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 7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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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小番外
12月25日，美国佛蒙特州山脉中的一个小镇。
神圣的教堂和古朴的大街都被雪所遮掩，空寂的公园里摆着一颗圣诞树，小杉树或小松树上挂满礼物和彩灯，树顶装一颗大星。
雪花飞舞，给这个世界带来纯白的色彩。
人们裹紧大衣，脚步匆匆，想要尽快赶回家，与亲人共享一顿丰盛的晚餐。
挂着冬青树枝编成的花环的大门被人缓缓推开，随着来人带来一身寒凉的风雪。
“我想你们应该不会建议多一个人的碗筷。”
贝尔摩德脱下浅棕色的大衣，挂到衣架上，换上拖鞋，走到餐桌前坐下。
椅子划过地面的声音丝毫没有影响到另一端的阿勒克图。
她抬手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射出笔记本幽蓝的光，阿勒克图眼都没眨:“你应该能看到那十几个空椅子。”
长桌上除了贝尔摩德和阿勒克图，空无一人。
不要说一个人，十几个人都能装下。
屋内是温馨又普通的装饰，暖风很快吹散了贝尔摩德身上的寒气。
“他们呢?”
阿勒克图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再次被推开了。
贝尔摩德懒散的靠在椅背上，一只手不知何时夹着烟。
看见来人，贝尔摩德挑眉，抬抬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哟，波本，真是可怜呢，假期也得工作，看来卧底也这么忙呢。”
倒不如说就是卧底才这么忙，组织和公安两边跑。
贝尔摩德吐出烟雾，纤细的手指，美丽的红唇再加上烟雾缭绕的神秘感，构成一副完美的画面。
降谷零嘴角不留痕迹抽了抽，不管多少次，他都不适应看到这样的场面——敌军友军坐在一起和睦相处什么的。
他卸下外套放到衣架上，换上鞋，笑到：“比不上光鲜亮丽的大明星忙啊。你这眼中的血丝，不知道赶了多少个通告。”
实际上不管是公安还是组织成员——哪怕你是高层干部，也都是没有假期的，这短短的休假实在是得之不易。
所以也只能说半斤笑八两了。
贝尔摩德手指动了动，抖落烟灰，笑靥如花：“啊啦，我怎么闻到股酸味。”她看着降谷零眼下浓重的黑眼圈，意有所指。
降谷零已经不想再理这个女人了。
他望下四周：“景?”
“零，这里。”敞开门的厨房里传来回应。
降谷零走进厨房，就看见诸伏景光戴着黑色围裙，右手拿着铲子不停翻滚，左手拿起各种调料往里面撒。
“哎，味道不错呢。”降谷零走过去，拿起一块放在一旁盘子里的姜饼，吃完称赞道。
他犹如多年前与好友们一起，然后偷吃被发现后打闹成一团。
白雾缭绕中，诸伏景光无奈笑笑：“零，你还没有洗手。”
“嘛，有什么关系。” 话虽这么说，降谷零还是收回伸向布丁的手，他系上一旁的围裙，将袖子挽起。
“我来做三文鱼吧。”他洗完手，拿过一旁早已腌制好的鱼，手法娴熟的处理起来。
诸伏景光看到后，夸赞到:“不错啊，零，手艺越来越好了。”
降谷零笑着摇摇头:“这算什么，你教我的火腿三明治我可还差点意思呢。”
“是吗？我记得某人好像很擅长啊。”诸伏景光装作疑惑。
降谷零从诸伏景光手中接过黑胡椒:“嘛，总归还是不一样的。”
两人相视一笑，专心处理手头的食材，没有再说什么。
塔尔塔洛斯和卡俄斯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贝尔摩德和阿勒克图“悠闲”的坐在椅子上，而厨房处传来阵阵飘香。
“我说你们啊，这么多的菜，就让他们两个去做?”
