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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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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冷书年的阴影,或许是陈溺迟对她不成熟青涩的关心,让她迷茫,台灯前,江慕的脸照起一片光,她思考着,答应了陈溺迟是不是代表她不喜欢冷书年了?
夏荷六月,还有18天高考。
清正中学在为考生加油打气,整个学校都紧张起来,高三的走廊上燥热又紧张。
清正这种乡镇高中条件差,教室都没有空调,近几年发展了也只能让高三的教室装上空调。
夏天的语文课总是枯燥的,听着还有些烦躁,江慕的背脊上流着汗,衣服湿了一片,忽而感觉身后凉凉的,转头看见陈溺迟笑着给她扇风。
陈溺迟看见转头的她,立马就不正经了,“怎么样?你男朋友给你扇的风都凉快吧?”
江慕心里觉得他如果不说话还是很好的。
这人好好说话会死啊……
她白了一眼就转过身,继续听课。
陈溺迟吃了瘪,但还是不厌其烦地晃动手中的塑料扇。
自从江慕不得意答应陈溺迟,陈溺迟就对她明目张胆地戏弄,背地里却欠揍地跟她打趣,在她写题的时候给她打电话骚扰她,江慕要是不接,第二天就要在上课烦她,直到江慕生气的时候,他才就此打住。
体育课女子800米测试,江慕整个人都不好了,体育是她的短板,倒数和最后都是她的家常便饭。
所有人都顶着大太阳在操场上,江慕盘腿坐在地上,整个人都焉焉的。
陈溺迟从商店走出来,手里拿着一瓶冰可乐,看见江慕坐在地上,走到她身后,伸手把可乐搁到她细白的脖子上,江慕被冰得一缩,她似乎已经知道是谁了,“陈溺迟你干嘛?!”
陈溺迟坏笑着:“你做那里干嘛,不热个身啊?”
“热身是好的,但是我会没力气。”
“你体育不好?”
“嗯。”
陈溺迟突然骄傲起来,“你求我吧,我让你及格。”
“你有病?”
在体育这件事上,陈溺迟从来不开玩笑,他文化成绩勉勉强强,但体育方面绝对优秀。陈溺迟一直都是学校足球队的队长,赢得过市里的冠军,也正是因为这个优势,被许多女同学爱慕。
陈溺迟一脸骄傲:“没有,你相信我,我体育特好,绝对让你及格。”
江慕没有理会他,只是点点头。
八百米测跑快开始了,江慕上了跑道,心里紧张不已,体育老师口哨一响,女孩们都已经冲了出去,江慕也在努力冲。
但很快距离就拉开了,谭笑跑在第一位,后面没有紧追的人,江慕跑在倒数第几位,在第二圈的时候江慕气喘吁吁,整个人都没力气,靠着一点力气撑着两条腿前后跑动。
“江慕!”
江慕没有力气再看周边,直视着前方,胸口的疼痛难忍,她捂着胸口,却看见了在前面的陈溺迟。
“快跑啊!”
“你要追上那些人,因为你是第一!”
你是第一啊,总要为这个称呼负责。
这是母亲曾经希望她的。
江慕忍着胸口的疼痛,奋力向前跑,少年也跟着她奔跑,两个人紧跟着,她努力跟上他,他努力等待她。
有一刻,陈溺迟希望这条路上会一直陪着她。
最后,江慕跑完了八百米,三分三十秒,最后的奔跑。
周围唏嘘不已,江慕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陈溺迟把冰可乐放在她的手上,凉凉的,整个夏天的蝉鸣都在羡慕他们的少年时代。
“谢谢你。”
江慕打开可乐,陈溺迟也坐在她身边,
痞里痞气地说了一句:“不用谢,以身相许就行。”
江慕白了他一眼,喝了口可乐。
似乎夏天的燥热都消失在可乐的清凉里,而少年人是一直意气风发。
夏夜星空如海,少年的心动不止。
谭笑和江慕通电话写作业,学习完毕后,谭笑问她:“你和陈溺迟是怎么回事?”
江慕脸发烫,结结巴巴地,“就……没有。”
谭笑:“还瞒我呢?今天陈溺迟都陪跑了,好浪漫呢。”
江慕:“别瞎说!”
