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之逃离》红皮小萝卜

72、控制力

　　戴文来到上三城白鹤区之后，动用了不少人脉，也没有找到和黑之王有关的消息。
　　他甚至怀疑之前的电视播放是假的。
　　但是管理者的话，他不能违背——那是他倚靠的上位，无论如何戴文也不能失去左鹤达的信任。
　　他只能庆幸自己担心下属办事不利，亲自来了白鹤区，连他都没有能力找到黑之王，他那些下属只会更加辜负左鹤达。
　　来到白鹤区第三天的夜里，手机上显示现在是晚00:25，戴文结束了和管理者的通话。
　　照例报告了今天寻找黑之王一无所获的情况。
　　戴文以为管理者要放弃了，可是竟然没有。
　　管理者的态度和平时相比要奇怪很多。
　　情绪过于收敛，态度不明却很顽固。
　　戴文摇摇头叹口气，准备去找渠道吃点血食，转过街角却发现视野里有点古怪。
　　“嗯？”他停下脚步，注视着出现在鞋头前的猩红花纹。
　　猩红花纹星星点点地亮了起来，从他的脚下一直蔓延过长长转折的街道，终点不知何处，就像黑夜里的指路牌。
　　戴文惊讶了很久，才回过神，编辑了一条有照片的短信发给管理者。
　　很快那边有了回应。
　　【跟上。】
　　戴文保持着敬业与忠心跟着道路上的血纹前进了，只在内心抱有忐忑。
　　街上偶尔路过的人们似乎都没有看到这些鲜艳的路标。
　　男人埋头一直走，终于走到终点的一栋办公楼，推门进去，遇上了门内面目笼罩在黑袍下的一个人。
　　戴文细心观察黑袍者，只能从苍白的下巴、小巧的喉结和帽檐边泄露的几缕银色发丝猜测出可能是一个相貌极好的男人。
　　“你是来的最早的。”轻柔的声线，黑袍人竟率先说话了。
　　戴文极力控制住自己想要松松领带掩饰紧张的想法，目光几分警惕。
　　黑袍银发人却没有遮掩的想法。
　　“来见黑之王，没错吧？”
　　对方激活了吸血状态的猎齿，微张开嘴，让戴文看清楚。
　　戴文的紧张稍稍放松：“请问您是？”
　　“王的一个普通追随者而已，”黑袍银发人简略答道，“请跟我来。”
　　两人穿过没开灯的黑漆漆办公楼。
　　直到一个小会议厅里，戴文毫无准备地见到了目标……他原以为过程会更艰难一点，但这位王明显没有和他摆架子的打算。
　　黑红礼服的人就斜坐在一张皮椅里，手肘撑着木头扶手，侧脸靠着手背闭眼休息。
　　体态完美，气质也很好。
　　戴文不是那么礼貌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知怎的有点心虚。
　　“你找我。”墨眼睁开，黑之王声线淡漠。
　　“是，我代表银色轨迹集团的管理者来见你。”戴文官方地自我介绍。
　　黑之王笑了笑。
　　戴文不解，只能继续自己准备好的台词：“银色轨迹集团有和您合作的初步意向。您或许知道，我们掌握了巅之国三成的银器市场，如果您想要和人类对抗，我们的助力一定能帮到您。”
　　黑发男人无声笑起来，眼中出现了……戴文猜测那是一种类似长辈看自矜自傲的晚辈的情绪……还有几分宠溺。
　　王放下托腮的手，直起身，在皮椅上舒展了一下手臂，慵懒的滋味就像黑夜里的豹猫，令戴文心头一跳。
　　“我看好你来自的集团，就算你不来，我也会联系你们的，”黑之王如此说，“我不喜欢和你的上司绕弯子，请你转告他，我和银色轨迹合作的最高诚意，是让这个集团完全主导巅之国的银交易。”
　　戴文的目光急速闪烁：“请恕我直言，这个条件恐怕客观上难以达成，您应该了解过其他几个做贵金属交易的血族组织的掌权上位者吧，他们之中有双S级的存在。根据胃口吃饭才不会把自己的肚皮撑坏，您说不是吗？”
　　墨发男人静静地看着他，神色平淡，不久，才说：“管理者也要SS级了，不在这个月，就在下个月。”
　　这句话戴文确认不了真假。
　　“这……”忠心耿耿的下属有些不知所措。
　　男人视线却依旧很平静：“喝了我的血，受了我的按摩，区区S到SS级的门槛，又算得了什么。”
　　会议室里霎时寂静。
　　只能听到戴文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对不起，我需要请示一下，我不能做主的……这个事情，我……”慌张的口吻。
　　“嗯，我知道，茶，先带他休息一会儿。”
　　“是。”黑袍人躬身，带走了脑子乱糟糟的戴文。
　　……
　　小蚊低头麻利地扫走上司失手打碎的茶杯。
　　公司总部里的人都知道几条八卦。
　　去年冬末总裁手上的戒指不见了。
　　以及今年春天总裁经常一下班就直奔车库，假期也不再加班，而是直接回家，有员工还看到他在外地游玩。
　　以及夏天才过去不久，总裁就重新在原本的手指上戴上了一枚戒指。
　　作为在总裁身边工作了大半年的新上任秘书，小蚊清楚地记得那天戒指重现的情景。
　　左总踏进公司玻璃门时，往日一丝不苟梳好的金色短发有几缕疏忽地散落在耳边，西装下的身体散发出以前不具备的特殊沉稳魅力，眼神没有聚焦却有不经意的浪漫情／色，依然正式，忙碌，但不那么从容。
