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成大功天跃意满 游四方元乾悟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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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在一触即发的危机下，第三次人联大会平安结束，民意代表们开始纷纷离开中央管理镇，人们并不清楚，自己曾经距离战火仅一步之遥。
马天跃这天在玉满堂设宴招待款待助他上位的功臣，本次人联大会马派斩获巨大，不仅马天跃成功当选第二任联合体主理，陈应龙填补了另一个副主理的位子，而柳长青、蒋之青、吴日涵等人也都进入了联席会议。现在的马天跃才算得上真正的志得意满，自己苦心经营十余载，终于在今天结出了硕果。
东方至德和吕怀远也受邀参加了这次宴会，吕怀远已经完全投向了马天跃一派，在宴会中马天跃带着他向各联合体高层敬酒，自此吕怀远如愿以偿地进入了联合体的治理体系之中。
东方至德没有参与宴会中的交杯换盏，吴兆明也在旁边吃得不亦乐乎。此时马天跃拿着酒杯走到了这桌：“至德，感谢你在本次选举中的鼎力相助，来，请满饮此杯！”
东方至德拿起酒杯站了起来：“马主理当选是众望所归、民心所向，至德怎敢居功。”
马天跃饶有意味地微笑着：“至德如今身兼联合体两大公民组织会长，手下所携民众何止千万，我这个联合体主理人如果没有得到东方会长的认可，恐怕也是坐不稳的。还请东方会长日后多多指教，与联合体相向而行，继续为人类发展贡献心力啊！”
“这是自然，马主理，干杯。”说完，二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马天跃走后，吴兆明将头靠过来，问：“这马主理的话是什么意思？”
东方至德微微一笑：“携者，携带也。挟者，挟制也。二者同音而不同义，天壤之别，判若云泥。这是在警告我，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东方至德一番云山雾罩，吴兆明听得是似懂非懂，只是不明觉厉。
02
马天跃敬酒结束后，正准备回到主理，蓦然看到大厅外的露台上，站着一抹青花色的尤物，正手扶栏杆望着闪烁的繁星。
“雌欣，功成之日，皆大欢喜。为何独自一人在此啊？”
“我在想滔滔历史长河之中，滚滚红尘之内，像今天这样的场景还有多少。”
马天跃正是志得意满、不可一世的时候，听到这话兴趣盎然：“那说起来可就多了，刘邦立垓下之时，光武战昆阳之日，世民入玄武，朱棣攻应天。皆是攻守易形，一战定乾坤的历史性时刻。”
“呵呵。”田雌欣微笑着转过身来：“我起初帮你，本是为报你的救命之恩。而后刘元乾轻我慢我，为让他重视，我帮你在舆论上压制他，后来我自感已深入局中，只好助你登上主理宝座。现在回想起来，不知道我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对是错。”
“雌欣，虽然我知道你一直心属他人，但我还是想请你好好思考清楚，到底谁才是最适合你的人。你心中可以有一抹清冷的白月光，但回归现实，你需要的是能给你依靠和荣耀的坚实臂膀，这是任何白月光都做不到的。”
田雌欣不再说话，只是隔着开创大道，望着中央大学的方向，眼神中带着一丝伤感，半点惆怅和几分悲凉。
03
而此时，在刘元乾的家中，也在举行着一场“宴会”，南千慧和胡玉峰坐在桌子的两旁，看着端起酒杯的刘元乾。
“很长时间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今天咱们父子俩都沾了你南阿姨的光，来，咱们一起敬南阿姨一杯。”刘元乾对胡玉峰说。
南千慧也端起了酒杯：“呵呵，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员峤大学的刘公子，果然说得一口甜言蜜语。”
胡玉峰偷笑一下，说到：“这可就误会义父了，我作证他说这话绝对是发自真心的。再说，我义父的钟无艳和夏迎春，不都是南阿姨你吗？”
“诶？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你小子也学得这般油嘴滑舌了。”
“好了好了，杯子都举酸了，还喝不喝了？”刘元乾笑着说。
