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传说》腊月酒

21、经历

　　二十年前。
　　申海告别工作两年的临海小白楼，加盟了新的科研团队，他满怀抱负想要在这里做出一番天地时，现实浇了一大盆冷水。没有根基的他，只能是一位富有知识以及研究能力的助手，他想做人鱼的研究任务根本没有机会进展，有钱有权的人一个个的做起了别的项目，他的研究只能一步步沦为成为了边缘化项目。
　　“人鱼研究，这可真的是天方夜谭。”同是一个研究室的同事讽刺道“那位从东方来的童话小王子。”
　　申海听到同事间的闲聊后，觉得不能在这样子蹉跎下去，他需要关键性的证据，才能获得他想要的医药企业和政府支持，于是他再次离开科研团队踏上了人鱼传说的考证路途。

　　这颗星球由一块大陆组成，由北到南是一个极大的倒三角，在这颗星球南半球大陆的最南端U国，有着唯一一个有着人鱼传说的村落——Ushuaia。
　　申海在该国的首都下飞机后是下午三点钟，纬度再高也躲不过夏日火辣辣的太阳，他打算自己租了一辆越野车赶到Ushuaia。
　　这个国家冬季时都是连绵的白雪覆盖，为了减少冬季人们情绪低落，房屋外漆都特地刷成了彩色的。此外U国的文化艺术相当出名，加上人都长得特别的好看，吸引了全球各地的人来旅游，所以人鱼的传说在美景面前显得不值一提，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
　　等了好一会，申海才租到车，他取车后将自己的背包行李扔到车后座。Ushuaia附近都没有什么大型的城镇，来之前所有住宿都订满了，好在那边有一个很出名的情人白沙滩，可以露营。他只能先赶到超市买一些露营装备，还有食物和水。
　　到了白沙滩已经接近深夜，申海车子停好后，没有浪费多余的时间，快速搭好帐篷后就躺下休息。

　　第二天清晨，申海出发前往Ushuaia。村落的建筑都是木质涂着彩色油漆，久经风雨颜色已经没有那么鲜艳，却也有一种独特的美感。申海心里嘀咕。风景这么好看的地方，竟然不改成旅游景点，太可惜了。他续集往村子里头走，每一栋房子都紧闭房门，他试着推了推门，门锁“咔哒一声，掉了。
　　屋子里头布满了蜘蛛丝，厚厚的灰尘却无法掩盖这里曾经发生的事情，血迹斑斑点点在屋子里散落着，而且都集中在门口这块。申海看完这间，又看向下一间，直到傍晚夕阳照射下，地板的金黄色已经开始在掩盖这里发生过的事情。
　　他很疑惑，为什么一个有着人鱼传说的村子会发生这种事情。在墙角隐蔽的地方，因为光的折射，产生了一道不正常的阴影，申海发现里头藏的一份信封，他拿起来后拍了拍灰尘，借着夕阳看了起来。

　　【我已经无法逃出这里，写下这封信是为了能够让来到这里的人能够离开。】

　　信里头的第一句话就让申海内心咯噔了一下，来到这里的人无法离开？

　　【我们都是人鱼混血的孩子，村里头为了得到人鱼强健的身体，骗了一批又一批的人鱼上岸。可惜过于强大的力量最终带来其他人类的觊觎，身体强壮、数量稀少，我们在一场又一场的战争中逐渐被消灭。
　　我躲在这个房子里苟且偷生，眼睁睁的看着剩下的孩子也难逃一劫。
　　如果有人能够看到这封信，请帮我传达这里发生的一切。】

