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全员恶人》墨浅风

19、一个普通的夜晚（一）

　　“啊……晚上好，琴酒。”

　　坐在沙发上看时装杂志的雪莉抬起头，端起手里的咖啡抿了一口，顺带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晚上十一点，乖宝宝应该入眠的时间，电视频道也切换到了深夜情感类节目。而她看见的男人，没变过的黑色高领毛衣，头上已经戴上了黑色高礼帽。如果没猜错的话，他还会拿上门口的黑大衣——五秒之后这个猜想被验证为正确的，她平静地放下了咖啡杯，思考着一会儿吃吐司的搭配。雪莉记得房子里还有花生黄油和蓝莓酱，两个任选一个作为三明治的夹心搭配都很不错——放在一起就是绝佳。

　　“你没工作。”

　　琴酒把目光投在她手上的杂志封面上，封面模特穿着绿色的长裙和明黄色的大衣，这让琴酒在上面停留的目光只持续了一秒。他从不明白把自己打扮得花里胡哨有什么意义，各种色彩堆在身上就像是打翻了的颜料桶，而他本人对此深恶痛绝。

　　这句被说成陈述语气的疑问句让雪莉警惕地看了过去，根据她对这些人的了解，这绝不是个好兆头——正常情况下，琴酒应该礼貌性地冷笑一声然后关门出去才对，带着他心爱的伯/莱/塔和老爷车的钥匙。

　　“暂时没有。”雪莉表面上没什么情绪，脑海里把自己近期需要做完的事情过了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提前的，“很快就会有。那位大人让我凌晨两点跟他开个视频会议。”

　　对于时间的叙述熟练而自然得让她自己心酸了一秒钟。这不短，毕竟是她编的。

　　“嗯。”琴酒点了点头，作为表达自己知道了的回应。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些家伙放在身上，包括但不限于炸/弹，催/泪/瓦/斯，这让雪莉怜悯地对着杂志摇了摇头。如果上面的模特们可以代表琴酒今晚上出任务的对象，她一定会叹气叹得更大声些。一个琴酒的威力就已经足够，加上他身上的那些不好惹的家伙们，这不会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这都与她无关。

　　年纪轻轻的实验型人才只需要与咖啡和吐司作伴，还有好看的衣服。雪莉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

　　看见女人的目光又飘回到了杂志上，时不时还在冰箱和厨房里面转悠，琴酒觉得这不是个组织成员该有的生活——但想一想贝尔摩德总是在酒店里的浴缸里撒满玫瑰花瓣，旁边放着一瓶香槟，他又觉得雪莉只是个正常人而已。他决定不对此作出评论。

　　除非雪莉又把卡上的钱拿去刷新款皮包而且让银行卡账单进入赤字，不然琴酒更愿意把时间放在怎么去抓组织里四处逃窜的老鼠们身上。

　　“你前两天有了个雏形的毒药给我一下。”琴酒把子弹上好，话语中夹杂着弹匣安装的声音。

　　“……”雪莉抬起头，努力回忆了一下琴酒指的是什么，结果让她不大愉悦。在这方面她对于情绪的表达从不吝啬，直接的表现就是她合上了书——很用力的，如果这是一本厚书会更有胁迫力。“你也知道，雏形。”她重复了一遍，咬字重读，“我从不把还在实验阶段的药拿出去给你们用。”

　　她到现在都对于组织把她还没有完全研发成功的APTX4869大面积投入使用这件事耿耿于怀。作为报复，工藤新一还活着的事这房子里只有琴酒一个人不知道——雪莉觉得是这样的。如果莱伊都假死着住进了工藤宅，波本都被那小孩直白地问是不是坏人，他们要是还不能推测出江户川柯南等于工藤新一，那雪莉也没办法。她顶多只能去超市多买点核桃花生，给男人们补补脑。

　　“你的雏形代表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行性。”

　　“然后剩下百分之二十可能会毁了我的整个实验进程。”

　　雪莉反驳，她总是不明白是消了音的手/枪不好使还是足够锋利的匕首过于原始，一群精通于各类搏斗，包括但不限于跆拳道截拳道，的男人们总找她要毒药偷懒。她以为这些东西更合适自己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

　　“你选择了放着那百分之二十不动，而在这里看时装杂志。”琴酒平静地指出话语不合理性，在话题向银行卡和钱包转移前，率先提起别的，“晚上的任务我需要一个人帮我看着监控。”

　　“哦。”