三人在欢乐的气氛中享用着这难得的平静，毫无血缘关系的三人如今却如一家三口一般。这与马天跃想象的完全不同，没有人为败选耿耿于怀，也没有人为派系失势暴跳如雷。
饭后，胡玉峰玩他的化境游戏机去了，而刘元乾和南千慧则照常坐在休养椅上看起了电影。
“交接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南千慧问。
“基本已经完成了，本来也没有什么东西需要交接，之前联合体的管理工作一直是他在主持，大部分我这里有的东西他那里也有。”
“你真的决定了吗？就这样拱手将权柄让人？”
“千慧，我累了，人最难的就是放下，我能放下，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
“十年的努力，眼看即将被人颠覆，我始终觉得遗憾。”
“十年，万镇体系早已枝繁叶茂，万镇精神深入人心。顺其自然吧，如果真的有人企图颠覆它，民众和历史自然会做出他们的选择。”
二人不再多话，静静地看着电影，不知过了多久，刘元乾突然问到：“你有没有兴趣出去旅游？”
“旅游？去哪儿？”
“不知道，随便吧。自从那次火车站事件后，我就再没有走出过这个中央管理镇。现在好了，我已无事一身轻，再也没有人批评我微服私访，也再也没有人指责我破坏法制。”
南千慧看着他，微微一笑，只说了一句：“好吧。”
04
坐上了前往99镇的列车，刘元乾和南千慧向月台上送行的李玄通等人挥手告别。随着列车的徐徐开动，刘元乾终于有了一种鱼入大海之感，这种从头顶浸润全身的愉悦感他已许久未有。
十多分钟后，列车停靠在了99镇的火车站。99镇又被称为鹊山镇，原因是镇西十五公里处有一座盛产优质木材的鹊山，所以99镇也是联合体有名的木材采集镇。在不久前的选举异动中，刘元乾调动的十八集团军就驻守在这里，它的指挥官是金入林。
此次刘元乾旅游的第一站选在99镇，也有顺便过来感谢金入林的想法。刘南二人来到了驿站，办理了入住手续，刘元乾还是用令狐元的身份，而南千慧则用的是熊舆坤给她伪造的“叶玉婷”身份。
稍事休息后，二人穿着舒适的户外专用服，迈着轻松的步伐走出了驿站，来到了十八集团军驻地前。向卫兵展示了金入林发给他们的特别通行ID后，二人进入了军营，一名指挥部的参谋前来接待了他们。
在这位参谋的领路下，二人来到指挥部一个隐秘的小房间，参谋吩咐勤务兵上茶。
“二位请在此稍候，金司令正在开会，片刻即到。”
刘元乾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在房间里转了起来，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幅猛虎下山图。其画栩栩如生、威风八面，那猛虎如驰骋疆场的悍将，山下的飞禽走兽、蛇虫鼠蚁均被它的逼人的气势所压倒。
画前是一张不大不小的办公桌，上面摆满了各式精巧的办公用品。办公桌的两侧，一侧是联合体星汉旗和联合军天马旗，一侧立着一尊高大的关公铜像，渡尽两千多年的风沙，武圣英魂犹在。
此时一个穿着联合军将帅服的人推开门走了进来，从他的可塑镍肩章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元帅级的将领。他其貌不扬，短小的身材、肥胖的身躯、小小的脑袋和耀眼的地中海发型，与他这身漂亮的军服极不相称。联合军的将领，不要说魁梧雄壮如熊舆坤，睿智稳重如张应潮、鹰视狼顾如蒋之青，就算是与尹天正和王慕炎比之他也相形见绌。
“王参谋，你可以下去了。”
“是，司令。”
待王参谋走出房间后，金入林立刻上前握住刘元乾的手：“主理，一路辛苦了，请坐。”
众人坐下后，刘元乾说：“元乾二人本次为私人出游，还烦金司令专程接待，叨扰了。”
“刘主理与南部长能到我军营视察，实乃我全军上下的光荣，何来叨扰一说？不知二位这次想到哪里游玩，我派专人陪同。”
“这倒不必了，我二人这次专为游山玩水，不是公务，无需搞那许多排面。今天过来就是想看望你一下。顺便问问自上次调兵后，联合军指挥部对你有没有什么动作。”
金入林听到这话，敛容道：“指挥部已经派下工作组来调查，不过也就是走走过场，张应潮心知肚明，何需调查？我被撤职恐怕是迟早的事，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金司令，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我没有跟你通话，请你调动部队，你完全是可以置身事外的。”
