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风吹落天狼星》亦米

67、结局上

　　李软软冰肌玉骨，轻微一碰就红，更何况是今晨那样激烈的触碰。此时，她身子上全是暧昧的红痕，白琅只庆幸昨晚锁了门，不然这要被谁闯进来看见，他能当场劈了来人。

　　敲门声还在继续，白琅不耐烦喊了声：“谁啊！”

　　“琅哥，你怎么还锁门了？”蓝韭清脆的声音传来。

　　果然，白琅转头就看见李软软睇来一个玩味的眼神。

　　“不是你想的那样！”白琅边穿衣服边跟她解释，顺手还捏了一下她软嫩的脸颊肉。

　　我想的哪样啊？李软软忍不住腹诽。但她面上也只是笑笑不说话，低下头找衣服。

　　白琅看她穿戴严实了，才不紧不慢开了门。果然，迎来蓝丛蓝韭兄妹俩哀怨的眼神。

　　“我说，琅哥你在干嘛呀，这两天奇奇怪……怪的……”蓝韭看到白琅身后走出的李软软，话说一半呛住了。

　　蓝丛也跟见了鬼一样，“软软姐，你，你怎么在这儿……”

　　白琅毫不避讳，牵住李软软的手，吊儿郎当一笑：“我媳妇，不在我这儿在哪？”

　　就这样，在两人毫不避讳的同框下，全村人都知道了李软软是白琅的未婚妻。

　　连村口的老大爷逢人都能唠两句：“哦，村长家那个少言的小伙子呀？他城里的媳妇找他来了，两人好着呢……”

　　唯二失意的两个人也就属蓝家兄妹俩了，不过本来也就是没开头的单相思，黯然片刻也就翻篇了，没人再提这事。

　　李软软就这样住下了，白琅没提回去的事，她也不再多说。

　　倒是蓝村长，看两人悠哉悠哉在这儿过上了小日子，自己先问上门了。

　　他知道浅滩困不住巨龙，凤凰终究要腾飞。从白琅来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晨光熹微，两人正在给林子里的老树挂吊瓶，蓝村长不经意一问。

　　白琅擦把汗，嘴角一撇，“怎么？这就要赶我走了？”

　　蓝村长动作熟练，飞快挂好一个吊瓶后手指着他晃，“你小子，知道我什么意思！”

　　白琅像在跟他比赛一样，也迅速挂完一个，然后推着工具走向下一排。

　　蓝村长走到他身边，拦下他的动作，递去一根烟，“行了，这活不急，慢慢干，来歇会儿……”

　　两人就地坐下，点火，这就抽起来了。

　　隔着薄薄一层烟雾，蓝村长回忆也飘渺起来，“还记得你刚来那会儿，那是又怪又犟，整个人阴沉沉的不说，还没礼貌！”

　　白琅听笑了，蓝村长边说边抽，断断续续，自个儿不知道想到什么，也笑了。

　　“……你那样子哪像个能干活的呀，我就想着这公子哥也就呆两天吧，招待到位了，好来好走……没想到，你还真是个耐得住苦的。我知道，你心里有事，是来找个寄托的，就是不知道，这几年过去，你那心结打开没有？”

　　白琅抽完一根烟，舔了舔嘴角，想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

　　蓝村长却不是来满足好奇心的，他没想来探听秘密，只是希望他心疼的、看好的这个孩子能继续走他美好的人生。

　　“人呐，你到了我这年纪就会明白，没有过不去的坎，只要无愧于心就行，最怕自己陷自己，白白耗了人生……”

　　白琅眼神沉沉，不知在想什么。蓝村长叹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看这树，病了就给挂药瓶，老了就给挂营养瓶，有事儿就赶紧解决，还能再活几十年，凡事啊就怕耽误……叔看呐，软软是个好孩子，你也是个宽厚的，有些事该往前走就赶紧往前走，你说哩？”

　　白琅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宽厚？活了两辈子，加起来也几十年了，第一次被人形容“宽厚”。

