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全员恶人》墨浅风

25、纯黑的特快列车（一）

　　贝尔摩德好心情地坐在沙发上翻出自己刚买的书，前两天一直忙忙碌碌都没有时间看。难得今天莱伊和波本都不在，两个人最近乐此不疲地玩秘密身份的游戏。琴酒比她更讨厌吵闹，刚结束了交易就回到公寓查阅新的资料。至于雪莉——贝尔摩德上次见到她已经是很久之前了，自从雪莉变小之后，就跟逃命一样离开了这个每天吵吵嚷嚷的公寓，这让贝尔摩德有时还会觉得很想念，毕竟同为女人，雪莉是她在这个公寓里为数不多的安慰。

　　好心情在门被打开时结束。贝尔摩德侧头，看见波本走了进来，对方昂首挺胸，很难看不出他得到了一些消息或者做到了一些让人新奇的事情。

　　“啊拉，你怎么心情这么好？”贝尔摩德礼貌性地问候。

　　“雪莉明天要搭乘铃木特快列车。”波本按了按自己的鸭舌帽檐，笑容诡秘，“她居然会和一群小孩出现在群马县的深山里，还帮助小孩们逃离屋子，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啊。”他回想起自己潜入毛利侦探事务所查找对方电脑看到的视频，还觉得不可思议，雪莉别说看上去清冷，跟他们呆在一起这几年早就被染黑了——救人？除了他自己，雪莉这些年来救的都不算人。

　　千万别误会，他没别的意思，就是在讽刺屋子里剩下的几个人。

　　贝尔摩德身体向后一靠，让自己的脖颈枕在沙发上，“你不如反思一下，是什么让她宁愿和一群小孩去山林里探险也不想和我们住在一起。”

　　“这你要问琴酒和莱伊。”波本面不改色地说道，他也弄到了列车的戒指，“我和雪莉关系不错。”

　　“你说的关系不错是指互相看不顺眼但又没办法杀掉对方吗？”贝尔摩德点了点下巴。她很难理解这样的关系不错——比如现在，她也不知道这件事有什么值得注意的，“雪莉只是避开那位大人的视线以免被抓实验而不是真的逃跑了。波本，你还记得这一点吗？”

　　在自己的善意提醒后，贝尔摩德看见波本拿杯子的动作都停顿了一下。很好，她明白了，波本并不记得这一点——或者说他强迫自己忘掉这一点然后心安理得地做一些能让他快乐的事，比如给雪莉添堵。

　　“当然记得。”波本不情不愿地说道。就像是虎视眈眈装了很久猫咪的老虎刚要露出獠牙就又被施咒变回了猫咪。

　　贝尔摩德收回目光，手里的书又翻了一页，修长艳丽的指甲在印刷纸边缘留下痕迹。她在十秒后意识到没有任何的动静，包括她计算中波本应该离去的脚步声和关门声，都没有。她抬头，看见波本正站在原地打量着她。

　　她轻挑眉梢，“有事？”

　　“你也去一趟。”波本毋庸置疑地说道。

　　“真是让人讨厌的语气啊——”贝尔摩德轻轻眯起眼睛，她的眼线勾勒出锐利的棱角，“我对欺负雪莉没什么兴趣。”

　　“雪莉是其中一回事，”波本站在阴影里，咧开的笑容有些森冷，“我还想去打探一下那个小孩对赤井秀一这个人死亡的态度，这家伙对两边的说辞可不一定一样。”

　　“那个小孩？”贝尔摩德沉吟片刻，“银色子弹？”

　　波本对这个称呼不置可否，显然他并不认为这个小孩能够被称作银色子弹——而上一个被称作银色子弹的人是他们自己家的卧底，这么想想，波本挺乐意看见莱伊被放在和一个小孩同样的水准线上。

