的意味。
“那就好。”他笑了，“她怕留下会让我分心，所以看到你来救我了，才能这么安心地回去吧。”
说着，他直视男孩的眼睛，很认真道：“谢谢。”
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仇祇看着他，眼神有些奇怪，好像在估量着什么。
很快，他低头，抽出一张黄符递给白晏：“这是风行符，贴在身上，可以让速度提高两到三倍。”
白晏早就注意到他手中的符箓，接到手中后，他强忍住仔细研究的冲动，将其贴在腿上。
一瞬间，他感觉有风在他身旁凝聚，四肢仿佛被风缠绕托起，身体轻盈得就像是负重时突然丢掉了五十斤的大包裹，有种焕然新生的错觉。
来时跑了将尽一炷香，回去时只用了几分钟。
白晏进了结界，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阿娘，这是什么呀？”
旁边有八九岁大的男孩惊奇地用胖乎乎的手指头戳着结界光幕，被他母亲紧张地一把抓回，骂着手不老实。
白晏找人要了些水喝，转头看见仇祇望向结界外，眉头蹙起，面色沉重，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这副样子，让他莫名想到了穿越前一部很火的动漫里，那个被誉为死神小学生的动漫人物。
那男孩被母亲说了，噘着嘴，不开心得撇过头去，看见仇祇时眼睛一亮。
他也把眉头皱着，将手背在身后，昂头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哼”。
“我是村长，你们所有人都得听我的。”
男孩大踏步地走着，将李志才平日的神气演得活灵活现，明显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他娘脸色一黑，警惕地四周望了望，见没有人注意这里的动静，才挽起袖子揪着男孩耳朵骂道：“小兔崽子，老娘平时告诉你多少遍了，别给我学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听到没有！”
那母亲显然揪得狠了，男孩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不服气地指着仇祇，喊道：“可是她也在学。”
“人家干啥关你什么事！”继续揍。
仇祇显然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见那母子两人都朝自己看来，他颇为茫然地眨了眨眼。
白晏有些想笑，他假装咳嗽，掩饰了自己的表情。
“娃娃你是跟着长辈来走亲戚的吗？”那母亲教训完自己的孩子，见仇祇陌生的模样，好奇地询问道。
本来以为按对方的性格不会理会这种事，没想到仇祇看到男孩的母亲对他笑了笑，竟然破天荒地脸红了。
他点点头，显出些十岁小孩的天真神色来，“我叫白祇，我叔叔说带我来看表哥。”
“那你叔叔呢？”
“不知道。”仇祇摇摇头，指了指白晏，“他说让表哥带我玩。现在我们在找他。”
那母亲看见白晏，似乎愣了一下，又看了仇祇一眼，笑道：“那你先和阿生玩一会好不好，阿娘我想和你表哥说说话。”
说着，她暗暗推了儿子一把，低声道：“快去陪人家玩一会，别欺负她。”
闻言，仇祇有些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视线还一直追随着白晏的身影，一副依恋过度的样子。
“阿晏，阿娘一直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那母亲将白晏拉至一旁，温声道，“你告诉我，那孩子是不是你吴叔买来给你当童养媳的？”
白晏正在思考仇祇说这些话的用意，猛一听见对方的话，差点没呛死。
他知道仇祇给自己挖了个坑，但没想到这坑大得能摔死人。
吴叔对外宣称是个退伍老兵，而他是吴叔的好友遗孤，怎么也不太可能凭空多出个表亲来。
面对妇人怀疑的目光，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解释，干脆套用了上辈子电视剧里用烂的剧情，道：“阿娘，白祇其实是吴叔捡回来的，他好像头被伤到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吴叔为了安抚他，就骗他说他是我的表...表妹。”
妇人眼中的怀疑之色渐渐淡去，她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唉，我就说嘛，买哪能买到这么好看的女孩子。”
“还是你吴叔想得远，想了个法子把人留下来了，你以后可得好好孝顺人家。”
仇祇站在原地，听着面前的男孩嘀嘀咕咕地讲个不停，无聊地垂下眼睫。
他知道像吴三这样的人，带着一个异姓的小孩在村里定居，必然会编造一些家破人亡，带着好友/姐妹之子归隐的身世。
面对妇人的询问，他原本可以编的更好一些的，但是他想知道，对于他话中的漏洞，白晏是会好心地帮他掩饰，还是诚实地道出真相。
如果是前者......