　　这种感觉还挺……似乎还不错？

　　白琅点点头，神色稍正经，带着笑意对蓝村长说：“叔，我都懂，这些年谢谢你。”

　　难得得他一句谢，蓝村长有点受宠若惊，刚想开口再来一大段，却听白琅接着说：“回去的事我有数，怎么着也得先把这季的保林工作做完，有始有终，这不您教的吗……”

　　蓝村长欣慰赞同，连说几个好好好。

　　歇过劲，两人接着甩开膀子干，只是偶尔，白琅回头将目光眺望向远方，那里是他小窝所在，那里正睡着他心爱的女人。

　　蓝村长说的没错，未来怎么走，是该好好打算了。

　　李软软一觉醒来，时间已临近中午，最近是心理放松身体累，经常是睡得忘乎所以。

　　屋子里没人，勾人的饭香从窗外传来。

　　李软软寻味过去，开门就见白琅蹲在墙角，手里拿根筷子在电饭锅里搅啊搅。

　　“什么啊这么香？”

　　白琅粲然一笑：“你可算醒了。”

　　李软软不好意思笑笑，学他样子也蹲下，然后像小狗一样怂着鼻子吸气，还挺好闻，勾人食欲。

　　白琅看她表情就知道，这是馋了，宠溺地摸摸她的脸，开口道：“去坐好，这就熟了。”

　　两人两个菜，再加一大缸白米饭。

　　排骨和米饭是村长让他去家里端来的，白琅知道李软软没青菜不行，趁她没醒，赶紧给熬的烩菜。

　　李软软吃得香，饱得也快，很捧场地把白琅给她煮的青菜都吃了。

　　这段时间两人都是这么粗暴简单地解决吃饭问题，和白琅过往的几年一样。

　　刚开始，李软软又心疼又心酸，尤其是看到那个小破电饭锅，白琅用它又是煮饭又是煮面，还偶尔煮水，涮涮菜，要多惨有多惨。

　　可白琅自己却觉得没什么，他本来就不是来享受的，托村长的福，这几年不缺吃喝也过得下去。

　　李软软是真觉得白琅变了，现在的他成熟稳重，却更有生命力。这两种气质在他身上一点也不矛盾，反而让他更加厚重踏实。

　　比如，以前的他从来意识不到何为浪费，而现在的他饭后会很自然地打包剩菜剩饭，绝不浪费一米一粟。

　　成长总是带着痛楚，但何尝没有惊喜和美好呢？

　　无论经历过什么，我们都向着更好的样子蜕变，这就是幸运。

　　李软软看着他麻利地收拾饭桌，眼里一片柔光。

　　半下午，阳光温暖，白琅载着李软软，漫无目的地穿行在田间地头。

　　这是他们近日的消遣，李软软让他带着重走这些年他留下过汗水的所有土地。

　　今天他们走到了最北边，这是一片高地，郁郁葱葱，他来的第一年在这儿种下的骆驼刺，现在已经没过脚踝。

　　“这就是你让我看的啊？”李软软蹲下来，想碰碰这在城市中没有的物种。

　　“别碰，扎手。”

　　李软软听话的收回手，又瞅他：“那你当初种的时候岂不是被扎死了？”

　　白琅也学她样子蹲下来，认真地看了她几秒，才失笑道：“来，你告诉我，泡过水的种子怎么个扎手法？”

　　“……”李软软嘟嘴无言以对。

　　白琅大掌抚过她头顶，“这才几天啊，我是不是把你养傻了？”

　　“是，就你种过地，就你懂得多……我看你才是北方的沙子吹多了，女朋友都敢怼了，早晚跑个给你看……”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李软软拽着他站起来，“你还种过什么？”

　　“那多了，平地上种杉树，悬崖上种侧柏，还有这地上的骆驼刺，那边长着的沙棘，村东头那一片果园，苹果树、枣树、石榴树，什么我没种过？农忙村子里好多人家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也帮着翻过地、追过肥，哦有时候水不够，大伙儿都出动去老远的地儿找水运水，赶上路不好的地段，那水都是一桶一桶人背回来浇地……嗨我跟你说这干什么，哎你别哭啊……”

