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气》涅九

16、月考

　　二人来到学校，同学们基本到齐了，今天是高三第一次月考，大家都挺重视。
　　苏睿和江辰分在了同一楼层的两个考场，一左一右，中间隔了个楼梯。
　　“我进去了，你考完在楼下等我吧。”苏睿和他摆摆手。
　　“好。”江辰应了一声，冲他笑了笑，转身去了考场。
　　“苏睿。”赵刚看到他进来，冲他招招手，他俩这次考试分在了一个考场。
　　苏睿笑着走了过去，屁股搭坐在他的桌子上，“你复习的怎么样？”
　　“凑合吧，我那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能挤进A班就不错了。”赵刚说，“你呢？”
　　“不太好。”苏睿轻叹口气，“看不进去书，就算复习也总走神儿，希望这次考试不要掉太多。”
　　“你是不是太累了？”赵刚有点担忧地说，“要不别去摆摊了吧。”
　　“嗯，不摆了。”苏睿点点头，“不挣钱还浪费时间，我光准备食材就得一个多小时。”
　　摆摊并不像他想得那么简单，大多时候一晚上都赚不到五十块。
　　更何况他也没天天去，有时去晚了连地方都没有，白折腾一趟。
　　这样忙碌琐碎的生活氛围让他静不下来，要高考了，他不能因小失大。
　　江辰给他的工资，足够他生活了，以后不瞎折腾了。
　　想到江辰，他勾起嘴角笑了笑，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估计又是一副拽拽的样子。
　　赵刚在一旁疑惑地看着他，“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儿？总能看到你笑。”
　　“高兴？你觉得我现在能高兴起来吗？”苏睿无语地白了他一眼。
　　赵刚是个心思单纯的老实人，为人真诚又热心，就是不太会察言观色。
　　预备铃响了，监考老师走了进来，苏睿赶紧回到座位上。
　　老师简单讲了几句考场规则，然后发下卷子。
　　苏睿把卷子传到身后，提笔写下名字，低头开始审卷。
　　第一科是英语，他大致看了一遍题，比以往考试要难一些。
　　考试铃响了，周围立刻变得安静，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苏睿稳了稳心神，拿起笔开始答题。
　　一个小时过去了，考场内大家还在奋笔疾书。
　　江辰放下笔，伸了伸腰，趴在桌子上等着打铃交卷，题量不大，也不难，和他们平时小考差不多。
　　可能是为了迁就成绩差的同学，虽说分级，但也不能相差太多，这种难度的题，正好可以卡住分值线。
　　他看了眼走廊，除了几个流动监考老师，没有学生出去。
　　他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心想不知道苏睿考得怎么样。
　　他以前好像说过英语不太好，江辰盯着卷子想了想，重新拿起笔，改了几个答案。
　　第一科考完，江辰第一个出了教室。他来到苏睿的考场门口，正赶上他出来。
　　“怎么样？”江辰问。
　　苏睿摇了摇头，“不是太好，还好没考听力，否则我肯定废了，你呢？”
　　“我？”江辰神情一顿，“凑合吧，咱俩对一下答案。”
　　二人大致对了一遍答案，考试铃响了。
　　今天全天都是考试，上午两科，下午两科，时间安排得非常紧。
　　第二科是语文，苏睿答的还算得心应手，但时间把控得不太好，刚答完题就打铃了，连检查的时间都没有。
　　两科考试下来，他才真切的意识到自己最近有多颓废，心情有些低落。
　　和赵刚一起走出教学楼，江辰正在门口一旁的花坛上蹲着，见他出来了，起身跳了下来。
　　几步走到他身边，歪着头看他，“怎么了？看着情绪不太好啊，没考好吗？”
　　苏睿叹了口气，“我觉得这次至少得五十名开外了。”
　　“这才两科，能看出什么。”江辰说着揽上他的肩，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走，吃饭去。”
　　说完看了眼旁边的赵刚，“一起吧？”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赵刚难得的有了眼力见儿，“我和同学约了中午一起吃。”
　　“哪个同学啊？要不叫着一起呗。”苏睿提议说，一个年级的大多都认识。
　　“那个……不了。”赵刚吱唔地说，“你们自己去吧。”
　　苏睿见他略显局促的样子，面带调侃地笑了笑，看来是个女同学了。
　　赵刚有点不好意思，“笑啥呀，我走了啊，拜。”
　　说完和他们摆了摆手，拿着手机去一边等着了。
　　江辰带着他来到一个离学校不远的酒楼，看着门脸挺高大上的。
　　苏睿站在门口有些犹豫，“这挺贵吧，要不咱俩……”
　　“不贵，就门脸看着蒙人。”江辰拉着他走了进去，“那边的小店我怕不卫生，今天考试，吃坏了肚子就不好了。”
　　两人上到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这里比较安静，视野也好。
　　江辰拿着菜牌点了四菜一汤，也没问苏睿喜欢吃啥。
　　二人等菜的时候对了一遍答案，出入挺大的，江辰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
　　不一会儿菜上齐了，苏睿看着一桌子的菜，心里有点动容，都是他平时爱吃的。
　　江辰从来没有问过他爱吃什么，但每次吃饭都会把他经常夹的菜摆在他面前。
　　之前他以为是巧合，恰巧就是他喜欢的，时间久了才发现并不是。
　　江辰这种对细节的把控，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体贴，有时真的挺杀心的。
