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红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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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多红日病毒，堪称病冠状毒界的No.1。它外部包膜上的巨型棘突长而大，棘突末端的“帽子”像是它的千百个手掌在晃动招摇，而把病毒图像缩小，这些如触手一样的棘突让整个病毒粒子周围散发出一层白色的光晕，它是外观最接近日冕的冠状病毒。
“你确定这不是月亮？”石惊天目不转睛地问。
“当然，它不是人类的白月光。”
石承朗紧接着把它放大数倍，和先前的上百种冠状病毒放在一起做比较，悬浮投影上立刻出现了一组数据来解释两者的区别。
“戈多红日和其他β属于冠状病毒一样，是脊椎类动物包括人类的重要病原，但不同的是，红日的包膜表面糖蛋白比普通病毒多了三种，并且它的核酸链比任何RNA病毒都要长，而它的正链RNA结构与真核mRNA的十分相似，这意味着它能省去RNA到DNA到RNA的转录过程，同时红日RNA和RNA之间的重组率相当的高，它的变异速度也将是前所未有的快。”
石承朗手握一只电子笔，在数据之间不停地指指点点，他正在企图向一个医学白痴解释红日病毒的厉害程度。
“请简洁明了，用人类的语言陈述病毒的厉害性。”
石惊天双手环抱在胸前，他认为博士是在炫耀自己的学识。
石承朗把笔一丢，“这已经是最简单的语言了。”
“那么它对我有什么影响？对贝俪有什么影响？它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是将把人类带向毁灭，还是能够让人类获得重生，你讲清楚了吗？”
石惊天毫不示弱，拍电影讲哲学，他就没怕过谁。
石承朗觉得自己很难，他们仿佛两个世界的人，在鸡同鸭讲。
“看这张图。”
他琢磨了片刻，想到了沟通的办法。悬浮投影上出现了一张冰山的图片，石惊天有印象，这是北极。
“这座冰山，就是远方一行人取水的源头。”
石承朗看了一眼石惊天，貌似他有了共鸣。
他继续说：“我们花了12个小时的时间搞清楚这条病毒传播线，从最先爆发的美国开始，在全球地图上将每个疫情地都做了标记，通过VR分析技术得出来一个结论，远方是中国境内第一个红日病毒携带者。我们的速度比任何一个国家都要快，找到的目标都更加精准，这研究室就是为什么你还能在地下隔离区见到贝俪的原因。如果她现在还在地面上，恐怕已经被误诊，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当然，我说的治疗，只是延缓病毒肆无忌惮攻击她免疫系统的一种统称，事实上现在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对于红日来说，都束手无策。”
石承朗停下来，重新拿起刚才丢掉的笔，切换了投影上的成像，接着说道：“这是你其中一个问题的答案，我算是解答了‘它从哪儿来’的后半部分，接下来你会知道它的前世是什么。”
还是那座冰山，不过石承朗用10×10的倍数将它扩大，冰山下的世界呈现在石惊天眼前。
可惜水下什么也没有。
等等，一团白色的物体正在水下运动，这是，北极熊？
“这不是北极熊，它只是一种和北极熊有着相同颜色的毛发的远古生物而已。我刚刚告诉过你，人类已知的最早冠状病毒是1937年发现的，这是在红日出现之前的结论。红日出现之后，我们可能需要把这个时间推前15000年前，从冠状病毒一般在脊椎类动物身上出现的结论来看，红日应该是在这种动物身上存在过，随着冰川时代的结束，种族历经灭亡与进化，一部分大型极地动物脱离海水，来到陆地，还有一部分则永远留在了冰川之下，同样留下的，还有他们身体中一些在寒冷气候中不可毁灭的病毒。”
悬浮投影中是的白色极地动物消亡的过程，石承朗用叙述加故事呈现的手法让一个文娱圈工作者看懂了戈多红日病毒的存活过程，这个该死的玩意儿在冰川中冷冻了上亿年，直到它的宿主化石被探险家发现，同样也让昏睡了亿万年的病毒复苏过来。
“这群白痴！”
如果石惊天有时光机，他一定回到半个月前那天，把探险的五个人都推下冰湖，而不是让他们离开极地。
“我们国家的极地工作者到了病毒的第一源头，将冰水通过棱弧专机运回国内，就在今天上午证实了这个想法，病毒确实来自于冰川下的远古化石。他们确实是白痴，可惜我们认证得太晚了。”