　　李软软擦掉溢出来的一溜泪珠，笑着回：“我没哭，风沙大。”

　　白琅笑得温柔：“真没觉得累，反而觉得都很值。”

　　李软软“嗯”了一声，主动去双手环着他腰。

　　“刚开始是带着任务来的，就想着赎罪改命，我多种棵树，就给你多积点福报，只要你好，我别无所求。后来是慢慢觉得真挺有意义，看着这里一点点变好，是真觉得充实……”

　　“哦，你在这里是充实了，都忘了家里还有人等着是吧？”

　　白琅低头看她，说实话：“其实你不来，我也是准备回去了。”

　　李软软一愣。

　　“手里还有点活没收尾，已经在找人交接了……我求一个心安，也求一个圆满，这边了了，以后你在哪我在哪。”

　　阳光下，李软软那点泪光无所遁形，她笑着笑着眼泪簌簌下，擦干眼泪，她露出这些天以来最灿烂的一个笑容，“接吻吗？”

　　求之不得。白琅一手搂紧她，一手勾过她脑袋，虔诚地低下头。

　　两人回家的时候，村头正热闹，一个开着大奔的年轻男人说来找他老婆。

　　正是晚饭时间，下工的，放学的，外面玩的小孩，都往家走，见这儿有热闹可看，一下子聚集了一堆人。

　　蓝韭远远看见白琅和李软软，忙跑了过来，气都没喘匀就说：“有人来咱们村找人，说来接他媳妇……”

　　说一半，她卡住了，紧张地看了看两人才接着说：“他，他说他媳妇叫李软软……”

　　“！”李软软瞪大了眼睛，感觉到白琅牵她的手明显一紧。

　　白琅表情微妙地和李软软对视。他心想，卧槽，这是他妈的真换了未婚夫啊，这女人当时来的时候说请他回去喝喜酒别是真的吧！

　　距离隔的太远，隐约只见一个轮廓。李软软再定睛一瞧，那个快步过来的男人，不是那个，那个谁来着……

　　哦，陆朝阳！

　　陆家大少，那个抛弃大肚子女友，还赖上她的大渣男。

　　这人脑子有毛病啊？怎么还追这儿来了？

　　李软软表情一言难尽，只听他高喊着：“软软！软软，我来接你回家！”

　　“！”白琅脸绿了，脚都抬起来了，只差他跑到跟前一脚踢他大脑门。

　　“陆朝阳，你怎么来了？”

　　陆朝阳抹了一把跑乱的发型，这千里追妻，他自己都感动了！

　　“你爸说你下乡了，我看你这都好久了，有点担心，我来接你回去的。”陆朝阳满眼深情的说完，突然注意到，李软软正和一个男人手牵手。

　　晴天霹雳，他好像受了大伤，难以置信地指着他俩紧握的双手，“这……他是谁！软软，你必须给我个解释！”

　　我解释你妈啊？白琅上前一步，挡住李软软。

　　他面露凶光，沉声发问：“你谁？”

　　陆朝阳一个常年混迹声色场所的富二代，身子单薄，吃软怕硬。真碰上狠人，气势一下就被压下去了。

　　“我谁？”陆朝阳迎上白琅吃人的目光，声音不自觉打颤，“我，我才要问你谁？你，你牵我女朋友干嘛？”

　　嗯？二男争一女的好戏啊？村口吃瓜群众慢慢挪到了这边，不自觉竖起耳朵睁大眼睛等进展。

　　间或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喊着：“什么你女朋友？这是我们小琅的未婚妻！”

　　陆朝阳像被绿了一样，一脸伤心欲绝，“你们……奸夫淫/妇，李软软！你对得起我吗？我要跟你爸说……啊喂，你放开我……”

　　白琅一把拽起陆朝阳领口，勒得他脚都离地了，“闭上你的脏嘴。”

