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复仇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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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吧。”
贝俪没有回头，对紧随在身后的石惊天下了逐客令。
“好。”
石惊天没有强求，停在楼梯下，看着他们母子上了楼。
他放何马拉和海伦回了家，然后把手表卸在茶几上，打开了智能冰箱，点上灶火，做了一碗最最普通的汤面，等着孩子入睡后，让饥肠辘辘的贝俪吃上一顿饱饭。
楼上很久没有动静了，石惊天忽然想起来看过的那些新闻，心灵创伤严重的受害人，有一部分会选择终结自己的生命。
他怔了一下，突然就狂奔上楼，见到的是贝爱恬静地睡在大床上，厕所半掩的门后投射出暖黄的灯光。
他重重地推开门，吓得正在脱衣的贝俪浑身一抖，半转过身体看着他。
“你怎么还没走？”
她用两只手臂挡在胸前，眉头紧紧皱起。
“我不……我帮你脱。”
石惊天语无伦次的，看到她刚刚缝过针的手臂，心疼得也像是被刀划出了一道口子。
贝俪觉得他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能提出这么无礼的要求。
“以前也是在这里，我帮你洗过几次的。”
他指着那个大浴缸，就是在这个缸里，贝俪投怀送抱地缠着她给自己按摩捏背，除了支付他工资，还附上自己的香艳美体当做赠品。
贝俪紧闭上眼，那是她死都不想回忆的过去。
“我很累了，真的没法再和你打擂台，请让我自己梳洗干净吧。”
她似乎看开了，不再和石惊天斤斤计较，而是专注着把伤口封好，以免洗澡的时候意外碰水导致发炎。
她忍着右臂的疼痛，对着镜子左黏右黏，还是将一个地方露在长条创口贴之外，石惊天看不过去，上前一步就去帮她。
“做不到的事情不该逞强，我就在你身边，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字一句话告诉我你需要帮助？”
为了防止被拒，他紧贴着贝俪的背部，用双手环抱的形式快速地贴好了贝俪的伤口，再情不自禁地，抱了她一下。
“我要洗澡了。”
贝俪没有挣扎，用平淡的语气请他出去，在无人的空间里卸下防御的面具，把龙头开到最大，用哗啦啦的水声掩盖自己奔溃式的哭泣。
石惊天在整理她的房间，不巧看见书桌上摊开的那本书面报告，他一目十行地草草略过东郭的作品信息，被最后头的“梁斐”吸引了注意力，整件事情完整地在他眼前展开，最后以贝俪的道歉结尾。
他想了石承朗的在小时候同他讲的最多的那句话：石惊天，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混蛋。
他真是个混蛋，是不亚于那几个绑匪的混蛋，贝俪身上的每一道伤痕和伤口，他都有着推卸不掉的责任。
“有吃的吗？”
贝俪从卫生间出来，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一件胭粉色睡袍轻飘飘地贴着身体，不论怎么遮掩，都盖不住她身上的伤痕。脸部、颈部、手臂、小腿甚至脚踝，它们像是病毒，蔓延在贝俪的全身。
“有，我煮了面，在楼下。”
贝俪点头，径直下了楼，与石惊天面对面地坐着，安静地吃着死里逃生后的第一顿饱饭。
她把面汤也一饮而尽，砸吧两下嘴，带着暖暖的胃回到楼上房间，慢慢地在床上躺下，为了避开左臂的那道长长的伤口，她必须保持侧卧的姿势一整晚，但她太累了，根本不需要考虑哪个姿势能让她睡得更舒服就能迅速地合上眼睛。
半梦半醒之间贝俪产生了幻觉，受伤的左臂被人轻轻抚摸着，还有人喃喃地在她耳边不停地说着什么，像是细水长流的小溪从身边流过，很温柔的，又绵延不绝的，与她现在的感觉一样，被抱着被护着的安全感包围，仿佛身后贴着一个坚实的胸膛，是她的避风港。
她这一觉睡得很沉，很踏实，除了有断断续续的梦偶尔打扰到她，一切都让她舒服。她完全醒过来时已经接近10点，她从楼上慢慢地往下走，看到的场景和自己熟悉的家没什么两样，除了厨房里杵着的石惊天。
“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重新戴上假发。”
根据以往的情况推断，贝俪多半是要嫌弃他出现在家里的，但是现在是特殊时期，只要能留下来照顾她，石惊天也不介意重新穿上连衣裙。
“唔，不用了，菜不要太辣，我的嗓子不太舒服。”
这里显然不是阿波罗，石惊天也不是董事长，贝家当然是贝俪说了算，至于石惊天，呵呵，他是个地位仅次于龙卷风的男保姆。
可是他心甘情愿呐！
