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全员恶人》墨浅风

20、一个普通的夜晚（二）

　　进来的是波本。对方还穿着警视厅工作的西服，雪莉觉得自己如果用好听点的词来形容就是人模人样。

　　“回来了。”如果问好能够得奖，雪莉觉得自己一定能拿特等奖。她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半，离琴酒出门不到十分钟，于是顺口问了句，“如果你运气够差的话，刚刚应该碰上了琴酒。他才出门。”

　　“这倒没有。”波本扯下领带，将外套扔在沙发上，走到冰箱门前，拉开。

　　他又关上了。

　　“我记得里面有东西。”他将质疑的目光投向雪莉。

　　“没错。如果你没瞎的话，里面有黄桃罐头，黄油花生酱，蓝莓果酱，可乐，等等。左边的冷冻层里还有各种肉类和鱼类。”雪莉点了点头，她觉得对方的眼神十分不尊重现实，以至于会上升为对她的人品质疑，这让雪莉必须为自己正名。“在这样的情况下，你的话非常没有意义。”

　　“我指的是，能吃的，立刻，马上能吃的。”波本具体地表达出自己的质疑，“比如吐司，培根。”

　　“琴酒吃了。”雪莉认真地回忆，认真地污蔑，“他刚走，说执行任务前要补充体力。”

　　“你嘴角的面包屑还没擦干净。”

　　波本看了雪莉两秒，似笑非笑地挑眉。对方迅速用手指抹了一下嘴角，发现什么也没有。这让雪莉略带不满地看向波本，对方这一出让她显得很没脑子。而波本无辜地摊了摊手，说明他只是随便一诈，上钩就是对方的不对了。

　　“作为一个在咖啡厅工作的人，为什么回来的第一件事是翻冰箱？”

　　雪莉一边说着，一边注意头顶上的挂钟。所以她不喜欢在自己本来没事的时候被安排工作，时时刻刻都要注意不能懈怠了任务——这该死的责任心。雪莉觉得自己需要更随心所欲一点。

　　“我是咖啡师，不是试吃员。”

　　波本纠正道。究竟是怎样没有经历过普通人生的人才会觉得，在咖啡厅工作就表示随时可以吃东西？他不太想在这个问题上讨论太久，因为这只会让他再一次认识到组织没有经历过卧底的成员生活有多单调，比如琴酒经历过的厨房没有完整的，除非他只用用微波炉。波本不止一次暗地里询问过剩下几个人怎么会这样，他能够理解做饭不好吃，但能够把做饭变成一个灾难片——

　　这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火大了关火，味道太重就通风，波本觉得这比开枪简单多了。

　　“差别不大。”雪莉耸了耸肩。她给自己重新戴上无线蓝牙，打了个哈欠，想了想，从冰箱里抱出一小罐冰淇淋，挖了一勺，摇摇晃晃朝着书房走去。

　　“你这是做什么？”波本转头，“那是书房不是卧室——以及吃冰淇淋只会让你更清醒而不是困，看在你才喝了咖啡的份上。”

　　“加班。”雪莉咬着勺子，含糊不清地说道，“要帮我吗？琴酒需要人看监控。”

　　那没事了。波本想，这是个没有意义的任务，考虑到监控只有让琴酒从直接动手变成在合适的时间动手的作用，还不如直接空运过去一颗导/弹。波本的想法很乐观，反正日本三天两头死个人爆个炸，这不奇怪。

　　“我的建议是让他自己单干。”波本诚恳地提醒道，“如果出意外了，他的军火库存我们平分。”

　　已经走到了门口的雪莉驻足，“啊，听起来是个很诱人的做法。”她思想斗争了一秒，背对着波本挥了挥手，“放心，我会转告琴酒你一直惦记着他的遗产，并且锲而不舍地试图推动得到遗产的进程。希望这之后你的名字还能出现在他的遗言里。”说完就关上了书房的门，雪莉一直觉得自己和贝尔摩德夹在这群互相看不惯的男人里起着润滑剂的作用。这听起来很奇怪，但确实如此。

　　“小叛徒。”

　　波本笑着骂了一声。他从冷冻层拿出已经冷硬的肉块，思考着快速解冻的办法。他还是否决了直接把肉块扔进开水里的想法，尽管他觉得如果是琴酒一定会这么做。但怎么说来着？波本认为自己一定不能看起来像个生活白痴，而他本来也不是。

　　门开了，又关了，波本警惕地转头，看见来人时更警惕了，他的手已经摸到了枪柄上。

　　“真是可怕的眼神啊。”

　　莱伊悠悠地将门关上，双手抱胸，对着波本戏谑地笑道。他心情很愉悦，以至于远远从来叶山跑了回来，本来他应该会到工藤宅的。但想到胸有成竹的波本抓着工藤优作假装的冲矢昴逼着对方承认身份，然后被迫承认自己推理错误，莱伊就觉得自己应该多分一点时间给这位失落的同事。