　　申海看完这封信后，第一反应是认为他可能无法离开这里，如果这个村子曾经遭受过这种事情，那么一进来后他可能就被盯着了。现在所有调查的事情都抛之脑后，他思考自己要如何离开。
　　门突然被推开申海的心一下子悬起来了，是要来灭口？
　　皮鞋踩地的声音响起，对方开口：“申教授。”
　　传来的声音是低沉的男音，语气中透露着客气，申海站起来，看向门口，问道：“您是？”
　　“我是U国的生物科技公司的董事长，我叫戴翁。”他语气缓慢，徐徐自我介绍着“来之前我已经看过您的资料了，也知道您的来意。”
　　申海不镇定地打断这些话：“你要干什么？”
　　“想必您也知道人鱼的凶残以及智慧，我要根您合作，继续抓捕人鱼。”戴翁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他继续讲“您可以继续拿人鱼来研究，我只想要所有的人鱼都在我们的手底下，防止他们某一天出现来报复我们。”
　　二十年之前，戴翁就是当年人鱼灭绝行动的执行者，他那时候刚刚进入生物科技公司，得到上层的命令：处理人鱼村。可只有去了这个地方的人才知道，混血儿的力量有多么可怕，徒手就能够掰断人类的肢体。最后是运来了装甲车以及强制器械才处理掉这些战争的主力军。可是他却发现，当年的人鱼幼崽有被救助出来！他惶惶不安地过了二十年，这件事办得利落，也得到上层的青睐，逐步爬到了董事长的位置，他依旧在恐慌人鱼的报复，好不容易成就现在的地位他不能就这么死去。
　　申海看着他的脸，想要看出他的话是否可信，这些年的经历已经无法让他相信天上会有掉馅饼的事情。可是如果他拒绝，得知了这件事情，他是否能够安全的离开？他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最终他点了点头。

　　在这之后申海得到了这个国家的人鱼研究资料，在接触过程中了解到了戴翁是真的害怕有一天自己会死于人鱼或者混血儿之手。而他读了越多的资料，就越认为：人鱼是有智慧的一族，而且他们跟人类一样也有情感，只不过多数个体都是以伴侣的单位在海洋之中生存，孩子养育长大后就会离开父母组建自己的家庭。其实人鱼村事件发生后，戴维总是受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攻击，难怪他总是觉得人鱼要害他。
　　申海觉得强大的种族只需要留存一个，人鱼的生存都必须受制于人类。他非常贪心，想要人类能壮大起来，也想要在这个国家能够站稳脚跟，得到更多。他建立了d组织，而且生物科技公司源源不断地送来研究经费。他在既有资料的基础上，提出了几个新的理论，成功拿到了移民资格，并且得到允许建立“非人类智慧生物实验。”

　　二十年之后，他在热带地区成功撒网抓到了一条雌性人鱼，她们俊美的面孔，因为挣扎发力变得十分恐怖，会张开他们的嘴撕咬抓捕人员，好几个人都受伤感染导致截肢。最后，很可惜，雄性人鱼逃脱了。
　　小岛会议确定邀请名单之前，他想起了多年前的小伙伴——江海，这么多年，自己已经得到了经费、地位、科研成果，而他或许还是在那个默默无闻的城市里，指望着学校对他的施舍吧。想到这些，他就非常开心，不听劝的人永远都不会成功。只不过江海依旧那么固执，也不愿意加入自己的研究团队。
　　转运人鱼去合作方的实验室，这件事情申海其实是不愿意的，明明是他抓到的人鱼，为什么要拱手送到别的地方？所以他制定了一个计划，他想要利用这条人鱼，引诱其他的人鱼过来救援，如果顺利的话，他还希望抓到与人鱼沟通的人类。
　　这件事情默默地铺开了，可惜的是人鱼被顺利的救走，而他不得不开始复盘人鱼展那天的监控录像，意外地发现了尹涵。
　　那一天，只有尹涵进门的时候，是震惊、慌乱的表情。果然年纪轻，什么事情都表现在脸上。在仔细看，就会发现那条人鱼朝着尹涵开口。申海重复看了好几遍，推断出那个口型是“救我。”他心下了然，打了通电话问蒋老头。
　　“我觉得以前有见过尹涵。”蒋玖把自己曾经跟江海说过的疑惑也讲了出来。
　　他开始假设，如果尹涵曾经去过临海，而且人鱼还会向她求助，最有可能得是尹涵救了二十年前的那条人鱼！那这一切就能说得通了。随后他查阅了那天岛上的所有监控，尹涵第一天来的时候还在房间里头，第二天看完人鱼的那个晚上，她独自走遍了岛上的每一个角落。申海嘴角微笑，这不自己的目的还是达到了，他找到人类的“叛徒”了！

作者有话说

　　混血儿：在文中都是指代人鱼和人类产生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