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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千年 ...

  •   他这一松手,断了与龙太保的相接,还与玄策握在一起,这么一来便苦了康定王,同时要撑住三个人的体重和逆向的水流,一身内力早以使上了十成十。
      像是有意击跨他们,水势一阵比一阵猛烈,在一道翻天覆地的狂澜下,众人似一伙攀枝的蝶,转瞬便被冲撞的无影无踪。
      仿佛是无底洞般,水流还在撞击着五脏六腑,句屏浑身冰凉,身体下坠的速度极快,背脊在河床上重重一撞,弹了起来,复又跃下去,“啪”的一声整个人摊在水面上,他的意识止在了这里……
      ————————————扭扭捏捏分割中———————————————
      轻微的晃荡一阵一阵的,刚要睡去又复传来,句屏本是极累,不想理会,但鼻尖的骚动扰的他不得安眠,他眉心一蹙,不很情愿的让眼睛微微眯开一条缝。
      呵,一尾灰黄的蝶正栖息于他的鼻头,不时微软的摆动一下翅膀,挥落点淡黄的磷粉。
      句屏自鼻间喘出一口劫后余生的气流,那蝶儿便幽幽的飞走了。
      “……你没事吧。”
      是那个人的声音?
      句屏歪了歪头,果然是啊,那人脸上石灰的人。
      “没事。”好你个臭小子只顾自己爬上岸,却把我丢在水里泡着!“其他人呢?”
      玄策摇头,“我们被冲散了。”
      冲散了?也对,不冲散那才有鬼,不对,这么高的暴布摔下来还没受重伤,这才是见鬼了,跟这个冷面人冲到一块,不是见鬼还是什么?
      (风情的暗羽撩发:哦呵呵呵呵呵呵~~人家是仍们滴天仍们的地,偶不让仍们死,仍们怎么可能会死捏~~~~~)
      句屏勉力自水里上了岸,左脚刚落了地,便是锥心一般的疼,冷不防的栽到了地上。
      玄策走近他,皱眉问道:“你的脚?”
      句屏额头冒了冷汗,“恐怕是断了。”
      他们被水流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此地风景相当怡人,只是人迹罕至,地形亦很陡峭,绕了一处又一处,不是故地重游便是寻不着出路,不知绕了多久,太阳也渐渐西沉下去。
      森林本就阴寒,一等夕阳全部落下,那一股凉意就愈加袭人。
      句屏手上撑了根树枝,勉强行走着,玄策走在前面不曾回头,后面传来的惊呼让他不得不转过头去。
      句屏立在原地看着他,不时用眼角望着身边的斜坡。
      玄策也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询问。
      “我的玉掉下去了。”句屏焦急的说。
      “只是玉而已。”说完,转身继续走。
      许久,身后依然没有动静,玄策皱起了眉头,他是兰国的皇子,千均令的完成还需借他的力……
      玄策往回走了好久,才在刚才说话的地方找到他,此时,句屏正偻着身子,斜坡已经让他下了一半,那地方湿滑,正常人还要小心翼翼的攀下去,那个伤了腿的人岂不是在玩命?
      “小心!”
      句屏听见上头有人叫他小心,可他即没摔也没滑的,也不知道要小心哪里。
      句屏看不到,玄策可是瞧的真切,句屏脚边的矮树旁,一只明绿的蛇正吐着芯子朝他滑去,这蛇头呈三角,一看便身含巨毒,“别动!”
