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全员恶人》墨浅风

28、薛定谔的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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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组织要杀了我姐姐？”穿着白大褂的宫野志保失控地质问着琴酒，平日清冷的女人此刻歇斯底里。她周围的电脑已经全部停止运作，工作日程上所标注的上一次研究进展还是五天前。

　　她被推进了禁闭室。

　　“为了宫野明美抵抗组织，我不知道你也是这么愚蠢的人。”

　　她看见琴酒冷漠地关上了禁闭室的门，门缝里最后的眼神是对她居高临下的蔑视。

　　宫野志保紧抿着嘴，从白大褂里拿出红白相间的药丸，用最粗糙的办法吞咽了下去。她剧烈地咳嗽，一瞬间感觉自己要窒息，冰冷的手铐在她手腕撞出红印。宫野志保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一寸寸瓦解又重组，每一寸骨骼都在剧烈疼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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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莉从梦中惊醒，她的后背被汗水浸湿。梦里APTX4869的后作用好像还停留在她的身上，动了动手腕，雪莉觉得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腕刚刚经历过疼痛。

　　她用手背捂了捂自己的额头，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三点。

　　窗外寂静得让她睡不着，梦里的场景过于真实，以至于她再看一眼窗户就像是禁闭室的铁栏。雪莉深呼吸一口气，她踩上拖鞋，打算去厨房接杯水平复一下因为莫名其妙的梦而起伏的心情。

　　玻璃杯里逐渐被水灌满，雪莉咽下的同时看见厨房门口的黑影。

　　她精神紧绷了一瞬间，在看见来人时又松懈了下来。雪莉打开厨房的水龙头把自己的杯子清洗干净，水声几乎盖过了她说话的声音，“刚出任务回来？”

　　琴酒看了看她，“没有，刚醒，你在做实验？”

　　“不，刚醒。”雪莉把杯子放回橱柜里。

　　凌晨三点的两个人在厨房遇见，这样的巧合往往不会预兆着什么好事。想起自己刚刚的梦，雪莉又多看了琴酒两眼——梦境的真实在于她可以从琴酒的脸上想象出那样轻蔑的表情。唯一的区别大概是——

　　雪莉收回眼神，准备从琴酒旁边走出去。

　　琴酒不会放任她白大褂兜里藏着一颗APTX4869的，进入禁闭室的人不可能身上还有别的东西，甚至于组织不会让她有机会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

　　“宫野明美。”

　　路过琴酒时，雪莉听见对方提起这个名字。

　　她驻足，面色平静地回望着琴酒。对方似乎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你也做了个梦？”雪莉叹了口气。

　　琴酒没有说话，扬起的下巴算是默认了雪莉的话。他并没有从雪莉的脸上看出来什么，事实上琴酒怀疑雪莉有藏起来的亲戚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这个从小在组织长大的小孩，身边的一切都被调查得清清楚楚。可是那个梦境太真实了，以至于他对于这个冷冷清清的女人难得的歇斯底里有了些兴趣。

　　“真是诡异啊，做了个一样的梦。”雪莉慢悠悠地说道，从事科学研究的人员从不会去思考鬼神的存在。她打了个哈切，准备结束这个话题，“该不会在怀疑我做出和梦里一样的事吧？放心，那条导火线并不存在，就算你们都被组织处理掉了，我也没必要为了你们也赔上自己的命。”

　　梦里的那个宫野明美——也许亲人是不一样的。

　　但这并不在雪莉的考虑范围内，因为她的记忆里不存在这样一个人。

　　“也是。”琴酒难得赞同了雪莉的话，他看见对方越过他朝着卧室走过去，只有微弱灯光的客厅把对方的身影模糊了些。他顿了顿，才低声说道，“你不会想去禁闭室的。”

　　声音飘到雪莉耳中，她稍稍停下，又继续向前走，背对着琴酒抬起手臂，示意自己听到了，“我也不会去的。”

　　第二天琴酒照常去调查组织委托的事，雪莉在喝了大量的水后总算没有再感觉自己身上还有梦中烙印的疼痛。她摇了摇试管里的液体，又看了看桌上红白相间的药丸，觉得梦里的疼痛匪夷所思。

　　“所以，你昨天和琴酒做了同样的梦？”

　　贝尔摩德大大方方在实验室里找了一个椅子坐下，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穿白大褂的女人操作试管。

　　“嗯，梦到我死了。”雪莉简单地概括道。

　　贝尔摩德轻挑眉梢，“真是让人意外——实验室意外爆炸？”

　　“背叛组织，然后自杀了。”

　　“难以置信，我以为背叛这种事情会被你归纳于太过麻烦而不会去做的类型。”贝尔摩德想着雪莉平时能少一事少一事的作风，听她的描述都觉得不真实。

　　雪莉耸了耸肩，她也是这么想的。但也许如果别的因素有变化，事情也会朝着不一样的方向发展？

　　“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但如果再多来几次，恐怕我的日子会很不好过。”雪莉试管里绿色的液体倒影得她脸色森冷，“毕竟，琴酒那家伙，总是有可能被这些梦误导为我真的在做什么。”

　　“你放心，不会的。”