　　这位绅士好像被谁赋予了真正的男人魅力，却又不好说。
　　员工饭桌上少不了悄悄的议论，那双铂金色的瞳孔偶尔扫过他们的方向，都让人莫名觉得一阵秋意的微凉。
　　有些内敛的伤感。
　　很少有人想到这一点，因为总裁看起来无坚不摧，或许只有小蚊有点感觉到了。
　　瓷片边缘很锋利，小蚊认真扫去碎末，假装不在意上司走神的失手，正常地将垃圾铲里的东西倒进桶。
　　“萧秘书。”总裁忽然唤他。
　　小蚊回身“哎！”了一声。
　　“爱情，可以被当作工具使用吗？”
　　小蚊不知道怎么回答。
　　总裁接下来也没再问他什么，只是道：“麻烦把我的并购草案拿出来，几年前放在文件室里了，你去找找。”
　　……
　　栾怜川发动自己过去半年建立的血族支系网络，草草有个雏形的网络还不完全，但足够他找到蛛丝马迹。
　　他在办公楼深处的休息室里见到那个血族。
　　对方眼里的笑意还跟以前一模一样，只是穿着血族能量编织的精致服装，让整体的气质比起以前更加疏离。
　　“早上好，怜川。”
　　栾怜川解下脸上的白布，冷冷地盯住这个血族。
　　对方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
　　礼服裹起的纤细胳膊环绕住他的脖颈，清冷的五官被温柔浸染，优美的颈子送到了他唇边。
　　“放心，我不害人。能够和平解决的事情，我不会选择第二条路。”
　　栾怜川胸膛微鼓，垂眸看着身上的人，鼻尖呼吸着他的清淡气味。
　　黑发的王看上去那么柔美，需要照顾。
　　“你可以相信我……”
　　仿佛被蛊惑了似的，栾怜川伸出舌尖，舔湿白皙的脖颈，猎齿伸长刺破了那条蓝青血管。
　　那血族默默地被他固定住吸食。
　　酒香味，过分的美味了。
　　曾经的白衣开始躁动，他不明白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让他想要粗暴地对待眼前的血族。
　　也许是过去杀多了血族有些后遗症。栾怜川无意识地自我猜测解答了疑问。
　　血族支系吸食血族直系的血液，可以让自己的血族特征更强，栾怜川从鲜血圣杯里得到了不少知识，其中就包括这一条。
　　他搂住这世界上唯一一个对他毫无排斥的血族，压下下腹古怪的燥热，将脖颈上的伤痕舔至愈合。
　　黑发血族抓在他两条结实胳膊上的手指看起来修长又单薄，栾怜川看着细细的手指，不知道从别人的角度来看，自己的眼睛已经被欲望弄得血丝满涨。
　　血族却推开他，掌根捂了捂额头。
　　“我有点晕了，你可以等我好些后叫你再来找我吗？”
　　栾怜川依言离开了狭小的休息室走到卫生间里，尝试了解手，却发现没用。下腹的火热让他难受却迷茫，白衣的基地里似乎没有教授过这种事件要怎么处理，他对一些事情的了解也仅仅停留在听说上。
　　难道吸上位血族的血会导致这种异象？
　　健硕的男人撑着洗手台，默默地忍耐，镜子里照出他别扭的脸。
　　……
　　送走了半血族，莫醉生总算可以稍事休息。
　　栾怜川掌握着鲜血圣杯，还有大用处，莫醉生就算演戏也要继续栓住对方。
　　茶进来了，他只是抬眸看了一眼，就没再关注。
　　受过雷厉行男宠教育的茶比从前更加的乖顺，莫醉生用缓慢手段在他思维弱点里设下的精神陷阱已经完全爆发了。
　　他不再担心，因为茶已经无法背叛他，这个柔弱又坚强的百余岁年轻漂亮血族，从精神上完全归属于他。
　　因此茶在场的时候，莫醉生也不会感到拘束。
　　难得的放松时候。
　　他朝茶说：“开始引所有来到白鹤区的血族来这里吧，如果焰君，森或者傀儡王来了，你带他们单独见我，其他血族，统一在明天夜里和我见面。”
　　茶点点头。
　　“不要怕搞大动作，”莫醉生淡淡道，“怎么大怎么来，我能搞定。”
　　特动部高层全部被剿灭的白鹤区，最高的战力也不过区区两个B队——B6，B9千里迢迢赶来镇守上三城，但早就不被莫醉生放在眼里了。
　　体内所有的能量纹路回归，莫醉生，就是这座城里的无冕之王。
　　只可惜还要借助禁环限制部分实力，才能平安无事地戴上王冠。
　　也就是说莫醉生想要实力全开，他就不能戴着王冠了，否则禁环取下，肯定又是一次爆炸，没了多年辛苦散布在世界各地的能量纹路，他不够积蓄扛过爆炸的惩罚。
　　“我记得特动部最优秀的接班人才，就在上三城森田区的基地接受培训吧？”
　　莫醉生忽然想到这一点，道：“不如我去给他们留下一个印象好了，就当是未来十年打交道的见面礼。”
　　旁边站着的茶一直恭敬地低着脑袋，没有提到他的时候，他就把自己变成摆设。
　　如果可以，茶其实更喜欢跪趴在地上，但莫醉生制止过他。
　　为什么墨不喜欢看我跪着的样子？
　　茶低头，水蒙蒙的柔绿眸子里有些不安。
　　明明那个姓雷的人类说他跪在地上听话乞怜的样子最好看了……是不是墨不喜欢他，不要他了……
　　一阵清淡的气息扑面而来。
　　茶惶然抬头，被捏住下巴轻吻了一下额头。
　　“别胡思乱想。”
　　莫醉生轻轻瞥他一眼，擦身而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