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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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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少女的眼睛泪珠盈盈,“你是有病吧?有病去治啊!”
少年嘴角一勾,声音沉魅,道:“你有药啊?”
江慕气得大喘气,小脸皱成一团,用力推他一把,正好车来了,她跑上车,希望不要见到这个讨厌鬼!
便利店外,少年宽大的卫衣下藏着青涩的“趣味”,想起少女那张纯天然的无辜脸,和那双看起来用力就会出眼泪的眼睛,好想让她哭。
之后的日子里,陈溺迟不断捉弄江慕,江慕每次反应大的时候,陈溺迟总是咯咯地笑着,江慕不理他,他就更加起劲,反复着这样的日子。
有的时候江慕和家人发生矛盾,也会找谭笑诉说,之前她从来不会主动告诉别人她的感受。
很幸运啊,学校的任何竞赛和校园联赛江慕都获得第一,她活在别人赞叹的话语里,她是向上的。
她在向上走,所以她希望她身边的人,她所在意的人也要向上,也要更好。
谭笑被她逼着写习题,江慕更是把自己的笔记整理出来让她复习,每天晚自习都给她讲题,顺道给她一些学习上的建议,并且还给她制定了一套学习方案,谭笑也信任她,坚持着一个月,效果显著。
月考谭笑年级是年级一百多名,期中考试成绩窜到年级前三十,谭笑很感激江慕,拿着成绩感谢她,少女的心里,真的很暖。
“谢谢你啊,果然,跟着年级第一混,成绩也会变好呢!”
“别谢我,你要谢你自己,”江慕推了推眼镜,说:“我那样的魔鬼式训练,你能坚持下来,这是你的努力,我只是引导你正确学习。”
谭笑甜甜地笑着,“那也要感谢你啊,周末,我请你吃冰激凌吧!”
恰好盛夏暑气重,去吃冰激凌最好不过。
江慕点头答应。
少女又甜甜地笑了,一蹦一蹦地回家。
江慕看着她,比得了第一名还要高兴。这是她带出来的人,她满满的成就感。
周末,学生考完期中都去放松,江慕也和谭笑在逛街。
两个女孩走着,在路边吃了点东西,谭笑去服装店买衣服,江慕也给她指点一二,因为江慕的衣品真的很好。
出了店,江慕看见一家化妆品店,店面的装修偏韩系,江慕拉着谭笑去买洗面奶。
“这家店还不错。”
“是吧,这是最好的化妆品店呢。”
江慕挑了一个洗面奶,找到谭笑,此时谭笑在选香水,少女拿着香水瓶嗅着,一双眼睛水润润的,问:“这个怎么样?”
江慕拿过她手中的香水,在试纸上喷了一下,嗅了嗅,皱着眉,摇头如拨浪鼓似的。
谭笑的表情失落,江慕从包里拿出一个瓶子给她,说:“你闻闻这个。”
谭笑打开闻了闻,眼睛放了光,说:“好香啊,这可比这店里的香水好多了!”
江慕食指放在唇上,谭笑闭了嘴。
两个小姑娘去账台付了账,走出店外后江慕才说:“这是我自己做的,送给你。”
谭笑:“谢谢你!怪不得我坐你旁边的时候你身上的香味那么好闻,我也有找过,没找到。原来是你自己做的。”
“我对香水还挺喜欢的,”江慕声音温柔,说:“这个,还是冷书年告诉我做的,我身上用的,是我们一起做出来的,独一无二。”
“那你们做这个,用了多长时间?”
“两个月,你的和我用的不同,你的是我一个人做的。”
谭笑笑弯了眼,说:“那你是第一次送人香水吗?”
“不是,你是第二个。”
“第一个是谁啊?”
江慕抬眸,目光温柔。
“冷书年。”
“……”
星期一上课,有人举报江慕和谭笑喷香水。
是陈溺迟。
颜彩看在一个是年级第一,一个进步显著的份上,只是提醒她们下次不要喷这么浓的香水。
其实江慕解释过,她让谭笑把香水混在身体乳或者洗发露里,颜彩询问的时候两个人都是这么回答的,而且香水使用的材料纯天然,制作时虽然没有工厂香水那么卫生,可是这两款也是通过卫生检测的,所以陈溺迟的告状,无效。
“老师竟然没有没收你的香水,真偏心啊,”陈溺迟一脸坏笑,说:“成绩好就可以做遮羞布啊?”
