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气》涅九

14、生日快乐

　　立秋了，早晚凉了。
　　苏睿把江辰的外套和长裤拿了出来，挂在阳台熨烫。
　　江辰靠在一旁看着他，怎么看怎么满意。
　　长的真好，一个男生怎么可以长这么白，特别是这双眼睛，宛若星辰，太好看了，简直长在了他的审美上。
　　手指修长，曲指握着挂烫机，安静的站在那里，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
　　苏睿回过头时，便看到了一张痴汉脸，“你干嘛？”
　　江辰尴尬的收回目光，笑了笑，“你睫毛好长啊。”
　　“是吗？”苏睿冲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江辰被他逗的笑了出来。

　　快月考了，这次考试将有一个大调整。
　　学校会根据成绩排出ABC三个班，按照总分值比例把尖子生，中等生和差等生分开。
　　针对不同成绩来调整教学难度，免得一锅和，差等生永远跟不上，尖子生又拔不高。
　　日后每次月考都会排出大榜，根据学生的考试成绩，拉近分值，最后融合为AB两班。
　　意在重点冲刺尖子生，也拉扯拉扯后进生，当然也会重新排座位。

　　“哎，你复习的怎么样了？”江辰把笔扔到桌子上问。
　　“还行吧，你呢？”苏睿一边写卷子一边说。
　　今天是周六，他被强制留下来陪江辰复习，还要每科卷子都做一遍。
　　理由是他们的进度江辰跟不上。
　　“凑合。”江辰说，“考完试咱俩对下答案吧。”
　　“行。”苏睿点点头。
　　“你今晚还去摆摊吗？”江辰趴在桌子上看着他。
　　“不去了，周一考试了，我得复习复习。”苏睿叹了口气，“最近都没好好学习，好担心分到B班去。”
　　“你不会分到B班。”江辰肯定的说。
　　“为什么？”苏睿看了他一眼。
　　“直觉，放心吧，我嘴开过光。”江辰冲他挑了两下眉。
　　苏睿听了笑了起来，“那要借你吉言了。”

　　晚上回到家，他把大门锁上，打开灯，一个人安静的坐在书桌前看书，这次大调整，他有点心里没底。
　　夜深了，万籁俱静。
　　以前他特别喜欢这种感觉，能让人静下心来投入进去，但是现在却倍感孤寂凄凉。
　　以前他特别恋家，放学就想往家跑，现在却更愿意去江辰那里。
　　是逃避吗？还是害怕！害怕一个人待在熟悉的环境里，害怕熟悉中的陌生感。
　　叮，手机响了一声，他收回思绪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江辰发过来的。
　　江上神者:我猜你在复习，要是没睡给个动静，看我猜对没有。
　　苏睿勾唇笑了笑，回了一条。
　　-恭喜你，猜对了。
　　-猜对有奖吗？
　　江辰发了一条。
　　-你想要什么？
　　苏睿回。
　　-开门。
　　江辰回。
　　苏睿一愣，开门？他疑惑的看了眼大门，给江辰发了一条。
　　-？？？？？？
　　-开门，我在你家门口，好冷。
　　苏睿微怔，嗯？在门口？真的假的？不会是恶作剧吧。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还有几分钟十二点了，这个点儿？江辰来了？
　　他半信半疑的起身走了出去，打开院子大门，江辰正拎着个盒子站在外面。
　　“你怎么来了？”他惊讶的问。
　　“快快快，先让我进去。”江辰拎着盒子挤了进来。
　　苏睿看着他的身影迟疑了一会儿，关上门随他回了房间，刚进屋便愣住了。
　　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江辰正拿着蜡烛往上面插。
　　“你……怎么知道的？”他鼻子一酸，眼圈瞬间红了，他都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和哥哥生日离的很近，还特意买了礼物送给他，也就是那天遇到了江辰。
　　没想到当初那个暴躁少年，竟然在今天，就在零点时分，卡着点儿跑来给他过生日了。
　　苏睿心里动容，某个地方好似又塌了一块。
　　“之前你发过身份证照片给我，我就记下了。”江辰把蜡烛插好。
　　看了眼手表说：“我掐着时间呢，刚刚好。”
　　他拉着苏睿坐下，给他戴上了生日帽，有点别扭的说:“那个，生日快乐，歌我就不唱了，许个愿吧。”
　　苏睿笑了出来，“哪有过生日不唱生日歌的，有没有诚意啊？”
　　说完他换了个姿势，一手撑着下颌，歪着头笑眯眯的看着江辰，逗趣的说：“唱吧，要全套的。”
　　江辰见他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也跟着笑了，“靠，快许愿，就许祝我越长越帅。”
　　“不。”苏睿笑着一脸赖皮的样子，“要听生日歌，要你唱给我听。”
　　江辰目光微闪，看了苏睿一眼，心里突然毛茸茸的，一点点喜悦从心底冒了出来，他想要我唱给他听。
　　“那……好吧。”江辰坐在他对面，双手捧起蛋糕，整张脸映在蜡烛后面，眼睛里含着苏睿的影子，嘴角噙着笑，“唱个特别的吧，听好了。”
　　“嗯，好。”苏睿点点头，笑着坐直了身体，看着江辰，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咳。”江辰轻咳一声，轻柔的开了口。
　　“祝你生日快乐，苏睿平安快乐，没有烦恼和忧愁，永远健康快乐。好啦好啦，快吹快吹。”唱完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催他。
　　“还没许愿呢。”苏睿笑着闭上了眼睛，双手交握在胸前，许了一个愿。
　　他睁开眼睛，和江辰一起，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哇哦。”江辰一边鼓掌一边吹了声口哨，“恭喜你，十七岁了。”
　　“我十八啦。”苏睿拆台的说，“你不是都看我身份证了么。”
　　“嗯？”江辰一愣，“十八？不可能，你不是八月份生日么。”
　　苏睿看着他这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笑了出来，起身拿了身份证递给他，“自己看。”
　　“卧槽，你真十八？”江辰震惊的看着他，“你特么十八上高三？”
　　“这有什么稀奇的，你再过两个月也十八了，不也上高三吗？”苏睿拿回身份证收了起来。
　　“我那是生日小，没赶上那批，所以晚上了一年学。”江辰不服气的说。
　　我靠，苏睿竟然比他大，虽然也没大两个月，但比他大啊。
　　这怎么可能？哥哥梦就这么破碎了？啧，啧啧，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苏睿看着他懊恼不爽的样子笑了笑，“我中间辍学了一年。”说着冲他挑了下眉，“以后叫哥。”
　　“滚蛋。”江辰直接拒了，冲他呲呲牙，“你就比我大两个月，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大两天也是大。”苏睿笑着说。
　　他是八月份生日，江辰是十月份的，要不是他耽误了一年，江辰得管他叫声学长。
　　“行吧，成年了也挺好。”江辰把蜡烛拔掉，切了块蛋糕递给他，“生日快乐。”
　　苏睿抿唇笑了一下，点点头，把心里那股说不清品不明的情绪压了下去，“谢谢。”
　　“你刚才许的什么愿啊？”江辰好奇的问。
　　“希望你越长越帅啊。”苏睿说。
　　“靠，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

