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风》原上劲草

3、初相见之一

　　十四岁的林沐阳第一次见到小小，在六月的骄阳下眼前如有春风浮动。
　　是一个小小的世外仙子，空灵的仿佛下一刻就会离去。好半天不敢说一句话，只怕会惊醒了沉静在自己世界中的人。

　　刚进家门，母亲正要去看小小有没有醒，那是母亲的责任，但他不想她成为母亲心上的一根刺，沐阳就跟着来了。
　　他认为母亲是不快乐的，否则怎么能把自己一放外乡六年都不让回来！书信是越来越频繁，字数则越来越少。信中故做的轻松和逐渐无法掩饰的对儿子的依赖和忧虑让沐阳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很快成长为一个沉静的少年，他知道母亲的天逐渐的坍塌了。
　　从一年前母亲突然减少了联系的次数，沐阳就在等回家的这天，收到父亲让他返家的命令，他悄悄带着书童和仆从回来了，没有让他们通知母亲是为了给她慢长寂寞的六年一个惊喜，不管回来后他要面临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她想让母亲再次快乐起来。

　　感觉到有视线在自己的身后，依一轻转回身，在九曲回廊的深处回眸。
　　小院的入口处一个半大的少年眉目含笑，春衫素白无垢。少年身旁一中年美妇面带忧郁，安娴站立。依一点头微笑，模样端丽美好，这一笑像刺破乌云的太阳，连忧郁的妇人都被感染出了笑模样，虽然只是昙花一现。
　　“母亲，小小好可爱。”
　　少年说罢急急向小女孩跑去，跑到跟前又生生的扎住脚，蹲下身抚着小小的头轻语到：“小小，我是沐阳，你的兄长，外出六年，如今回来了！”
　　大夫人扑哧笑出声来：“沐阳，妹妹还小，你说这些她只怕不会懂。”说着话，人已经走到跟前来。或许是受到儿子的感染，她也蹲下身，刚要说话，一只柔弱的小手抚上大夫人习惯性再次蹙起的眉，在眉心处轻揉，大大的眼睛里有着浓浓的担忧。心中有什么东西坏掉了，又有什么东西放了进去，大夫人能清楚地感觉到有物体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这孩子她懂你，这么多年只有面前的这个孩子懂你，”她仿佛听到了有个声音在轻轻地对她说。
　　一晃神间，她看到了沐阳惊诧的目光。逼回泪花，大夫人觉得自己疯了，那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那样通透的思想？不过有一个女儿也不错，虽然自己做不到像对沐阳那样的掏心扯肺，但从今往后真有什么不同了吧！
　　依一心下对于有了一个漂亮的哥哥还是很高兴的，况且这个哥哥的名字还不是古时常见的带着愚忠愚孝思想的滥名。前世里的哥哥在结婚前对她的好，温暖了她许多年，婚后的哥哥对她还是很好吧，但有了家，妹妹成为了他的若干分之一，慢慢的也就淡了下来。
　　后面的若干个时辰，沐阳带着小小在家中到处走动，不是为了带领小小认识这个家的结构，她认为三岁的孩子应该是熟知这个家的，而是为了让小小陪着他见过家里的老仆。
　　安静的跟随，认真的观察，仔细的模仿。依一很佩服林家的家教，主子对下威而不骄，仆人大体上对上敬而不媚（个别的应该是有的，只是一时难以察觉），或许是这个地区、这个时空的特点。但后来依一知道她最初的认识与实际的情况差了很多，这种现象只是林家特有，别无分号的。
　　一圈下来，依一知道，这个家不是一般的小富之家，这样的雍容气度不是一个小富之家会有的。几处院落连在一起又自成风格，于简单处透着精致、在巧妙处透出豁达，处处洗练，捭阖有度，最大的胜处却在于不张扬。
　　非常漂亮的依一不说不闹，让沐阳很高兴，毕竟也是个孩子，不会有多少耐心去哄冥顽的小孩。
　　晚上，林府办了家宴。原因有二，一为沐阳返家、二为小小安全脱险醒转。虽然大夫人在当着两个孩子吩咐时是说为小小康复、沐阳返家，但看着大夫人粘在儿子身上的目光，她自动恢复了大夫人的心声。
　　看着满院的华彩，四周的忙而不乱，小小感觉好累。
　　戏演的久了，连在一堆下人和两个孩子面前也不会轻松，果然大户人家不好混！
　　面面俱到谈何容易，以后只怕要十分小心了。

作者有话说

　　开始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