江慕害羞地说:“我们……确实在一起了。”
谭笑声音大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不是……不确定嘛。”
谭笑不逗她了,她就像只兔子,“好吧,那你们要好好的哦。”
“嗯。”
谭笑和她又说了几句,挂了。
谭笑其实不看好江慕和陈溺迟,哪怕是校霸和学霸的戏码,但她是觉得陈溺迟配不上江慕的,但冷书年的出现,她却又希望江慕能够通过陈溺迟来走出冷书年的阴影,以至于多年后她感叹着:“要是当时,阻止你们就好了。”
可是,谁又会想以后的事呢?
江慕那六年都是为冷书年而活,可是她那些年却是傻傻的自我感动,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会为她感动的人,她动摇了。
时间总是快的,一个学期过去了,江慕住在父亲家里过这个暑假。
江皓文一直都和江慕计划要去哪个大学,还未等到计划出来,成绩就领先出来,江慕查到自己的成绩,和她预估的高出10分,735分!
同时也收到了巴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一家人都很高兴,准备出去庆祝,叫上江皓文一起庆祝。
庆功宴上,两个状元喜笑颜开。
江慕敬了江皓文一杯果汁,“哥,你被哪个大学录取了?”
江皓文脸上的笑消不掉,“剑桥!”
“恭喜!”
哐——杯子清脆的碰撞声里,江慕的美好幻想开始。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进来了熟悉的人,这场宴会是有三个主人公的。
冷书年和杨明若进来包厢,看着其乐融融的众人,杨明若笑着,冷书年面无表情。
在场三个主人公都很尴尬,坐在椅子上很不自在。
杨明若亲切地问江慕:“慕慕啊,你这次考了多少分啊?”
江慕看着杨明若亲切的笑容,勉强挤出一个职业假笑,“阿姨,我考了735。”
“是吗?考得很好呀,”杨明若笑着拍了拍冷书年的肩膀,说:“我们年年考了730,比你少五分。慕慕真厉害呀,文科总分750,你就只扣了15分呢!”
“没有没有,”江慕尴尬地笑着,“就是运气好点。”
“运气好吗?”一言不发的冷书年忽然开口,说:“你一直都很努力,很有实力。”
江慕看着他,淡淡地嗯了一句。
杨明若继续夸三个孩子考得多好,江慕却感到不适,借口出去了,冷书年也随后出去。
在包厢走廊里,两个人走在一起,其中的女孩不耐烦道:“你出来干嘛?”
“你准备去哪所学校?”
江慕看着他的眼睛,深邃不见底,他不会想和她在一个国家吧。
江慕没好气,“哪里都行。”
“所以你准备上哪所学校?”
“巴黎大学已经发录取通知书了。”
冷书年怔了一下,轻轻的“嗯”了一句。
他说:“你法语挺好,文学很适合你,去法国是个不错的选择。”
灯光恍恍惚惚,照在他的脸上,显得少年感十足,意气风发,他开口,用和江慕共同拥有的烟嗓说:“我会去英国读经济。”
“祝贺你。”
祝贺你,祝贺你如愿以偿。
他曾经说过,想去英国学经济,因为他想去看看那里的音乐会。
那时候江慕就努力学习英语,自己偷偷练习小提琴,有所成就,但他却喜欢钢琴,她就努力练琴,但是学业太重,只学到皮毛。
“我其实挺想让你和我一起去英国的,”他说:“但你现在应该很讨厌我,我没有资格。”
江慕心里酸涩,梗着声,“冷书年,你太自以为是了,我会去法国,学习我喜欢的文学和美学,你会去英国学你喜欢的经济,我会成为一名作家,你会成为一名商人。我们各有各的路,交叉点是不必要的。”
冷书年看着她,或许是他做错了,他说:“对不起。以前我肆意消费你的感情,我很抱歉。”
江慕心里酸涩又气愤,“冷书年,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你其实不喜欢陈雅丽,因为你对她只是新鲜感,要不然被老师发现了还不和她好好分别?我告诉你,你只是觉得理所应当,我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我有自尊,你也没有对不起我,因为是我自作多情,你也没有肆意消费我的感情,是我太在意。”
冷书年倍感愧疚,可他愧疚什么?
“可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他说:“我觉得,我们还会肩并肩。”
还会吗?