“陈溺迟我告诉你,”江慕指着他,字正腔圆地吐字,道:“我们没有喷香水,我们的确是在身体乳里面掺了香水,但是用量不大,而且也不会危害他人。”
“可你们用杂牌香水啊。”
一个男生扬着声,还有一个女生也来附和着:“就是,这种香水我们都没闻过,不是三无产品是什么?”
“哈哈哈!”
谭笑辩解着:“这是江慕自己做的,你们当然没闻过!”
“自己做的?”男生挑衅着,女生应着:“那还不是三无产品吗?”
“哈哈哈!”
“三无产品?”江慕出声,说:“我看你们真的无可救药,不仅成绩差,见识也短。我的香水通过国家的安全检测了,市面上却是没有,因为仅此两瓶,谭笑的,只有一瓶!所以到底是谁三无?”
她一番话让那两个刁难她的学生禁了声,她继续说:“我觉得你们两个挺三无的,一无才能,二无见识,三无礼貌。”
“哈哈哈哈!”
你倒是挺会叭叭。
有的时候,不需要再考虑礼仪,因为有些人不值得如眼,便配不上礼仪。
陈溺迟看着认真写题的少女,一双眼睛水盈盈的,说话却带刺,谭笑逗她笑,她笑起来没有谭笑那么好看,但是比这里任何一个女孩多一份冷淡。
他眼里,这个女孩真的很傲气,她是他见过最优秀最完美的人,她领奖的样子像画一样,同样的出生,可能还没他幸福的女孩,活得比他还光彩。
陈溺迟不会想这些,他要是想和你说话,就会惹你生气,你越气,他越来劲。
教室外烈日骄阳,少年的声音把江慕的心烫了个洞。
“你怎么在这?”
江慕起身出去,看见教室外熟悉的旧友,笑了,这是她笑得最灿烂的一次。
“你来这里干嘛?”
王羽欢:“我来你们学校比赛。”
江慕一脸疑惑:“比赛?可是我们学校没有竞赛。”
“好吧,不是比赛,是搞活动,我们北堂和清正也算是朋友,因为两个学校的校长是大学同学,我跟高三的学长来的,一起来的还有冷书年。”
江慕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凉了办截。
“他……也来了啊。”
“嗯,”王羽欢说:“你跟冷……你跟他,怎么回事?”
江慕低眸,眼神灰暗,说:“就像他们说的那样,我喜欢他。”
“我喜欢他五年了,我考附中就是为了他,考北堂也是为了他,我忍了五年,我以好友的身份陪着他,我不敢和任何人说我喜欢他。”
“如果那天没有和孙林他们吃饭,或许就没那么尴尬了。”
王羽欢听着心里也难受,安慰着她:“好了,反正我不讨厌你。”
一直都不会。
如果说陈雅丽是江慕的光,那王羽欢便是陪她的夜。
“对了,你为什么没回我信息啊?”
江慕不好解释,之前的手机卡在她和家人吵的时候就坏了,她不想麻烦,直接办了张新卡。
“我卡坏了,我办了新卡。”
王羽欢对她哭笑不得,这还是她认识的小可爱啊!
“王羽欢该走了,你怎么……”
那个人,那个江慕不敢面对的人,还是出现在她面前。
“好久不见。”
少年率先开口。
他还是老样子,声音懒洋洋的,有些哑,和江慕一样的小烟嗓。
“好久,不见。”
不久啊。
少年眼神迷离,看不出他是在看谁。
“我那里没有烟花,”他声音不再慵懒,“我那里只有鲜花。”
江慕怔住。
没有烟花,只有鲜花。
方久,女孩水盈盈的眼睛眨了眨,声音哑着:“好。”
这时的谭笑刚从办公室被老师表扬,看见走廊上江慕在和几个不认识的人说话,她叫着:“慕慕!”
少女叫的甜蜜,软绵绵的。
谭笑一路小跑到她身边,问:“这是你同学吗?”
“你好,我是江慕以前的同学,我是冷书年。”
不是,朋友吗?
江慕看着他,这个少年真的狠。
不就是喜欢你吗?喜欢你连朋友都不能做了?
