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亡灵大法师》无法忘记的遗憾

3、第 3 章

　　轻快地跳上最后一级台阶，魏无羡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状态真的好极了。如果不是丹田空荡荡，如果不是身上没有丝毫灵力，他都要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每天上山下湖一点都不含糊的云梦江氏大弟子。
　　不，
　　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只是封锁了灵力，因为他完全感觉不到丹田的疼痛。
　　神医！
　　魏无羡的心中充满了对救命恩人的感激。
　　可是看到三楼门口的骷髅，魏无羡不免嘀咕：
　　“我当初说了一句怨气也是气，蓝老先生就气得把我关在藏书阁里。这位如果去了外头，非被当成邪魔外道不可！”
　　这么一想，不免心中又多了几分忧虑。
　　他很担心，蓝湛会第一个跳出来“降妖除魔”！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蓝家对邪魔外道从来是零容忍的。
　　可是一想到温家、想到如今的天下，魏无羡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决心：一定要请这位大能下山。不然，外面恐怕要被温家血洗一空，就跟莲花坞一样。
　　下定决心，顺着骷髅的手指推开门，魏无羡惊讶地发现，这是一座巨大的圆形藏书室，非常大，半径超过十丈！藏书室没有窗，唯有屋顶有天光漏下，四周的墙壁全做成了书架，因为太高，所以每一丈左右就会有一条环状走廊方便取书阅读，一道道楼梯和连廊将环形走廊链接在一起，楼梯和连廊的两侧装饰着无数的夜明珠和镜子，作为藏书室的补充光源。
　　魏无羡舔了舔嘴唇，心脏砰砰跳。
　　他心道：如果蓝湛在这里，一定很高兴。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取出一本，魏无羡的冷汗就下来了。
　　这一本，弯弯曲曲！
　　那一本，圈圈套圈圈！
　　再一本！乌龟！乌龟！乌龟！各式各样的乌龟！
　　再一本！小人！小人！小人！ 各种姿势的小人图画。
　　……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魏无羡很肯定，无论是卷轴，还是册子，抑或是石板，这些肯定是书，而且还是不同文字的书。但是！这绝对不是中原文字！也不是他所知道的任何一种文字！
　　这座藏书室的主人是谁？
　　这样的书籍，别说他们云梦江氏，就连姑苏蓝氏的千年珍藏里都没有类似的。这座藏书楼的主人是谁？他来自何方？他要做什么？他是正是邪？
　　魏无羡发出了灵魂四问。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警觉：身后有什么东西！
　　魏无羡猛然转身，却错愕地发现，身后站着一个红衣女子。
　　不，
　　不对，
　　是红衣厉鬼！
　　跟之前的骷髅一样，厉鬼并没有发动攻击，而是伸出右手——白皙的皮肤和绛红色的指甲成为鲜明的对比，让魏无羡心惊不以——指向藏书楼的天窗。
　　这是，
　　要我去上面？
　　魏无羡将书放回原处，对着女鬼抱了抱拳，道：“小弟初来乍到，劳烦姐姐带路。”
　　虽然金丹已失，但是学识却没有丢，魏无羡很清楚，别说是现在修为全失的现在，就是他金丹还在，都未必是这个红衣厉鬼的对手！
　　女鬼那双血红色的眼深深地看了魏无羡好一会儿，这才闪现到第一个楼梯口。
　　魏无羡走到女鬼跟前道谢，这才向上攀登。
　　当他踏上第一级台阶的时候，女鬼就会闪现到下一个楼梯口或者是连廊口。在女鬼的带领下，魏无羡一路向上。
　　魏无羡在心里哀叹，这藏书楼未免也太高了，即便他身上的伤已经被治愈，但是没有体力与普通人无异的他，要登上顶楼也需要大量的体力。
　　这让他份外想念他的金丹。
　　以及，看到这许多藏书，魏无羡心中忽然冒起一个念头：中原的书籍并没有修复金丹的办法。可是异域的书籍呢？从这藏书楼的高度和规模，以及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书架来看。这个可能性存在的比例，应该有吧？
　　这个念头一起，再也挥之不去。
　　它也成了魏无羡继续往上攀登的动力。
　　以藏书楼的高度，在底层根本看不出来，但是，当魏无羡踏上最后一段阶梯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不对。
　　这座藏书楼的顶部没有书架，空间却很大，魏无羡发誓，他看到了一座完整的祭坛！虽然样式很古怪，但是他知道，那就是祭坛！
　　古朴、厚重！
　　带着时光沉淀下来的沧桑！
　　那种岁月的沉积，绝对不是人工能仿造出来的。
　　再往四周看！
　　比祭坛更醒目的，是无数的亡灵，数以百计的厉鬼、凶尸和骷髅！
　　魏无羡发誓，他从来都不知道骷髅除了灰色和充满怨气的血色，竟然还有别的颜色！但是这顶楼上沿着墙壁站立的近前尊骷髅，基本是银白色的，跟一般骷髅的灰白色全然不同。这些骷髅就宛如列兵一样，整齐地靠墙站着，而他们的头领，自然是那两尊黄金色的骷髅，正一左一右地站在一张长方形的桌子附近。
　　那是一张原木拼接而成的桌子，配着六张圆木凳。说是圆木凳，其实就是一截树干，连树皮都没有剥除。
　　原木桌和圆木凳一样朴素，而且桌边只坐了一个人，一个全身裹在灰色长袍里的人。
　　魏无羡估摸了一下，这个人的身高跟聂怀桑差不多，身形也瘦小，但是他绝对不会轻视对方，因为那两尊黄金色骷髅就宛如拱卫君王的武将一般，护卫在他身边。
　　魏无羡犹豫了一下，走到灰衣人对面，却没有坐下，而是仔细观察对方。
　　这个灰衣人里面穿着一身绝对不是中原款式的袍子，外面罩着一件很常见的带帽子的长款斗篷。皮肤很白，依稀可以看到额头青色的血管，黑发黑眼，五官清秀，圆圆的脸庞还带着婴儿肥，看上去就跟邻家小弟弟差不多。
　　但是！
　　看看那些凶尸、厉鬼、骷髅的位置、模样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是此间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