“阿生，过来！”
仇祇抬起头，平静地看着男孩嘟囔一声，一颠一颠地向他母亲跑去。
三人都站得远远的，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没有什么失望的情绪，仇祇开始思索该如何重新编造自己的身份。
数个时辰前他在山林中醒来，脑海中一片空白，没有一丝记忆存在。但奇怪的是，他又知道很多东西。
就比如修炼，妖兽，符箓等。
甚至于他一眼看到赤目蛛，就能分析出对方追杀自己的原因是他的血肉很适合为对方腹中的孩子提供养分。
无伤无病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丧失了所有记忆，携带有几张凡人也可使用的，威力堪比筑基的符箓，他不相信这一切背后没有阴谋。
如果他是棋子，那么执棋者是谁？
“我不是让你和人家好好玩吗？”妇人的声音传来，“你欺负她了？”
“我没有。”阿生一脸委屈。
“你没有那人家怎么那么不开心。”妇人不信，“快去和人家道歉。”
阿生嘴巴一撅，似乎有些不服气。他小眼睛一瞟，见那个漂亮的妹妹不哭不笑，一脸漠然的样子，也觉得对方好像情绪不高，于是别别扭扭地蹭过来，“对不起。”
“琪琪啊，”那少妇走过来，将耳边一缕秀发别到耳后，温柔地笑道，“你表哥说他找到你叔叔了，你跟紧点他，别跑丢了啊。”
仇祇有些意外地抬头。
二十多岁的妇人，虽然还算年轻，但生活的操劳也使她的眼尾染上了淡淡的细纹。然而微笑间，她目中带有的慈爱和温情却沉淀着母性特有的光辉，隐隐间，仇祇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刹那，他漆黑的眸中透出一丝紫意，若隐若现，仿佛记忆在挣扎着，想要破土而出。
但很快，一抹冰冷的银色，透出禁制之芒，瞬间镇压了所有波动。
仇祇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一片平静。
他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阿娘。”
“唉，我要是也有个像你这么乖的女儿就好了。”见此，妇人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
仇祇突然很想知道白晏到底给自己编造了什么新身份......
村中有近千人，结界只有十丈方圆，因此结界内虽然不算摩肩接踵，但也十分拥挤。
白晏在前方开路，偶尔回头看一眼，都看见仇祇望向结界外的侧脸。
仇祇注意到前面几次看来的视线，但他没有心思去在意。
按照他的估计，赤目蛛应该半个时辰前就抵达了村庄。这种妖怪虽然开了神智，但智商不高，一旦锁定了猎物，就不懂得放弃。
它无法破开结界，一定会潜伏在一旁，等待村民自己走出，或者结界灵力的耗尽。
如此一来，只要再等待一个半时辰，就可得救。
然而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你在想什么？”
仇祇抬头看他，却没有回答问题，而是问道：“你的符还贴在身上吗？”
白晏这才想起那张符，他低头一看，点了点头。
“取下来吧，大概还能再使用一次。”仇祇道，“这些符是我从村长那里拿到的，一共有八张，四张风行符，四张火球符。”
“这些都是炼气期可以制作的符箓，威力不是很大，只能对付凡人。”
白晏取下符箓，一瞬间身体变沉重的感觉让他有些不适应。但他很快调整过来，慎重地将符箓放好。
看出仇祇不想回答，甚至主动转移了话题，他也识趣地没有再问。
越往结界中心走人越多越挤，似乎所有人都知道越往里越安全，丝毫不肯让步。
不得已，白晏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仇祇看着拥挤的人群，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瞳孔一缩。
他一扯白晏的衣服，“我知道赤目蛛为什么这么久没有动静了，快点找到吴叔！”
“不行，人太多了。”白晏也有些焦急。
仇祇目光扫过前方拥堵的人墙，道：“我们进不去，那就让他自己出来。”
......
