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之逃离》红皮小萝卜

66、王冠试戴

　　宫正冥忽然伸手让照天和退下去。
　　照天和停了片刻，才转身走回人群。
　　“别生气，我的贵客。”
　　宫正冥十指交叉，拢在腿上，俯视着似是因为反抗针剂效果，浑身都开始剧烈颤抖的莫醉生。
　　发软的膝盖再也撑不住地板，向两边滑开，男人几乎悬空坐在空气里，浑身只有被拷住吊起的手腕一个受力点，绷直的脊背和腰线抖动的幅度惊人。
　　哪怕是在这样令人失神的折磨中，男人还是在忍耐，不让过于惑人的呻／吟从唇边泄露。
　　“我们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宫正冥缓缓地道。
　　也不知男人到底听进去没有，咬得嘴唇都流下了娟红的血线，那墨眼濡湿，分明是没有力气了。
　　“把那顶王冠拿过来。”
　　半晌后，有人将一个上了锁的小箱子拿着两边递过来。
　　“宁德，你给他戴。”
　　宫正冥随意一按箱子，不知启动了什么机关，那箱子自动缓慢旋开，机械锁藏进了箱体。
　　宁德走出来，稳稳的手拿起王冠。
　　那竟然是个袖珍模型一样的冠子，放到手中不过刚刚罩住掌部，而且外貌只是普通的纯黑，没有任何装饰，说是块有五个尖角的环状石头都有人相信。
　　太粗糙了，光滑的表面还有点扭曲，细看更像纯天然黑色鹅卵石。
　　神物自晦。
　　宁德没有取笑，这是血族文化古老的象征。
　　就是这么块黑石头，每月十五放出的雾气，让SSS级的祭酒毫无反抗之力，被他们捉着玩弄。
　　白色风衣角飘散，宁德步步走向半吊在空中的祭酒。
　　他伸手按下男人的头，将那块没有生气的黑石头放上了他染湿了汗水的发顶。
　　并没有什么变化。
　　宁德退开几步看着。
　　宫正冥倒是表现出出奇的耐心。
　　今日夜鹰并没有来，不知道去哪里了，宁德知道肯定是宫正冥故意不让夜鹰来的。
　　几分钟后，仍没有变化，宁德突然道：“部长，我们可以问问他，看他知不知道你想要达到的效果都有些什么条件。”
　　宫正冥眼神微动：“好主意。”
　　“祭酒，回答我，你是不是能让这个王冠发生变化。”
　　刚才的挣扎好像已经耗尽了男人的力气。
　　没有怎么反抗，他就回答了“是”。
　　“让它变，变给我看。”
　　宫正冥下令。
　　莫醉生垂眸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调动着什么。
　　黑石头上亮起一道光华。
　　宫正冥的眼睛顿时犀利起来，紧紧地盯着一切微小的改变。
　　石头在变形，光华一阵阵从内部涌出，激发着特殊的魅力和召唤，暗金色镀上朴实无华的五个尖角。
　　将近漫长的一分钟后，那顶王冠成了真正的王冠。
　　很简单的设计，却有古朴的韵味。细细的金属环刚好适合莫醉生的头顶，箍住了一点前额，冠前沿有五个中间大两边逐渐变小的小三角。
　　王冠质地冰冷，整体是乌金色，只在小三角的尖端染了些微血色殷红。
　　变化效果出来以后，只让人有一个感觉——就是这顶王冠和莫醉生非常匹配。
　　宫正冥满目赞叹地站起来，轻轻摇着头，张开的唇中一遍遍呼出颤抖的气音。
　　“完美，完美，神的造物。”
　　他走到半吊着的莫醉生面前，痴迷地伸出手去小心触碰那顶王冠，然后手向下，抚摸男人汗湿的侧脸。
　　“它是，你也是。”
　　被锁在禁环里吊起来的白皙手腕早都破皮渗血了，宫正冥却完全没有怜惜，他仿佛只是在迷恋痴狂着某种崇高到世界之巅的事物，而这，需要血族的王跪在他面前才能完成。