塔尔塔洛斯瞄了一眼厨房，只看到两个人的身影。
“我可不想委屈自己的味蕾。”贝尔摩德手指卷起发尾，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及的样。
“附议。”阿勒克图再次伸手扶下眼镜，眼睛盯着笔记本屏幕眼都不眨一下。
如果说他们做的饭能打三分的话，那么里面那两人做的就是十分，情况允许的话，谁愿意吃三分的饭而不是十分的呢？
“而且我真不知道连菜花和西蓝花都分不清的人有什么本事说这种话。”
如果说阿勒克图他们做的饭是一般，塔里塔洛斯就是凑合，勉强可以入口。
“不亏是阿勒克图，直击要害。”塔尔塔洛斯虚弱的将头靠在卡俄斯肩膀上，张扬的红发此刻也垂下来，一副心灵受到伤害的样子。
不过随即他就兴致勃勃的和卡俄斯一起将房间里巨大物品搬出来，放在客厅一角。
“如何？我和卡俄斯花费整整一天装饰的圣诞树。”塔尔塔洛斯脸上浮现骄傲，而一旁的卡俄斯则默默转过头。
贝尔摩德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颗圣诞树，对于塔尔塔洛斯能将圣诞树装扮成这幅模样，也是极其惊叹。
阿勒克图终于百忙之中抽空抬起头，然后面部抽搐，不忍直视的挪过头。
“如何如何？”偏偏塔尔塔洛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啊拉，真是出乎意料呢。”贝尔摩德评价道。
塔尔塔洛斯眼都亮
了:“意思是很好！”
“不，”贝尔摩德笑吟吟，说出最残酷无情的话:“意思是还不如直接买一颗。”
塔尔塔洛斯脸僵了一下。
“你的审美就和你的性格一样，不靠谱。”阿勒克图补刀道，“看到你的头发我就该知道，这种活不适合你干。”
塔尔塔洛斯全身僵硬，身心收到极大伤害。
卡俄斯拍拍塔尔塔洛斯肩膀，叹气道:“我试图阻止他。”
众人目光投向角落的圣诞树，又不约而同挪开。
“但很明显，失败了。”
塔尔塔洛斯委屈，塔尔塔洛斯愤怒，塔尔塔洛斯决定这个圣诞节和自己的圣诞树一起过！
“这是……什么?” 布吉拉睡眼朦胧刚从卧室走出，就看见角落里头顶黑气的人与一颗奇形怪状的树状品，真是猛的惊醒。
“小天才！快看！”塔尔塔洛斯重新燃起希望，“我装饰的圣诞树，如何?”
面对塔尔塔洛斯充满期望的目光，布吉拉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违心话。
“我求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阿勒克图冷漠揭穿塔尔塔洛斯的自欺欺人，她将目光转向布吉拉，表情严肃:“我说了多少次，布吉拉，你才十二岁！天天熬夜小心长不高！”
布吉拉目光望向阿勒克图如出一辙的黑眼圈，沉默良久，然后乖巧点头。
阿勒克图这才满意低下头继续敲打着电脑。
布吉拉坐在阿勒克图不远处，将一直藏在身后的笔记本拿出来，一刻也没闲着，代码在屏幕上飞快闪过。
很明显是答应归答应，做不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另一边卡俄斯拽着塔尔塔洛斯也落座，塔尔塔洛斯好似没有骨头，趴在卡俄斯身上，脸上恢复了精神气，此刻正喋喋不休说着什么。
“呦，大家好热闹啊！”詹尼诺推开门，颇为热情的打招呼道，在他身后田中收起伞，关掉门。
“既然来了，就进去端菜吧。”贝尔摩德懒散的掐灭烟，刚才厨房里已经叫人了。
“不要，我才刚来，我可是客人啊！”
詹尼诺和田中此刻已经在长椅上坐下，一副“我就是不端，你能怎么样”的表情。
贝尔摩德:“啧。”
“喂，你们几个，给我进来端饭，都不想晚饭喝西北风吧！”
降谷零将外面几人互相推脱的话语听个清楚。
哪有不做饭不端饭还想吃饭的。
他笑里带着威胁的意味。
几人这才动身。
忙碌了一天都已经饥肠辘辘，这会恩怨全抛在脑后，只希望赶紧开饭。
一道道美味佳肴被端上桌子，窗外风雪交杂，窗内柴火正旺。
早已被装饰好的房屋，角落里的圣诞树，美味可口的饭菜，餐桌上摆的冬青。
毫无疑问，这将是一次令人愉悦的晚宴。
“大家都到了啊。”二楼某扇卧室的房门被打开，北川熙与琴酒从中走出。
“先生，是你出来的太晚。”塔尔塔洛斯回复到。
阿勒克图和布吉拉将笔记本收起，朝北川熙打声招呼。
“这么晚才出来，清酒，这可不是你的风格。”贝尔摩德眼中带着戏谑，口中叫着“清酒”，目光却投向北川熙旁边的琴酒，以及他脖上隐约可见的痕迹。
其余人点点头，就当打过招呼。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北川熙苦笑着入座，“我们可是三四点才从巴西回来。”
琴酒在北川熙旁坐下，冷哼道：“那群老鼠永远也处理不完。”
“的确如此，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下水道里跑出来了。”詹尼诺对此深有体会。
“别这么说，我们也好不到哪去。”贝尔摩德将手头的烟掐灭。
“起码我们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吃一顿饭。”降谷零耸耸肩，状似安慰，却更心酸。