      “什么?”句屏摸不着头脑,但见他神色慌张,一时也不敢枉动。
      同时,那绿蛇也改了先前的缓慢,箭一般的朝句屏窜去。
      之后,句屏只觉得冷风呼啸,同冷面人一起翻了下去,坚硬的杂草刺的他全身肌肤隐隐作痛,好像又被突起的石头撞了几次,后来,眼前一暗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嘿休嘿休蠕动中—————————————
      句屏缓缓睁开眼帘,感觉天已经全黑了,自己的五脏六腑也摔的七零八落了,身旁还躺着个昏迷不醒的人。
      嘿嘿,这次总算是我先醒来的吧,刚才你没把我拖上岸,害我在凉水里泡了半天,现在我也不管你,不过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就勉强把你叫醒好了。
      句屏翻过那人的脸,使劲按下他的人中,好许,终于见他转醒。
      玄策眼睛刚一睁起便是一凛,吓退了在他脸上肆意的句屏,“你,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可是在救你。”
      其实,玄策的杀意不是故意起的,只是在无意识下身体本能的防卫罢了。
      不想与他多话,玄策暗自提起内力,丹田里一丝气息也无,怕是受了内伤。
      相反的,句屏受的只是外伤,重一点的也只是腿上的伤。
      两个伤患是找不到出路的,况且现在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两人只好就地生了一把火,等熬到了天亮再寻路。
      坐在火堆旁,人是暖了,腹中却愈加饥饿,寂静的夜里,偶尔传来几声不雅的“咕咕”声。
      玄策自怀中取出一物,抛到句屏脚边。
      句屏拾了起来,不由的喜形于色,这块龙头玉佩是他从小便戴着的,正是刚才掉下的那一块,在翻下山坡之前,他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眼下……
      句屏不知道,他望向玄策的目光除了感激外,还多了几分仰慕。
      玄策可没注意句屏的眼光,他的警觉的发现,不知何时,他们的周围竟多了几双惨绿的亮光。
      莫非……
      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一阵狼吼,“啊呜—————————”
      句屏寒毛瞬间竖起,惊恐万分,“是狼!”
      玄策猛的拉起句屏的手,一路狂奔。
      草丛在他们起身的同时,“唰唰”几声,窜出几条矫健的身影,迅雷般的朝他们掠去。
      “我的腿难受。”句屏硬是停下了飞奔的脚步,不仅是脸上,连身上也趟满了冷汗,全是痛出来的。
      玄策无法,只好将他背起,然后提起所剩无几的内力施展起轻功,慌乱下,已看不清脚下的路,只是穿过一片又一片的芦苇林,直到筋疲力尽,停了下来,那几匹野狼还是穷追不舍的跟着。
      句屏定神看了一下四周,不知不觉的,刚才那片芦苇林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株枯燥的树干,其余的大多是空地,三三两两的飘着几只萤火虫,尾上一闪闪的,竟是红幽幽的光,将附近的景色也染的幽红幽红的。
      奇怪,萤火虫的光不都应该是黄色的嘛,句屏感到一丝异样。
      身后的脚步由远及近,可玄策却是一丝力气也提不起,他动了动嘴,莫非真要死在一群狼的口中,和眼前这个人?
      真是想不到啊,玄策闭上了眼睛,等着身体被撕裂的感觉。
      “你们踩着他了。”声音似在耳边又似从千里传来,飘渺不定,却能牢牢牵住你的心神,待见到声音的主人时,听觉与视觉皆被震撼。
      不知道它是用走的,或者是飘的,在句屏和玄策的眼中,它似飘着的,细一看,它也并没有飘着,只是它绯红色的衣摆确确实实是浮着的,也不知它何时出现的,反正就这么无端端的在了。
      “可怜的红萤,谁把你害的这么惨。”他微蹙着眉头,眸光渐渐转向他们,这一转,带走的不仅是他们的魂魄,更是敛去了月华的光辉。
      明艳的眉,明艳的眼,让人想起满山遍野盛开的红牡丹,也可以是红色的,红色的任何东西,更或者是身边那一粒小小的红萤,那是种明艳到极至然后又回归到黯然的美。
      然而,这种美往往不是存于人间的。
      难道,只在刚才的一瞬,那些狼便把我们吞吃入腹了吗?句屏不免这样想到。
      “你说,我该怎么替你们报仇?”他语里似有千般宠溺,脸上拢着层淡淡的柔光,对着的,却是那些红萤。
      红萤似是回应他的宠爱,尾部的红光顿时光芒万丈!
