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爱(暮色）》明未

8、伤害

　　我以为自己回答不了遥遥的问题，但是我居然还是很平静地作答。
　　我和卫逸分手的消息就在三天后被遥遥知道，她打电话给我的第一句，就是问我这件事跟凌时泽的关系。
　　我知道即使我不说，遥遥也能猜个大概，她已经不是那个一头陷下去，什么看不清的人了。她太明白了，这种爱的讽刺。
　　“你打算怎么办？”遥遥抱着坐在沙发上的我问。
　　“我不知道。”心里是乱成一团。
　　“我早就说过，离凌时泽远一点，不要再爱他，为什么你就是不听呢？”她有些激动地说。
　　“我知道啊……”我叨念着，“可是已经没办法了。”
　　她松开我，站了起来，用那忧虑的眼神望着我：“凌时泽不会要你的，他不会要你，你不是最清楚吗？”
　　“我知道啊，我们不会有结果，永远都不会有结果，可是遥遥，就跟当初你一样，我在犯相同的错，不能不犯的错。”
　　“未艾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跟逸在一起的时候，我很为你高兴的，逸绝对比时泽更好。当初的我就是像你这样，才被元靖愚弄得如此之深。”遥遥皱着眉说，“他们真的是最好的朋友呢，对待女人都是这个样子。未艾，时泽和元靖都是一样，他们都不是为了女人停留的人，我不想看到你被时泽伤到，那种伤心我想你永远也不要感受到。”
　　“我知道，遥遥，可是我知道自己下不了决心，即使现在说的多么决裂，面对时泽时，也会动摇。”

　　我一直想忘掉这件事，本来我以为，一切都会结束的，可是到现在，靖的那张脸还在我脑里，怎么也驱不散。
　　刚刚认识靖的时候，只是觉得这个男生很稳重，跟那时遥遥截然不同，性格深处是安静的，虽然也跟同学打打闹闹，可是很好相处，是会照顾人的那种。
　　初二的时候，我和时泽的关系变得很暧昧，当然只在我们之间，别人是看不出来的。我知道靖是时泽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两个人是无话不谈的兄弟。有一次，我早早地到了学校，教室里只有靖一个人。那天他值日，去的特别早。我笑着跟他打招呼，他却冷冷地不做声。正当我觉得很尴尬的时候，他突然用很冷的口气跟我说：“离时泽远点。”
　　看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瞟了我一眼，口气更加地冰冷：“离时泽远点。”
　　他的表情是高傲而冰冷的，带着决不允许说不的气势，我只能呆呆地什么也说不了。那一刻我的心情只能用无助来描述。
　　从那以后，他会趁着时泽不在的时候，对我说类似的话，一次比一次让我害怕。是的，害怕，我害怕这个人。
　　在大家的面前，他还是一样地跟我开玩笑，但是每当和他独处时，他那眼神里冷酷便让我慌乱。他是第一次让我感到不知所措的人，他做的一切都在保护着自己的认为，保护着自己认为的凌时泽。
　　所以，我会不敢想象这个人，觉得他是无法控制的。
　　但是，他是遥遥喜欢的人，他和遥遥在交往，他对遥遥很温柔。所以我，不想让任何人发现我和他的这种状态。那个时候遥遥总在我面前说靖的事，她很喜欢靖，喜欢得拒绝了所有的男生，只为靖一个人烦恼。靖也有惹她哭的时候，但是每次到了这个时候，靖是绝对不会来哄她的。即使好面子的遥遥，也只能委屈自己。我担心，总觉得靖不是遥遥招架得住的人。
　　那个带着平静面容的男生，比任何人都难以控制。
　　遥遥出事的时候，我尽力表现出自己所有的冷静，为遥遥作了一切的考虑。她怀孕了，是靖放纵的后果。我曾认为靖不是做这种事的人，可是他做了，还做得滴水不漏。去医院的那天，是我和靖陪着遥遥的。靖没怎么说话，我只记得一句，他说，是自己太不小心。医院里的事，都是靖解决的。他什么也不要我为遥遥做。
　　我看着他平静地办手续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好渺小。
　　他不曾慌乱过，从得知遥遥怀孕那一刻开始，平静得彷佛与自己毫无瓜葛。他的脸上那种淡漠的表情，至今我还记忆犹新。
　　我看着他在窗口缴费的时候，泪就开始忍不住下流。
　　他强大得可怕。我的丫头遥遥，究竟爱上的是怎样的人啊。
　　那件事以后，我隐约感到靖和遥遥之间发生了什么，之后的遥遥再没有和靖扯上除朋友以外的关系。他们之间，彷佛从来没有过。
　　现在的遥遥已经不像当初那样勉强，说着不爱的话，眼泪却拼命地掉。她对靖早已死了心，她早已不需要靖的爱了。不需要了。
　　那些，我故意不触碰的故事，成了改变遥遥的钥匙。她已经不会再受到伤害了，因为她已经记得选择，记得不去找回关于那个人的任何东西。
　　只是我，还在继续着多年前的故事，在压低哭声的岁月里奔跑，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