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全员恶人》墨浅风

17、FBI的假期（二）

　　不醒过来是不行的，要弄清楚情况的第一步就是从床上坐起来然后穿上拖鞋走到客厅。这时候他已经喝完了热水，从手机上的种种迹象看来雪莉不应该有害他的心思。期间陆陆续续他听见了好几次开门声，没在意，以为是有人出门又进来，走到客厅看见各自干着不一样的事情的几个人才意识到只是不停地有人进来而已。

　　雪莉在拿着她的试管打量，贝尔摩德在补妆，波本——他记忆里的安室透——在看手机，琴酒在看电脑。

　　琴酒，在和他一个屋檐下的客厅里，看电脑。

　　省去中间的位置那这只是一个任劳任怨的组织成员在处理事务的感人画面，但加上地点限定词赤井就觉得浑身鸡皮疙瘩。上次他和琴酒是对方看着他在监视器里死掉，上上次是他在高楼上狙击划破了对方的颧骨。现在他们好像朋友一样共处在一个屋檐下——

　　这比前女友的妹妹给他端来热水更像个鬼故事。

　　“……”琴酒很少被盯得不得不开口，这次赤井做到了。他烦躁地把眼神从屏幕上挪到了赤井身上，只要不笑就看起来凶巴巴的，笑起来更像是死亡通牒，“莱伊，你是被子弹打中脑袋了？”赤井看的他起鸡皮疙瘩。

　　雪莉晃了晃试管，“事实上我同意你的说法，琴酒。莱伊刚刚对我说了谢谢。”

　　赤井曾经觉得这是个十全十美的办法，但贝尔摩德故作惊诧的挑眉和波本嘲笑的眼神告诉他，他显然选错了方式。

　　“啊啦，说不定是在死亡边缘走了一次的莱伊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发现自己很想念你的药水，决定现在对你好一点。”贝尔摩德扬了扬下巴，身体陷进了沙发，冲着雪莉眨眨眼，就差没把“多给他试试药”这几个直接说出来了。她等待了两秒，没听见波本接话，这让她很惊讶，直接结果为她的眼线笔在眼角停留太久，一不小心染过头了。

　　要知道，这里面最热衷于把莱伊的一点小事嘲讽成对方人生里最愚蠢的一件事的人就是波本。

　　“如果你的年龄没有吵过六十岁，应该不需要用快要把眼睛粘在屏幕的姿势看手机。”贝尔摩德一边拿卸妆棉擦拭着眼线，一边抱怨着波本，“而你的手正在试图把手机捏扁——这不会算在公费报销里面，鉴于你上周和琴酒的枪/战/炸/掉了他和别的成员的车，那位大人已经让我把你的资金限制在三位数，我是指美金。”

　　“我只是想做做样子，妈的，谁知道他直接开枪轰我引擎？”波本阴沉地抬起头，“如果不是我翻车够快，现在二级残废的成员除了莱伊还要加上一个我。”

　　“日本公安前两天抓出了两个我们的卧底。”琴酒眼皮也没抬地给出理由。

　　“他们抓出了两个我们的卧底，而你打算炸死第三个——”波本皮笑肉不笑地回应，“看起来莱伊能够在FBI卧底活到现在已经可以被记录进组织十大奇迹。”

　　一分钟内自己的名字被提及了两次，赤井正在试图看出波本是否有任何掩盖的痕迹——没有，他是真的很生气，以至于赤井认为波本花了很大的心思在不要一拍沙发站起来然后给琴酒两枪。他忍耐住了，而这让事情变得更加匪夷所思。

　　说实在的，赤井有些麻木，他没想过自己的名字能够在组织里如此平和地与FBI一起提起而没有收到任何攻击。

　　“冷静点，波本，你可能只是习惯了我和贝尔摩德作为女孩子的温和，毕竟我们从来不会炸掉你的车。”雪莉安慰道，“难缠的人只能交给难缠的人来应付。”