      许是一扶风吹,也许是一丝草动,各种肢体、头颅、皮毛、扬扬洒洒的血雾淋了他们一身,句屏从玄策的眼中得知,他们两个都被这惊心动魄的场景骇的无法言语。
      “你是他的子孙?”它诧异的向玄策掠去,似兴奋,又似癫狂。
      玄策被它扑面而来的气息逼的有一瞬说不出话来,那是一种透骨的凉意。
      “呵呵,”它低徘的笑了起来,“你该庆幸的,不然这些肢体中会有你的一份。”不仅是它的人,连它呵出来的气都是冷的。
      句屏屏气凝神,努力忽略周围的血肉横飞,躲避在玄策的身后。
      “啊,吾好久都没有离开这儿了,你与他国家治理的如何了呢?”它深深吸了口气,对于血腥的味道似乎很是惬意。
      玄策不识眼前的怪人,更不知道它口中的“他”是谁,不过听他的口气,似乎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在下不懂前辈所言。”玄策垂了垂首。
      “呵呵”它眼神一利,“你莫要装了,难道你不是角国的皇帝。”
      玄策回以一笑,“错了,角国早以不存在,有的只是齐巷,朕是齐巷的皇帝。”
      句屏猛的抬头,对上玄策微扬的脸,眼中是止不住的激动和惶恐。
      “齐巷?”它的身体震了震,如即将凋零的杜鹃,声音便似最后的泣血,“齐巷,齐巷,好一个齐巷!”
      它突然一回眸,血红的眼对上畏缩的句屏,“你不是他的后人,我杀你好了。”
      “不可,不可。”句屏大叫着往后躲去,指着玄策比手划脚,“他是皇帝,我是他的妃子,跟那个‘他’也够的上关系,杀不得!杀不得!”
      “你莫要撒谎!”它欺向句屏,语里带着刻骨的怨毒,“角国不能立男子为妃。”
      感受到那阵阵的凉意,句屏恐惧的就要大叫出声了。
      “他没有骗你。”玄策替句屏解了围,“我说过了,齐巷以非当年的角国,国志当然也有所改变。”
      “是么?”它慢慢的跺了开去,火红的背影却黯淡下来,喃喃道,“如此甚好…真是今非昔比……”
      它慢慢的游荡着,快要离了句屏他们的视线时,微微的转了身对着红萤,又似对着他们,幽幽的道,“跟我回家啊,没有我,你们活不过天亮。”
      地上,或空中的红萤均盈盈的飞了起来,向它靠拢,渐渐的,一只,两只,一片,两片,一群,两群,将它一袭火红染的越加妖冶。
      句屏咽了咽口水,也与玄策一起跟了上去。
      玄策望着前面的红色怔怔的出神,渐渐的眼前恍惚起来。
      “……皇上?皇上!”句屏见他神色不对,急急的唤他。(他的口改的倒快。)
      只是,前面的人非但没有回过神来,身体反而向左一倾。
      句屏赶忙上前勉强扶住,一看他好像晕了过去,立马就怀疑前面那人使了妖法!
      “呵呵,”它的声音从前面飘了过来,“你怎么不看看他手臂上的伤口呢?”
      句屏连忙挽起玄策的衣袖,只见手臂上有对小小的齿印,沿着齿印周围寸许的皮肤以呈可怖的青黑色。
      “这是绿脸咬的,他被咬了好久了,啊,家到了。”它笑眯眯的挥袖招呼句屏。
      眼前的浓雾款款散了开去,露出一点房屋的砖瓦,渐渐的,整个都展现了出来,句屏眼前一亮,那是一座不大却非常精致秀雅的宅子,透着一股遗世独立的气节,句屏小声的嘀咕几句,妖法,障眼法,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不错吧,”它咯咯的笑起来,“我也觉得不错呢,只是,再大一点就好了。”
      别变,万万别变!至少不要在我面前变!句屏在心底呐喊。
      “怎么不进去呢?”它微微旋身,红萤便齐齐的飘进屋里,一时间,红影川流不息。
      句屏止步不前,他是真的不敢跨进这个怪异的房子,刚才从远处看,明明是红砖绿瓦,走近了却是惨白惨白,那是种纵是夜里也能反光的白!
