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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镜中花芳心暗许 水中月周毅起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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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第九章 镜中花芳心暗许 水中月周毅起疑
郑少卿今夜可谓“辗转反侧”,为了我的事,他睡也没有睡好。为什么父亲要带槟榔去东京(今开封)?其实,他怎么会想到,要到东京去的人是我。至今为止,我为什么要到东京(今开封)去,我也不知道。到东京去,有什么好处我现在还没想好;但说到坏处,我马上想到一条——一旦,我的身份被揭穿,那我便是灭顶之灾,说不准,还会连累郑家。好处我刚刚也想到一个——我想见见那个女英雄,我从刚刚知道我的身份,婆婆就对我讲那个人的事,我想去东京祭奠一下她。她的名字,我记得很清晰——燕丹。她是先帝的一个妃子。她从小胆识过人,曾经救过先帝一命。她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她用了直谏先帝的方法,却因此,拾了一段姻缘。她从没有后悔过,那个令她魂牵梦萦的男子,便是眼前的郑修。而这位妃子,名号便是——丹妃。也许,正是因为当时脑袋里,迸出这个念头,所以,我毅然决定:去东京。
“你在想什么哪?公主殿下。”这么一下子便到了早上,我们要出发了。我坚决要等郑少卿,我想听听,他还有什么话对我说。
“是否是昨夜没有睡好觉?”郑修和周毅是不是天生的一对父子呀!怎么连我做夜没有睡好,都知道?隐约间,我看到了一个身影,还是那么的修长,那么的温和,真的很像一个大哥哥送小妹妹。
“少卿来了。”我轻轻低吟,向前走了几步。很奇怪的是,他和周毅手中都拿了一幅画卷,我已经发现好几天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好好在这里呆着吗?”郑修又在教训他的儿子了。
“父亲大人,槟榔今天就要走了。我为她饯个行。”郑少卿说得理所当然,他父亲,也不是一个不讲情理的人。
“那边有个凉亭,快去快回。”说完,我们便一前一后,来到了凉亭。
“实在是对不起,我不能像梁山伯那样18里送别。只能在此短短饯行了。”说着,便展开了他的画卷。是一幅书法,近期练的,江南阴气重,不太容易干。这,这是《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没想到,郑少卿如此有雅兴,还如此有耐心,这么一篇长段,竟然就这么写下了。
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
李白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
安得羿善射,一箭落旄头。
“真是难得呀!哥哥竟有如此才学,小女叹服不已。这篇《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很难背的,我一直记不住的,如今,哥哥竟能用如此娟秀的字体,将其描绘,实在是佳作一篇。”我看着这华章,满心的欢喜。
“送你的,只要上心做的事情总能做好的。我喜欢这篇文章,就只因为两句——”接下来那句,是我和他一同吟出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意境实在是太美了。可惜,少卿,我们要分别了。
“出发。”郑修一声令下,车夫就开始驾驭他的牛车了,我对郑少卿挥了挥手,以示告别之意。
“哥哥送了你什么。”我和周毅在牛车上,郑修在驴上,周毅便没有什么顾忌了,“放心,伯父他不知道。”周毅笑嘻嘻的样子,同样免除了我的担忧。
“他送了我一幅画卷,是,是《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我的声音颤抖,越来越怕身边的这个人了。
“原来,是那一幅嘛,还是我的手下败将呢!”周毅的口气很大呢,说着,也把身边的一幅拿了出来,“还是那天晚上,我离开的时候和他比的。”他手上也是一幅画卷,展开。这是《春江花月夜》。
春江花月夜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怎么样?”周毅在对字画上,还是可以比一比的,“这幅《春江花月夜》虽短,却是唐诗的精华。在字上,我和少卿哥哥没什么差别,但在作品上,我就占了先机。所以,这一局,我赢了。这幅字画也送给你吧。”说着,把那幅画收了起来,交于我。我抬头看了看,这个比我小2岁的周毅,他也是个英俊的少年,有着翩翩的风度。他突然往外看了看郑修,放心的拍了拍胸脯,在我的耳边耳语几句“今夜申时,在驿站的门口等我。”然后马上又恢复了平静。然后装着睡着了。没过多少时间,郑修便来搭了话。
“公主,现在,在下雨,我们下车,现在这休息一日吧。”我惊讶的看了看周毅,谁晓得他已经在流口水了。
申时,我撑了顶伞,在外面看了看,怎么也找不到周毅。没想到,突然被背一个人拉到角落,一看,正是周毅。
“你这么米明目张胆,生怕伯父看不见你,竟然还带了顶伞。”周毅的语气显得急躁,不像平时的稳重,说着,他还拉着我上了驴车,“赶紧跑,能跑多远跑多远。跟哥哥,远走天涯也可以。”他的声音尽量压得很低,他没有撑伞,全身都淋湿了,拼着命将我往车上拉。
“为什么?为什么?我走了,你怎么办?你怎么和大人交代?大人会对你怎么样?”我握着他的手,死也不肯往车上走。“你不走,你会死的。你赶紧走,我的事就不要你操心了。”
周毅摇着我的手,“我求你,走吧。”
“不,我不能走。我槟榔,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看来,没有正当的理由,周毅,似乎没有办法对付我这样的姑娘。于是,只好把那一挂,包括那含义,都说了一下。谁想,我突然亲了周毅一口,周毅,顿然停了口。
“我知道,你对我好,但如果是命中注定,就要依照命运。道家,不是不可以泄露天机的吗?我不能看到你受难。”说着,我的脸还红了起来。“我可不可以叫你‘清泰’?”周毅是那么深情地望着我。
“可,可以。”周毅抱住了我,站在雨中。
突然,两个人听到了几声咳嗽,便松开了。是,是伯父。是,是郑修。
“怎么,在雨中还要卿卿我我呀!周毅,以后你若立了功绩,便娶槟榔吧。过过好日子。对了,以后还是叫‘槟榔’吧!叫其他的,太暴露了。”伯,伯父到底听了多少,到底听了多少?
周毅,洗了个澡,梳洗了一下,经过我的房间时,他留了一会儿。我已经进入了梦乡。他听见我好像在说话,细细听,好像在叫“少卿,少卿”。周毅愤怒之极,摔门,进了他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