吴三坐镇在结界中央，看似平静，内心实则有几分焦躁。
自从在张婶家分开后，他就一直没有看到白晏的身影。
先前仇祇那小子告诉他，白晏为了寻找卫家的小姑娘冒险跑出了结界，于是他施压让李志才交出了手中的符箓，交给那孩子让他出去找人。
但是现在卫悦秋回来了，两人却一直不见踪影。
而卫小姑娘一问就哭，她父亲也是个油滑的，嘴上一套背后一套，什么也问不出来。
先前他的作为又得罪了村长，此时对方正阴恻恻地站在一旁，盯着自己。
若是他想要自己出去寻人，必然会被他发动村民拦下。
吴三进退两难，此时只能相信仇祇真的能把白晏顺利地带回来。
人群忽然骚动起来。
“听说外面有人找吴仙师。”
有人迟疑了一下，恭敬地上前道：“吴仙师，听说令郎在找您。”
吴三眼睛猛地睁开，有精光一闪而过，他起身问道：“他们人在哪里？”
吴三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怎么是他们？来人有些不解，不过还是回答道：“听说是跟张媒婆在一块。”
白晏托张婶帮忙传出信息后，就站在原地开始等待。
看到张媒婆，他莫名想起仇祇三番四次被人当成女孩的事情，于是偏头仔细打量对方的长相。
先前未细细看过，第一印象就是很美的女孩子。现在仔细看却有些心惊。
对方的长相不是什么冰肌玉骨，美若天仙可以形容的。好像是对方长得无处不妥帖，无处不合适，仿佛每一点都长在他的审美上。
第一眼见着人像女孩子，此时知道对方的性别，又越看越像男孩子的样。
就仿佛对方的长相会随着他的观感微妙的变化一般。
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仇祇突然抬头看来，他眼睛里什么表情也没有，像水汕花碟子里的黑石子，上面汪着水，无论怎么看也都是淡淡的，冷冷的，拒人千里之外。
“你当时和阿生的娘亲说了什么？”他问。
“说你被吴叔捡回来后失忆了，现在是我的表...妹。”
他以为仇祇会问为什么是表妹，就见他淡淡地点头，然后不说话了。
白晏也不好意思继续盯着小孩看，于是转头和张婶聊天。
听见耳边有咔咔的声音，他回头一看，见仇祇低着头，无意识地掰着手指关节。
他的手过于苍白细嫩，拗折的弧度让人心惊，骨头摩擦间带着几分摧残的美感。
白晏下意识攥住了对方的手，阻止了这种行为。
“掰手指对手不好。”
仇祇动作一顿，他似乎很不喜欢别人碰他，但还是给面子的没有直接甩开手。
白晏见状，立即抽回手说了声抱歉。
人群突然开始涌动，他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见不远处吴叔大步走来，最后停在他面前，上上下下四处打量，似乎在看他有没有受伤。
“你...”吴叔开口，却没说下去，只是叹了口气，“没事就好。”
他拍了拍白晏的肩膀，又转头看向仇祇，“你们找我是发现了什么？”
“你的结界现在还开放吗？”仇祇问道。
吴三点点头，对他的态度缓和了不少，“担心有些村民赶不及，一直都是对凡人开放的。”
“那虫子能进到结界里吗？”仇祇问道。
吴叔的面色一变，显然也想到了结界开放的后果。假如虫妖操纵着村中所有的毒虫进入结界，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童养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