      “你是不想进去。”它叹声道,语气似假亦真,“那就在这里杀了你罢,有他作伴就够了。”
      句屏冷汗一现,乍然道:“我进,我进,鄙人只是情怯罢了。”
      然后扶着玄策,急切的前进,生怕一个来不及,便身首异处了。
      红衣人并不前行,静静凝视着前方灯盏,怅然若失。红萤在纱罩外扑腾不休,然后化成幽幽的一缕白烟袅袅化出,凝成了没有颜色的水雾。
      隐约听见一清冷的声音低徊如歌,“你在哪里……”
      与句屏想像中的鬼宅一样,院落里果然多凉亭,到处挂着绯红的纱曼,无风自舞,似是女子妙曼的耦臂,缠住了,便再也挣不开。
      这诡异的情景本是可以吓上句屏一跳的,只不过,他现在的注意力全用到玄策身上去了。
      句屏觉得玄策的情况好像越来越不妙,脸上非但一见一丝血色,嘴唇还呈了黑紫,俨然一副将死之人的面色!
      “前辈,他……”句屏慌张的回头,却不见一个那人的身影,身后只有红曼微微动着,了无生气。
      句屏心里一悚,抬起发软的腿把玄策往前面的屋子里送。
      房门一开,竟是一股刺鼻的腐味,句屏一个激灵,狠下心来,进了房间,把玄策安置在床上,还好床上的被褥都是正常的。
      替他盖上被子后,句屏也摊了下来,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他都已经到极限了。
      “累了吧。”
      句屏浑身一震,刚放下的神经,又崩紧了。
      它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托着食盘,置在桌上。
      句屏警惕的看了眼桌上的食物,暗忖:莫不会是些人心人肉……
      “这是狼肉。”它笑着说道,漫步来到床边。
      “他怎么样了。”虽然怕它,但句屏还是忍不住的问了。
      “你想救他?”红衣人并不回答,只是问。
      “如,如果能救的话。”句屏跟它说话的语气自然了些,无他,红衣人虽还是那袭红衣,但全无了之前阴森的鬼气,倒是多了份超然的气质,不同常人的优雅气质。
      障眼法!句屏反复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被此人迷惑!
      “绿脸是世上最毒的蛇。”
      一句话使得句屏如坠冰窖,这皇上可是为了救他才被那蛇咬到的,就这么死了,自己得背负多大的罪孽啊。
      “但它的毒却是最好解的。”
      句屏恍惚了一下,问道:“怎么个解法?”
      “怎么救?”它笑,大笑,笑的身体止不住的轻颤,笑的琉璃般的潭眼中沉淀出一片死寂。
      “怎么救,……哈哈哈哈………喂他喝处子血啊,……哈哈哈哈…你是吗哈哈哈哈……我不是了……哈哈哈哈…………”
      空档的屋里只有它疯狂的笑,黑发在笑声中飞舞,飞扬。
      句屏惊愕过后,红衣人已踏出门外,飘来一句,“给他喝吧,越多越好。”
      句屏又一次摊了下来,他再一次确定,如果那红衣人不是鬼的话,那肯定是个疯子,反正他就不是个正常人!
      一侧脸,句屏又看到玄策那如死人般的脸色,撩起衣袖朝他走了过去,“你该庆幸我有节操,不然看谁还会来救你,等回宫,你不封我个皇后当当,小爷就跟你拼了。”把嫩白的手臂伸到晕迷人的面前,“你自己咬好了。”(摆明了欺负人。)
      玄策一动未动。
      末了,句屏撇嘴,“罢了。”
      狠下心来,取下束发的玉簪,自臂上重重一划,皮肤上瞬息隐出一条血印。将血液渡到玄策的口中。
      起先,一切都还正常,渐渐,玄策对口中的液体欲罢不能,贪婪的充吸,饮下去的红色液体似转到了脸上,面色开始红润。
      句屏紧皱眉心,口中溢出一丝痛吟。
      终于,玄策对血液的贪婪淡了下来,松口,又沉沉的睡下。许久末见转醒。
      句屏急了,“小爷都快灌了你一盅了,怎么着也得醒了吧。”
      床上的玄策双目合紧,毫无动静。
      “难道他骗我?”句屏皱眉自言自语,“哪有用这种方法解毒的,莫非真是在骗我?还是去找他问清楚罢。”
      句屏看了眼床上生死不明的玄策,犹豫一下,终是推门出去了。
      绕过一层复一层的轻曼,脚上的柔软触觉使句屏顿下身形,低头望去。楞了好久。
      那是一片黑桑,层层叠叠,周而复始,一直漫沿着,渐渐化成远处一片模糊的红影,华光撩过,轻盈的若有似无。
      这是齐巷特有的花,名黑桑,却是红色,之所以唤它为黑桑是因为这种花在凋谢前会化成黑色,若在一片黑桑中,有一支化了黑色,那么,一整片也会随之凋零,生时一起,死亦是一起。
      这种花通常用来赠与结发妻子,或至爱之人,在齐巷,黑桑只代表了四个字——生死与共。
      显然,句屏在意的不是这些,他记的很清楚,进来时,压要就没有这些花!