　　“认识赤井秀一这个人的应该只有他。”波本想起最近发生在毛利小五郎身边的命案，皱了皱眉头，他觉得这个小孩出现的频率太高了，而用着赤井秀一身份的莱伊不应该浪费时间去接触一个小孩，对方肯定发现了什么。

　　贝尔摩德侧目，“你觉得莱伊在私下和FBI，或者那个小孩，有别的计划？”

　　波本看了她一眼，轻哼一声，“我可没这么说。嘛，不过难得你有和我一样的想法，这么看来，莱伊最近的行为的确是需要被关注一下，谁知道他在工藤宅里偷偷摸摸做些什么。”

　　不动声色地把她拉上贼船——对此，贝尔摩德觉得兴致缺缺。她的确喜欢看热闹，更喜欢看自己身边的人的热闹，但她并不喜欢身体力行地参与其中并且推波助澜——因为这些内斗造成的财产损失都会均摊在她头上，那位大人向来秉承着有难同当的原则，只要参与到事件里面，都是赔偿的人选。

　　这就是为什么她明明算得上低调也总被扣钱，具体可以问问琴酒，最喜欢坐哪款直升机然后再炸掉。

　　贝尔摩德这么想着，于是打算回绝掉波本。她已经到了唇边的说辞在听见门锁再一次转动的声音后又被吞了回去，贝尔摩德乐观地希望是琴酒，因为琴酒一定会回绝这种吃力不讨好又浪费时间的事。

　　“琴酒，波本打算去给雪莉找麻烦。”贝尔摩德懒懒地打招呼，看见男人放下厚重的风衣后结实的肌肉，她吹了声口哨，在对方带着显而易见威胁意思的眼神里继续说道，“雪莉要去搭乘铃木特快列车，波本找到了她在群马县深山里的影像视频发现了这个信息。没想到我们可怜的小女孩离开了东京的别墅就只能去群马县的深山里呆着了——这么想想还有些心疼呢。”

　　“铃木特快列车。”琴酒重复了一遍，“她也会对那种东西感兴趣。不过——”他话锋一转，唇边倾斜出冷笑，“那趟列车的确很适合作为狩猎场所，一旦开始行驶就是个移动的监狱，倒是很适合送叛徒下地狱。”

　　这句话听着很耳熟。

　　贝尔摩德缩起一条腿，轻轻用手臂环住膝盖，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雪莉只是避开那位大人的视线以免被抓实验而不是真的逃跑了——刚刚我给波本说过这句话。你们这是都打算欺负独自在外、手无寸铁的小女孩吗？”她的声音有些幽怨，她以为自己为了和雪莉做戏设计的那场满月追踪已经足够过分了，没想到这几个男人早就虎视眈眈想公报私仇了。

　　提到满月，贝尔摩德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莱伊当红方当上瘾了，居然真的兴致勃勃朝着她开枪，事后来特地打电话问她伤势如何。

　　莱伊的说辞是为了长远的计划，需要做出一些短暂的牺牲。贝尔摩德觉得他就是纯粹想冲她开枪。

　　“如果波本要去的话，我没有意见。”琴酒出乎意料地说道。

　　贝尔摩德疑惑地看着他。她一直以为只要不涉及到人身攻击，琴酒在这三个男人里面就算最靠谱的那个，具体是指不会浪费时间在没必要的事情上——或者因为他是被压榨得最狠的那个，但这说出来就不太有面子——陪着波本去列车上寻找这辆车能吸引雪莉的原因？贝尔摩德真诚地觉得不如给雪莉打一个电话，手机发明出来就是为了让人使用的。

　　“雪莉在隐藏什么，贝尔摩德，你很清楚。”琴酒轻描淡写地说道，轻飘飘的眼神有些冰冷，“虽然不知道你们在偷偷摸摸计划着什么，但如果被我发现是产生了什么念头——”

　　“你就会亲自送我们下地狱。”贝尔摩德体贴地补全了这句话，“这样的威胁十几年前就没人用了，下次你可以直接找到证据然后对我们出手。”