菜刀在他手里都快舞成了血饮刀，剁肉飞起，切菜干脆，他很久都没有动脑子为别人做饭了，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花心思为谁下过厨，贝俪是第一个，是他绞尽脑汁希望她吃得好的人。
“我下午会出去一趟，接完贝爱后再回来。”
这语气不像是下属在向领导请假，更像是好好先生再向老婆交代行程。
贝俪无声地喝着汤，嘴里顺带“嗯嗯”两声，告诉他知道了。
石惊天不吃饭了，他好像进入了有情饮水饱的阶段，只要能这么静静地看着贝俪，他就觉得满足。
“你在家如果害怕，或者……如果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我立刻回来。”
他还画蛇添足地给自己加了戏，虽然得到的只是贝俪一个浅浅的白眼。
10月末的连枝岛并不如夏日那般生机勃勃，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它的热闹，轮回的只是花开花谢罢了，上岛的宾客始终来往不息。
通常周末两天岛上的来客会比平时多一些，但今天不一样，因为有人封了岛，霸占了渡湖的船。
石惊天坐姿霸气的在敖向杰的客厅内坐了20分钟，敖向杰夫妇就干巴巴地陪着他坐了20分钟，他们表面谄媚逢迎，内心慌得一批。
石惊天坐下来就没说过话，眼睛一直看着窗外的湖面，冷得像得到了冰雪女王的真传，用眼神就能释放冰刀。他也偶尔对敖太太笑笑，但那笑里明显藏着刀，不看则已，一看毙命。
“听说敖太太还有另一个名字，叫东郭先生？”
杨希被突然点名，有种死期将近的不祥预感。
“呃，是，那是多年前的笔名了，用来写了几本书，都是小打小闹不足挂齿的伪文学作品。”
石惊天眺望远处的眼突然聚了光，眼皮不自觉地跳了一下，他从眼角中透出一丝余光，瞥向杨希，“哦，是吗？可我认识一个人，偏偏对你那几本不足挂齿的伪文学十分挂心。她也有个多年前的笔名，叫做瞳心，她还有个不为人知的身份，是我儿子的母亲。”
杨希的女儿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从长长的走廊露出来半个身影，畏畏缩缩地叫了一声客厅里坐着的杨希：“妈咪。”
杨希的肝都颤了，对着小祖宗使眼色：快回房里去。
石惊天看了孩子半刻，忽然擒出来一抹看似善意的笑，向着小女孩的方向说道：“我那个儿子和她一般大，昨天晚上也在夜里找妈妈，他在没人的庭院里嚎啕大哭，声音划破夜空响彻左邻
右舍，大家差点都以为，他妈没了呢。”
他慢慢垂下眼皮，脑海中尽是贝俪和贝爱的影子，她抱着孩子忍着痛，步履蹒跚地回了自己的屋。
咝，心又疼了。
石惊天忽然抬起眼，目露锋芒地盯着杨希，许久许久不发一言，直到杨希的眼睛泛了红，她身边的敖向杰才开了腔。
“不知道石总今天光临寒舍，究竟是什么……”
“哦，企图对吗？让我想想。敖太太刚刚自己都瞧不起的那几本破书，偏偏我的女人特别感兴趣，所以我今天贸然来访，就是希望你能把版权卖给星恒。众所周知，星恒现在是阿波罗最大的股东，阿波罗极力促成我们之间的交易，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杨希小心地和丈夫互换了眼神，卖是当然要卖的，只不过没想到石惊天来亲自谈价钱，贝俪这个女人，可是有两把刷子的，要是早知道贝俪和他的关系绝不是外头盛传的那样，又何必卖那些关子拿那些乔呢？上流社会的流言害死人，这瓜吃的一点儿也不香！
敖向杰紧握了杨希的手，挺身而出为太太解围：“能和星恒谈合作，也算是网络作家的至高荣誉了，我们没有任何异议，就是不知道合作的细节和版权……”
“嗯嗯，”石惊天抿嘴做了个怪相，频频点头，他竖起右手食指，朝敖向杰和杨希比了“1”。
敖向杰领会，“1个亿？”
石惊天喷笑，立刻摇头，“1块钱。”
“什么？！”
杨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想要1块钱，买我的《魔女的封印》？！”
石惊天又摇头，“不不不，是1块钱，买下你的9本书所有的版权，9本，所有。”
何马拉立刻打开公文箱，从里面拿出来一式三份的合同，整齐地摆在敖向杰夫妇面前，再递出镶着钻石的签字笔，“敖总，敖夫人，签吧。”
杨希气得全身在抖，她躲在敖向杰身后气愤地吐出来三个字：“我不签。”
“咝——”
已经在油画下细细品味着的石惊天忽然挠头，转身问杨希，“不好意思，我没有听清，你刚才说什么？”
敖向杰又一次握紧了太太颤抖的小手，“签吧。”
作者有话说第45章 复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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