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叶落黄》麦诸辰

9、第 9 章

　　原本以为蓝旻会笑话自己，可是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深秋的风割得脸火辣辣的疼，麦田在天气变冷之前就已经预备好了，以免自己被深秋的天气杀个措手不及，而那些小时候的男生也和自己一样，那个年纪还没有长的特别高大和壮硕，还是和女生一样细声细语的年纪。
　　而现在骑车走在旁边的男生在如此深刻的清晨，依旧只穿一件衬衫的高中男生与初中男生，在麦田的脑海产生了极大的落差。
　　会不会觉得很冷，今天上学的行程，麦田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而蓝旻似乎并没有表现出觉得冷的动作，麦田时不时的偷偷看着蓝旻，想证实她的问题。
　　欲言又止。
　　其实麦田看到蓝旻穿成这样，在寒冷的造成骑车上学就浑身发抖，寒意席卷而来。
　　心里一直在问与不问之间挣扎，很多次下定决心问问，却还是胆怯的选择了逃避，有着微妙感觉的年纪，充满着矛盾。
　　“不要看我了，我不觉得冷”。
　　轻轻砸碎的镜子，细碎的镜片如水晕般漾开来，强烈的阳光折射，灿烂出一场蜃楼。
　　整整一个上午，麦田的脑海里一直再重复着早上的对话，羞愧的情绪蔓延，不敢抬头看蓝闵，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在看着他的呢。有着小女孩的秘密被揭穿的窘迫，所以一直低着头，上课的心思全都被掩埋。
　　蓝倩走进教室的时候，盛夏腾的一下站起来，从蓝倩身边走过去的时候，轻轻地说：“你应该再家里休息”，蓝倩回头看了一眼，心里依然是充满了不屑，在他的心里有一个人住了进来，并且霸道的占满了整个心田。
　　可是，却一直被伤害。
　　“怎么不跟她说话呢？”蓝旻在背后对盛夏说，“不是很喜欢她吗？”
　　“你他妈的不要跟我说屁话。”盛夏有点发怒。
　　走廊尽头风灌注而来，冬天离现实又进了一步，没有任何征兆的降临人间，人情冷暖四季变换，有爱有恨有情有仇，两个男生高大的身影和他们背后无边无际的风声。
　　麦田摇摇头转身走进教室，两个男生的秘密深深的刻在脑海里，不经意间知听到的却成了一个累赘。
　　“你真的喜欢她吗？”
　　“也许是吧。”
　　简短的不能再简短的对话。
　　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让冬天的寒冷彻底照进了现实。
　　“看，下雪了耶”
　　女生的惊乍让所有人的目光刷刷的转向窗外，继而是一片沸腾的议论声，讲台上老师皱着眉头，用粉笔重重的敲击桌子，试图让他们安静，用高分贝的声音喊，可是毫无作用，他无奈的走向门口，背靠着门，目光游走于走廊，只是希望教导主任这个时侯不会在他们班门口出现。第一片雪花有足够的魅力，老师的目光也不禁的转向窗外。
　　“好久没有下雪了，终于盼到了，天气预报真准”
　　“切，好像每年都有下吧”
　　“是吗，怎么我记得好像很多年都没有下了”
　　“你健忘呗”
　　“滚你丫的”
　　这样的对话不绝于耳，在这些年轻的孩子的心里，雪从童年开始就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在他们的童年记忆里，雪花是不可代替的，是孩子们开心的最真实的依据，并且伴随着他们成长。可是没有人能够说明白自己为什么喜欢下雪，或许只因为一场雪仗而已，不过这似乎不是一个问题，就像是一个千年不变的约定一样。
　　“不要挤到我，要看出去看”
　　坐在靠窗位置的蓝旻被兴奋的忘了形的同学挤得有些难受，原本因为下雪准备不声张自己戏中的愤怒，可是兴奋的人群总是压不住自己的兴奋，也就压不住蓝旻的愤怒。
　　所有人都被这声巨吼给震住了，顿时鸦雀无声，目光又齐刷刷的从雪花转向蓝旻。站在蓝旻身边的恰巧是女生，她低着头推开人群，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趴着半饷没有说话。脸红到了耳根，老师也被着突如其来的声音拉回了现实，他站起来往里走，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希望事情没有变得很坏，毕竟还在上课，引来教导主任自己也就不那么舒坦了，何况这件事还是发生在上课让学生看雪的前提下，受处分的念头在他的心里冉冉升起。他心里有个声音说，千万别节外生枝。
　　站在蓝旻身边的人迅速散开，在他们的记忆里蓝旻是不可以惹的，他很少说话很少笑，总是一副装酷的样子，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不可否认的是，他在女生们的心中是王子，因为他长的帅，在男生们的眼中是钉子，因为只要有他在，所有女生的眼光总是在他的身上。
　　“怎么了这是”
　　远处已经有人开始议论起来。
　　盛夏站起来想要阻止不好的事情发生，他走过去试图拉住蓝旻，蓝旻甩开他的手准备走出教室。
　　下课铃声适时的响起来，老师还是站在讲台上，他有责任不让事情更加恶化，在学生的心中，下雪是件多么让他们高兴的事情，当所有人都冲出教室的时候，连同蓝旻和盛夏，他才放心的拿起教案走出教室。
　　一分钟钱空旷而安静的操场顿时变得喧闹拥挤，像是在一瞬间发生的那样，巨大的声响穿过漫天飞舞的雪花，在铅重的云层下面回荡，混合着雪花砸向每个看雪的人。而前一分钟喧闹的教室却空荡荡，只有麦田和蓝倩还依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偌大的教室安静了空旷了冷清了孤独了，每个人都有自己心里的小心思。
　　“麦田，我们一起出去看雪好不好？”
　　麦田一愣，久久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你不喜欢下雪吗？”蓝倩很是疑惑的问，她开始认为麦田不想跟她一起又或者仇恨她。
　　“不是，只是……”
　　“那我们一起去吧”蓝倩伸手去拉麦田的胳膊，在肌肤触碰的那一下，麦田身体甚至一颤，她没有想到一直对她仇视的蓝倩会对她有如此亲昵的动作，她回头看看蓝倩，她的眼中充满真诚，不像又恶作剧的样子，原本拒绝的话语被噎了回去，点点头以示答应。
　　走过楼梯转角的时候，麦田看到蓝旻和盛夏站在走廊的镜头，相对无言，她本来想停下来听听两个男生的谈话，由于被蓝倩拉着手，他们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她想：或许他们什么都不说呢。
　　似乎全校的学生都出现在操场，满满当当的都是人，对面教室办公室的门口还站着一些女教师，她们的表情都带着笑意，此刻所有人的童心都被无限的放大，到处都是谈笑风生的人，女孩子银铃般的笑声不绝于耳，男生们兴奋的奔跑互相追逐，头上有零星未化的雪花，一场雪给这个一直严肃的高中带来了多少欢笑，虽然雪才刚刚开始系，并没让整个视界变的银装素裹，但无论如何，没有人会去打扰孩子们放纵的借口，许久许久的一起迸发出来。
　　也许雪真的只是一个借口，对鏖战的学生而言，她们太需要一个借口，让自己彻底地放纵。
　　“我最喜欢下雪了，白茫茫的纯洁无暇，”蓝倩伸手试图去接一些雪花。
　　麦田微笑地看着她，这个女生今天看起来很可爱，她就像一个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安静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