　　突然，人群里冲出一个小孩，抱住白琅的大腿就喊：“干爹！干爹！我可算找到你了！”

　　“？”走势越来越迷，别说吃瓜群众，就连白琅自己都满头雾水看着腿上的男孩。

　　“小熠？你怎么也来了？”

　　赵熠听见干妈的呼唤，又转投干妈的怀抱。

　　“这是？”白琅甩开陆朝阳，难以置信地看着李软软。

　　李软软知道他想歪了，无语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衣衣和安琥的孩子。”

　　说曹操曹操到，人群中间分开一条路，秦衣和赵安琥风尘仆仆地赶过来。

　　时隔多年，最好的兄弟老友相见，别说情感充沛的秦衣，就连面瘫的赵安琥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琅哥……”

　　赵安琥冲上前，用力给了白琅胸口一拳，“你是不是没把我当兄弟，这么些年，一点信儿都没有……”

　　白琅百感交集，跟老兄弟来了个结实的拥抱。

　　跌坐在地的陆朝阳瑟瑟发抖，再蠢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他就是白琅啊，这位哥不在江湖多年，但江湖上依旧有他的传说。

　　锦城的富二代谁不认识白琅？可他消失多年，不知道死在哪个犄角旮旯，原来是在这个犄角旮旯啊。

　　而且人家也没死，风生水起的，依然有这么多人惦记着他。

　　陆朝阳此刻只想抽死自己，追谁不好，非要追大佬的女人。

　　完了，完了……

　　最后是蓝村长赶了过来，轰走了围观的群众，把这一大帮远道而来的客人请回了自家院子。

　　秦衣跟李软软走在一起，两人牵着孩子，她小声解释这趟行程，“你是不知道，这陆大少跟神经病一样在锦城到处打听你的行程，后来你爸妈磨不过，告诉了他……我一听他定了兰城的机票就知道大事不妙，赶紧前后脚跟来了……哎不过你也真够行的，还真把白琅给找着了，我说你俩怎么回事？还真打算在这儿安居了？我倒是要看看这地方有什么好，我们全家也来感受感受……”

　　李软软一脸无语看着她。

　　回到院子里，又是顿热热闹闹的晚饭，白琅抽个空隙把李软软拉到角落，“这个陆朝阳怎么回事？不解释下？”

　　李软软简单的解释了相亲乌龙。

　　白琅点点头，“行，我帮你解决他。”说完又狠狠捏了下她的脸，眼神不善地说：“还有你，老子不在，还敢相亲了，回头收拾你。”

　　李软软白他一眼，气得他又抱着她好啃一通。

　　不知道白琅最后是怎么解决陆朝阳的，李软软只知道他夜里一个人去了陆朝阳屋里，可能干了什么吧，第二天天不亮陆朝阳就灰溜溜走了。

　　“你揍他了？”

　　白琅鼻孔哼哼，“哥就这么暴力？没揍他。”

　　“那他怎么一声不响就走了？”

　　“哥讲道理，教他怎么做人，尤其挖墙脚的事做不得……”

　　李软软玩味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谁是挖墙脚的鼻祖。”

　　白琅一愣，恼羞成怒，一把举起她，“老子跟他能一样吗？你爱不爱我？说！你爱不爱我？”

　　李软软被他弄得直痒痒，笑得不行，嘴里还得哄着：“爱爱爱，哎别闹了，衣衣他们还等着呢。”

　　秦衣一家三口还真是来体验生活的，玩得乐不思蜀，赶都赶不走。

　　听说了白琅还有点结尾工作，就干脆等着他一起走。

　　用赵安琥的话说，就是当初琅哥一声不吭孤零零来的，现在要回去必须大伙儿陪着，不会再让他一个人了。

　　给白琅感动得一口闷了一瓶啤酒。

　　他想，爱人相陪，好友相伴，没有比这更温暖的日子了。

　　如果还缺点什么？那可能就是小赵熠说的话。

　　“干爹，你什么时候和干妈给我生个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