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风》原上劲草

4、初相见之二

　　晚宴进行到一半，有家仆忽然进来通报：“大奶奶，老爷回来了！”
　　小小不觉心下暗叹，这个仆人真不是个会办事的，一个大奶奶，不是在提醒这一家的主母，丈夫不是她一个人的，况且二夫人已经去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提这一茬了。
　　果然，夫人的脸上瞬息万变，先前的一分惊喜很快就被平静代替，眼中更多的是暗沉的黑。
　　只见夫人先站起身来，快步行走至中门，向着迎面而来的人跪下平静地说道：“妾身吴氏美云恭迎老爷来迟，望老爷宽恕！”
　　一干仆人仓促间跪倒一大片，小小随着大家一起动做，眼角的余光看到前方和身边各有一个直挺挺站立的身影。偷偷瞧去，前方的青袍男子，眉头紧皱，刚刚现身时那一点欢愉的表情也消失怠尽了，旁边的少年那眼中的震惊却久久不曾消失。
　　何苦呢！
　　“罢了，夫人的气也该消一消了，”那一声无声的感叹是那么的无可耐何！
　　林家老爷上前扶起夫人，又微转身说到，“沐阳、小小，到爹爹面前来，让我看看你们。”
　　平静下来的林沐阳弯腰扶起还跪在地下的小小，拉起她的手，走到林家主事人面前，林老爷抱起小小开始和儿子说话，无非就是一些惯常的父慈子孝的片段而已。
　　乘此机会，小小抬起头，在他的怀里大大方方地开始观看林家老爷——林展鹏。说他是人中龙凤，一点也不过分，相貌极好，气度周正，懦雅中透着睿智及沉稳。想起曾经在网络上看到过的一句话：“这样的一个人该是上天派下来折磨女人、打击男人的，”小小不觉间为大夫人可惜，碰上这样一个人，该说是幸还是不幸？
　　这边与儿子谈着，林展鹏同时也不想冷落怀中的小人。只是他还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做到坦然面对这样一个幼小的丢失了母亲的孩子。
　　如果说刚开始对那个小女人没有多少的爱，可后来见过她看着女儿的神态时，这个女人从此就在他的心里占有了一席之地，只可惜……
　　不经意间，两人视线相遇，小小在林老爷的眼中看到了名为愧疚的东西，心下了然。
　　果然，这一世的母亲与她的孩子是被牺牲掉的那根鸡肋。在这样一个管理严谨的大家庭里，什么能瞒得过大家长的眼睛？她们最后能有这样的结局是林老爷故意放任的。
　　从此小小对林老爷就只剩下了恭敬，一个不担当的男子，小小是看不起的，但必竟是在他人屋檐下，一些对衣食父母所应有的尊敬还是必须有的。
　　林展鹏觉得有了一瞬间的惊慌，多么奇怪？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一双与她的母亲极像的眼睛里却全是沉寂与了然。没有半点那个女人的柔弱与妩媚，处处是无可追寻的不应该属于这个年龄的冷情。林展鹏第一次觉得有了对这个幼小孩子的心痛，是他丢掉了她的童年，让她在残酷中越期成长！
　　“小小太瘦了，以后要好好调理。”这句话是对旁边的管家说的，管家看看夫人，轻轻应了。
　　大夫人心内气苦：“他是不信我了，却又拿话要挟，怕我对这个孩子不利，特意要在大家的面前放话，要明白地让这一屋子的人都知道，这个孩子是不可以轻视与怠慢的，夫妻如此，还真是无趣。”
　　小小挣扎下地，学着刚刚大夫人的模样向林展鹏深施一礼后，无声地走到大夫人旁边轻轻拉住她的手静静的站在一旁。夫人一把抱住小小，大滴的泪无声下滑。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个孩子用她的行动拯救了她所剩无多的尊严。
　　随着夫人的落泪，气氛开始变得悲伤却少了许多适才的压抑。小小注意到有许多人的悲伤是发自肺腑的，但是为谁而悲就不得而知了。
　　“好了，好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又没说什么，到像是我在欺负人。”
　　大家就着话都止住了悲伤，回到饭桌旁。林老爷坐在上首，一左一右分别是夫人与林沐阳，小小自然是被夫人拉到自己旁边坐了，仆人们很快又新整饬了席面，随后的晚宴到是安宁平和的。
　　饭后，林老爷把林沐阳及主事的人召集到书房问话，下人们开始收拾残局，小小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