　　波本思考了两秒，他是应该把矛头转向雪莉还是站起来证明自己也是个难缠的人而不是只能和温和的女孩子们玩一玩追逐游戏——尽管这两个女孩子能够面不改色地干掉一队人，用千奇百怪的方式。最后他还是冷笑了一声，盘算着下一次遇到琴酒在不真正的杀掉对方的前提下报复的一百种方式。

　　贝尔摩德含笑看着雪莉：故意的？

　　雪莉耸了耸肩，她只是太无聊了。

　　贝尔摩德无奈又赞许地给了雪莉一个微笑，莱伊受伤，现在戏剧的两位男主角已经被敲定，没得选。她起身，打算给自己泡一杯红茶。刚刚站起来走到橱柜面前，身后的声音此起彼伏。

　　“黑咖啡。”雪莉是最自觉的。

　　“波本威士忌。”波本让贝尔摩德的步伐远了些，从橱柜走到酒柜。

　　“白水。”琴酒的声音跟白水一样没味。

　　“……黑咖啡。”赤井觉得自己不开口有些不合群，在贝尔摩德的目光真正落在他身上前开口。说完这几个字他就在心里深呼吸一口气，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找到一个合适的可以作为气氛参考的词汇——他可悲地发现，他脑子里浮现的形容词是“家人”，“家人一般的”，确切来说。

　　这个世界应该没救了吧。赤井面无表情地做出判断。

　　长达几个小时的异常相处方式不难让他得出自己并不是在卧底，而是真正的莱伊这件事——就像是身份颠倒了一样，同样也适用于波本，对方在日本公安里才是卧底的身份。一开始他很难接受这一点，尤其是他发现赤井玛丽和赤井务武依旧是他的父母。要知道，他本来是为了他们才加入的FBI。

　　直到他接到赤井玛丽的短信，对方说马上结束了在MI6的卧底任务就回来陪他吃饭，还让他一定要带上雪莉。赤井一瞬间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基本上被敲得支离破碎——哦，差一点没碎是因为宫野明美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这让他至少对于自己原来世界的美好抱有一点幻想。

　　就像之前雪莉怜悯地看着莱伊一样，赤井想这样看着柯南，这孩子，估计是变不回去了。

　　“你躺了五天了。操，莱伊，你只是中了子弹而不是被打断了每一根骨头，至于吗？”波本推开门对着躺在床上看书的赤井振振有词，在发现对方带上了冲矢昴的黑框眼镜时更是面色僵硬了一下，“你的平光眼镜——它让你的眼睛看起来和你的脑子一样不好使。”

　　赤井已经习惯了自己的房间时不时会被人推门而入，更习惯了在另一个世界还勉强算得上温文尔雅的降谷零在这个世界就是个暴/徒，不管是言语上，表情上，还是动作上。这可能就是组织的洗涤吧，他可没见过灰原哀说过什么脏字，雪莉即使在这五个人里面已经算得上极其有素质，这也不能避免她绷着一张脸骂出几个脏话。

　　“你这么关心我？”赤井挑眉，封皮向上扣下书，“连我卧病在床几天都记得清清楚楚。而我现在本来就应该是一个‘死人’，你在指望着我帮你分摊工作？”

　　感谢组织，哪怕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这时候他也本应该作为“冲矢昴”。

　　事实上，闲聊期间，他听见琴酒对于他假死过程毫不留情的批判和嘲讽，赤井对自己本来的世界产生了深刻的怀疑——到底是那个世界的琴酒瞎了还是对方就乐得陪他演？要知道，没人发现他的身份。而这个世界的琴酒，说的得好听一点，将他批得一无是处。

　　“那个小鬼闲得没事跑来问我，不是坏人吧？”波本听上去想把‘那个小孩’切成两半，“你不是跟他挺熟的吗？找个机会把他干掉不行吗？就一个对于‘零’这个字停顿了几秒的不适应也能让他怀疑到日本公安卧底的身份上去，这种好奇心过剩的小鬼是怎么活到能走路的？”

　　“你不如想想，你怎么会因为对这个字的不正常反应而被怀疑上。”赤井嘲笑他，他对没有失去朋友的波本可没什么愧疚，“你怎么不告诉琴酒？他动手杀组织外的人从来没要过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