　　雪莉的确隐藏了工藤新一的事，连带着她和莱伊都是共犯。

　　但这只是为了乐趣。琴酒要是知道自己曾经干掉过的人其实没有死并且在偷偷摸摸调查组织，他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第二次让那个人离开这个世界。这样他们的生活又会恢复到以前无聊又枯燥的时候，贝尔摩德、雪莉和莱伊迅速达成一致——或者是这其实本来是贝尔摩德和雪莉两个人的秘密，莱伊只是后来加入的。

　　如果真的被发现了，那小侦探的死活也就听天由命了，他们也没打算再多做什么。

　　“所以，你明天也要达成神秘列车？”波本抬起手，冲着琴酒晃了晃自己的手，亮闪闪的戒指昭示着他和对方不一样的身份，至少他是个名正言顺的乘客，“这不是路边的自行车，你要提前买票，一票一人，现在已经售罄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补充道，“当然，如果你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是找到别的乘客然后抢票，就当我没提醒过。”

　　琴酒因为这句话皱起了眉头。

　　他确实没想过买票这个事，一般组织里也不是他负责买票。

　　“他的票都是组织任务时自己会提供的，或者找我帮他处理好。”贝尔摩德好心翻译了一遍琴酒的表情，“显然琴酒没有意识到需要买票的问题，也没有想过杀人抢票。波本，你总是做一些很阴暗的猜测啊。”

　　琴酒想了几秒，听见门锁转动房门打开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又继续说道，“我会在名古屋的站台等你们。”

　　“你们这是打算做什么？”刚进门的莱伊饶有兴趣地看过来，“出去旅游吗？”

　　“你已经被冲矢昴每天浪费时间的日常给冲昏了头脑吗？”波本不遗余力地嘲笑，“我们几个如果能和旅游扯上关系，那应该是死后的地府旅游。怎么？宽大的工藤宅已经不能够满足你的需求了吗？”他刻薄地嘲笑道。上次他这样说话已经是很久之前了，毕竟莱伊假死是一件大事，他们的确很久没有面对面见过了。

　　莱伊也不生气，轻挑眉梢，“的确，平时没发现，真的一个人住了发现你还是有点用的，至少不会让房间一直安静。”

　　果然，这段时间温文尔雅的研究生最终只是表面。贝尔摩德叹息，她希望他们真的能钻研一下语言的艺术，而不是用尽全力在这里阴阳怪气，仿佛嘴上打了胜仗就是赢了对方几百万一样。

　　琴酒也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看见波本脸色瞬间黑了。

　　这一般意味着之后会上演真人搏斗，波及区域包括整个房子，而他刚刚结束了上一个任务希望今天能够好好休息一下。带着这样的觉悟，琴酒十分生硬地转移话题，“莱伊，你怎么回来了？”

　　其实除了他没人觉得生硬，因为琴酒讲话本来就不会讲究过渡内容。

　　“我看见波本找到了雪莉要去铃木特快列车的证据。”莱伊实话实说，顺带表达了自己的担忧，“下一次登陆别人的电脑好歹检测一下周围有没有摄像头，以及电脑有没有被黑过吧——很难想象，你已经进入组织十几年了，还能犯这样的错误，如果黑进电脑的人不是我那你可就麻烦大了。”

　　每一句话都是对波本的担忧，再仔细看，每个字的缝隙里都由嘲讽填充。

　　“你已经闲到只能入侵一个中年大叔的电脑了吗？”波本不甘示弱，“我以为你至少会给组织收集一些情报，不会真的有人明明有很好的身份却一点不为组织奉献，只知道浪费时间在和别人玩电脑入侵上吧？组织不会真的有这样的人吧？”

　　琴酒看向贝尔摩德：他们从哪儿学的这种语气？

　　贝尔摩德摊手：与时俱进——你也应该从2G提升到5G了。

　　琴酒当他没看懂贝尔摩德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