      试问,有什么方法能让这些黑桑在不到一晚的时间里,种满这座不小的庭院?
      妖法,妖法,妖法!几个字立即跃入句屏脑里,想到自己就这么贸然出来,实在是太危险了,再说那玄策就算死在这里也不关自己什么事,犯不找为他以身试险。(喂!人家可是为了救你才被咬的!!)
      想到这,句屏决绝的转身回走,却哪里知道,路,以不是那条路了。
      句屏几番辗转,依旧离不了这处水榭。
      水榭很是破旧,但是如水春光,如诗美景一样也不少,远处一枝桃李也开的红红白白,散了一地落英。
      沾了些许灰尘的斑竹桌椅,走上小楼,轻曼红纱迎面扑来,丝丝暗香,在风中温柔缱绻着。
      句屏死死地盯着这间小屋看。
      小屋被轻纱掩在后面,若隐若现。
      非常普通的小阁,句屏却看的很专注,几乎是着了魔。
      那股扣人的沁香,就是从那间小阁里散出来的。
      四周很安静,句屏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一步一步的向小阁走去。
      “吱呀”门开了,甚至不用他去推。
      阁间里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数不清的红萤,高高低低,起起落落,缠绕的都是同一个人,人与萤,说不出的缠绵悱恻……
      他听见有人痴痴的唤,“陛下…………”
      话语末歇,那绝妙的容颜便开始消融,凝脂的肌肤开始剥离腐蚀,很快的,森森白骨露了出来。红颜白骨,不过须臾之间。
      句屏矗立在门外,眼神已对不上焦距,直到那具惨白的骷髅渐渐向他贴近,发出咯咯的悚人声音,尖细的白发即将刺到眼前,他才乍然转醒。
      “啊——”惨叫声响彻云宵。
      句屏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那座水榭,神情极端惶恐,以至于没有发现来时的那片黑桑,不知何时,已消然怠尽。
      玄策睁开眼,口里有股重重的血腥味,使他不快的皱眉。
      突然,房门被人猛的撞开,闯进一个拨头散发的人影,是许句屏。
      他见到自己,先是喜一下,然后更加慌张的冲过来,“快跑啊,这里有鬼!!”
      句屏拉了玄策的手就要往外冲,哪知玄策却是一动末动,他焦急的回头,“是真的,那个红衣人不是人!!”
      玄策不置可否,双眉微微一展间话已出口,“心无挂碍故,远离颠倒梦想。”
      怪力乱神不可信。
      “真的!”句屏跳了起来,“我亲眼看见他变成一具白骨!”
      玄策摇头,还是不信。
      “你不走算了,我走,让你被那鬼吃了得了。”句屏气冲冲的说完,当真自己一人奔出门外。
      只是还末到门口,便大惊失色的退了回来,一直退到玄策的背后为止。
      一袭红影悠然转了进来,笑容明艳如花,身姿优雅如菊,哪是句屏说的白骨一具。它微微一笑,抖落万千红尘,“作何这么匆忙?”
      这妖怪又要来迷惑玄策了,明明是具枯骨,却顶着一副千娇百媚的皮囊,实在可恶,可怖!句屏眼里,恨意多过惧意,“天子面前,还不快现出原形!”
      它吃吃的笑了起来,衣袂翻转,映出冶艳流光,“原形?吾有什么原形呢?”
      “狐狸精!”句屏恨恨的咬牙。
      红衣人的表情尽数退去,近乎成了空白。
      玄策插言道:“前辈,许句屏不深世事,还请见谅。”
      隔了良久,红衣人才缓缓地道,“吾不与他一般见识,何况今后的日子还长。”
      玄策闻言微微一楞,“前辈何出此言?”
      飞花转瞬回到脸上,它的眼里闪着幽幽红光,“陪我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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