　　二人吃完蛋糕，江辰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递给苏睿，“送你的，生日礼物。”
　　“还有礼物？这多不好意思啊。”苏睿笑着接了过去，看得出很开心。
　　他把盒子拿到眼前，抬头看了江辰一眼，“什么东西啊？”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江辰笑着说，心里莫名的也跟着高兴。
　　苏睿打开包装盒，里面是一块手表。
　　他微一怔滞，连忙盖上了盒子递给了江辰，“谢谢，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他虽然不懂什么品牌，但单单看着也知道价格不菲。
　　江辰没有接，他胳膊肘支着膝盖，身体往前探了一点，看着苏睿说：“这块手表是我自己的，也不是新的，没多少钱，我看你事儿挺多的，戴个手表看时间方便。”
　　说完略显尴尬的笑笑说：“那个，我也是突然想起你今天生日，没来的急去买礼物，这块表我没戴过两次，还挺新的，你别嫌弃就好。”
　　“不是，”苏睿连忙摆摆手，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太贵重了，这么贵的东西，我一个学生……”
　　“苏睿，”江辰打断他，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你不要觉得有负担或者受之有愧什么的，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不必把它看的过重。学生怎么了？给你，你就配得上。你要相信自己比它珍贵多了，世上的表有千千万，但苏睿只有一个。”
　　其实在选这块表的时候，他也是有私心的，苏睿有时会利用业余时间打零工，摆地摊赚钱，难免会被人瞧不起。
　　虽说职业不分高低贵贱，都是靠劳动赚的干净钱，但这就是现实。
　　你穷的光明正大，总会有人看不起你，你富的吃相丑陋，却往往被人高看一眼。
　　就像你背着名牌包进店和背着书包进店，受到的眼光和待遇是截然不同的，这就是世俗。
　　这块表虽然不能提高身价，但却能让一些识货的人高看一眼，让那些戴着有色眼镜的人闭上嘴。
　　苏睿看着他，鼻子发酸，他快速的眨了眨眼睛，免得控制不住哭出来。
　　除了哥哥，只有江辰说他珍贵，他就像自己的救星，每当他滑向自卑的沟渠，他都会一把将他捞起来，告诉他，你值得。
　　他压下心里的感动，扯了扯嘴角，“那……我就收下了，谢谢。”
　　江辰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可真是……一晚上谢个没完。”

　　二人收拾完已经一点多了，天色甚晚，江辰顺理成章的住下了。
　　这次苏睿睡里边，江辰睡外面。二人聊了一会儿，苏睿便睡着了。
　　江辰意外的非常精神。
　　再次住在苏睿这，他心里没有上次平静了，总有点胡思乱想，听着他平缓的呼吸，他转过身看着他。
　　借着月光，苏睿半边脸枕在枕头上，看上去很乖。
　　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江辰顺着一路看下去，目光停在了他的嘴唇上。
　　他的唇色很浅，粉粉嫩嫩的，半张脸埋在枕头上，挤的嘴唇嘟了起来，看着软软的。
　　渐渐的，他的心跳快了起来，呼吸急促了些许。
　　他盯着苏睿的嘴唇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的凑了过去，近在咫尺，苏睿的呼吸吹在他脸上，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瞬间发烫。
　　他就那样盯着他的嘴唇，一点点的靠近，眼看要亲上了，这才豁然清醒，猛地撤了回来。
　　他躺平身体，心虚的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苏睿，心脏像打鼓一样，嗵嗵嗵的狂跳，脑子里又慌又乱，似惊似喜，除此之外竟然还藏了一丝小得意，像只偷了腥的猫。
　　紧接着又是一阵惊慌，他刚才想干嘛？他刚才……竟然想要亲他？还是……嘴唇。
　　这时苏睿翻了个身，背对他继续睡，室内再次陷入了平静。
　　江辰盯着他的背看了一会，又开始心潮难平，他连忙转过身，背对着他。
　　此刻他想起了张志达的话，血脉喷张，身下的生命力一点点复苏……
　　他低头看了一眼，他竟然无耻的……，靠，他在心里骂了一句，这特么的属实太卧槽了。
　　他平复了一会，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3点了，大少爷失眠了。
　　一个人在床上愣了会神儿，转头看了看苏睿的背影，想了想贴身靠了上去，手环上他的腰，听着他背后的心跳，不知不觉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