谭笑的笑意锐减,冷着脸说了句“嗯”,拉着江慕进教室了。
江慕坐在位置上,丢了魂似的。
谭笑知道,因为那个人来了。
“好了好了,开心点啊。”
江慕开口:“他说我是他以前的同学。”
谭笑不理解她这话的意思,“什么?”
“以前他都说他是我朋友,现在我只是他的同学。”
谭笑抓着她的手,就像江慕安慰她一样,拍着她的手,说:“那我们现在不要想这些了,他既然把你当成同学,那你也不用继续保持你的热情。”
“可是我不服!”江慕呜咽着,她哭了。
“为什么我那么努力,我陪他上附中,陪他上北堂,明明那三年是我陪他,凭什么她一来我就成了同学!”江慕哭诉着:“我们初中做的香水,仅此两瓶的,说好的要高中毕业后都留着,他竟然,他竟然……”她哭得话说不清,“他凭什么转手送人?!我一直努力跟他肩并肩,她哪里都不如我,我陪他那么久,他凭什么不喜欢烟花!?”
“什么,什么烟花?”
“他说,”江慕哭得咳了一声,代政和洛瑾也关心地问怎么了,谭笑懂她不喜欢别人关心,直接招呼走了。
“他说他喜欢鲜花,可是他花粉过敏啊!”
这下谭笑懂她在说什么了。
初一的时候,江慕和冷书年共同考上附中,还是同班,那时候的冷书年很受女孩欢迎,但那些女孩都会送花给他,于是江慕从来不让那些女孩接近他,在他生日时,别人送礼她都会看看有没有人送鲜花,后来他说:“鲜花很浪漫,可惜我花粉过敏。”
江慕就跑到便利店里买烟花棒,说:“这个花不会过敏。”
那时候冷书年的笑只属于她,只属于江慕。
可现在他说他喜欢鲜花。
他说他不喜欢你。
这句话真的伤碎她的心。
“这是怎么了?”陈溺迟幸灾乐祸地说:“哟,哭这么凶,被人甩了?”
他怎么句句戳心……
“你走开啊!”
谭笑吼着。
看着谭笑怀里的江慕哭得不省人事,陈溺迟收起了他要上演的恶趣味。
江慕彻底爆发了,她来到这里,在家里在学校收到的恶意和委屈彻底爆发,她哭得撕心裂肺,还好是最后的自习课,有人“积极”报告颜彩,颜彩也只是让谭笑安慰她,让她的情绪稳定下来。
那节自习课,没有像往常那样喧嚣,只有少女的哭声还有怨气,连是不是捉弄她的陈溺迟都给她递纸巾。
放学后,江慕稍微好点,同学们纷纷询问情况,安慰她,但她只是叫谭笑一起走,对了,走的时候还给某个人留了一句:“谢谢。”
江慕和谭笑只走到便利店,谭笑就被她妈妈接走。
盛夏骄阳,少女的衣袖沾了眼泪,她单薄的影子躺在地上,满是仓皇。
“给你。”
一只大手向她伸过来,手里握着可乐。
她不说话。
陈溺迟把可乐塞到她怀里,管你喝不喝。
“有些事情不用太在意,太在意只会让你很累。”
“你也不用太要强,没人会看见你的努力。”
“其实——”陈溺迟说:“你可以依赖别人的。”
依赖别人?她可以依赖谁?
“谢谢,可是没意义。”
她还带着鼻音,加上声音本来就嘶哑,让人更心疼。
陈溺迟急了,“什么叫没意义!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查到的!”
江慕破涕为笑,她被这个成绩差到爆的少年逗笑了,说:“你不看看那是安慰什么事情什么人的吗?”
“我看了,那是安慰伤心的人的。”
江慕真的被他气笑了,“我没想到你会安慰我。”
陈溺迟嘴角一勾,向她靠近几步,说:“是吧?我够好吧?”
“好。”
江慕她没有躲开他的“恶趣味”,而是迎着他。
“那个,”陈溺迟支支吾吾地,突然认真地说:“你能不能,别喜欢他了?”
江慕哭笑不得。
车来了。
“我该回家了,再见。”
这是……跟他道别?
陈溺迟看车上车的少女,莫名的成就感和快乐袭来。
车上,少女看见黄昏和便利店外的少年,开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