　　贝尔摩德莞尔，轻轻眯起眼看着雪莉。

　　“毕竟，我会赶在他之前杀掉你的——至少不会让你无声无息死在禁闭室里。”

　　实验室里一瞬间只有液体沸腾的声音，雪莉轻轻偏头，看见贝尔摩德即使笑着也足够锐利的眼神。她不为所动，沉默两秒后就再次走到操作台前面，捣鼓着其他的仪器。

　　“真是谢谢你的好意。”雪莉没抬头地说道，“我也会努力让自己死在你手上而不是琴酒手上的。”

　　她的话逗笑了贝尔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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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暗的地下室里，贝尔摩德坐在电脑前。冷白色的光只能照亮她没什么表情的面部。她在黑暗里点燃了一根烟，踩着高跟鞋走到墙边，烟头微弱的火光倒映出墙上一张照片上的脸。

　　茶色头发的宫野志保的脸上被画上了一个大大的叉，周围密密麻麻还遍布着别的照片，模糊不清。

　　“很遗憾，你必须死。”贝尔摩德低声在黑暗里说道。

　　旁边红色的记号笔又被她拿起，本就深红的叉又被厚厚涂抹了一层。

　　灰原哀走在东京的街头，红色的兜帽把她小小的身形盖住。这天的雨不算小，她几乎隐没在为了躲雨而匆忙行走的人群里。红色的小身影突然停下，她撞上了一双笔直的腿，风衣的底部把对方的小腿遮挡得严严实实。

　　“对不……”她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戴着墨镜的银发女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卷起的发丝尽显妩媚。她怜悯地蹲下，刚好直视带着兜帽的灰原哀。

　　灰原哀浑身血液几乎冷凝，连她下意识仰头而雨水落在脸上都感觉不到。

　　“我找到你了。”贝尔摩德对着她笑道。

　　周围的行人来去匆匆，灰原哀觉得自己仿佛被定格在这里。

　　“雪莉。”贝尔摩德的声音被吞没在雨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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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再醒来时，雪莉狂跳的心脏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她转头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四点，外面如同梦里一样也下着瓢泼大雨。她抓了抓因为冷汗而浸湿的床单，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种梦做多了对心脏不好。连续两次都不是什么好事的梦，总有一天雪莉觉得自己会猝死在梦醒来的瞬间。

　　她本能地想出去喝点水，吹吹风——她并不想冷风把自己的卧室弄得冰冷，如果是客厅还可以考虑。但又想了想，按照这个梦离奇的程度，她出门大概就会遇见贝尔摩德。于是雪莉回忆了一下当时在厨房遇见琴酒时对方冷酷的脸色，她平静地选择躺下，把被子拉到自己的鼻下，准备做一场暂时不会醒来的梦。

　　“咚、咚”

　　显然，这个房子的人不知道什么叫做不应该在凌晨四点去敲别人的门。

　　“进。”雪莉闷闷地说道。

　　贝尔摩德穿着睡衣就走了进来，看见在床上明显准备装睡的雪莉笑了笑。她走到雪莉的床沿边，也不客气地坐在了软塌塌的床垫上。她倒也没说话，只是这样侧目看着雪莉。

　　“……”雪莉被这样的眼神弄得毛骨悚然，这让她很容易回忆起梦里贝尔摩德明明笑着却一点不带情感的眼神，虽然她并不明白自己在梦里为什么会如此反应过激，现在她也只是觉得被直直盯着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而已。过了几秒，雪莉自暴自弃地率先开口挑起话题，“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梦里我看上去跳起来才能到你的膝盖。”

　　这样的开场白让贝尔摩德笑了出来。

　　“有些药有特别的作用，想想我——”贝尔摩德说到这里又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她并不想继续长生不老这个话题，“这么说，你真的背叛了？还用一个小孩子的模样东藏西躲？”

　　“什么叫‘真的’？”雪莉纠正道，“那是梦——梦和现实都是反着的。”

　　贝尔摩德善解人意地说道，“在梦里你真的‘背叛’了？”

　　“不知道前因后果，但就目前来看，是的。”雪莉颓废地闭上眼睛，她敢肯定，如果这样的梦再在波本和莱伊那里来一次，那她基本上这段时间都会被盯死了，“甚至在一个雨天随便在东京街头乱走也能遇见你，梦里的东京大概只有五平方米吧。”

　　这句话得到了贝尔摩德的赞同。作为女明星，她并不太习惯随意行走在街头。

　　“没背叛，是假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种梦。”雪莉一口气替自己维护道。

　　“我当然知道是假的。”贝尔摩德凑近她，一只手轻轻抵住她的额头，”我只是来看看你，毕竟你在梦里看上去都怕得要死了，万一醒来也分不清现实怎么办？“

　　雪莉有些无语。

　　她看上去很像做了一个噩梦就抱着自己蜷缩在房间角落的小孩吗？好歹她也二十了，周围都不是什么好人，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对社会也绝不是什么良性的贡献。

　　“我只希望这种梦别再出现了——”雪莉头疼的想着，由衷地叹息，“如果下一次来敲门的人变成波本或者莱伊，这个房间可能会发生一些损坏公物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