“主理，这是哪里的话？您将此重任交付于我，是对我金入林莫大的信任，何谈加害？此事若不是主理当机立断，如果让张应潮等人得逞，恐怕现在你我已经陷入无尽的战火之中。以此观之，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无非就是丢官掉脑袋嘛。没有了青龙偃月的关二爷，依然是忠义千秋的关二爷。”
“金兄……那我只能感谢金兄再次为全人类做出的牺牲了，历史终将记住你和十八集团军所做出的贡献。”
金入林起身笑着说：“不过调查组是派下来了，调查工作也展开了，但我也不会束手待毙。现在我全军上下早已统一口径，说当时获得了错误情报，5号镇即将发生叛乱，所以才调兵前往。反正我不会让他掌握到确实的证据，我看他会如何处置我。而且我听说他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马天跃上台后也频频对他下手，正通过各种手段蚕食他手中的兵权。”
刘元乾对他说：“金兄，你做得很对。我不瞒你，现在联合体暗流涌动，形势极其险恶，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擦枪走火。所以你一定要千方百计保住兵权，有这一支部队在，那联合体就多了一股和平力量，其他人就不敢随意造次。”
05
离开军营后，第二天刘元乾租了一辆超导飞车，载着一车登山装备前往鹊山。立于鹊山脚下，连绵的林海和呼啸的山风正演奏着一首动人的协奏曲，令人心旷神怡。抬头望去，可以看到隐约藏于林海中的伐木场，和山巅处一座孤悬的宝塔。
刘元乾将车停在了山脚下的户外驿站，背上了登山装备开始朝山顶进发。一小时后，终于爬到了山腰处，两人满头大汗，找了一块大树下的石头坐下，拿出能量补充水喝了起来。
“咦？你看那是什么？”南千慧看到小路对面的草丛里，一点黄色在里面若隐若现。
刘元乾走过去，仔细看了看：“是一座小木屋，这里离伐木场很近，估计是某个伐木工的小孩游戏之作。”
“你看，上面还有。”南千慧指向上坡的路，刘元乾顺着她所指看过去，看到小路旁边也摆放着类似的小木屋，他数了一下，竟然有十多座。
二人休息停当后，收拾好东西，又往上走了几百米，来到了一个小平台。平台上正蹲着一个穿着蓝色上衣的小男孩，他的身旁放着一台小型木器塑形机。
“小朋友，请问这里到山顶还有多远的距离啊？”刘元乾走上前去，看到这个小男孩正在专心致志地做着木工，仿佛没有听到刘元乾的话。
“呃~~~小朋友。”
“嘘~~~”刘元乾还想再问，谁知小男孩却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头也没有回。
刘元乾笑了笑，小男孩专注的样子令他饶有兴致，也不再说话，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用木头做一个房子的地基。
过了一会儿，小男孩终于把地基做好了，转过头来说：“还有大概1公里左右。”说完把一块木头扔进了塑形机。
随着塑形机的轰鸣，四块一模一样的方形木板被做了出来，小男孩拿起钉锤，将四块木板钉在了地基的四个边，成为了房子的四面墙。墙完成了，他又将一块木头丢进了塑形机，这次出来的是几根小圆木，继续看下去刘元乾才明白这是房子的立柱和横梁。
小男孩开始在房屋的半成品上写写画画，最后精准无误地把几根立柱横梁固定在了相应的位置。他的表情开始愉悦起来，看到刘元乾他们还没走，便开始滔滔不绝地向他们讲解自己的设计。
立柱和横梁安装完成后，小男孩开始进行最后一道工序——封顶，又过去了十几分钟，在刘元乾和南千慧的帮助下，一座崭新的小木屋终于在小男孩的手中被制造出来。
“呀霍！终于完成了，谢谢你们。”小男孩开心地与二人拥抱、雀跃。
刘元乾笑着问：“你能告诉我你的态度为什么变得这么快吗？”
小男孩带着兴奋的笑容：“那是当然的了。刚开始打地基的时候，这是建房子最开始的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我对建造小木屋是否能成功并没有一个明确的认识，所以我那时是紧张而且严肃的。基础做完后，一步步的工序完成，距离成功越来越近，接下来的工作只是在前一工序的基础上增加内容，难度越来越低，所以我的心情自然也就越来越轻松了。”
此时刘元乾望向天空，太阳不知何时已经挂于头顶，时间已到正午。南千慧将折叠式培养皿拿了出来，把袁兴成最新研制的速食蔬菜种子放入培养皿，倒上营养液。只见营养液倒入后，种子开始快速发芽，仅用五分钟的时间便长出了一窝茂盛的速食蔬菜。