石承朗双手插兜儿轻靠在办公桌上，假如要是有时光机，他也愿意回到那一天，亲手推那些白痴下水。
“所以说，1937年发现的冠状病毒并不是地球第一，它的之前还有更强大的远古病毒稳坐了霸主的位子。这就是完整的‘它从哪儿来的解释’，下面我想要告诉你的是，它到哪儿去。”
石承朗抬手一挥，画面换成了全球地图。
“这是戈多侵入人类生存环境的路径。最初的一起病例发生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州，发病人就是五个探险家之一，来自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威尔逊教授在轻微感冒3天之后体温急剧上升，高烧不退，在当地医院治疗并没有明显的效果，随后他的太太，学生相继入院，美国人从他们身上提取了一种从未见过的冠状病毒，戈多红日。”
石承朗的手指点在悬浮在半空的地图上，代表戈多病毒的红点随即遍布全球，如同密密的网一般网住了几十亿生命。
“随后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德国、法国……12个国家出现了相同的病人，戈多从北极进入五大洲，只花了3天的时间。所幸我们的远方先生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国内，这给了我们
一定的反应时间，等到棱弧找出病毒携带者时，他已经在作家联盟会上发表过梦想演说了。”
石承朗切换画面，他们看到的是未来城内的航拍画面。
“封锁酒店之后，执政者紧接着封锁全城，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病毒只在大楼内进行人与人之间传播，也就是说，我们把病毒控制在了这间地下隔离区内，这算是相当伟大的阶段性成果了。”
石惊天根本不买账，他嘲笑石承朗：“连人都治不好，算是哪门子成就！”
“当今世界没有一个国家能够把病毒控制在一座城，甚至是一座楼里的，而我们有了之前抗病毒的经验，不仅做到了阻止病毒大范围扩散，还追踪到了和远方同机回国的276名乘客，他们
全都被隔离在F区，已经相继发病了。”
石承朗顿了顿，“接下来的画面可能会令人不适，请做好准备。”
他是对的，接下来的画面不止令人不适，还令人恐慌。呈现在悬浮投影画面里的照片都是隔离区的专业医护人员日常抢救医治病患的记录，当然还有死亡人员的尸体，石惊天感觉到胃部有东西正在翻滚。
“回答你刚才所问的，戈多病毒将会肆虐全球每一个角落，在特效药和疫苗问世之前，会有数亿万亿的生命消失，届时医院会人满为患，殡葬馆将尸体成堆，你熟悉的人会一个一个的离你远去，包括父母，孩子，和爱人。”
石惊天的视线在石承朗和投影上来回流转，他觉得他的兄弟言过其实了。
“总会有那么些人扛过去的，人的生命没有那么脆弱。再说了，疫苗和药物总会被研发出来的。”
“当然，”石承朗不否认，“就算是在黑死病面前，整个欧洲也不会都灭亡。但谁能保证自己在乎的人不会死呢？”
但是谁能保证自己在乎的人不会死呢？12岁之前，石惊天从未正视过死亡，他当然也不认为自己在乎的人会突然死去，直到妈妈日益憔悴，直到她渐渐消瘦，直到她的头发掉光，他才明白，原来死亡不远不近的，就在他左右，只要死神愿意，随时都能带走他爱的人，最重要的人。
石惊天默不作声，这一次他无法反驳。
“所以这就是你最初的两个问题的回答，贝俪会怎样，你又会怎样。你会怎么样我不清楚，但贝俪会如何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只有两个结果，第一，经过至少一个月的治疗，她在和病毒的对抗中获得胜利，活下来。第二，她……”
“她会活下来！”
石惊天盯着石承朗，斩钉截铁地断了第二种可能。他眼中虽有坚毅的光，但石承朗知道，这份坚毅在生离死别面前，其实不堪一击。
“很好，我也希望如此，可是现在我能做的太有限，有限到连得到你的血样都不太可能。”
石承朗顺势将了石惊天一军，趁着他此刻的心急如焚，趁着他的爱越来越烈。他现在占着上风，就算石惊天现在同意贡献自己的血，在伟大程度上都已打过折扣了。
石惊天这次倒随意，反正他已经决定要贡献出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了。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红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