　　“你他妈害得我白跑了一趟。”波本危险地眯起眼睛。带着一大堆日本公安出动然后空手而归的感觉实在是太差了，而且是在他明明很确定冲矢昴就是莱伊假扮的。这只有一个结论，对方准备好了应付他的审问而且没告诉他——波本觉得莱伊有向贝尔摩德改变的苗头，看看这保守秘密的能力。

　　“我早让你放弃调查了，你非得来。”莱伊摊手，这不怪他，“而且还把自己在日本公安里卧底身份彻底暴露在工藤家面前，我可没让你这么做。现在全FBI都知道我是假死了。”

　　“不然你假死了，然后我不查出点迹象，等着CIA*坐享其成？”（特指水无怜奈）

　　波本也没觉得自己有问题，一边在冰箱里拿出几个鸡蛋。聪明人不会把时间耗费在肉上，尤其是他们的微波炉没有快速解冻这个功能时。

　　“感谢你为了保住我的卧底身份不惜闹出这么一场戏，明明我可以直接上报组织。”莱伊由衷地感慨道。他把自己手上领着的袋子往暗处放了放，饶有兴趣地看着正在打鸡蛋的波本，“你这是准备煎蛋？如果能够做点本尼迪克蛋就更好了，再在吐司上抹点牛油果酱，我不介意直接把这个当作凌晨的早餐。”

　　“首先，这和你没什么关系。”波本懒得看他，“第二，吐司吃完了，要吃去找雪莉。第三，”他终于想起来应该看看莱伊，瞪过去，“你害得我白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就足够幸运了。”

　　“我还能回工藤宅住，你打算回日本公安办公室里打地铺吗？”莱伊挑衅地笑道，他思考着把自己装着食材的塑料袋拿出来的合适时机，“雪莉呢？”

　　“书房，给琴酒看监控去了。”

　　波本懒洋洋地说道。倒油，开火，这时候他意识到在房子里常备一些速食的必要性了——但这是极少数情况。作为一个卧底在日本公安的组织成员，又被反派着卧底回来，还在咖啡厅有一份正经工作，波本的上班时间是正常九九六，哪里会大半夜的翻箱倒柜。而导致今天异常的罪魁祸首现在还安心站在他面前。

　　这让波本倒盐的时候用力了些，然后发现里面盐倒多了。

　　他犹豫了两秒，转身，“莱伊，煎蛋吃吗？”

　　“你是放了辣椒油还是芥末？”莱伊已经不想去思考了。

　　“死不了。”

　　波本轻哼一声，搅拌着鸡蛋。他觉得莱伊的想法不错，过度的盐加上芥末加上辣椒油，如果再放点料酒，哇哦——他觉得他不能继续想下去了，不然他能做出一道以鸡蛋为底材的仰望星空*。（英国黑暗料理）

　　如果他翻找各种佐料的手没有停下的话，这会更有说服力。

　　“下次做这些事之前先告诉我一声，不然我又搞这么大阵仗跑一大圈最后发现自己闹了个乌龙——”波本恶狠狠地说道，“我迟早会因为你们隐瞒情报在日本公安被降职。”

　　“你是在日本公安卧底而不是反过来。”莱伊提醒道，“我没误以为你是组织的人然后直接让FBI轰了你们日本公安的人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是啊，然后我被彻底停职。”波本冷笑，“你也别好过。”他把煎蛋翻了个面，差不多了，放进盘子里。他友善地递给莱伊，附赠一个属于安室透的阳光笑容——一点波本的阴险都没有，他都觉得自己足够友好。

　　莱伊的目光在盘子里红红绿绿的东西上停留了一秒。

　　“滚出厨房。”莱伊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要把盘子扣在波本脸上。他觉得反过来对方一定会这样做，但他觉得自己一定要比波本冷静一点，这是形象问题。他晃了晃手中的塑料袋，“里面有牛肉，我相信就算生牛肉拿来稍微加工一下，不弄熟也比你盘子里的安全一点。”是的，他用了安全，因为波本的盘子里故意弄出来的东西堪比毒药。

　　怪不得雪莉不让他进实验室。莱伊很擅长举一反三。

　　波本能把煎蛋弄成毒药，那毒药能被他弄成核/弹。

　　“……你他妈不早说？”

　　波本的眼睛盯在塑料袋上，试图从塑料袋因为重量凹陷下去的轮廓分辨出这确实是一块牛肉而不是什么武器。又看了看盘子里的鸡蛋，果断放在了桌上。

　　一会儿琴酒回来肯定饿了，热热还能吃。看在莱伊会炖牛肉的份上，今天就换个刺杀目标吧。

　　确定了自己在不久后就会有食物，波本立刻选择退出厨房。他来来回回从工藤宅跑到这里又策划了一天的行动，现在需要清洗一下，而不是在厨房里感受烟火气息。他一点不觉得莱伊需要他的陪伴，一个人做饭也是一种乐趣——主要他在的话，可能这锅牛肉会全部进他的嘴里。

　　不是正常的方式，是指部分用来敷脸，部分用来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