这边刘元乾和小男孩用制作木屋剩下的边角料生了一堆火，烤起了基因打印肉。就这样三人在小平台上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餐，午餐过后小男孩将自己制作的另一个更小的木屋送给了刘元乾，便挥别而去，而刘元乾和南千慧则继续踏上了登顶之路。
06
又过了半个小时，两人终于到了山顶的宝塔前，宝塔下是一座不小的寺庙。
“啊~~~终于上来了，哇喔，这景色，这山风，好爽啊！”南千慧此时完全没有了平时作为教育部长的严肃，当然刘元乾对她这个样子已经不陌生了，她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表现出这可爱洒脱的一面。他微笑着，戴上脑控眼镜，给她抓拍了数张美照。
在山顶流连多时后，他们决定前往寺内一拜，两人走到寺门前，刘元乾看到了寺门两柱上挂着一对楹联，上联是“自渡渡人幽冥处处是莲台”，下联为“道理理世万物时时入周天”。
“自渡渡人，幽冥处处是莲台；道理理世，万物时时入周天……”刘元乾站在寺门前，口中喃喃重复着楹联。
此时一位身披褐黄袈裟、头带毗卢帽的老僧从寺门中走出，此人身形削瘦、肤如古铜，但却精神矍铄、肌骨泛光，面容慈祥一副高僧模样。
“尊客到此，老和尚已等候多时。”
刘元乾看着老僧，面带疑惑道：“大师，你我见过？”
“呵呵呵呵。未曾于俗世相见，却神交已久，请进。”老僧言毕，侧身请二人入寺。
入寺后，高僧带着二人径直往大雄宝殿而去，刘元乾环顾四周，回廊干净如新，地面清洁如常，只是殿前的大香炉内却无半点香火。虽如此，却也可见寺院往日之鼎盛。
走入大雄宝殿后，殿内事物让二人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整座大殿空空如也，竟无一尊佛像，亦无一个蒲团，只有几根孤零零的立柱与横梁。
“大师，这宝殿为何……”
老僧转身对二人说：“殿内无佛，心中亦无佛，或可曰处处皆有佛。佛本无相，世事亦无相，或可曰处处皆着相。世事万般变化，天行不变其理，又何必强求有无、庸人自扰呢？”
说话间，三人已穿过大雄宝殿，来到寺院后半部分，进入僧室后，老僧请他二人就坐，随后开始摆弄起桌上的茶台。
三品知味后，老僧孰视刘元乾，言：“尊客天降英才，一心为救众生，功德甚大。只可惜现在受俗事所扰，诸相已现，若不及时离相，恐难久保。”
听到此处，刘元乾问：“可有法解之？”
只见老僧双手合十，口称：“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嘻嘻~~”南千慧不忍笑出声：“大师身处佛门，却为何口称道家经典？”
“哈哈哈。女施主不必哂笑，殊不知‘大道至理，诸事无不相通’之说？”说完高僧起身在僧室内踱步。
“道祖曰：圣人行不言之教。佛曰：菩萨不住相布施。此皆为圣贤教化世人之法，虽说法不同，但内理却一致。再说道祖言：夫唯弗居，是以不去’，也与‘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暗合。如此度之，尊客可曾有所感悟？”说完他看向刘元乾。
而刘元乾则手握茶杯，沉思不言。他回想起此次上山途中所见所闻，再想起最近给自己造成诸多困扰的联合体局势，似乎有所顿悟，他或许、大概、确实知道大师所言了。
想到此处，他站立起身，对老僧双手合十说：“谢大师筏渡，刘元乾在此拜谢。”
老僧微笑着点头：“唔~~果然慧根深种，尊客可去矣。”
07
临走前，刘元乾给寺庙捐了1000点积分，以做布施，而老僧则送二人走出了寺门，立于门廊目送他俩下山走远。此时身后走出一人，是柳长青。
“多谢大师帮忙，此为一万点积分卡，还请大师笑纳。”
老僧微笑着瞥了他一眼，转身向庙内走去，一边走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天地本一体，阴阳交相合。
阳盛阴不彰，阴盛阳易折。
有道攻无道，清朗平暗晦。
万法自然定，人力岂可违？
一转眼老僧已走入寺内，柳长青等人企图追赶，却怎么也追不上，直到追进大雄宝殿，已不见老僧踪影。此时殿内响起了老僧的声音：“空门为空，何来有僧？缘尽于此，施主自去。”
柳长青等人开始在寺院内搜索，才发现这寺院空空如也，竟无一名僧人，多寻未果，只好悻悻下山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成大功天跃意满 游四方元乾悟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