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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9月2日 ...

  •   我是整个人躺在地上醒来的,胳膊下的小沙砾戳出一个个血点,硌着难受,但是抬起胳膊的时候小石子像是粘在天上的星星一样掉落,挺有趣。

      “醒了?”玛琪站在我旁边,俯视看我,紫色长发束起。

      早上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是玛琪真是太好了,我坐在地上挠了挠眼睛,撇去糊在眼眶的生理性泪水,然后朝气蓬勃地向她张开双臂。

      她困惑而警惕地眯了眯眼,问:“你要干嘛?”

      “要抱抱~”

      她愣了一瞬,一脚朝我脸上踢,但是凛冽的风刮过脸颊后,她的动作停滞在了半空中。见我没有半点要躲开的意思,她收回了腿。

      “……别用脏手挠眼睛,会发炎的,”她说,把一顶帽子和墨镜扔给我,“戴好后跟我走。”

      我一边戴一边问她:“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半吧。”

      【嘀嘀嘀。】手机响了,我伸手去摸,同时跟在玛琪后面绕过一两个堆积有三四米高的废墟。

      “团长没有没收你手机?”她问。

      “他也没有搜我身呢,但是玛琪来搜的话我很乐意哦~”玛琪给了我一个嫌弃的眼神,继续往外围走。我按下接听键,来电显示是维斯文。

      【安德,利嘉劫了飞艇正在往友客鑫方向去。要安排保镖把她带回来吗?】

      “恐怕谁也带不回她,她应该是来找我的,派一个隐匿能力强的保镖跟在她后面,有危险就直接把她打晕带回去,不要进行劝导,她很倔——□□那边麻烦你多周旋。”

      【我明白的……请一切小心。】

      【嗯。】我挂了电话,手机屏幕显示11点32分。通话时间是一分三十秒。我往玛琪的手腕看去,她没带手表也没有拿出手机确认时间。是巧合吗,能这么准确地说出十一点半。

      她说:“很不妙的感觉。”

      我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于是接话道:“是很糟糕,小朋友离家出走了,在被拐走之前要赶紧抓回去。”

      “……”她没再说什么,一直领着我去了附近的酒店,我在那里洗漱,换了一套干净衣服,也解决了早午饭,都是我自己付钱。我向玛琪问库洛洛的去向,她说:“团长出去了,按照昨天的命令,在窝金回来之前,飞坦他们会和你战斗。别再把楼拆了,你打不过就拖时间。”

      他出去了。

      是一个人出去玩吗?

      “如果我现在逃跑会怎么样?”

      “我会操.控酒店里的人杀死你。”

      “好吧。”我耸了耸鼻子。

      玛琪知晓我念能力的细节,也能迅速控制普通市民,这是库洛洛派她监视我的原因。

      回基地的路上,玛琪冷不防提起:“你使用念能力后,战斗的风格更像是强化系吧。”

      “没错,我这样特质系的念能力再怎么制定制约也没法偏向于战斗,如果不是对上你们,它本身就是个很鸡肋的能力。”

      “窝金是强化系。”她说。

      “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比起和信长搭档,他更喜欢单打独斗——算了,我在说什么——赶紧回去吧。”

      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旅团的成员似乎对窝金的实力很放心,有一点放心过头了。

      现在是下午一点,以窝金的实力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如果窝金战死,旅团中的战斗人员会减员。

      特质系一般不会出现单体战斗力能和强化系媲美的念能力者,可是强化系中要找到能和窝金一较高下的也在少数,他们在友客鑫暂时找不到合适的替补。

      喜欢单挑的窝金不会让其他团员参与战斗,而我的念能力则需要其他成员的罪恶值。这样一来,在结果上来说是类似的,我们都能单枪匹马以绝对的实力压制碾碎敌人。

      但是我绝不可能成为旅团的一员。

      其原因最直接的一点是我不想叫库洛洛为团长,我可以听取他的建议,但是我不想承受他的命令。

      我从来不听话。

      我从来有自己的想法。

      而我也知道只是一种不安的情绪偶然间击中了玛琪,她意识到了,很快就又和我保持距离。

      ——————————————

      我换了个发型。

      从盖在肩上的长发变成了发梢堪堪碰到锁骨的平齐中短发。

      这种巨变让我非常心痛。

      长发温婉平常些,遇见又冷又飒的大姐姐只要哼哼哭一哭笑一笑很快就能博得对方的保护欲。好了,现在是别人拼命激起我的保护欲了,可我没有这种东西。

      事情是这样的。

      回到基地之后,我发现飞坦他们已经等了许久了,一个两个脸色都不好看,想来在我和玛琪回来之前他们内部已经聊过一些事情,而且发生过一些口角,我深感要是再像昨天一样耍他们会被教训地很惨。

      简而言之我现在要配合他们撒气。

      呃……我有时候会厌烦自己的洞察能力,很多事情要是不知道会幸福很多。

      玛琪显然也察觉到了三人之间不太妙的氛围,她瞥了我一眼,开口:“断手断脚我会负责缝合,只是你需要付两倍资金——只针对你。”

