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之逃离》红皮小萝卜

52、都是玩偶

　　中三城，舞厅更衣室。
　　蓝花正对着全身镜，整理肩膀上纤细的裙子吊带，侧头一别，漂亮的大波浪长发从肩侧滑下来，白皙的尖尖小脸多么迷人。
　　她骄傲地对着镜子，两手搭在胸口左看右看，像一只优雅的白天鹅。
　　今天是她的狩猎日，虽然是奉享乐会的命不得不来，她却把这当做了一种乐趣。
　　成为过舞会焦点的蓝花怎么舍得放下这种体验？
　　“啊，我真是伟大的姐姐。”蓝花对着镜子说。
　　“为了减轻我弟弟妹妹10%的工作量，我宁愿增加一天晚上的工作！”
　　她用精致的笑容对镜子里的自己说。
　　好一会儿，她才走出门去。
　　姗姗来迟的她依然是舞会的公主，穿着白色真丝手套的小手往一个殷勤等候的男士手里一搁，她自然而然地融入了热闹的舞会。
　　没有得到她垂青的男士们懊恼地离开。
　　谁让他们长得配不上自己呢？
　　蓝花一边转圈一边心想。
　　牵着她的男士看上去还有几分英俊，色迷迷地瞧着她的身体曲线。
　　只消再过两个钟头，这位不知情的男士就能被蓝花骗到享乐会预订好的酒店床上，被采走浑身血液，成为一具干尸。
　　或许尸体发臭，才会被人从床隔板里挖出来。
　　蓝花兴奋极了，眼角眉梢都是媚人的风骚，不断地和舞伴前进后退。
　　舞池的边缘，有两个不明身份的人士在喝着酒，看着她。
　　一个人转了转杯子，道：“那是享乐会的？”
　　另一个人啜着酒面：“必然是。只有那个自诩中三城之主的轻浮组织，他们的成员才会频频在舞厅和宴会厅被抓到。”
　　先前说话那人带着笑意旋转自己的杯子：“听那些人说，这些享乐会的喜欢先玩玩猎物，再吸血？”
　　喝酒的人耸耸肩：“严格地说，是一边做那种事一边进食，在猎物的紧绷和松弛之间感受双重高潮的快感。”
　　“真会玩啊……我早就想尝尝血族的身体是什么味道了，据说比人类干净得多，”转杯子的人坏坏地笑着，眼底是一片可怖的残忍，“不如今晚我们也先玩玩？我看着这位小姐，曲线还挺不错嗯哼……”
　　另一个人什么也没说。
　　那就是默许了。
　　享乐会的外围血族成员总是这般花天酒地，纵情声色，仿佛不知从失踪女士男士查起的白衣们在靠近。
　　享乐的每分每秒，这些血族都离死亡更接近。
　　“先享乐，后消费”，以叶障目的血族，必然会在自以为是中速死。
　　……
　　而蓝花出去的这一时刻，在酒店房间里，却有另一部戏剧上演。
　　大黑叶正在和鸡尾酒对峙。
　　肉眼可见的，鸡尾酒在变得不耐烦。
　　小圆礼帽被他拿在手中，鸡尾酒翘着腿靠在椅子上，用手指一圈圈缠绕着自己的红色卷发。
　　“行了行了，我没时间和你聊天。”
　　鸡尾酒厌恶地看着站在床前的大黑叶。
　　大黑叶看着他，很沉默。
　　鸡尾酒道：“这是我给你的最后通牒——把茶献给内部成员，否则，就献你自己好了！”
　　他的威胁成功使大黑叶颤了一下，这个年轻人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坐在窗台上发呆的茶。
　　茶好像在望着外面的风景。
　　巨大而井然有序的城市，繁华的地段和金色灯光。
　　这一切在他眼里，都清晰得恐怖。
　　孤独寂寥的深渊塌陷成心脏的裂缝，精神的风暴一刮，就有“呜呜”的嗡鸣回响。
　　他的世界丑陋得不堪入目。
　　鸡尾酒也顺着大黑叶的视线看到茶的身上。
　　这个初见时浑身邋遢的家伙已经被清洗得干干净净。
　　柔顺的银发，宁静的浅绿色瞳孔，焕然一新的茶纵使在外貌普遍优秀的血族当中也可以评价为“长相不错”。
　　如果抛却那种显得有点疯癫的麻木感，茶的阴柔美还是很吸引人的。
　　鸡尾酒暗暗地咽了口口水，感慨自己老大挑选的玩具总是别具一格。
　　他可不相信老大的那套冠冕堂皇的说辞。
　　什么这个精神战血族神志出问题，疑似是被一个更强的人上位者下了精神陷阱，陷阱触发所导致的。如能用来研究，可以帮助精神战特长的会员更进一步。
　　研究？享乐会的惯性鸡尾酒还不明白吗，必然是研究着研究着就剥光衣服捆上绳子玩到床上去了……
　　享乐会喜欢将一切事情搬到床上解决。
　　想起上个星期的内部成员“聚会”，和会长在聚会上主持举办的“友爱互助”活动，鸡尾酒全身上下的皮肤都起了反应，小皮鞭的啪啪声至今作响在他耳边，让他从内到外一阵酥麻。
　　不过老大的需求这么着急，真实的原因估计是国际饰品展要开幕了。
　　鸡尾酒知道那是个什么“展览”，名义上是银器金器的成交，实际上举起的出价牌是皇权和政治权力。
　　享乐会会长出席这种盛大的场合，当然要带一两只上档次的玩偶来炫耀了。