　　下午是数学和大综合，考试时间也长了，每考一科，苏睿心里就凉一分。
　　一天考试下来，他觉得自己能考到五十名都是老天开恩了。
　　江辰依旧每科都和他对答案，两个人的错误率相差不多，但在最后一科，他却出现了很大的纰漏。
　　“你这科怎么了？”苏睿看着他问，“第六题那么简单竟然也错了？”
　　“唉，状态不好。”江辰说，“快交卷了我后边还有几道大题没做。”
　　说完转头看向他，无语地说：“你们学校一直这么考试吗？四科一天全特么考完，是不是有毛病？我下午最后一科脑袋都要炸了，这么考下去肯定得秃。”
　　苏睿笑了起来，“也不全是这样，但大多时候是的。”
　　“精神病吧这是。”江辰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们不这么考？”苏睿问。
　　“不啊，我们上午就考一科。”江辰说。
　　二人边走边聊，一路回了家。
　　晚上，苏睿做了六个菜，说是给江辰补补脑，大少爷考一天试受累了，很娇贵的。
　　二人倒了两杯雪碧，按说他们这个年纪，喝点小酒也正常，学校也有学生偷摸抽烟喝酒，但是他俩都不好这个。
　　“来，走一个。”
　　江辰一脸正式地站起来，举着杯子，提了一杯，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苏睿笑了出来，觉得他俩有点憨，但还是配合地和他碰了下杯。
　　江辰果不其然地一口干了，“这玩意儿干一杯，还不如喝啤酒。”
　　苏睿只喝了半杯，便放下了，肚子里都是气儿，顶得慌。
　　“你以前喝过酒吗？”苏睿问。
　　“喝过啊。”江辰说，“我外公爱喝酒，过节过年一起吃饭就给我倒点儿，让我陪他喝。”
　　“你外公？”苏睿看向他。
　　“嗯。”江辰点点头，“我外婆是南方人，我妈以前也生活在南方，我随她们叫，后来外婆去世了，她才和我外公回来。”
　　苏睿了然，“你外公是北方人？”
　　“嗯，标准的北方人。”江辰说，“我小时候是在外公家长大的，勉强算是书香门第吧。”
　　“你可不像是书香门第的孩子。”
　　二人边吃边聊。
　　“那像什么？”江辰挑了下眉，感兴趣地问，他突然很想知道在苏睿心里是怎么看他的。
　　“像富二代啊，纨绔子弟那种。”苏睿说，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也不算太纨绔吧，就是看着和书香文艺不搭边儿。”
　　江辰没有任何恶习，行为举止看得出来很有教养，就是有点性情孤傲，有时还容易脾气爆燥。
　　他家庭条件优越，却不铺张炫耀，他可以随手买双万八千的鞋，也能在路边小店吃碗十块钱的麻辣烫，整个人介于贵族和市井之间。
　　你说他品行高贵吧，他三天两头说话带啷当，言行随意，做事高调轻狂。
　　在学校这段时间，班里就有很多同学看他不顺眼，但是愣是没人敢惹他。
　　有些人打眼一看就知道不好惹，浑身的气场摆在那，看着就让人心生怯意。
　　更何况他第一天来，全身上下穿戴就上万块。
　　对于他们这些老城区的学生来说，真是富贵极了。
　　人往往就是这样，看人下菜碟，他要不是这么高调，估计早和同学打起来了。
　　江辰听了笑了起来，“其实不能全怪我，我外公……”
　　说到这儿他又呵呵笑了一会儿，“有时间带你见见我外公，你就知道了。”
　　说完他看着苏睿，“你以前喝过酒吗？”
　　“喝过啊，以前过节过年和家人喝过。”苏睿笑笑说，“今天菜做的有点多了，估计要剩了。”
　　“尽量吃吧，吃不了就倒了，我不吃剩菜。”江辰看了他一眼，“你也别吃。”
　　二人吃完饭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消食，其实也不是想看什么节目，就是习惯家里有个声儿。
　　话说这洗碗机是真的有用，苏睿习惯边做饭边收拾，每次做完饭厨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如今洗碗的活儿省了，地板有扫地机器人，洗衣服有全自动洗衣机，除了熨烫一下基本没活儿了。
　　江辰平时挺自律的，家里也不乱，有时还会要点外卖或出去吃，这工作简直不要太轻松。
　　“哎，说真的，你那个摊就别摆了吧。”江辰说，“我再给你……”
　　苏睿抬手挡了一下，往沙发下蹭了蹭，头靠在沙发背上，看着江辰，稍显严肃地说：“你给我的薪水已经很多了，你要再给我涨工资，我会觉得你在施舍我。”
　　江辰闻言神色微僵，这也是他当时顾虑的，苏睿是个骨子里很高傲的人，只不过藏得深，平时不外露。
　　“我也不打算摆了，得安心学习了。”苏睿继续说，“这次考完试，估计老师要找我谈话了。”
　　“你以前多少名？”江辰问。
　　“班级没掉过前五，年组没掉过三十。”苏睿转头看着他，“你呢？”
　　“我？”江辰笑了笑，“百八十名吧，不过你们学校题简单，估计在这里我还能往前上一上。”
　　说着坐直了身体，一脸兴致地看着他，“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苏睿问。
　　“分数啊。”江辰说，“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怎么样？”
　　“什么条件？”苏睿警惕地看着他。
　　“反正不是让你裸奔，你就说赌不赌吧？”
　　“行吧。”苏睿也来了兴趣。
　　江辰笑了起来，微仰着头，得意地冲他抬了下下巴，“我赌和你相差不超10分，咱俩都进A班，前后桌。”
　　苏睿看着他呵笑了几声，心想你最后一科都水成那样了，还差10分？
　　“成。”他抬起手，和江辰击了个掌，这赌局便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