　　“为什么别人不行，你行？”宫正冥俯身撑着膝盖，用极度赞赏的神情，鼻尖就要触到莫醉生的脸。
　　男人刚刚微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被他暴力打断了。
　　“不用你的理由，”宫正冥笑容病态，“理应如此，只有完美的你，才配得起一顶王冠。”
　　莫醉生艰难地喘着气，呼出的温凉的气息带着血族独有的偏低体温，仿佛清风一阵阵拂过宫正冥的鼻尖，眼睑和额头。
　　病态的人对此显得非常享受。
　　“对了，”宫正冥似乎才想起来一样，又蹲低身体，“你戴上了王冠之后，是能号令血族的，对吗？”
　　男人喘了好久，才隐约说道：“是的。”
　　声音有点小，但还是被侧耳认真听的宫正冥捕捉到了。
　　“那你给我演示一下，教教我，你是怎么做的。”
　　宫正冥高声道：“外面的人，进来！”
　　办公大厅的门从外面被打开。
　　白衣人群望过去，看着一群黑衣人押着一个个同样是黑衣，却被银链五花大绑的人走进来。
　　人群让开一条道。
　　秘动部的黑衣走进内圈，排成一个半弧，将被押着的人膝窝踹软，全部踢跪在地上。
　　那跪着的一张张脸看过去，全都是策反之战里投降的血族。
　　从C-级的中等水平，到双特长综评S+的战斗天才，此刻脸上死灰、愤恨、悲伤不一而足。
　　唯有夜鹰，从刚刚进门开始，就眼神直直地看着狼狈的莫醉生，或者说，莫醉生头上已经显露全形的古朴王冠。
　　直到被踢膝窝跪下，夜鹰还是视线静止。
　　大概，没有第二个这样狼狈的王了吧。
　　在他的亲手迫害下，苦战一场却被早早盯上，捉拿捆绑的王。
　　他从没有像这一瞬间一般，如此深刻的感受到：他是血族的叛徒。
　　他残害的祭酒，是他的王。
　　宫正冥满意地环视一周遍跪在地的血族，回身蹲下在莫醉生身前，看着男人的双眼说：“来吧，表演你的神迹吧。”
　　笑容凑近了一点：“让他们自杀给我看。”
　　男人慢慢闭起了眼，正当宫正冥以为他在用王冠下命令时，男人的嘴角忽然落下血迹。
　　是反噬。
　　宫正冥少见地怔了一下，疑声问：“连血族的叛徒，你也不愿意杀吗？”
　　莫醉生缓缓睁开眼：“我愿意，但我的能量不够了。”
　　宫正冥笑了一下。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宁德，照天和，拆了他的禁环和链子。”
　　宁德有些踌躇。
　　照天和已经按住了男人发软的身体。
　　“宁德。”冷了一度的声音。
　　白披风人也走上去了，一个个拆下禁环，再解开长长的银链。
　　莫醉生所有的束缚都被解开，脊背瘫软在照天和的怀里，后者自然地伸出手臂，结实地控制住他的窄腰。
　　缠满莫醉生身上的链子解下后竟然堆出了一座小小的银丘。
　　将器具扔在一边的宁德也从怀里掏出了手枪，顶在照天和控制下的莫醉生额头上。
　　“现在距离测评出的血族梦魇对他的最低有效时长结束，还剩一个小时31分钟。”一个白衣在旁边报时。
　　这么多时间，完全够用。
　　宫正冥欣赏着莫醉生黑眸里渐渐晕开的晶莹红色，那颜色美得仿佛血液调制的鸡尾酒。
　　这是强大的血族能量过载的表现。
　　王冠似乎也很兴奋，乌金的颜色下开始一涌一涌地涨起红光。
　　没有人在意莫醉生的疲惫和痛苦，旁观的和主导的人们和血族，都在肆意满足着内心阴暗的窥私欲。他们喜欢这种强迫，折磨摧残一个强者活生生变成他们的私人用具。
　　“现在，为我开始你的表演吧，伟大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