      “针对”这话不用直接说出口吧。

      先是信长从老远走过来,他好比是日本明治时期的浪人,瘦削的、困顿懒散但又好斗,像是长在刀上一股难言形状的恶灵。

      他扔给我一把刀,我堪堪接住,刀重得很,我被吓得倒退几步。

      “共享战斗经验的话,就陪我打打吧。”

      我把念能力施加在他身上,抽出刀,一瞬间知道该怎么使用它了。

      “对飞坦他们也使用念能力。”他说,只是简单站在那里,我却找不到任何进攻的破绽。

      “你绝对打不过我。”如果我仅仅对他使用念能力,那么还算是一对一的局面,但是施加在三个人身上而只与其中一个对决,至少我不会做这样找死的事。

      说实话,我就不可能找人单挑,我最避之不及的两件事情是抛头露面和体力劳动。

      信长:“打不打得过可不是你要考虑的事情。”

      “……”我沉默了几秒,扩大了念能力的范围,飞坦和芬克斯感受到减益之后只在是一瞬间表现出不满,但没有多说什么,这是一种默许。

      我看到信长的破绽了。

      信长和芬克斯是强化系,用不同武器,飞坦是变化系,他们在战斗方面的专攻不同,在战斗中关注的细节也不同,共享战斗经验之后,我能看得更加全面、细致。

      芬克斯在不远处喊:“信长,说好的,顶多撑十分钟。”

      “啧,多嘴。”

      信长话一刚落,一个瞬身猛攻过来,我轻易接住,这种“轻易”像是只要随便抬一下手,而昨天的战斗是三个人连续攻击,我根本没有回击的余地,也就是说如果要短时间击溃我,昨天他们就已经掌握了要领。

      他没有回答,展开了【圆】。比之前更加难以捕捉的刀光铺天盖地,但即使如此也很难攻破我的【坚】。

      不过要承认,如果不是念量悬殊上的优势,进入这个【圆】就是必死。很多时候我的身体反应过来了,我的脑子却还停留在几个回合之前,眼睛里是变幻莫测的刀影,耳朵里却只有兵器碰撞后镗镗镗的金属回响。

      ……

      信长撑到了十三分钟,而我在五分钟的时候耳朵就疼得要出血了,虎口红得发烫,以至于芬克斯赤手空拳走来时我果断扔掉了刀,明明半分钟前信长还夸奖我:“刀法不错,有几个不错的进攻我之前试过但是没成功,原来改一下手臂的动作就行了。”

      “……”他在一边碎碎念念,而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他让我对旅团有些改观。

      我不认为和我战斗有什么意义。我的强大是一种作弊,是把别人的好东西偷过来,占为己有。

      打败我当然可以证明自己的强大,但是输给我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我本身是一根不需要耗费力气就能折断的稀疏骨头。

      但显然他们并不这样想。击垮敌人,取其性命,这才是一切的道理。在使用念能力之后的我有一战的价值,这足以让我不被轻视。

      考虑到这一点之后,我也打算认真与他们战斗。

      ——但是飞坦开大真的过分了。

      热浪令视野里所有的景象都被炙烤,就算闭上眼也是明晃晃的一片,我清晰地意识到就算用再多的念包裹住全身也不能幸免于难,于是转身就跑!

      跑的时候视野瞟到了正在废墟角落里枕着书睡着了的小滴,果断揪住她的衣领能跑多远跑多远。

      头发就是在那个时候烧焦的。

      我把小滴放到地上的时候,发现原本她所在的位置飞坦制造出来的太阳根本没烧到,或者说,飞坦在中途中断了念能力。

      “哼,落荒而逃的样子真难看。”他收起伞,从我旁边走过,带着不屑的鼻音。

      他能单杀我。

      他也许只是想让我知道这一点。信长和芬克斯都只是和我玩玩,打发打发时间,但是飞坦的确想要杀我,他有杀意。

      于是在窝金和库洛洛都还没回来的这段时间,比起我的伤势,我的头发成了大家的重点关照对象。

      理发师西索,持证上岗——当然是猎人证。

      “你只要把烧焦的头发剪掉就可以了,薄厚不一样梳起来就看不到了。”我多次交待、重申我的意愿。

      “嗯嗯,放心吧~”变化系的嘴,骗人的鬼。

      西索按住我的脑袋,像是按住纸后拿剪刀沿虚线剪开,只是这条虚线涨潮了,漫到了脖子,他用带念的扑克牌划过我的后颈,然后满意地点点头:“是适合你的发型呦~”

      玛琪:“嗯,看起来顺眼多了。”

      玛琪的夸奖让我感到绝望,

      我现在绝对是生人勿近的气质。

      我不是会为了养了几年的头发统统坠到地上还被小滴的吸尘器吃得一干二净而哭唧唧的人。

      但我的头发是和库洛洛的绷带一样的存在啊!这样一来我怎么去勾搭大姐姐啊!?

      侠客:“啊,安德眼睛失去高光了。”

      小滴:“是死掉了吗?”

      西索在身后两指夹着扑克牌,哼着调子撂起一绺头发修修剪剪,而我只想扑进派克的怀里。

  • 作者有话要说:  来点沙雕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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