眼见几人还有继续聊下去的迹象，“好了，”北川熙笑着打断：“既然人到齐了，那就开动吧。”
随着刀叉碰撞的声音，这顿丰富的晚宴开始了。
他们也没什么食不言的规矩，酒过三巡，餐桌上格外热闹。
贝尔摩德和阿勒克图热火朝天聊起了最近某品牌新出的化妆品与服装——哪个女人不爱美。
詹尼诺喝多了硬拉着田中述说这些年他都是怎么过来的——而田中冷着脸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手抽出，最后直接随他了。
塔尔塔洛斯则是拽着布吉拉试图让他与自己在审美上达成共识，而卡俄斯面无表夹在中间只感到头疼。——活像看护着两小孩。
降谷零与诸伏景光凑在一起，从料理一直到互揭对方丑事。——这就是幼驯染不好处之一。
至于北川熙和琴酒……
琴酒抿下红酒，凉薄的唇染上艳色，他精准的按住北川熙不安分的手。
琴酒侧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身旁人。
北川熙若无其事，轻轻摇晃着手中酒杯，甚至察觉到琴酒的目光时，转头疑惑的看他。
而与他无辜外表所相对的，是缓慢移动的手。
带着薄茧的手指按在腰身上，传来酥麻之感。
冰冷的手染上体温，逐渐暖和。
琴酒挑眉。
他轻晃酒杯，红色透明液体不断激荡，挤压，碰撞，最后破碎不成形。
“看来你已经休息好了?”他话中带着几分揶揄。
北川熙不可控的回想起不久前的场景。
升温，心跳，快感，撕咬，破碎的衣服与压抑的呻吟。
两人已经近三个月没见了，在这期间电话都没打，执行任务时也很少会想到对方。
然而相见时，浓烈的感情却再也抑制不住喷涌而出，每一个细胞都在不停叫嚣，面前这人是属于你的。
不见时不想，见时也没有倾吐衷肠。
他们只是一次又一次，用行动来证明，面前这人还活着，活着出现在你面前，与你拥抱在一起。
不管是北川熙还是琴酒，都不是怜香惜玉的主，这导致他们在床事上格外粗暴。
举个例子，透过衣服，他们的身上满是抓痕与咬痕，全是今早的杰作。
至于休没休息好……
北川熙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看着客厅角落的圣诞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十三年没有送过我圣诞礼物了，明明之前你还会给我的。”
琴酒喝酒动作一顿，他缓慢转头，以一种奇异的目光上下扫过北川熙：“你吃错药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有病?
“你现在好像三岁小孩问他的爸爸为什么没有给他买圣诞礼物。”
再说了，之所以没有礼物，不正是因为有人一声不吭跑去美国?
“哦，好吧，如果你一定要这样的，”北川熙一副“你自己说的就别怪我”的样。
琴酒暗叫不好。
北川熙深吸口气，扭捏作态到：“Dad～我想要——”
话说一半，他的嘴就被琴酒堵住了。
他眨下眼睛，在用眼神表示出自己绝对不会再多说一个字后，琴酒才将捂着他嘴的手拿开。
琴酒都快被气笑了，最终他也只是叹了口气，“说吧，想要什么?”
北川熙眼中带着狡黠，他凑过去，在琴酒耳边低语。
话毕，他抬起身子。
“如何？就今晚。”他根本就是咬定琴酒不会拒绝他。
“看来你是早有准备，”琴酒也的确不会拒绝，他瞥了一眼北川熙：“随你。”
“不过，照你的说法，你也十三年没给过我圣诞礼物了。”琴酒戏谑说到。
“礼物?就在这。”
“?”
“今年圣诞节我可什么都没准备。”
“所以，今年的圣诞礼物是我自己。”
“把我送给你，开不开心！”
北川熙语调上扬。
“呵”
琴酒冷酷无情。
北川熙笑脸僵住，不禁对自己的魅力产生怀疑。
……
时钟滴答声在房间响起，屋内温度逐渐上升。
外面风声鹤唳，大雪纷飞。
屋内温馨怡人，柴火正旺。
众人警惕心都不弱，此刻却能不管不顾喝个半醉，也是少有的。
在一片吵闹声中，不知谁先提议一起干一杯。
布吉拉有些好奇： “干杯?以什么理由?”
“这你就不懂了，这种事情哪里还需要理由啊。”塔尔塔洛斯晃着手中的酒杯，“不过你还小，不能喝酒，哈哈哈哈哈——”
布吉拉：“……”
“差不多行了。”卡俄斯不忍直视，率先举起酒杯。
“那么，为了圣诞节——”阿勒克图再次抬抬眼镜。
“为了美味的三文鱼——”
“为了能喝到醉的酒——”
“为了我们今天能坐在一起——”
“为了我们现在还活着——”
“为了我们历经的死亡——”
“为了我们埋葬的过去——”
“为了我们未知的旅途——”
“为了我们的伟大目标——”
“为了新世界——”
“干杯！！！”
酒杯碰撞发出的清脆的响声，晶莹的液体摇晃，拍打着杯壁，缓缓滑落。
纵使时光残酷无情的流逝，记忆却停留在这一刻。
此刻，忘记立场，抛弃仇怨，不管过去无助迷惘，不管未来何去何从。
起码现在，他们都还活着。
为了活着这一悲哀而又伟大的事情：
干杯！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第 7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