　　雪莉翻了翻杂志，没回话。过了几秒，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过于直白，她不得不又一次合上了杂志——十分钟里她只看了一页，而且只是一页大大的海报，可以跳过的那种。

　　“不能是我。”她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那位大人让我凌晨两点和他开个视频会议。”然后她讲里面的重点挑了出来，每个词又再次重复了一遍，“那位大人，凌晨两点，视频会议，是有什么词让你不明白吗？”只要是阅读理解拿过高于零分的成绩，都应该能明白这是表达的是她今晚没空。

　　“这和你看监控不冲突。”琴酒指了指房间里面，“摄像头我已经黑进去了，你只需要坐在那里看。”

　　“看什么？精彩枪战？”雪莉一点没动容。首先监控的画质低到令人发指，第二电脑椅一定没有沙发坐着舒服，第三她想不出除了枪和血还有什么能够作为画面在监控里出现——在琴酒会去的场合监控里出现，“提醒你一下，我才二十。打打杀杀的对我成长发育不好，严格来说，我的青春期还没有过。”

　　“这只是个交易。”琴酒咬重最后两个字。

　　太棒了，交易。雪莉面无表情地想着。说得就像交易只会是交易一样，组织的人如果有什么擅长的，那一定是把交易变成一场恶战，其中琴酒，莱伊，波本在这方面的天赋更是组织里的佼佼者。

　　“不得不说，这可真让人吃惊。”雪莉很冷静地表达着自己的惊诧，她指了指琴酒的身上，“数数看你大衣里面藏着的东西，有哪一个能够给你这句话多一点说服力？别告诉我你是打算用这些散装货去跟对方交换，这些东西连包包的夹层都换不了。”为了更具体点，她补充，“就像连大衣的领子都换不了，如果这样方便你理解的话。”

　　说实话，琴酒并不想理解，他不认为这件事有什么要理解透彻的意义。

　　“行。”他答应，“毒药。”

　　“雏形。”雪莉再一次重复。她有预感，再对话下去，他们只会不断循环，这是过于成熟的表现，而她企图延缓自己成长的速度，幼稚一点没什么不好的。“我没有想到毒药在交易里有任何的用途。如果你是怕交易败露，随时打算自我了结，准备在后槽牙里藏一个毒药以备不时之需，那就当我没说。我会很乐意给你。”然后还会贴心地看着监控里对方吃下毒药以后的反应。这是实验型人才的基本素养，雪莉需要知道目标在食用以后的反应时间，以及反应效果。她绝没有任何害人的私心。

　　她用波本的日本公安身份发誓。

　　“容易谈崩。没人看监控，就只能全部清理了。”

　　琴酒的话像是在指责用这个药的根本原因是雪莉偷懒，如果好好看监控就可以避免。

　　为什么有的人把交易容易谈崩说成是自己的一项优势？雪莉疑惑地想着，如果每一场交易都伴随着枪战，那组织的人口至少会少一半。而且这与她本不应该有关系。

　　今晚的计划是咖啡，吐司与时装杂志，也许还会加上深夜频道的抒情音乐，但绝不包括监控和毒药。

　　雪莉的目光落在琴酒身上，两个人隔空对视了十秒，这已经足够长，雪莉明白了固执的杀手没人能说动，哪怕他自己的道理一点没有说服力。衡量了一下没有通过测试阶段的毒药和坐在电脑椅上看监控的利弊，雪莉选择了妥协——她一直觉得这个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会这件事。

　　“行，我看监控。”她慢吞吞地说道。她觉得自己需要在此之后多买几个包弥补精神上的损失，而且不是用自己的卡。

　　琴酒走了之后，大房子里就只有她一个人。雪莉很享受这样的生活，一个人的日子才足够自由自在。她从冰箱里拿出吐司和黄油花生酱，犹豫了一下决定今天给蓝莓果酱放个假，走到厨房去。她把吐司放在面包机里烤一烤，又给它穿上黄油花生的新衣服，把两片合在一起。

　　她走到书房，看见屏幕上的监控画面，还空荡荡的。外面的环境也一片祥和，雪莉认为自己暂时不需要上班。

　　于是雪莉走到客厅重新缩上了沙发，计算着琴酒大概还需要二十五分钟以上才能到达交易地点，她决定好好利用自己难得的休憩时间。还没到她又一次拿起杂志，继续欣赏时尚带来的美感，钥匙在锁孔里旋转的声音就迫使她抬头看看打开的房门。

　　没办法，女孩子一个人在家，雪莉担心柔弱的自己被仇家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