关于冷书年,江慕只觉得还是喜欢。
2015年7月15日,江慕和陈溺迟分手了,陈溺迟跟了她一个月,但是当他看见她和那个男孩子站在一起,夕阳打下来,他知道,不会了。
整个暑假,江慕都和冷书年一起,时常带着谭笑和陈静,直到他们去国外。
谭笑送了江慕一个晴天娃娃,陈静送给她一个盒子,是班里人给她的祝福。
江慕去了法国,冷书年去了英国,江皓文去了美国,他们都如愿以偿。
2015年的国庆节,江慕回国了,回到了唐镇,听到了谭笑和陈静获得参加保送考试机会的好消息,他们在餐厅里庆祝一番。
陈静拿着橙汁,喝了一口,“我们现在可是一片光明啊,我一定要努力,考上南交大!”
谭笑附和着:“我一定要考上北大!”
“干杯——”
哐。
三个女孩高兴地笑着,问江慕在法国过得怎么样,在那里会不会不适应。
其乐融融。
2015年11月28日,江慕的爷爷去世了。
她只是掉了几滴眼泪,并没有太多的伤感,可当她看见江皓文哭的时候,她哭得撕心裂肺。
按着老家办了葬礼,江慕就回到学校了。
2016年,谭笑和陈静如愿以偿,考上了北大和南交大。
同年,41岁的程敏生下了江煜,江慕很喜欢这个弟弟。
2018年,江慕的奶奶去世了,和她爷爷葬在了一起。
2019年,江慕和冷书年还有江皓文学成回国,江慕成为一名设计师,有了自己的品牌。冷书年从2017年创立的公司也发展得很好。江皓文的个人工作室也正式成立。
江慕和冷书年在一起了。
冷书年的母亲很高兴。她一直把江慕当做亲生女儿。那次冷书年和陈雅丽,她一直都不承认,原因是她觉得那个女孩和自己的儿子相差太大,配不上,她只觉得江慕是配得上的。
江明也很欣慰,他一直认为冷书年是一个靠得住的人。
2020年6月,谭笑毕业,和江慕一起做品牌,此时江慕已经成为了一名优秀的设计师,品牌做得很大。
陈静做了一家公司的行政,定居上海,和父母其乐融融。
寒冬十二月,北京下雪了,江慕和冷书年出去吃火锅,还带着4岁的江煜小朋友。
江煜小朋友长得白净,眼睛遗传了江明的双眼皮,水灵灵的,笑起来让人看着就喜欢,看的服务员都想捏捏他的小脸蛋。但江煜自小就觉得他是男子汉,他可不要被人随随便便捏脸蛋,于是生气地拍开了服务员的手,江慕也只是宠溺地说:“江煜,不可以这样哦,向姐姐道歉。”
江煜最怕江慕了,江慕从来不打他,但是教训他的时候很可怕。
江煜撅着小嘴,委委屈屈地说:“对不起姐姐。”
服务员也一笑而过。
忽而,江慕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江慕?”
她侧脸而过,看见一张十分熟悉却说不出来名字的脸,直到他说:“我是代政 。”
江慕才想起来。
此时的代政是一家公司的经理,文质彬彬的。
“你在这里吃饭?”
“嗯。”
代政眼睛扫过冷书年和江煜,眼里扫过一丝不悦和灰暗,问:“你什么时候生孩子了?”
江慕哭笑不得:“那是我弟弟。”
代政仿佛松了口气一般,“哦。”
一旁一言不发的冷书年突然站起,搂着江慕的肩,对代政义正言辞,“你好,我是江慕的男朋友,请问你是?”
代政愣了愣,伸出手,说:“我是她高中同学。”
“很高兴认识你。”
“嗯。”
代政没说两句就走了。
江慕和冷书年也回家了。
回到家,冷书年搂着江慕,江煜则识趣地关上了房门。
“干嘛啊?”
冷书年嗅了嗅她柔软的发丝,“不干嘛,我就是想亲亲你。”
江慕笑出声来,转过身,搂着他的脖子,踮脚啄了他一下,“可以吗?”
“不可以。”
冷书年如狼般吻住她,给了她一个热烈的吻。
两个人冲到床边缘,冷书年顺势倒下,压着江慕,从嘴唇到下巴,从下巴到脖子。
江慕感到麻麻的触感,推开他,声音软糯糯的,“不可以。”
“不是刚才还问我可不可以吗?”,冷书年笑着,声音玩昧,“怎么了,现在后悔了?”
“我……”
“晚了。”
冷书年堵住她的嘴唇,手却一直放在江慕身体两侧的床单上,丝毫不动。
冷书年停止,“好了,可以了。”
起身走出房间,江慕抓着被子,脸上泛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