　　鸡尾酒于是放下缠绕在手指上十几圈的头发，用凉飕飕的语气对黑发青年继续说：“你可要好好想想，你的拒绝会得罪谁。”
　　大黑叶的脸色变得难看。
　　“当然喽，”鸡尾酒放缓语调，换上了蛊惑的笑容，“如果你愿意献出他，会长会非常赞许你……得到了会长的称赞，会里谁不得给你几分尊重？到时候你想要提前晋级成内部成员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鸡尾酒亲善平易的微笑是那么真实，他可怕的虚伪总是隐藏在他完美的嘴脸之下，让人遗忘他的恶意。
　　但是受害者普遍喜欢遗忘。
　　大黑叶敏锐地找到了有关提前晋级内部成员的字眼，呼吸急促起来。
　　“就看你的表现咯。”红卷发男人笑眯眯，带着点俏皮。
　　鸡尾酒观察着眼光躲闪的帅气青年。
　　只差一点点推力了。
　　鸡尾酒当然知道要怎么说。
　　他暗示性地把礼帽捏起，遮住半张脸，用两只狡黠妖魅的狐眼看着大黑叶。
　　他轻声的话像在吐着香气。
　　“你啊，还不懂吗？成了内部会员，你就能够和我们一起分享茶了，那时候，你拥有的不仅是茶的全部，还有更多，就像……”
　　大黑叶几乎是急切地打断了他的话。
　　“我答应！”
　　好像他在此刻答应，就比在听到鸡尾酒后续的话再答应，就能显得纯洁许多一般。
　　大黑叶又语速极快地补充：“我能代表蓝花和小黑叶。”
　　真是心虚的“代表”啊。
　　鸡尾酒的眼角笑出了鱼尾纹，这会儿他的笑容显得真心实意多了。
　　红卷发男人拍拍手，让外面两个高大的炼体战血族属下进来。
　　他们看到了上司随意的几个摆手，便领会了其中的意思，去浴室拿出毛巾，粗暴地包在茶身上，只露出两只脚，一人一边夹着他往外走。
　　在这个过程中，茶不断地挣扎，想要摆脱钳制，却根本扭不过炼体血族的力气。
　　在此过程中，大黑叶所有的作为只是退到一边，让出门口，然后静静地看着几个人的离去。
　　……
　　牛郎打扮，夹克上纽扣闪亮，腰上紧系了细皮带的小黑叶，正在床上与一位富有女人暧昧。
　　他和蓝花一样，对大黑叶卖掉茶的行为一无所知。
　　富有女人微笑着拍拍他的屁股，凑近他帅气的脸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小黑叶知道怎么对付这些寂寞的女人，立刻换上耐心的神情，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
　　这样耐心的表情出现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倒别有一番滋味。
　　富有女人仿佛被迷住了似地看着他。
　　“唉，”不久，那女人居然叹息，眼中遗憾，相貌楚楚可怜，“真是可惜，到嘴的好肉，居然吃不到了。”
　　小黑叶乍有些迷茫，听不懂女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用这副模样，骗了多少个女人和你上床啊？”富有女人撅起小嘴，“我才不捡别人扔掉的破鞋咧！”
　　小黑叶看情况不好，连忙挽回：“不，亲爱的，我的小甜心，今夜，不不，从今夜开始，我的心只属于你！”
　　女人妖娆一笑：“真的？这心……”
　　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漂亮指尖点在小黑叶的胸膛上，画着圈圈。
　　小黑叶一挺胸膛，无畏道：“倘若把我的心取出来，你会看见那上面只雕刻着你的名字！”
　　女人忍不住咯咯笑。
　　她俯在惊喜的小黑叶耳边说：“这么会说话，那我就让你过一个快乐的晚上。”
　　说罢，女人就开始脱衣服。
　　小黑叶高兴坏了，也伸手帮她脱。
　　没想到外套脱掉后，里面是一身白得刺目的紧身制服。
　　小黑叶僵住的神色慢慢变成惊恐，他看着女人从裤腿里摸出一把银色小刀，插进了他的心脏。
　　血涌出来。
　　快乐的夜晚变成恐怖片的片尾曲。
　　死去以前，小黑叶朦胧黑下去的视线里，女人掏出了他的心脏拿尺子在测量。
　　“是这个尺寸。看来不是能量，肯定炼体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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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一年，原来判定通过的文章不知为何又来到了进审环节，总有一天我知道它会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