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叶落黄》麦诸辰

4、第 4 章

　　“对不起，”极其微弱的声音。
　　“没关系，又不是你的错。”蓝旻说完转身离开，全班的眼光也因为他的离开重新分散开去，都开始忙自己应该忙的事情。
　　脸上的表情从无所谓到惊愕再到紧张然后到现在的羞涩，是怎么的翻天覆地。
　　麦田低着头回到自己的位置，总觉得班上所有的目光都看着她。此时的她已经无法再写任何一个字，心里如波涛般汹涌。她很想去看看蓝倩，可是无法挪开步子。心里也开始埋怨自己。
　　四周陷入了无尽的喧闹之中，有各种各样的言论，偶尔有清晰的关于他们的话题游离出来。
　　“你说他们是什么关系。”
　　“他们争吵是不是因为蓝倩喜欢蓝旻啊？”
　　“他们好像是兄妹耶。”
　　“可是我听说他们不是亲兄妹，蓝倩是跟着她妈妈过来的。”
　　“是这样啊，好复杂哦。”
　　“你不是也喜欢蓝旻吗？”
　　“哪有哦，别瞎说。”
　　“嘘，别太大声，他们听到就不好了”，然后紧接着是一群人偷偷的笑声。
　　这样的谈论在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戛然而止，但是总是会在特定的时候死灰复燃。
　　“你别太在意他们的话，他们就爱嚼舌根子”，麦田走过去坐在蓝旻的对面。
　　食堂里有很多的人，拥挤，吵闹。
　　“嗯，”嘴里含着饭，语气变得含糊不清。
　　“你看，是她耶，叫蓝旻的，好帅啊！”
　　“旁边的那个女生是谁啊，怎么老跟着蓝旻”，花痴的女生端着饭碗走过他们的身边。
　　蓝旻抬头看看她们，狠狠地瞪了她们，她们就羞涩的低下头慢慢的走过去，不住的扬起脸来偷偷的看。
　　麦田一脸的无奈，每次和蓝旻在一起总会被很多仰慕他的女生们仇视。
　　很多的时候都能听到这样的话，在教室，在走廊上，在洗手间，在做广播操的时候，在回家的路上，在很多很多有学校女生的各个角落。在他进入学校的时候就注定要成为这所学校的焦点，如时光流逝般必然。
　　麦田抬头看着对面的男生，从乌黑的头发到白皙的脸庞，从一动一动的日益突出的喉结到洁白衬衣下高耸的锁骨，俨然是一个成熟而英俊的男生所应该拥有的特质了。
　　“你看我干什么，”蓝旻问麦田。
　　“没什么，”很突兀的声音让麦田很羞愧，脸像被烧一样火辣。
　　什么时候开始想着去窥探异性的秘密，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逐渐增长的年龄和逐渐增长的心思，保存着这个年纪窥探的欲望。
　　旁边的人讨论话题的时候忍不住要凑过去听，有什么新的发现和八卦新闻的时候忍不住要拿出去跟别人分享，只要涉及到他们共同的爱好，总是有无穷无尽的话语。
　　每个男生的生命里总会有这样的一个女生，每个女生的生命里也总会有那样的一个男生，在分开的时候想念，在相聚的时候激动，见面的时候害怕分离，有好东西时候会想着帮对方买一份，对方生病的时候会想着要去照顾他，天冷的时候会记得叫他多穿衣服。
　　与爱情，友情和亲情都没有关系。
　　但是，心里总有很模糊的阴影，抹不去挥不散道不明。
　　街道的尽头升起了浓重的雾气，薄弱的阳光无法渗透。
　　“妈，你今天能不能去买下菜，我身体很不舒服，”麦田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家，放下书包躺在床上，头晕目眩的。
　　“我去买菜，我养你这么大是干什么用的，你还把自己当成大小姐了你，”母亲不由分说破口大骂，一边还看着电视。
　　“可是，可是今天真的很不舒服，没有力气了都。”
　　“哟，还生病了啊，不是还没死吗？买个菜死不了吧。”
　　麦田起身去厨房拿了篮子往外走，窗外大雨滂沱，风声雨声冲淡了母亲咒骂的声音，冷清了原本热闹的街道，匆忙了行人回家的脚步。
　　从自己开始学会做饭起，就一直开始做饭给母亲吃，春夏秋冬从未间断过，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母亲的脾气开始变得暴躁和暴力，打她骂她，父亲开的这个小店每况愈下，坚强的她用瘦弱的肩膀抗起了这个家。
　　总是告诉自己要好好的爱母亲，不管她对自己做什么，她都是自己的母亲，她生下自己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恩赐，虽然很多时候会很恨她，会很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像其他母亲一样爱自己疼自己，像蓝旻的继母那样。
　　会微笑着站在门口迎接自己回家，会给她送去温暖的早餐，会在高兴的时候抱着自己亲一口，会问她的学业怎么样，虽然自己的学习一直是最好的，可是当自己拿着奖状回家告诉母亲自己又拿了奖状，却迎来了母亲一张冷冷的脸。
　　有时候心里好恨，可是总会被自己理智的搏击回去，因为心里有很大很大的爱啊。
　　而自己的父亲呢，哪怕在脑海里有一丁点儿的记忆也好，可是没有，很多次的试图去问母亲，可是都会被粗暴的打断，甚至招来一顿打骂。或许爱自己不谙世事的时候他就离开了，或许在是没出生的时候，又或许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是不能这样想的，”麦田告诉自己，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雨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看过去一片朦胧，是原本因为雨大而看上去的朦胧，还是因为自己眼里的泪水使眼睛模糊呢。麦田抬起手揉揉自己的眼睛，与其说揉还不如说是拭去眼角的泪水。
　　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人影骑着车向自己冲过来，那个人没有撑伞也没有穿雨衣，好像是蓝旻，可是根本来不及说什么，车停在了麦田的面前，可是麦田却倒了下去，伞飞了，雨水打在身上有微微的痛感，背后传来一阵微凉，同时倒下的还有那个骑车的人。
　　醒来的时候发现眼前一片白色，麦田想自己肯定是在医院里，看到蓝旻坐在自己的床边，手臂上缠着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